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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仕偉 丹頂鶴的迷彩大叔

趙仕偉給斷喙的丹頂鶴餵食(攝於2017年11月)。

本報記者 胡婧怡攝

“鐵桶”和“迷彩服”靠近了,引起鐵絲圍網內一陣清脆鶴鳴。

還不到一周歲的小丹頂鶴,頭、頸部的絨毛還是稚嫩的淺褐色,但已經可以機敏地洞察出,只要“迷彩服”出現,就是美味時刻。

每天上午9點和下午3點,這位40多歲的“迷彩大叔”和鐵桶裡的魚都會準時出現。 這樣的工作,遼寧省盤錦市鶴類種源繁育基地副站長趙仕偉24年從未間斷。 “迷彩大叔”和他的同事們共繁育成活丹頂鶴131只,占國內野生種群的1/5。

“丹頂鶴也跟人一樣。 年紀小的就只想著好吃的,大一點的就想著怎麼玩,再大一點的就琢磨處物件的事了。 ”長期與丹頂鶴相處,趙仕偉對它們成長的過程和生活習性瞭若指掌。

首個十年:人工繁育

為等待雛鶴出殼,婚房搬到孵化室

冬季的盤錦葦海濕地,北風勁吹,白浪起伏。 經過的野生丹頂鶴總要起舞盤旋。

盤錦擁有世界上面積最大的蘆葦蕩,是丹頂鶴遷徙通道中的一個重要停歇地。 1993年夏天,趙仕偉從瀋陽農業大學畜牧獸醫專業畢業,來到了茫茫葦海深處的趙圈河野生動物保護站。

由於當時保護區內的丹頂鶴只有5只,達不到自然配對繁育的基礎。 1996年開始,趙仕偉將主要精力集中到丹頂鶴的人工繁殖上來。

回想起1996年第一次等待雛鶴出殼的那幾十個日夜,趙仕偉歷歷在目。 為了監測鶴卵的孵化情況,趙仕偉連續30多天日夜守候,困了就在孵化室裡眯一會兒。

“從輕微的啄殼聲,到聲音逐漸加強,蛋慢慢出現了裂紋”,趙仕偉眼不敢眨,手心攥出了汗,“雛鶴先伸出左、右翅、頭和頸部,腹部和腿再慢慢脫離蛋體,最後臍帶與殼體分離。

”當3只毛茸茸的黃色雛鶴破殼而出,他喜極而泣。

1999年,趙仕偉結婚不久就獨自回到孵化室工作。 同事看不過去,瞞著趙仕偉把家裡的被褥和電視機搬過來,孵化室就變成了他的婚房,新婚妻子在這裡陪他一直住到孵化期結束。 如今,經趙仕偉和同事們完成的丹頂鶴人工繁育,蛋的受精率達80%,孵化成活率在90%以上。

第二個十年:自然繁育

保護要做一百件事,破壞做一件就夠

從1996年到2005年,經過第一個十年,保護區的丹頂鶴從5只增長到30多隻。 有了數量的基礎,趙仕偉把又一個十年的目標放在了丹頂鶴自然繁育上。

有遷徙而過的野生丹頂鶴看上了保護區的丹頂鶴,兩隻鶴隔著圍網遞情話,趙仕偉就會把自家的鶴放出去,讓它跟著野鶴回歸大自然。

有的情侶談戀愛著迷了,沒能趕上遷徙的大隊伍,便留在了盤錦過冬。

雖然主要靠自然繁育,但人工提供的有利環境和繁育條件大大增加了丹頂鶴繁育的數量。 從2005年到2015年,保護區的丹頂鶴從30多隻增加到了80只左右。

“要想把丹頂鶴保護好,從巢材到食物、從產卵數到孵化溫度、從撤除人為干擾到防禦天敵,可能需要把一百件事都做齊了才行。 但要想讓丹頂鶴滅絕,做一件事就夠了,就是把它們的生存環境破壞掉。 ”趙仕偉感慨,以前水裡都是殘藥、化肥,魚蝦數量大幅減少,冬天蘆葦也都被割光了,丹頂鶴沒得吃、沒得藏。 這些年,盤錦退養還灘、大力保護濕地生態,蘆葦被專門留下一部分給丹頂鶴過冬用。

第三個十年:野化訓練

教了本領之後,才能放心撒手不管

從2015年起,趙仕偉著手對人工孵化的丹頂鶴進行野外訓練。 每天兩次餵食結束後,趙仕偉會對羽翼已經豐滿的丹頂鶴進行飛翔訓練。 訓練時,趙仕偉總是站的遠遠的,“我離近了,它們就會過來找我。 ”

在趙仕偉看來,野化絕不是放歸自然就不管了,放生是簡單的,放生之後能不能生存下去才是關鍵,野化訓練就是要對丹頂鶴負責,“這就跟父母養孩子一樣,把本領都教給他們之後,才能放心撒手不管”。

養了鶴,就要對它們負責。 這也是趙仕偉對待工作的態度。 談起自己24年的養鶴經歷,趙仕偉說:“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去做高精尖的研究,養鶴就是我的工作。 這工作可能簡單,但喜歡就不會覺得枯燥。”

如今,趙仕偉工作的第三個十年正逐漸展開,在保護區孵化出的丹頂鶴已超過130只。他估計,再過五到十年,保護區的丹頂鶴野化訓練效果會顯現出來,“等到數量超過300只,大種群的外放將會對整個譜系更新做出貢獻”。

《 人民日報 》( 2018年01月10日 14 版)

這工作可能簡單,但喜歡就不會覺得枯燥。”

如今,趙仕偉工作的第三個十年正逐漸展開,在保護區孵化出的丹頂鶴已超過130只。他估計,再過五到十年,保護區的丹頂鶴野化訓練效果會顯現出來,“等到數量超過300只,大種群的外放將會對整個譜系更新做出貢獻”。

《 人民日報 》( 2018年01月10日 1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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