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州, 紐約最大最好的醫院——長老會醫院的手術室中。
葉修站在手術臺前, 雙手握著手術臺上的病人手腕, 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前面的病人的情況。
這是他的習慣。
在手術之前, 必須為病人把一次脈。
儘管手術室中, 那些儀器都非常的先進, 但他依然還是更加相信自己指尖傳來的感受。
嗯, 腹腔內, 並未見任何異常。
胸腔內也未有異常。
體溫也在正常的範圍。
這個傢伙的狀況, 基本上還算不錯, 進行手術應該問題不大。
一邊聽著指尖傳來的那並不太清晰的跳動, 以及那一絲微弱的氣感, 葉修一邊在腦海裡飛快的判斷著病人的身體的情況。
“Nash醫生, 可以開始手術了嗎?”
手術室中, 麻醉師, 副手, 以及其他的幾個手術護士們, 看著葉修的動作, 臉上都並沒有露出太多好奇。
這已經這個月以來, 他們第五次和葉修合作手術了, 早就已經習慣了葉修的動作。
他們只是在做完了各自的準備工作之後,
Nash是葉修的英文名, 是他在歐美各國行走的時候的使用的名字。
“嗯, 開始吧。 ”
葉修鬆開了手, 點了點頭, 伸手接過手術刀, 開始了今天的這一台手術。
手術刀飛快而精准的劃過病人的腹腔的皮膚, 露出了皮表下方的組織。
和這個月之前所做的四台手術一樣, 今天的這一台手術, 也同樣是腫瘤手術, 並且依然是非常困難的非常規腫瘤手術, 病人得的是腸癌, 但是癌細胞擴散已經到了腹膜。
對於這一點, 葉修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
如果是普通的手術的話, 也不需要找他來做了, 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做一台手術, 老頭子究竟收人家醫院多少錢, 但是以他對老頭的瞭解, 以老頭那貪婪的性子,
深吸了一口氣, 甩開心中的雜念, 葉修的目光掃了一眼腹腔的情形, 以及旁邊的電腦儀器, 雙手開始飛快的忙碌了起來。
各種不同的手術儀器, 飛快的從旁邊的手術護士, 以及副手的手裡傳出。
一般情況下, 手術的時候, 第一第二副手, 都是需要幫忙進行一些輔助的手術工作的,
但是在葉修這裡, 卻根本就不需要, 他們只需要協助旁這的手術護士, 一起幫助葉修快速的將他所需要的儀器準備好。
完美!
真的是太完美了!
他的動作, 是如此的流暢!
他的速度, 是如此的迅捷!
他的落刀, 是如此的精准!
……
這……簡直就是上帝之手, 這簡直就是手術的天才啊!
手術室斜上方的觀察室之中, 那扇巨大的透明玻璃前, 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們望著下方正在忙碌, 正在進行的手術, 望著那個正站在手術臺前全身貫注地忙碌著的,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看起來身形顯得有些單薄, 有些瘦削的傢伙, 每一個人的眼裡, 都露出了如癡如醉的神色, 每一個人的心中, 都是由衷的讚歎著。
這些醫生, 全部都是來自於腫瘤科的享譽全球的頂級專家, 有一些甚至已經提名諾獎醫學獎候選人。
他們每個人都曾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手術, 都是擁有著絕對精湛的技藝的手術專家, 都是絕不會輕易服人的。
但此刻望著下面的男人, 望著他的手術,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他們絕對不會相信, 世界上會有如此的精湛, 如此完美的技藝!
眼前的這個人, 簡直就不是人, 是一台無比精密的手術儀器!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會這麼快, 怎麼可能會每一個動作, 每一個切除, 都那麼精准, 那麼完美呢?
即便是親眼所見, 且所見不止一次, 每一次見, 他們依然還是覺得那麼不真實!!
“咣當!”
伴著一個清脆的響聲, 葉修結束了手術的最後一個動作, 放下手裡的剪子, 轉身走向手術臺的另一側, 抓起病人的手腕, 再次全神貫注地聽了起來。
“手術結束。 ”。
聽了大約一分鐘之後, 葉修的臉上, 神色徹底的松了下來, 直接宣告了手術的完美結束。
“醫生辛苦了!”
