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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腐17年,年均狂撈860萬

寧波市原市長盧子躍在政壇可謂個“傳奇人物”, 其在不到15年的時間裡, 就從一名副處級幹部晉升為副部級幹部, 按理說, 盧子躍應是一位頗有成長潛力的官員。

然而, 他卻從當上副處開始就涉腐, 且一路晉升, 落馬時年僅54歲。 這15年間, 他在浙江多地任職, 11大崗位處處涉腐。 盧帶病提拔之快, 不由得發人深思。

庭審中, 盧子躍被指控受賄共計折合人民幣1.47億餘元。 因其主動交代並能當庭認罪、悔罪, 且贓款贓物已全部追繳, 得到了從輕處罰。 2017年5月31日, 一審法院判處盧子躍無期徒刑, 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曾是浙江政壇新星

長期以來, 盧子躍曾被視為浙江政壇的希望之星, 有著豐富的基層執政經驗。 盧為中央黨校大學學歷, 工商管理碩士。 據公開履歷, 1962年出生的盧子躍, 17歲時便參加工作, 仕途從老家永康起步, 從公社人武部副部長, 直至永康市委常委、宣傳部長。

37歲時, 盧子躍出任東陽市長(縣級市), 成為當年金華市最年輕的縣(市、區)政府一把手。

2001年, 盧子躍出任義烏市委副書記、代市長, 從而進入快速晉升通道, 幾乎隔年完成一次跳躍。 2005年4月, 盧子躍調任台州市委常委、秘書長, 邁入地級市主政層面。 2006年7月任台州市委常委、臨海市委書記。 2008年5月, 盧調任麗水市委副書記, 市政府副市長;2009年1月出任市長。 2011年3月榮升麗水市委書記, 作為當時浙江最年輕的地級市市委書記, 盧子躍可謂前途光明。 果然, 2013年3月, 51歲的盧子躍升任浙江省政府副省長, 躋身副部級。 同年, 他調任寧波市委副書記、市長。 由於寧波是我國15個副省級城市之一, 因此從浙江副省長到寧波市長應該算平調。

一名曾與盧子躍共事過的東陽退休幹部說,

在盧子躍身上, 不同的性格相容到了一起。 他來自草根, 時常爆粗口, 又酷愛書法, 寫的字還算過得去, 對於古玩字畫也有興趣。 他平時不拘小節, 有些大大咧咧, 處理人際關係尤其結交上層人物時手法卻頗為細膩。 “這或許就是盧子躍混跡官場的一種手段, 八面玲瓏, 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 ”

2016年3月16日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公佈:浙江省寧波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子躍涉嫌嚴重違紀, 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 這也是2016年全國“兩會”閉幕後, 中紀委打掉的第一個副省級老虎。 同年6月21日, 經中共中央批准, 中紀委對盧子躍嚴重違紀問題進行了立案審查, 並對其宣佈實施“雙開”。 期間, 盧子躍老婆及哥哥均被帶走協助調查。

與落馬省組織部長關係密切

盧子躍的仕途中, 一直伴隨著一位大人物。 這位“大人物”當正廳時, 盧子躍僅僅是正處, 兩人成為副部後先後落馬, 成了浙江目前被拿下的僅有的兩個部級“老虎”。 這個人就是浙江省委原組織部長斯鑫良(浙江“首虎”, 因受賄被判刑13年)。 斯曾當過8年的省委常委、組織部長, 他的問題中有一條, 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在幹部選拔任用方面為他人謀取利益。 斯鑫良和盧子躍, 一個賣官收錢, 一個買官送錢。

斯鑫良和盧子躍過從甚密是公開的秘密。 據悉, 二人同為金華老鄉。 當年, 盧子躍當上縣級市東陽市長後, 很會利用手中資源去結交高層人物。 時任湖州市委書記的斯鑫良是東陽人, 盧子躍便投其所好,

為斯的老家修路。 在結交關係上, 盧子躍很會迎合“領導”, 當時斯鑫良是一名地級市的市委書記, 他做個順水人情, 先把關係建立上。

2001年, 盧子躍離開東陽, 調任義烏市長。 彼時, 義烏模式風頭正勁, 成為整個浙江經濟的一張靚麗名片。 盧子躍擔任義烏市長, 比起之前在東陽, 無疑站上了更高舞臺。 赴任義烏僅一年, 盧子躍又被調任蘭溪市委書記。 然而, 儘管當上了一把手, 但盧內心並不滿意。 蘭溪的經濟實力、政治地位遠不能同義烏相提並論。 能夠在義烏順利接下書記, 並躋身金華市委常委, 或許才是盧子躍心中的理想路徑。 而去蘭溪, 無異於兜了一個圈子。

