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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其一生,她都沒有走出那個小山村

上個世紀60年代, 在中國內地一個貧窮的小村莊裡, 顧阿珍出生了。

她是家裡的老三, 家中有五姊妹, 60年代的農村生產力水準低下,

飯也難得吃飽。 大人們更不知道什麼避孕方法。 娘又懷上了老六, 但是家裡實在養不起了, 只好由城裡的小姨帶著去了趟醫院。 阿珍的娘沒去過幾次城裡, 看見公車都嚇得往後躲。 打完胎沒幾天就下田勞作了, 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阿珍從小就聰慧過人, 是幾姊妹中最愛讀書的。 說起阿珍的爹, 顧老四, 讀了四年的私塾, 曾經家中有個豆腐坊, 可傳到顧老四這的時候, 豆腐坊已經衰落了。 更可悲的是, 顧老四年輕時因為一場病突然失聰了。 一家之主不能像別的男人一樣有謀得一份生計, 顧家的生活捉襟見肘。 那時正實行計劃經濟, 村裡的人見顧老四是個聾子, 想法子欺負他。 每次分糧食總是給顧家少幾兩米。

即便生活一貧如洗,

但是阿珍卻很樂觀, 她和哥哥姐姐們一起插秧, 砍柴, 捉魚。 日子一天天過去, 阿珍以優異的成績升入了初中, 也出落得越發清秀水靈。 家裡的孩子都在長個的時期, 每天的飯桌上就是紅薯白菜, 碗中永遠沒有填滿的米飯, 至於肉, 那時過年才有的奢侈品。 娘總是等家裡人吃完了, 自己再端上飯碗扒幾口飯。 至於吃沒吃飽, 沒有人知道。 而顧老四, 長期生活在村裡人的嘲笑和譏諷中, 又缺乏交流, 脾氣極其暴躁。 他可不管孩子娘的死活, 火上來了就對著阿珍娘一頓打。 阿珍的記憶中, 爹和娘吵架是常有的事。 也正好應了那句貧賤夫妻百事哀吧。

一天哥哥帶著阿珍和老么去後山的小河裡撈魚, 那一天在阿珍的腦海裡,

揮之不去, 知了在林間聒噪地唱著歌, 晴空萬里, 樹梢間瀉下的夏日陽光, 在阿珍的肩部一閃一閃地跳躍著。 年少時的時光, 似乎總是這麼靜謐美好。 哥哥和阿珍扒褲腿卷上來, 面對面站著小溝裡, 阿珍手拿著竹簸箕, 哥哥往溝裡撒上些他的密制誘餌, 不一會兒小魚們成對地被吸引了過來。 “阿珍, 快, 把簸箕端起來。 ”哥哥低聲說道, “曉得。 ”阿珍見機把竹簸箕輕輕地往上一抬, 抖了抖上面的水, 還真有那麼幾隻落網小魚和小蝦。 老么見狀, 立馬把腰上的竹簍子取下來, 麻利地接住了方才的戰利品。

三個人在水邊玩得不亦樂乎。

“顧小珍。 ”阿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 她轉過身來, 一張俊秀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 少年的臉色因炎熱的天氣變得通紅,

鼻翼上還掛著晶瑩的汗珠。 是和她同村的同學的秦虎。 ”你們在捉魚啊, 好傢伙, 我也來。 ”“虎子, 你牛放完啦?”阿珍的哥哥問到。 村裡的小孩都喜歡叫秦虎放牛娃, “顧小珍, 你今天要不要找我借課本。 ”秦虎不理會阿珍哥哥的調侃, 反倒跑到阿珍旁邊。 阿珍看了看他, 那瞳仁深處, 黑漆漆的, 倒影著綠綠的樹林和自己的身影。 “好。 ”顧小珍沒有錢交課本費, 她的辦法就是找同學借書, 提前把要上的課抄在收集的煙盒紙上。 但是借的次數多了, 大家也就厭煩了。 唯獨秦虎, 每次笑吟吟地把書遞給她, 家裡有什麼好吃到他都偷偷給阿珍留一點, 每天放學和阿珍還有他哥哥一起放學。 這樣一來, 兩個之間建立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友誼之牆。