所有的工作人員, 每一個人都向葉修投去了一個充滿了敬意的目光,所有人都自發地躬下了自己的身子,包括那位一向孤傲不群的麻醉師。
葉修那精湛到近乎完美的技術,徹底的征服了他們。
“大家辛苦了。”
葉修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地向他們示意了一下。
雖然他的手術幾乎從不需要助手,基本上從頭至尾都是他自己在操作,但他從來都不會認為,手術的功勞全都是他的,更不會輕視那些手術的輔助人人員,他很清楚,如果沒有那些工作人員的配合和輔助的話,他一個人也是絕對不可能完成手術的。
他的手術,基本上由他自己操作,也並不是他獨斷專橫,不願意讓人做,而是因為他的手術,幾乎都是極為冒險,難度非常高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要求非常精准的,基本上,那些動作,都是只有他自己能做到的!
離開手術室,到更衣室換下身上的無菌衣,葉修頓時感覺整個人仿佛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擔一般,在徹底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湧起了一股巨大的疲憊感。
將近四個小時,連續保持著精神的高強集中,高度繃緊,連續進行高精度,高速度的動作,就算是葉修的體質特殊,不論是精力還是體能,均遠超常人,也有一些扛不住。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葉修重新拿起一個口罩罩在臉上,這才轉身走向門口。
“Nash醫生,你好,我是醫院腫瘤科的專家雷克斯醫生,我有些關於手術的問題,想要請教你,可以抽出一點時間,指點一下我嗎?”
“Nash醫生,我是……”
“……”
手術室門口,葉修的身形才剛剛出現,便立時被一群一臉狂熱的白大褂的醫生們圍住了。
作為這個領域的頂尖的專家,這些人無一不是愛醫成癡,對醫學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或者熱愛的人,在剛才見識到了葉修那神乎其神的技術之後,他們哪裡還能夠忍得住?他們每一個都感覺自己的內心,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葉修,都無比渴望著得到葉修的指點,都希望自己的醫技能更上一層樓。
“不好意思,各位,我現在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葉修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出來的時候,肯定會有些麻煩,之前已經有過不止一次這樣的經驗了,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次會搞出這麼陣仗。
不過馬上,他便恢復了淡定,抬起頭淡淡地道。
“好了,好了,各位醫生,Nash醫生剛作完手術,有些累了,你們就不要為難Nash醫生了。”
見那些人還一臉的不甘,還想要繼續的糾纏的樣子,感覺到葉修的疲憊,並且已經比較熟知葉修習慣的醫院的院連忙主動出聲,替葉修阻攔那些瘋狂的醫生們。
“謝謝布蘭克院長。”
葉修向院長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
“不客氣,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Nash醫生,我們的第一期合作,已經完成了,我們的合作,非常的愉快,我希望接下來,我們能夠繼續合作,不知道Nash醫生覺得?”
感覺到葉修眼裡的感謝,布蘭克院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神色,連連擺了擺了手,臉上露出了一絲徵詢的神色地望向了葉修。
雖然葉修的手術費,出奇的高,令他很是肉痛,但是葉修的手術成功率,卻也是出奇的高,到目前為止,五次合作,一次也沒有失敗過,為醫院帶來的利益也是巨大的,他自然不希望合作就這麼中斷。
“對不起,這個恐怕要讓布蘭克院長失望了。”
葉修搖了搖頭。
“啊,為什麼?”
布蘭克頓時急了。
通過葉修的幾場手術,他深深的明白葉修的醫術,是多麼的強大,如果能“是因為錢的問題嗎?如果是價錢的話,還可以商量。”
布蘭克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經過幾次接觸,他早就已經感覺到,這個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很大的Nash醫生,性格似乎比較善良,比較好說話,因此,他提出那個問題,就是希望能夠直接和葉修談一下接下來的合作,這樣的話,也許能減少一些成本,沒想到葉修卻直接說他不談,直接讓他美好的希望破滅。
一想到葉修口中的那個老頭,那個叫Nasy的老傢伙那精明而貪婪的模樣,布蘭克便感覺一陣的頭痛,他甚至可以想像,第二期合作,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談的,很可能又要被狠狠宰上一刀。
“麻煩您告訴Nasy先生,剩餘費用,我會如期匯至他指定的帳號。”
“好的,謝謝布蘭克院長,我就先告辭了。”
葉修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向了醫院大門的方向。
“Nash醫生!”
但就在葉修才剛剛邁步的時候,一個有些急促的喊聲,忽然響了起來。
嗯?
