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將至。
嚴寒令夜晚變得艱難。 淩晨時分, 接到一個妹妹的電話。 在電話那頭, 尚未開口, 她已泣不成聲。 我有些擔心, 連聲安慰她先別哭,
她哭著問我能不能馬上出來一趟。
我邊取大衣邊換鞋子準備上車, 問她在哪兒, 怎麼了。
“他劈腿了, 我現在就在他旁邊。 他喝醉了, 我看到了他手機裡的聊天記錄, 我剛打電話給他媽媽了。 ”她斷斷續續向我講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在我的瞭解中, 她戀愛一年, 雖然當中也有聽到她的抱怨, 但總體是甜蜜的。 對於這樣的消息, 我感到很意外。 她說完, 哭得更加傷心。
“你們現在在哪兒?”我必須用十分平靜的語氣。
“在我們單位, 我值班。 ”她說著, 尖聲大哭, “我不能這麼放過他, 我要讓單位的所有人, 讓他媽媽知道他是怎樣花心……我真為自己的這一年不值, 他就是個渣男……”
我站在車旁, 拉開車門, 對她說:“我馬上開車過來,
她聽完之後似乎漸漸平復了一點, 卻又不甘心地問我:“那我就這麼走了, 放過他了嗎?
“他現在喝醉了, 你能向他要一個什麼結果呢?你也需要冷靜冷靜, 過了今晚, 明天再說。 你現在走到馬路邊上來吧, 不要在同事面前哭, 找個理由請假回來。 ”我說完, 上車, 十五分鐘後到達她的面前。
冷清的夜色下, 她的身體輕微哆嗦, 或許是因為冷, 又或許是因為憤怒和悲傷。
“姐, 難道我就這樣算了嗎?就這麼分手?你為什麼不陪我去質問他?”她看著我, 並不理解我的方式。
“別說是你的男朋友了, 就算是我的男朋友發生這種事, 我也會是現在這樣的選擇。 因為你在單位裡哭鬧和撕扯只會影響你的工作、你在同事心中的形象, 將自己置於難堪的境地, 其他還有什麼呢?你應該慶倖你還沒有和他結婚。 ”
原本他們已經見過雙方父母, 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那晚, 她住在我家。
儘管她一夜未睡, 但第二天的情緒相比昨晚好了很多。
“我現在明白了, 如果昨晚我真和他, 還有他媽媽在單位裡鬧起來, 那對我工作的影響太大了。 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的工作,
我遞給她一張面膜, 又給她盛了一碗銀耳粥。
“姐, 陪我去買衣服吧, 我還想換個新髮型。 和他在一起, 我一直省吃儉用, 每個月的工資我都存著, 計畫著我們的未來, 而他其實是喜歡打扮得漂亮的女孩吧, 原來我苦苦努力的未來, 卻並不是他想要的。 我為什麼要難過?我要重新開始。 ”
我整整陪她逛了一天, 買了幾套衣服, 做了頭髮, 看起來她真的煥然新生了。
而這種亢奮過後, 她又陷入了低落。
“生活還會好嗎?”
“當然會, 你看你現在不就比昨晚要好很多了。 畢竟是一年的感情, 你不可能一夜之間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但至少理智讓你及時止損,
因為她是一名急診科護士。 那晚值夜班, 男友因為酒醉導致身體不適被送到急診室, 繼而她不小心看到了他手機裡的那些消息。
“你面對的是來看急診的病人, 如果你失去理智, 你的心態崩潰, 我特別擔心你會在工作時造成一些失誤。 ”
“嗯, 幸好聽了你的。 現在看來, 天也沒塌。 ”她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
她說起自己的情執, 問我:“你有沒有過?”
“沒有。 因為, 生命裡的苦, 它遠遠大於男女間的愛恨情仇。 ”
那些已經得到的無法令我快樂, 得不到的又使我痛苦, 所以我總是很難過。 這痛苦將持續至得到的那一刻。 即使得到了, 也並不會快樂多久, 總會有新的得不到產生。
可無論眼下如何糟糕, 我都一遍遍告訴自己, 會好的,相信我。
朱生豪在每封信的結尾都會寫上四個字:我待你好。
我待你好,我也待我自己好。
會好的。
會好的,相信我。朱生豪在每封信的結尾都會寫上四個字:我待你好。
我待你好,我也待我自己好。
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