初三那年, 學校裡有三個名額可以參加中專考試。 老師挑選了幾個最有希望的同學, 顧小珍就在其中。 那是阿珍頭一次去城裡, 原來城市這麼大, 教室的地板可以這麼光滑。 阿珍考了第二名, 村裡還獎勵了30塊, 她和娘商量著把錢收在蚊帳裡, 到時候去城裡讀書了添置點新的生活用品。 阿珍每天都在期待著, 什麼時候自己可以坐在城裡的大教室裡。 娘也高興, “咱們家看來要出一個讀書人了。 ”幾天後, 顧老四提了一壺酒和一串肉回來, 阿珍覺得情況不妙, 在蚊帳前翻來翻去卻怎麼也不見那30塊錢了。 娘氣得把掃埽一扔, 罵道:你錢哪來的, 是不是偷珍的錢了?顧老四一聽, 聲音提高了幾倍:怎麼, 有錢不用, 等著餓死啊?阿珍的淚水奪眶而出。那一刻她真的埋怨上天為什麼自己有一個這樣自私自利的爹。

新學期開學,班主任把阿珍叫到教室外,告訴她學校把去中專的名額給另一個女孩了,因為他們家有親戚在教育局。這個消息仿佛五雷轟頂,阿珍回到教室,強忍著眼淚聽課。也好,斷了自己所有去城裡的念想,自己家裡這個情況,就算有機會也讀不起。放學後秦虎跑來安慰她,“莫哭了,城裡沒什麼好,我聽說城裡人狡猾得很。我看還不如農村好,自在。”“你看,”顧小珍順著他的手指的地方看去,一排黃瓜藤。秦虎摘了一個,往衣服上擦了擦,“給你。”顧小珍噗嗤一下就被逗笑了。菜田裡出現一個大嬸,“誰家的娃,偷我黃瓜!”直奔他倆而來。兩人撒開腿丫子就逃,留下一陣黃沙漫天。

半年後,兩人都升入了高中。阿珍的成績還是一如既往地優異,儘管高中的知識難多了。阿珍的大姐已經出嫁,四妹還在讀初中,么妹還是收集鉛筆頭的年紀。哥哥因為生性頑劣,初中還沒畢業就跟著個水泥師傅學手藝去了。眼看著哥哥也快到討媳婦的年齡了,家裡都在想法子湊錢,蓋個新房子。阿珍知道爹娘這陣子為錢發愁,在學校裡她不敢多花一分錢,米飯也只打八兩,就著榨菜吃。高一過去,整個人面色蠟黃,像豆芽菜一樣。

有一次放月假回家,阿珍的哥哥對她說:“珍妹,家裡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看好多姑娘都在鎮上的工廠上班,打扮得可洋氣了…我也二十一了該討個媳婦了…世界上又不止讀書一條出路,說不定以後嫁個好人家比當個書呆子要好的多…"哥哥在一旁喋喋不休,阿珍沉默了,她看著眼前漆黑的田野,和遠處零星的幾點燈光。她在思索,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裡?

過了兩天,四妹背著阿珍的被褥,阿珍背著一袋米和兩件舊衣裳,往學校走去。把阿珍送到學校後,四妹就匆匆回去了。期中考試的成績貼出來了,阿珍一看,自己滑落到了班上三十幾名。那一瞬間哥哥的話又在耳畔響起,她覺得羞愧極了,根本沒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家人。阿珍跑到在教室把課本收拾好,被褥正好還沒鋪上,她帶上所有的東西默默地離開。從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再回來了。考試前阿珍心神不寧,每天東想西想,擔心家裡還會不會讓自己讀書。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那個下午,阿珍一邊哭一邊走回村裡,淚水是鹹的。風才把她臉上的眼淚吹幹,阿珍的臉上又落下的淚珠。其實自己是多麼喜歡讀書,多麼享受待在校園裡的時光啊。可是自己能有什麼選擇呢,如果不是這次,那麼就是下次,家裡也拿不出錢供她讀書了。

回到家裡,四妹一臉詫異,爹娘知道了也沒有說話,生活的勞苦已經讓他們沒有精力再來關心阿珍輟學這件事了。哥哥雖然面色有些愧疚,但村裡人給他介紹物件後,他的愧疚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阿珍不知道自己可以做著什麼,除了在家裡做做農活,就在村裡四處走走。幾個月後,阿珍到村上的啤酒廠找了一份工作,工作內容就是灌啤酒。有時候會上晚班,阿珍的哥哥給她找了一輛自行車,上完晚班,阿珍和同事們一起騎車趕回家。冬天,寒風凜冽,阿珍到家後,娘就把熱的飯菜端出來,一盆紅辣椒,一碗米飯。阿珍狼吞虎嚥,那時,她覺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娘每晚給她留的飯菜。計算著每次下晚班的時間,成了她貧苦的生活中最愉快的小事。