正在此時, 在一名東陽籍樓姓企業家的撮合下, 盧子躍同手握浙江組織大權的斯鑫良建立起特殊關係。 有了“斯部長”的關照,盧子躍的仕途稱心如意。2005年,他調任台州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隔年,出任台州市委常委、臨海市委書記;2008年,又出任麗水市代市長。盧子躍從正處到正廳的躍升階段,恰逢斯鑫良擔任浙江省委組織部長期間。盧子躍對斯的提拔之恩一直非常感激。斯鑫良退居二線後,逢年過節盧子躍總會去拜見。2011年5月4日,斯鑫良帶領省政協調研組來麗水市,就“十二五”規劃啟動年有關工作進行專題監督調研,時任麗水市委書記的盧子躍等市領導全程陪同。

從2001年到2009年,斯鑫良在擔任浙江省委組織部部長期間,形成一個龐大的政商結合的省內朋友圈,並通過同鄉富商樓忠福的關係與令計畫夫人谷麗萍相連。其中,盧子躍也是這個政商圈的一員。盧子躍的落馬與斯鑫良有關,涉嫌向斯鑫良行賄,且涉嫌收受某企業主給予的位於上海市中心的一套房產。

斯鑫良被查,盧子躍由此蒙上陰雲。從2015年下半年起,盧子躍精神情緒都不太好,除了正常的公務接訪活動,他不再喜歡出入其他場合,甚至一度低調,讓媒體不要將他的頭像刊登在報紙上。對一些政務活動也不怎麼上心了,拿著秘書起草好的材料照本宣科念稿子。在穿著打扮上盧也刻意樸素起來,幾乎再未看到他在公開場合穿西服打領帶,更多時候身著一件黑色夾克衫出席政務活動,頭髮也不再油光黑亮。“這可能與巨大的壓力有關”。熟悉內情的人當然清楚,盧子躍的鬱鬱寡歡,主要由於他的老朋友們逐一落馬。

2014年年底,當年為盧子躍仕途引薦的東陽企業家樓忠福失聯;2015年2月,“恩公”斯鑫良落馬;2015年年底,當年的同僚,曾接替盧子躍擔任義烏市長,後在斯鑫良的關照下升遷至台州市委書記的吳蔚榮被查。

為親屬的經營活動謀取利益

出身于浙江永康堰頭村普通農家的盧子躍,家中六兄妹,他排名老三。20世紀七八十年代,永康的五金產業飛速發展,聞名全國,許多人挖到了第一桶金。盧子躍的哥哥當時也辦起了五金廠,嘗到了甜頭。盧子躍曾躍躍欲試想下海經商,但哥哥說服弟弟一定要留在官場有所作為。當初兄弟之間的交流細節外界不得而知,只不過日後的事實證明,兄弟中一人從政,其他人的經商搭配,為家族帶來了更大“榮耀”。

案情顯示,盧子躍的親屬在其擔任麗水市長、書記期間,在當地開發房地產,圈地賣錢。在麗水市縉雲縣壺鎮胡宅口村擔任多年村長的胡亮(化名)透露,2011年年初,在未得到村民代表大會集體表決的情況下,鎮政府用以前的村民會議記錄做假賬,強行以“坡地”43200元每畝的價格,外加27500元的安置費,一次性徵收胡宅口村、大山村及蒼山村三個自然村共千餘畝土地,建立由麗水市長盧子躍主抓的麗縉五金科技產業園區。麗縉五金科技產業園占地千餘畝,而開發不足十分之一,致使桑田荒蕪,山林被毀,動遷戶得不到有效安置。

“這千餘畝土地,其中有120畝位置最好的地在盧的操縱下,被盧子躍親屬低價收購,再以高價轉手賣出,獲利一千多萬元;但是卻坑苦了整個工業園區,招商專案很難得到落實,截至目前,建廠開發不足一成。”胡亮稱。

盧子躍在浙江多地擔任要職,一直跟商界、個私老闆走得很近。家族中的幾名兄弟,生意越發紅火。一名長年舉報盧子躍的商界人士憤然指出,盧子躍到哪裡當官,其家族的商業觸角就伸向哪裡。在東陽、臨海、台州、麗水時,盧的家人均染指當地的地產生意,其親屬獲利頗豐。盧子躍的哥哥無不得意地說:弟弟做官,我們當然也沾光啊!”

