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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轉危為機還需“人和”

“歐盟之父”讓·莫內曾斷言:歐盟是危機的產物。 歐洲一體化是在一個接一個的危機中不斷往前推進的。

2018年, 歐盟迎來轉危為機可以說具備天時地利的客觀因素。 一方面, 世界經濟復蘇, 歐元區走出長達數年的金融危機, 經濟迎來增長, 特朗普推動美國“退群”拱手讓西方在多邊主義, 尤其是氣候變化和全球貿易與投資規則等方面的領導權轉至歐盟;另一方面, 歐洲周邊形勢和歐洲安全環境總體好轉, 尤其是進入歐洲的難民大幅下降。

但歐洲發展受制於人和:外患減弱而內憂依然。 面對新型國家崛起和世界變遷,

歐盟國家人民普遍對未來較悲觀。 2017年德國柯博爾基金會的民調報告顯示, 59%以上的德國人認為歐洲處於錯誤的方向。 最支持歐洲一體化的德國也出現疑歐情緒。

2017年6月23日, 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 德國總理默克爾(左)和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在歐盟夏季峰會期間交談。

此次峰會重申改革歐洲共同庇護制度的決心, 以應對日益突出的難民問題。 (葉平凡 攝)

隱憂成為政治新常態

2017年歐洲一體化在兩大方面取得重要進展:一是歐盟委員會公佈歐元區改革計畫草案, 希望未來18個月內獲得通過並實施。 改革計畫主要包括:設立“歐洲貨幣基金”(EMF), 取代此前為救助希臘等深陷主權債務危機的成員國而設的“歐洲穩定機制”(ESM);增設歐元區經濟和財政部長一職, 該部長將同時兼任主管經濟事務的歐委會副主席及歐元集團主席。 如果這些改革得以實施, 是朝向解決歐元區有統一貨幣政策而沒有統一財政政策這一導致歐債危機根源問題上邁出的重要一步。

二是歐盟共同安全與防務政策達成歷史意義的聯合防務機制。 23個歐盟國家的外交和國防部長簽署了一項聯合協定, 達成在防務領域的“永久結構性合作”, 旨在增強成員國軍事防務合作, 協調各國提高軍事科技開發水準。 歐盟機制上更強大, “歐羅巴合眾國”的理念再次引發討論。

問題是, 歐洲呈現危機多點爆發的情形:多元社會的失敗、恐襲、難民危機, 尤其是民粹主義興起導致傳統政黨權力分散化、主流政黨衰落、精英政治難以維繼, 政治危機成為常態。 這是歐洲的長痛。 2018年3月4日將要舉行的義大利議會選舉有可能又導致類似德國大選後無法組閣的尷尬, 最終出現懸浮議會的可能性非常大, 民粹主義政黨——五星運動黨攪局,

致使未來政府難以施政, 更不用說政治改革了。

2018年的歐盟政治, 問題不再是出現黑天鵝, 而是白天鵝的底色已經不那麼白了, 民粹主義政黨堂而皇之步入歐盟國家政壇和歐洲議會, 隱憂成為歐洲政治新常態。

“多速歐洲”製造對立

經過六輪談判, 英國脫歐進入實質性關係定位階段, 英國議會而非英國政府主導英方的脫歐談判, 更給脫歐進程帶來不確定性風險。 英國脫歐客觀上推動法德軸心的再現, 但考驗首先是德國組閣, 國內政治不給力, 馬克龍能否推動法國結構性改革, 如勞動力市場改革, 也是疑問, 結果可能是法國、德國、義大利、西班牙新的“四駕馬車”拉動歐洲一體化。 英國脫歐, 導致一些北歐小國,

尤其是非歐元區的瑞典和丹麥, 失去了能夠影響歐盟未來的重要盟友, 而南歐國家則影響力增大。 2019年的歐洲議會選舉, 法國、義大利和西班牙已經共同提出首次通過跨國名單選出代表取代英國議員的建議, 這是歐盟權力動態的一個可能轉捩點。 2018年歐委會需提出2021-2027年財政預算方案, 南方國家從歐盟基金淨受益者變成淨援助國, 這必將引發其強烈反彈。 希臘經過8年主權債務危機, 2018年將面臨援助計畫結束的考驗。 歐元區改革計畫遭遇地理上的(南北歐國家之間)、道義上(“好政府”與“壞政府”之間)和政治上的(保守的自由市場與任意揮霍的社會民主之間)的激烈博弈。