有了閒錢的阿珍,得空了還學會買些新衣裳,給自己打扮打扮。十八九歲,正是如花一樣的年紀。村裡的小夥子,每次見到顧小珍總忍不住多看幾眼,有些愣頭青,還對著顧小珍吹口哨,但阿珍從不理會他們。秦虎來了,他告訴阿珍,自己要去城裡看看。問她要不要一起。但阿珍卻猶豫了,她覺得現在啤酒廠的工作挺適合自己,不想跑到城裡去,城裡的姑娘,一定都是接受了好的教育,時尚又摩登。自己一個鄉下姑娘去幹啥呢?阿珍沒有回答。第二天,秦虎背著行李走了。他在城裡找了份長工,住在姑媽家,一時半會和阿珍難得見上面。

就這樣,阿珍繼續留在了偏僻的農村裡。四年後,啤酒廠倒閉了。阿珍失業了,她回到家中。這時,給她介紹物件的鄉親已經有幾個了。中間也有條件不錯的,當兵的大慶說對自己印象蠻好,還有劉醫生也帶水果來過家裡兩次,但是阿珍都沒有選擇,她在等。等那個人回來接她去城裡。

後來,阿珍還是嫁給了趙家村的強子。這一年阿珍已經二十八了,家裡人都在催她早點解決個人問題,她也覺得結婚的事情應該提到日程上了。強子大她三歲,雖然沒什麼正經工作,但是家裡比顧家要好的多,強子家還給他結婚留了房子。強子這人,膽大,油嘴滑舌,在阿珍面前甜言蜜語說得可不少,為了博她一笑,騎著剛學會的摩托車,一路磕磕碰碰到顧家來接阿珍去玩。兩人領了結婚證。婚後,阿珍才知道強子的不務正業,自己懷有身孕,而強子卻在牌桌上玩的不亦樂乎。炎炎夏日,阿珍整個人也十分抑鬱,結婚沒多久,吵架成了家常便飯。每次都是強子到顧家把阿珍接回來,顧家看這種場景看得多了,也就不好多說什麼,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直到有一天,隔壁家趙大急氣喘吁吁跑到家裡來,頭上的草帽掉了也忘了撿,臉色慌張,阿珍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小珍,你…快去…去看看,強子和人打架,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咣當——”阿珍手上的盤子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阿珍東拼西湊,拿出自己的辛苦積攢下來的錢,一共五千,那個時候五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不知道阿珍磨破了多少次嘴皮子,寫了多少借條,才湊齊這些錢。阿珍委託強子的哥哥送到熟人那。強子哥哥回話說,錢對方收了,說是可以少關兩年,強子不懂事,委屈你了。顧小珍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自己一生的幸福,自己的未來,還有肚子裡的生命,以後該何去何從?

阿珍知道,終其一生,自己也沒法走出這個小山村了……

作者:常小米

來源:簡書

等著餓死啊?阿珍的淚水奪眶而出。那一刻她真的埋怨上天為什麼自己有一個這樣自私自利的爹。

新學期開學,班主任把阿珍叫到教室外,告訴她學校把去中專的名額給另一個女孩了,因為他們家有親戚在教育局。這個消息仿佛五雷轟頂,阿珍回到教室,強忍著眼淚聽課。也好,斷了自己所有去城裡的念想,自己家裡這個情況,就算有機會也讀不起。放學後秦虎跑來安慰她,“莫哭了,城裡沒什麼好,我聽說城裡人狡猾得很。我看還不如農村好,自在。”“你看,”顧小珍順著他的手指的地方看去,一排黃瓜藤。秦虎摘了一個,往衣服上擦了擦,“給你。”顧小珍噗嗤一下就被逗笑了。菜田裡出現一個大嬸,“誰家的娃,偷我黃瓜!”直奔他倆而來。兩人撒開腿丫子就逃,留下一陣黃沙漫天。

半年後,兩人都升入了高中。阿珍的成績還是一如既往地優異,儘管高中的知識難多了。阿珍的大姐已經出嫁,四妹還在讀初中,么妹還是收集鉛筆頭的年紀。哥哥因為生性頑劣,初中還沒畢業就跟著個水泥師傅學手藝去了。眼看著哥哥也快到討媳婦的年齡了,家裡都在想法子湊錢,蓋個新房子。阿珍知道爹娘這陣子為錢發愁,在學校裡她不敢多花一分錢,米飯也只打八兩,就著榨菜吃。高一過去,整個人面色蠟黃,像豆芽菜一樣。

有一次放月假回家,阿珍的哥哥對她說:“珍妹,家裡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看好多姑娘都在鎮上的工廠上班,打扮得可洋氣了…我也二十一了該討個媳婦了…世界上又不止讀書一條出路,說不定以後嫁個好人家比當個書呆子要好的多…"哥哥在一旁喋喋不休,阿珍沉默了,她看著眼前漆黑的田野,和遠處零星的幾點燈光。她在思索,自己的未來究竟在哪裡?