盧的老家更有村民爆料:以前逢年過節,巷子都被來往于盧子躍家的豪車堵得水泄不通。“方圓百余公里的官員還有商人,都會紮堆來給盧子躍母親拜年祝壽,駕駛的都是嶄新的豪車且排起了長隊,後備箱裡大包小包的拎出一大堆禮品。”

利用職權收受財物奢靡享樂

辦案人員介紹,早在東陽期間,當時一家東陽的民營企業遭遇資金瓶頸,盧子躍拍板把政府的財政資金借給該企業,並約定不收取利息,而盧則從中收受好處。上面追查下來以後,盧子躍寫了檢查。不過事後,盧子躍儼然把此事當成自己的“政績”。他多次炫耀,只要不謀私利,就應當理直氣壯支援企業發展。自己一紙檢查救了一家企業的命,也算劃得來。一名東陽的老幹部介紹,盧子躍年紀輕輕便獲重用,言行上有些肆無忌憚。一個上海企業家來東陽考察,結果在酒店因為嫖娼被抓。盧子躍大怒,打電話把公安局長臭駡一頓,要求立刻放人,還要公安局賠禮道歉,公開為參與嫖娼的企業主“保駕護航”。

任職其間,盧子躍很講派頭,追求享樂。他老家圍牆後面有一個數百平方米的小公園,中間是廣場,有各類健身器材,兩側石柱上矗立著雕有花紋的石獅;週邊是綠化帶,樹木林立,花草綻放。另有一塊兩三米寬的大石頭上有“憩園”兩個紅漆大字,落款為“盧子躍”的繁體字公章,顯得非常耀眼和闊綽。盧子躍在浙多地任職,還經常帶著情婦出入高檔會所,奢靡享樂。其貪腐的事也多次被人舉報過。

2013年,榮升副省級的盧子躍也迎來了女兒出嫁的人生喜事。盧的親家是杭州一名企業家。那場婚禮頗為隆重,席開百餘桌。平日與盧有交集來往的多名官員和商人出席,並送上厚禮。此時,“八項規定”已經出臺,婚禮過後便有人舉報盧子躍違規。盧解釋說,自己沒有收禮金,婚禮的相關費用也是男方出的……

2013年至2015年,盧子躍則多次偷偷到杭州市西湖邊的私人會所違規接受宴請,公然違反中央八項規定。2014年8月後,盧子躍多次安排公務用車接送浙江省金華市的理髮師,往返500公里,到寧波市專門為其理髮,讓人匪夷所思。“不就理個發嘛,何必跑這麼遠的路去請個‘理髮師’?”紀委人員言稱,盧子躍的行為,不僅僅是一種奢靡享樂之風,更是官員腦子裡的一種“權力至尊”。

盧子躍與大多貪官一樣,是個典型的“兩面”人物。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其人前往往一臉嚴肅,正襟危坐,人後卻聲色犬馬,花天酒地;公共場合和藹可親,儼然正人君子,小圈子裡卻放浪形骸、百無禁忌。關於黨風廉政建設,盧子躍曾多次表示要“時時拉拉袖子提提醒,常常照照鏡子治治病”,讓人一聽此話對其肅然起敬,但實際上這只不過是貪官的演技而已。

盧子躍涉嫌受賄一案,經最高人民檢察院指定,由廣東省人民檢察院偵查終結後移送珠海市人民檢察院審查起訴。2017年4月14日,廣東省珠海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了此案。

珠海市檢察院起訴指控:1999年至2016年間,被告人盧子躍利用其擔任浙江省東陽市副市長、義烏市市長、蘭溪市委書記、臨海市委書記、台州市委常委、麗水市市長、麗水市委書記、浙江省政府黨組成員、副省長、寧波市委副書記、寧波市市長等職務上的便利及職權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為有關單位和個人在土地審批、銀行貸款、公司上市、職務晉升等事項上提供幫助,盧子躍直接或者通過其特定關係人收受上述單位和個人給予的財物,共計折合人民幣1.47億餘元。公訴人指出,盧子躍從副處級崗位到最後的副部級崗位,17年間一直涉腐,折算一下,平均每年撈到860萬,真是觸目驚心!