區域發展不平衡助長了政治離心化, 移民政策的分化, 倒逼歐洲一體化以“多速歐洲”方式推進。“多速歐洲”正在製造歐盟內的對立,這在英國脫歐談判中已顯現出來,並可能成為解構歐洲一體化進程的“特洛伊木馬”。“多速歐洲”遭到2004年歐盟最大一次東擴所納入的10個主要位於中東歐的新成員激烈反對,擔心會成為歐盟“二等公民”,凸顯歐盟內部核心-邊緣國家的分裂。“團結”、“用一種聲音說話”一直是歐盟的口號。如今,“多速歐洲”成為應對危機的無奈。

“合眾為一”遙不可及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歐洲的分與合,演繹了千年來歐洲波瀾壯闊的歷史。既然歐洲社會在“分”,歐盟層面即便再“合”,都難以再現歐盟銘言“合眾為一”的理想。歐洲人民大團結,始終是遙不可及的夢想。波蘭、匈牙利、捷克和斯洛伐克等維謝格拉德集團國家成為刺頭,仍拒絕參與歐盟的難民分配機制。歐委會近期宣佈將正式起訴波蘭、匈牙利、捷克三國拒收難民。

讓·莫內曾感慨:“假如重新開始,我會從文化入手。”歐洲一體化缺乏多元文化的“大熔爐”,未能做到社會政治層面的“合眾為一”。歐盟存在地方認同大於國家認同,國家認同又大於歐盟認同現象,如西班牙的巴斯克地區,體現出“強社會、弱國家、虛歐盟”的色彩。

歐盟很不幸,危機發生時,民族認同日漸消失,而歐盟認同感尚未完全建立。其情形正如一百多年前俾斯麥斷言——根本沒有歐洲這回事?由於歐洲人口的代際交替,二戰結束之初出生的一代人已經退休,更加年輕的一代人甚至連冷戰也未經歷過,歐盟作為一個和平計畫日益被歐洲公眾所遺忘。年輕人不再視歐盟為和平計畫,更多地將歐盟視為市場計畫、管制或具有新自由主義傾向的官僚機構。歐洲公眾對歐洲一體化的選擇性支持是難解的癥結。(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歐盟研究中心主任)

倒逼歐洲一體化以“多速歐洲”方式推進。“多速歐洲”正在製造歐盟內的對立,這在英國脫歐談判中已顯現出來,並可能成為解構歐洲一體化進程的“特洛伊木馬”。“多速歐洲”遭到2004年歐盟最大一次東擴所納入的10個主要位於中東歐的新成員激烈反對,擔心會成為歐盟“二等公民”,凸顯歐盟內部核心-邊緣國家的分裂。“團結”、“用一種聲音說話”一直是歐盟的口號。如今,“多速歐洲”成為應對危機的無奈。

“合眾為一”遙不可及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歐洲的分與合,演繹了千年來歐洲波瀾壯闊的歷史。既然歐洲社會在“分”,歐盟層面即便再“合”,都難以再現歐盟銘言“合眾為一”的理想。歐洲人民大團結,始終是遙不可及的夢想。波蘭、匈牙利、捷克和斯洛伐克等維謝格拉德集團國家成為刺頭,仍拒絕參與歐盟的難民分配機制。歐委會近期宣佈將正式起訴波蘭、匈牙利、捷克三國拒收難民。

讓·莫內曾感慨:“假如重新開始,我會從文化入手。”歐洲一體化缺乏多元文化的“大熔爐”,未能做到社會政治層面的“合眾為一”。歐盟存在地方認同大於國家認同,國家認同又大於歐盟認同現象,如西班牙的巴斯克地區,體現出“強社會、弱國家、虛歐盟”的色彩。

歐盟很不幸,危機發生時,民族認同日漸消失,而歐盟認同感尚未完全建立。其情形正如一百多年前俾斯麥斷言——根本沒有歐洲這回事?由於歐洲人口的代際交替,二戰結束之初出生的一代人已經退休,更加年輕的一代人甚至連冷戰也未經歷過,歐盟作為一個和平計畫日益被歐洲公眾所遺忘。年輕人不再視歐盟為和平計畫,更多地將歐盟視為市場計畫、管制或具有新自由主義傾向的官僚機構。歐洲公眾對歐洲一體化的選擇性支持是難解的癥結。(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歐盟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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