過了兩天,四妹背著阿珍的被褥,阿珍背著一袋米和兩件舊衣裳,往學校走去。把阿珍送到學校後,四妹就匆匆回去了。期中考試的成績貼出來了,阿珍一看,自己滑落到了班上三十幾名。那一瞬間哥哥的話又在耳畔響起,她覺得羞愧極了,根本沒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家人。阿珍跑到在教室把課本收拾好,被褥正好還沒鋪上,她帶上所有的東西默默地離開。從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再回來了。考試前阿珍心神不寧,每天東想西想,擔心家裡還會不會讓自己讀書。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那個下午,阿珍一邊哭一邊走回村裡,淚水是鹹的。風才把她臉上的眼淚吹幹,阿珍的臉上又落下的淚珠。其實自己是多麼喜歡讀書,多麼享受待在校園裡的時光啊。可是自己能有什麼選擇呢,如果不是這次,那麼就是下次,家裡也拿不出錢供她讀書了。

回到家裡,四妹一臉詫異,爹娘知道了也沒有說話,生活的勞苦已經讓他們沒有精力再來關心阿珍輟學這件事了。哥哥雖然面色有些愧疚,但村裡人給他介紹物件後,他的愧疚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阿珍不知道自己可以做著什麼,除了在家裡做做農活,就在村裡四處走走。幾個月後,阿珍到村上的啤酒廠找了一份工作,工作內容就是灌啤酒。有時候會上晚班,阿珍的哥哥給她找了一輛自行車,上完晚班,阿珍和同事們一起騎車趕回家。冬天,寒風凜冽,阿珍到家後,娘就把熱的飯菜端出來,一盆紅辣椒,一碗米飯。阿珍狼吞虎嚥,那時,她覺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娘每晚給她留的飯菜。計算著每次下晚班的時間,成了她貧苦的生活中最愉快的小事。

有了閒錢的阿珍,得空了還學會買些新衣裳,給自己打扮打扮。十八九歲,正是如花一樣的年紀。村裡的小夥子,每次見到顧小珍總忍不住多看幾眼,有些愣頭青,還對著顧小珍吹口哨,但阿珍從不理會他們。秦虎來了,他告訴阿珍,自己要去城裡看看。問她要不要一起。但阿珍卻猶豫了,她覺得現在啤酒廠的工作挺適合自己,不想跑到城裡去,城裡的姑娘,一定都是接受了好的教育,時尚又摩登。自己一個鄉下姑娘去幹啥呢?阿珍沒有回答。第二天,秦虎背著行李走了。他在城裡找了份長工,住在姑媽家,一時半會和阿珍難得見上面。

就這樣,阿珍繼續留在了偏僻的農村裡。四年後,啤酒廠倒閉了。阿珍失業了,她回到家中。這時,給她介紹物件的鄉親已經有幾個了。中間也有條件不錯的,當兵的大慶說對自己印象蠻好,還有劉醫生也帶水果來過家裡兩次,但是阿珍都沒有選擇,她在等。等那個人回來接她去城裡。

後來,阿珍還是嫁給了趙家村的強子。這一年阿珍已經二十八了,家裡人都在催她早點解決個人問題,她也覺得結婚的事情應該提到日程上了。強子大她三歲,雖然沒什麼正經工作,但是家裡比顧家要好的多,強子家還給他結婚留了房子。強子這人,膽大,油嘴滑舌,在阿珍面前甜言蜜語說得可不少,為了博她一笑,騎著剛學會的摩托車,一路磕磕碰碰到顧家來接阿珍去玩。兩人領了結婚證。婚後,阿珍才知道強子的不務正業,自己懷有身孕,而強子卻在牌桌上玩的不亦樂乎。炎炎夏日,阿珍整個人也十分抑鬱,結婚沒多久,吵架成了家常便飯。每次都是強子到顧家把阿珍接回來,顧家看這種場景看得多了,也就不好多說什麼,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直到有一天,隔壁家趙大急氣喘吁吁跑到家裡來,頭上的草帽掉了也忘了撿,臉色慌張,阿珍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小珍,你…快去…去看看,強子和人打架,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咣當——”阿珍手上的盤子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阿珍東拼西湊,拿出自己的辛苦積攢下來的錢,一共五千,那個時候五千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不知道阿珍磨破了多少次嘴皮子,寫了多少借條,才湊齊這些錢。阿珍委託強子的哥哥送到熟人那。強子哥哥回話說,錢對方收了,說是可以少關兩年,強子不懂事,委屈你了。顧小珍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自己一生的幸福,自己的未來,還有肚子裡的生命,以後該何去何從?

阿珍知道,終其一生,自己也沒法走出這個小山村了……

作者:常小米

來源: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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