葉修轉過頭,目光有些疑惑地望向聲音的方向。
“Nash醫生,我們能見識一下您的廬山真面目嗎?”
喊話的,是一個匆匆從手術室出來醫生,是那位在這家醫院中,罕見的擁有亞洲臉龐的第一副手。
感覺到葉修的目光投來,她那本就有些急促,有些緊張的臉上,神色頓時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但是她還是鼓起了勇氣,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語。
到她的話語,其他的醫生們,頓時眼睛全都亮了起來,目光,全都向葉修投了過去,就連布蘭克院長,眼裡也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神色地向葉修望了過去。
說起來,就算是他這個院長,好像也從來都沒有見過葉修的真面目呢,每次出現在醫院的時候,葉修的臉上,都總是戴著一副口罩的。
“抱歉。”
葉修微微一愣,他認得這個女醫生,似乎叫呂冰,是一個來自港城的女醫生,不僅人長得非常漂亮,最重要的是在醫術上的天分,也非常的高,而且也非常刻苦,非常倔強,再長時間的手術,再累,她也不會喊累。
之前一次手術,她也是他的副手。兩次合作下來,他對她的印象非常的不錯。
要是其他醫學方面的要求的話,他可能可以滿足一下她,幫她解答一下,但是她的這個問題,是老頭子一再交待過,一定不能夠暴露的……
他的眼裡,露出了一絲歉疚之色地向那些充滿了期待的醫生們說了一聲,便轉身繼續走向了醫院的門口。
呂冰的目光,望著葉修漸漸遠去的背影,眼裡寫滿了失落,遺憾的神色。
就在三天之前,她已經決定接受華夏國一家高端醫院的聘請,回華夏國就職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今天才鼓起勇氣,喊住葉修,希望能夠在回去之前,一睹葉修的真容。
但是儘管只是短暫的兩次合作,但是她已經深深地被這個神秘的醫生所折服,她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將手術做到如此完美,如此出神入化!
想到以後她可能將再也沒有機會遇到這個叫Nash的醫生,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合作,想到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見到這個醫生的真面目。
呂冰的心中便忍不住地生出了一陣失落。
“院長,你見過Nash醫生的廬山真面目嗎?”
望著葉修的背影漸行漸行,那些醫生們終於回過神來,轉頭望向院長。
“沒有。”
院長搖了搖頭。
“院長也沒有見過?”
眾醫生全都吃了一驚,眼裡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院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不怪他們如此難以相信,就連他自己,想起當初的那件事情,想起那一幕情景,至今都感覺如同夢幻一般。
一個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的老頭子,跑過來跟他說他有一個醫生能夠救治他手下的一個絕症患者,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讓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連面目都沒有見過的醫生,來給那個患者做了手術!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神秘醫生,竟然真的把那個患者救治過來了!通過像今天這樣的幾乎接近完美的手術!
“奇怪,這個神秘的Nash醫生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
“是呀,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亞洲人呢,亞洲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厲害的醫生了?東瀛和港臺的那幾些厲害的醫生,我們都認識呀。”
“……”
確定了院長的神色似乎並不是騙他們,一群醫生頓時一個個臉上帶著疑惑的神色,好奇地嘰嘰喳喳的猜測起這個神秘的Nash醫生的真實身份來。
在眾醫生在那裡猜測紛紜的時候,葉修的身形,已經坐在了一輛計程車上。
“哈萊姆社區。”
一邊說出了一個位址,葉修一邊扯下臉上的面罩,露出那張清秀而略顯蒼白的臉龐。
沒有理會計程車司機在聽到哈萊姆社區的時候,眼裡閃過的一絲厭惡的神色,葉修直接便閉上眼睛,開始養起了神來。
做一場這樣高難度的手術,對他來說,也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整個手術過程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對精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哈萊姆社區,紐約出名的貧民區。
破敗的房屋,嘈雜紛亂的各種膚色的人,不時的傳來的粗俗的叫駡聲……
所有的一切,都和不遠處的曼哈頓和長島等光鮮的富人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行走在社區的小道上,聽著不時傳來的黑人的各種粗俗的罵聲,葉修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說實話,他並不是很喜歡這裡,嘈雜髒亂的環境什麼的都還好,他最受不了的是,那些酗酒和吸毒的黑鬼們醜態百出的樣子……