一審法院經審理,認定檢察機關的所有指控事實。珠海中院同時認為,被告人盧子躍的行為構成受賄罪,數額特別巨大,應依法懲處。鑒於盧子躍到案後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主動交代辦案機關尚未掌握的大部分受賄犯罪事實;認罪悔罪,積極退贓,贓款贓物已全部追繳,具有法定、酌定從輕處罰情節,依法可以從輕處罰。

2017年5月31日,珠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宣判盧子躍受賄案,對被告人盧子躍以受賄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對盧子躍受賄犯罪所得財物及其孳息予以追繳,上繳國庫。盧子躍當庭表示服從判決,不上訴。

文_張泉(浙江上虞)

有了“斯部長”的關照,盧子躍的仕途稱心如意。2005年,他調任台州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隔年,出任台州市委常委、臨海市委書記;2008年,又出任麗水市代市長。盧子躍從正處到正廳的躍升階段,恰逢斯鑫良擔任浙江省委組織部長期間。盧子躍對斯的提拔之恩一直非常感激。斯鑫良退居二線後,逢年過節盧子躍總會去拜見。2011年5月4日,斯鑫良帶領省政協調研組來麗水市,就“十二五”規劃啟動年有關工作進行專題監督調研,時任麗水市委書記的盧子躍等市領導全程陪同。

從2001年到2009年,斯鑫良在擔任浙江省委組織部部長期間,形成一個龐大的政商結合的省內朋友圈,並通過同鄉富商樓忠福的關係與令計畫夫人谷麗萍相連。其中,盧子躍也是這個政商圈的一員。盧子躍的落馬與斯鑫良有關,涉嫌向斯鑫良行賄,且涉嫌收受某企業主給予的位於上海市中心的一套房產。

斯鑫良被查,盧子躍由此蒙上陰雲。從2015年下半年起,盧子躍精神情緒都不太好,除了正常的公務接訪活動,他不再喜歡出入其他場合,甚至一度低調,讓媒體不要將他的頭像刊登在報紙上。對一些政務活動也不怎麼上心了,拿著秘書起草好的材料照本宣科念稿子。在穿著打扮上盧也刻意樸素起來,幾乎再未看到他在公開場合穿西服打領帶,更多時候身著一件黑色夾克衫出席政務活動,頭髮也不再油光黑亮。“這可能與巨大的壓力有關”。熟悉內情的人當然清楚,盧子躍的鬱鬱寡歡,主要由於他的老朋友們逐一落馬。

2014年年底,當年為盧子躍仕途引薦的東陽企業家樓忠福失聯;2015年2月,“恩公”斯鑫良落馬;2015年年底,當年的同僚,曾接替盧子躍擔任義烏市長,後在斯鑫良的關照下升遷至台州市委書記的吳蔚榮被查。

為親屬的經營活動謀取利益

出身于浙江永康堰頭村普通農家的盧子躍,家中六兄妹,他排名老三。20世紀七八十年代,永康的五金產業飛速發展,聞名全國,許多人挖到了第一桶金。盧子躍的哥哥當時也辦起了五金廠,嘗到了甜頭。盧子躍曾躍躍欲試想下海經商,但哥哥說服弟弟一定要留在官場有所作為。當初兄弟之間的交流細節外界不得而知,只不過日後的事實證明,兄弟中一人從政,其他人的經商搭配,為家族帶來了更大“榮耀”。

案情顯示,盧子躍的親屬在其擔任麗水市長、書記期間,在當地開發房地產,圈地賣錢。在麗水市縉雲縣壺鎮胡宅口村擔任多年村長的胡亮(化名)透露,2011年年初,在未得到村民代表大會集體表決的情況下,鎮政府用以前的村民會議記錄做假賬,強行以“坡地”43200元每畝的價格,外加27500元的安置費,一次性徵收胡宅口村、大山村及蒼山村三個自然村共千餘畝土地,建立由麗水市長盧子躍主抓的麗縉五金科技產業園區。麗縉五金科技產業園占地千餘畝,而開發不足十分之一,致使桑田荒蕪,山林被毀,動遷戶得不到有效安置。

“這千餘畝土地,其中有120畝位置最好的地在盧的操縱下,被盧子躍親屬低價收購,再以高價轉手賣出,獲利一千多萬元;但是卻坑苦了整個工業園區,招商專案很難得到落實,截至目前,建廠開發不足一成。”胡亮稱。

盧子躍在浙江多地擔任要職,一直跟商界、個私老闆走得很近。家族中的幾名兄弟,生意越發紅火。一名長年舉報盧子躍的商界人士憤然指出,盧子躍到哪裡當官,其家族的商業觸角就伸向哪裡。在東陽、臨海、台州、麗水時,盧的家人均染指當地的地產生意,其親屬獲利頗豐。盧子躍的哥哥無不得意地說:弟弟做官,我們當然也沾光啊!”