他很不明白老頭子為什麼把住址選在這裡。
老頭子肯定並不缺錢,雖然他從不過問,他做一台手術是多少錢,但是他相信,以老頭子的性格,絕對不會少收那個布蘭克院長的錢的,看那個布蘭克院長每次提起老頭子的名字的時候,那一臉愁容的樣子,也就能想像一二了,這麼多年,他到處做各種各樣的手術,賺的錢,就算是在曼哈頓區買一棟最貴的別墅應該都夠了。
何必要住在這麼陰暗髒亂的角落之中呢。
他也曾經問過老頭子,但是老頭子每次給他的回答都是理直氣壯的三個字,‘我喜歡’,讓他超級的無語。
好在,葉修也不是一個對生活品質有很高要求的人,對於居住環境,也是很無所謂的,而且,從小到大,他也早就習慣了老頭子的各種神神秘秘,早就見怪不怪。
穿過兩條小巷,眼見著前面的那棟破舊而熟悉的小房子映入眼簾之中,葉修的嘴角,不自禁勾起了一抹微笑,儘管很破舊,但那裡,就是他暫時落腳的家,那裡住著他生命中最重要,最親的一個人,一個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整天不修邊幅,頭髮鬍子半年不都不刮的老頭子,一個脾氣怪異,有時很好說話,有時卻尖酸刻薄得讓人砍他的老頭子,一個教會他這一身精湛醫術以及無數技巧的老頭子。
每次外出,回到這裡,看著那棟小樓的時候,他的心中,便會有一種放鬆的感覺,便會感覺到一種親切。
收起嘴角的笑意,葉修便準備加快腳步向小屋走去。
但就在葉修的腳步才剛剛邁開的一刻,一道強烈的不安和警兆,忽然從他的心中生了出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神色,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這是一種敏銳的直覺,這種直覺,曾經多次讓他在死亡線上把命搶了回來。
他的目光,沒有去四下掃視,亦沒有去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就仿佛很隨意,很平常一般,繼續向前,只是,他的方向,轉向了另一個巷子的拐角處。
一到拐角處,葉修的身形,便猛地向前一躥,躥進了巷子之中,整個人在牆根處蹲了下來。
“砰!”
而就在葉修剛剛蹲下的一刻,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便響了起來,伴著這一聲爆炸,整個地面都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不好!
老頭子!
聽著這一聲巨響,葉修的臉色,驀地變得蒼白了起來,儘管剛才那一聲爆炸,無比地劇烈,巨響,震得耳膜都幾乎要震穿,但是葉修還是聽了出來,這個聲音的方向,正是來源於他所居住的那棟小樓!
葉修也顧不得別的什麼,整個人從巷子之中,直接躥了出來,向著小樓的方向望去。
只見小樓的方向,一片煙塵滾滾,不僅僅那棟小樓,包括旁邊的兩棟小樓,全都塌了下來,盡數化為一片廢墟,或者說,正在化為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不時地傳出來一聲聲的哀嚎之聲。
葉修的眼眶通紅,雙手緊緊地握緊著拳頭,並不長的指甲深深的掐在了自己的手心肉上,幾乎將手心掐出血來,但是他終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並沒有沖上前去。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能衝動的,他如果衝動地沖上去的話,除了害死自己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在剛才那樣的炸藥的威力之下,老頭子存活的機會,已經是幾乎沒有的,而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些害死老頭子的人,可能還潛藏在四周,等候著他的出現!
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任何時候,都要以自己的存活為第一要義,千萬不要做蠢事!
因為只有活著,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這是老頭子對葉修的教導!
可是此刻的葉修,卻只覺得比死還要更加的難受,眼睜睜地看著最親近的人,在自己的身前,炸得灰飛煙滅,他卻只能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連上去看看都不能!
多少年都不曾經流過淚的眼眶之中,淚水,仿佛雨水般的滑落下來。
模糊的視線之中,他仿佛又聽到了老頭子嚴厲的責駡,仿佛又看到了老頭子醉眼朦朧的樣子……
他終於知道,老頭子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都那麼古怪,選擇住址一直喜歡陰暗的角落,原來他一直都在躲藏某個強大的敵人……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除了醫技之外,老頭子總要逼他練習那些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必要,也沒有什麼興趣的格鬥的技巧之類的東西,而且時不時地和他說一些在他看來神神叨叨,令他無法理解的話語……
一切,只是因為這幕後的敵人!
只是,老頭子,你以前究竟做過什麼,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會有如此恐怖的敵人呢?
老頭子,你放心,不管是誰做的,不管對方有多麼的強大,幕後的勢力有多麼的恐怖,我都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良久,葉修看著漸漸塵埃落定的廢墟,看著越來越多的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群,聽著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的警笛的呼嘯聲,葉修毅然地轉身,離開了現場,走向巷子的另一端……
他沒有選擇去看老頭子的遺體,沒有選擇去那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給他留下過溫馨的回憶的小樓的廢墟看一眼,因為他知道,眼下的他,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活下來,變強大!
連老頭子都沒有辦法對抗的敵人,絕對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付得了的!
……
紐約,曼哈頓區。
一間超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之中。
“大家好,這裡是哈萊姆社區,就在三十分鐘之前,就在這個社區之中,發生了一起人神共憤的巨大的爆炸案,這是一起堪比911的無比惡劣的事件,到目前為止,傷亡人數已經達到了31人……!”
大廳的牆上,超大的液晶螢幕上,身形曼妙的美女記者站在一片剛剛被炸為一片廢墟的哈萊姆社區的前面,握著話筒,語氣激動,無比義憤地播報著剛剛發生的那起惡劣事件。
在螢幕當中,那片廢墟前,一群員警正在那裡不停的忙碌著,不時地還有一些各種膚色的人在哭泣,哀嚎著……
大廳那張價值百萬的沙發上,一個面白無須,面容俊朗的男子優雅地搖晃著手裡的鮮紅的酒杯,目光注視著前面的超大螢幕的電視,看著電視上那一堆廢墟,看著一臉憤慨,義正辭嚴地譴責這次爆炸行為的女記者,看著一臉正義地表示要堅定堅決地抓出這次行兇的恐怖份子的M國員警,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神色。
“篤篤。”
門口傳來一個輕緩的敲門聲。
“進。”
男子的聲音和他的俊朗的外表一樣,充滿了磁性,只是他的話語,卻非常的簡潔。
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推開門,走進了大廳,老人雖然滿頭銀髮,面容看起來已經相當蒼老,但是眼神卻非常的銳利,而且身形筆挺,西裝革履,滿頭的銀髮梳得一絲不苟,腳上的皮鞋也是漆黑發亮,一塵不染。
進入大廳之中,老人不徐不緩走到英俊男子的身前,優雅地彎了一腰,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儀。
“身份確定了嗎?”
英俊男子眉毛微挑。
“已經完全確定,那人是一號無疑。”
老人恭敬地回答,提到一號的時候,他的眼眸之中,閃爍過了一絲異樣的寒芒。
“線索呢。”
英俊男子的眼裡,同樣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老人搖了搖頭,眼底之中閃過了一絲羞慚而又有些惱怒的神色,“1號似乎已經提前感知到我們的出現,已經提前將家中所有的可能的線索,全部都抹殺了,我們已經調查過,所有的硬碟和磁片之類的,都經過了特殊手段的粉碎,沒有任何的還原可能。”
“該死!”
英俊男子眼裡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來,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神色,握著紅酒杯的手,恨恨地在桌上一摔。
“查,給我查,查他這些年來所有呆過的地方,查他所有的一切,我就不信,他能夠真的完全不留下任何的痕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痕跡,是可以完全抹滅的!而且,我不相信,他捨得不留下痕跡!”
英俊男子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是!”
老人神情一凜,恭敬地應了一聲。
……
“小子,他們找上我了,躲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沒有躲過,不過我很開心,在這些年中,遇到了你,我的一身所學,也算是有了傳承,我這一生,已經無憾了。小子,不要替我報仇,也不要去追究‘他們’是誰,‘他們’的實力,非常的強大,不是你能夠對抗的,甚至不是你能夠想像的。收到資訊之後,不要回來,不要看我,立即回華夏國,找一個醫院,繼續做你喜歡做的醫生,治病救人,平平安安活到老,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如果,你真的非要替我報仇的話,那麼,請記得,一定要將長生訣修煉到第四重的境界之後再去追查‘他們’,在修煉到第四重之前,一定要儘量的保持低調,雖然我已經盡可能的抹除掉了所有關於我和你的關係的痕跡,但我還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查到你的身上,所以,你一定要儘量小心!另外,這麼多年,你賺的那些錢,我都給你存起來了,卡片放在瑞士銀行,你去取就行了,小子,再見了!”