盧的老家更有村民爆料:以前逢年過節,巷子都被來往于盧子躍家的豪車堵得水泄不通。“方圓百余公里的官員還有商人,都會紮堆來給盧子躍母親拜年祝壽,駕駛的都是嶄新的豪車且排起了長隊,後備箱裡大包小包的拎出一大堆禮品。”

利用職權收受財物奢靡享樂

辦案人員介紹,早在東陽期間,當時一家東陽的民營企業遭遇資金瓶頸,盧子躍拍板把政府的財政資金借給該企業,並約定不收取利息,而盧則從中收受好處。上面追查下來以後,盧子躍寫了檢查。不過事後,盧子躍儼然把此事當成自己的“政績”。他多次炫耀,只要不謀私利,就應當理直氣壯支援企業發展。自己一紙檢查救了一家企業的命,也算劃得來。一名東陽的老幹部介紹,盧子躍年紀輕輕便獲重用,言行上有些肆無忌憚。一個上海企業家來東陽考察,結果在酒店因為嫖娼被抓。盧子躍大怒,打電話把公安局長臭駡一頓,要求立刻放人,還要公安局賠禮道歉,公開為參與嫖娼的企業主“保駕護航”。

任職其間,盧子躍很講派頭,追求享樂。他老家圍牆後面有一個數百平方米的小公園,中間是廣場,有各類健身器材,兩側石柱上矗立著雕有花紋的石獅;週邊是綠化帶,樹木林立,花草綻放。另有一塊兩三米寬的大石頭上有“憩園”兩個紅漆大字,落款為“盧子躍”的繁體字公章,顯得非常耀眼和闊綽。盧子躍在浙多地任職,還經常帶著情婦出入高檔會所,奢靡享樂。其貪腐的事也多次被人舉報過。

2013年,榮升副省級的盧子躍也迎來了女兒出嫁的人生喜事。盧的親家是杭州一名企業家。那場婚禮頗為隆重,席開百餘桌。平日與盧有交集來往的多名官員和商人出席,並送上厚禮。此時,“八項規定”已經出臺,婚禮過後便有人舉報盧子躍違規。盧解釋說,自己沒有收禮金,婚禮的相關費用也是男方出的……

2013年至2015年,盧子躍則多次偷偷到杭州市西湖邊的私人會所違規接受宴請,公然違反中央八項規定。2014年8月後,盧子躍多次安排公務用車接送浙江省金華市的理髮師,往返500公里,到寧波市專門為其理髮,讓人匪夷所思。“不就理個發嘛,何必跑這麼遠的路去請個‘理髮師’?”紀委人員言稱,盧子躍的行為,不僅僅是一種奢靡享樂之風,更是官員腦子裡的一種“權力至尊”。

盧子躍與大多貪官一樣,是個典型的“兩面”人物。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其人前往往一臉嚴肅,正襟危坐,人後卻聲色犬馬,花天酒地;公共場合和藹可親,儼然正人君子,小圈子裡卻放浪形骸、百無禁忌。關於黨風廉政建設,盧子躍曾多次表示要“時時拉拉袖子提提醒,常常照照鏡子治治病”,讓人一聽此話對其肅然起敬,但實際上這只不過是貪官的演技而已。

盧子躍涉嫌受賄一案,經最高人民檢察院指定,由廣東省人民檢察院偵查終結後移送珠海市人民檢察院審查起訴。2017年4月14日,廣東省珠海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了此案。

珠海市檢察院起訴指控:1999年至2016年間,被告人盧子躍利用其擔任浙江省東陽市副市長、義烏市市長、蘭溪市委書記、臨海市委書記、台州市委常委、麗水市市長、麗水市委書記、浙江省政府黨組成員、副省長、寧波市委副書記、寧波市市長等職務上的便利及職權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為有關單位和個人在土地審批、銀行貸款、公司上市、職務晉升等事項上提供幫助,盧子躍直接或者通過其特定關係人收受上述單位和個人給予的財物,共計折合人民幣1.47億餘元。公訴人指出,盧子躍從副處級崗位到最後的副部級崗位,17年間一直涉腐,折算一下,平均每年撈到860萬,真是觸目驚心!

一審法院經審理,認定檢察機關的所有指控事實。珠海中院同時認為,被告人盧子躍的行為構成受賄罪,數額特別巨大,應依法懲處。鑒於盧子躍到案後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主動交代辦案機關尚未掌握的大部分受賄犯罪事實;認罪悔罪,積極退贓,贓款贓物已全部追繳,具有法定、酌定從輕處罰情節,依法可以從輕處罰。

2017年5月31日,珠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宣判盧子躍受賄案,對被告人盧子躍以受賄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對盧子躍受賄犯罪所得財物及其孳息予以追繳,上繳國庫。盧子躍當庭表示服從判決,不上訴。

文_張泉(浙江上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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