坐在飛往華夏國的飛機上,葉修的腦海裡,不停地迴響著這一段話。
這是老頭子給葉修留下的最後的一段遺言。
遺言是在昨天那一場爆炸發生前的三十分鐘前發出的,因為昨天手術關機之後,葉修就一直沒有開機,所以並沒有看到,直到後來離開哈萊姆社區之後,彷徨無助,不知所措的葉修打開手機,才看到這段遺言。
在看到這段遺言的一刻,葉修再一次淚流滿面。
直到臨死前,老頭子都還在想著他,還在為他考慮!
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他應該早一點明白老頭子的苦心的,他應該更加刻苦,花更多一些心機去練習老頭子教他的那些本事的!
或許,他更加努力的話,他就會更加有本事,在昨天晚上,面對那樣的情形,他就不會那麼無力了!
不過,葉修也知道,懊悔是沒有意義的,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聽老頭子的話,先回去華夏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低調的躲藏起來,然後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只有將實力提升上去了,將來才能夠替老頭子報仇!
老頭子,你放心,無論如何,不論如何艱辛,這個仇,我是一定會替你報的!
良久,葉修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內心雜亂的思緒,心中默默地道。
“啊!”
忽然,就在葉修平復思緒,將目光從窗外的藍天白雲收回來的時候 ,機艙之中響起了一聲劇烈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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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向葉修投去了一個充滿了敬意的目光,所有人都自發地躬下了自己的身子,包括那位一向孤傲不群的麻醉師。葉修那精湛到近乎完美的技術,徹底的征服了他們。
“大家辛苦了。”
葉修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地向他們示意了一下。
雖然他的手術幾乎從不需要助手,基本上從頭至尾都是他自己在操作,但他從來都不會認為,手術的功勞全都是他的,更不會輕視那些手術的輔助人人員,他很清楚,如果沒有那些工作人員的配合和輔助的話,他一個人也是絕對不可能完成手術的。
他的手術,基本上由他自己操作,也並不是他獨斷專橫,不願意讓人做,而是因為他的手術,幾乎都是極為冒險,難度非常高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要求非常精准的,基本上,那些動作,都是只有他自己能做到的!
離開手術室,到更衣室換下身上的無菌衣,葉修頓時感覺整個人仿佛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擔一般,在徹底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湧起了一股巨大的疲憊感。
將近四個小時,連續保持著精神的高強集中,高度繃緊,連續進行高精度,高速度的動作,就算是葉修的體質特殊,不論是精力還是體能,均遠超常人,也有一些扛不住。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葉修重新拿起一個口罩罩在臉上,這才轉身走向門口。
“Nash醫生,你好,我是醫院腫瘤科的專家雷克斯醫生,我有些關於手術的問題,想要請教你,可以抽出一點時間,指點一下我嗎?”
“Nash醫生,我是……”
“……”
手術室門口,葉修的身形才剛剛出現,便立時被一群一臉狂熱的白大褂的醫生們圍住了。
作為這個領域的頂尖的專家,這些人無一不是愛醫成癡,對醫學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或者熱愛的人,在剛才見識到了葉修那神乎其神的技術之後,他們哪裡還能夠忍得住?他們每一個都感覺自己的內心,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葉修,都無比渴望著得到葉修的指點,都希望自己的醫技能更上一層樓。
“不好意思,各位,我現在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葉修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出來的時候,肯定會有些麻煩,之前已經有過不止一次這樣的經驗了,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次會搞出這麼陣仗。
不過馬上,他便恢復了淡定,抬起頭淡淡地道。
“好了,好了,各位醫生,Nash醫生剛作完手術,有些累了,你們就不要為難Nash醫生了。”
見那些人還一臉的不甘,還想要繼續的糾纏的樣子,感覺到葉修的疲憊,並且已經比較熟知葉修習慣的醫院的院連忙主動出聲,替葉修阻攔那些瘋狂的醫生們。
“謝謝布蘭克院長。”
葉修向院長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
“不客氣,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Nash醫生,我們的第一期合作,已經完成了,我們的合作,非常的愉快,我希望接下來,我們能夠繼續合作,不知道Nash醫生覺得?”
感覺到葉修眼裡的感謝,布蘭克院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神色,連連擺了擺了手,臉上露出了一絲徵詢的神色地望向了葉修。
雖然葉修的手術費,出奇的高,令他很是肉痛,但是葉修的手術成功率,卻也是出奇的高,到目前為止,五次合作,一次也沒有失敗過,為醫院帶來的利益也是巨大的,他自然不希望合作就這麼中斷。
“對不起,這個恐怕要讓布蘭克院長失望了。”
葉修搖了搖頭。
“啊,為什麼?”
布蘭克頓時急了。
通過葉修的幾場手術,他深深的明白葉修的醫術,是多麼的強大,如果能“是因為錢的問題嗎?如果是價錢的話,還可以商量。”
布蘭克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經過幾次接觸,他早就已經感覺到,這個看起來年紀並不是很大的Nash醫生,性格似乎比較善良,比較好說話,因此,他提出那個問題,就是希望能夠直接和葉修談一下接下來的合作,這樣的話,也許能減少一些成本,沒想到葉修卻直接說他不談,直接讓他美好的希望破滅。
一想到葉修口中的那個老頭,那個叫Nasy的老傢伙那精明而貪婪的模樣,布蘭克便感覺一陣的頭痛,他甚至可以想像,第二期合作,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談的,很可能又要被狠狠宰上一刀。
“麻煩您告訴Nasy先生,剩餘費用,我會如期匯至他指定的帳號。”
“好的,謝謝布蘭克院長,我就先告辭了。”
葉修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向了醫院大門的方向。
“Nash醫生!”
但就在葉修才剛剛邁步的時候,一個有些急促的喊聲,忽然響了起來。
嗯?
葉修轉過頭,目光有些疑惑地望向聲音的方向。
“Nash醫生,我們能見識一下您的廬山真面目嗎?”
喊話的,是一個匆匆從手術室出來醫生,是那位在這家醫院中,罕見的擁有亞洲臉龐的第一副手。
感覺到葉修的目光投來,她那本就有些急促,有些緊張的臉上,神色頓時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但是她還是鼓起了勇氣,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語。
到她的話語,其他的醫生們,頓時眼睛全都亮了起來,目光,全都向葉修投了過去,就連布蘭克院長,眼裡也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神色地向葉修望了過去。
說起來,就算是他這個院長,好像也從來都沒有見過葉修的真面目呢,每次出現在醫院的時候,葉修的臉上,都總是戴著一副口罩的。
“抱歉。”
葉修微微一愣,他認得這個女醫生,似乎叫呂冰,是一個來自港城的女醫生,不僅人長得非常漂亮,最重要的是在醫術上的天分,也非常的高,而且也非常刻苦,非常倔強,再長時間的手術,再累,她也不會喊累。
之前一次手術,她也是他的副手。兩次合作下來,他對她的印象非常的不錯。
要是其他醫學方面的要求的話,他可能可以滿足一下她,幫她解答一下,但是她的這個問題,是老頭子一再交待過,一定不能夠暴露的……
他的眼裡,露出了一絲歉疚之色地向那些充滿了期待的醫生們說了一聲,便轉身繼續走向了醫院的門口。
呂冰的目光,望著葉修漸漸遠去的背影,眼裡寫滿了失落,遺憾的神色。
就在三天之前,她已經決定接受華夏國一家高端醫院的聘請,回華夏國就職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今天才鼓起勇氣,喊住葉修,希望能夠在回去之前,一睹葉修的真容。
但是儘管只是短暫的兩次合作,但是她已經深深地被這個神秘的醫生所折服,她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將手術做到如此完美,如此出神入化!
想到以後她可能將再也沒有機會遇到這個叫Nash的醫生,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合作,想到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見到這個醫生的真面目。
呂冰的心中便忍不住地生出了一陣失落。
“院長,你見過Nash醫生的廬山真面目嗎?”
望著葉修的背影漸行漸行,那些醫生們終於回過神來,轉頭望向院長。
“沒有。”
院長搖了搖頭。
“院長也沒有見過?”
眾醫生全都吃了一驚,眼裡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院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不怪他們如此難以相信,就連他自己,想起當初的那件事情,想起那一幕情景,至今都感覺如同夢幻一般。
一個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的老頭子,跑過來跟他說他有一個醫生能夠救治他手下的一個絕症患者,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讓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連面目都沒有見過的醫生,來給那個患者做了手術!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神秘醫生,竟然真的把那個患者救治過來了!通過像今天這樣的幾乎接近完美的手術!
“奇怪,這個神秘的Nash醫生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
“是呀,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亞洲人呢,亞洲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厲害的醫生了?東瀛和港臺的那幾些厲害的醫生,我們都認識呀。”
“……”
確定了院長的神色似乎並不是騙他們,一群醫生頓時一個個臉上帶著疑惑的神色,好奇地嘰嘰喳喳的猜測起這個神秘的Nash醫生的真實身份來。
在眾醫生在那裡猜測紛紜的時候,葉修的身形,已經坐在了一輛計程車上。
“哈萊姆社區。”
一邊說出了一個位址,葉修一邊扯下臉上的面罩,露出那張清秀而略顯蒼白的臉龐。
沒有理會計程車司機在聽到哈萊姆社區的時候,眼裡閃過的一絲厭惡的神色,葉修直接便閉上眼睛,開始養起了神來。
做一場這樣高難度的手術,對他來說,也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整個手術過程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對精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哈萊姆社區,紐約出名的貧民區。
破敗的房屋,嘈雜紛亂的各種膚色的人,不時的傳來的粗俗的叫駡聲……
所有的一切,都和不遠處的曼哈頓和長島等光鮮的富人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行走在社區的小道上,聽著不時傳來的黑人的各種粗俗的罵聲,葉修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說實話,他並不是很喜歡這裡,嘈雜髒亂的環境什麼的都還好,他最受不了的是,那些酗酒和吸毒的黑鬼們醜態百出的樣子……
他很不明白老頭子為什麼把住址選在這裡。
老頭子肯定並不缺錢,雖然他從不過問,他做一台手術是多少錢,但是他相信,以老頭子的性格,絕對不會少收那個布蘭克院長的錢的,看那個布蘭克院長每次提起老頭子的名字的時候,那一臉愁容的樣子,也就能想像一二了,這麼多年,他到處做各種各樣的手術,賺的錢,就算是在曼哈頓區買一棟最貴的別墅應該都夠了。
何必要住在這麼陰暗髒亂的角落之中呢。
他也曾經問過老頭子,但是老頭子每次給他的回答都是理直氣壯的三個字,‘我喜歡’,讓他超級的無語。
好在,葉修也不是一個對生活品質有很高要求的人,對於居住環境,也是很無所謂的,而且,從小到大,他也早就習慣了老頭子的各種神神秘秘,早就見怪不怪。
穿過兩條小巷,眼見著前面的那棟破舊而熟悉的小房子映入眼簾之中,葉修的嘴角,不自禁勾起了一抹微笑,儘管很破舊,但那裡,就是他暫時落腳的家,那裡住著他生命中最重要,最親的一個人,一個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整天不修邊幅,頭髮鬍子半年不都不刮的老頭子,一個脾氣怪異,有時很好說話,有時卻尖酸刻薄得讓人砍他的老頭子,一個教會他這一身精湛醫術以及無數技巧的老頭子。
每次外出,回到這裡,看著那棟小樓的時候,他的心中,便會有一種放鬆的感覺,便會感覺到一種親切。
收起嘴角的笑意,葉修便準備加快腳步向小屋走去。
但就在葉修的腳步才剛剛邁開的一刻,一道強烈的不安和警兆,忽然從他的心中生了出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神色,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這是一種敏銳的直覺,這種直覺,曾經多次讓他在死亡線上把命搶了回來。
他的目光,沒有去四下掃視,亦沒有去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就仿佛很隨意,很平常一般,繼續向前,只是,他的方向,轉向了另一個巷子的拐角處。
一到拐角處,葉修的身形,便猛地向前一躥,躥進了巷子之中,整個人在牆根處蹲了下來。
“砰!”
而就在葉修剛剛蹲下的一刻,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便響了起來,伴著這一聲爆炸,整個地面都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不好!
老頭子!
聽著這一聲巨響,葉修的臉色,驀地變得蒼白了起來,儘管剛才那一聲爆炸,無比地劇烈,巨響,震得耳膜都幾乎要震穿,但是葉修還是聽了出來,這個聲音的方向,正是來源於他所居住的那棟小樓!
葉修也顧不得別的什麼,整個人從巷子之中,直接躥了出來,向著小樓的方向望去。
只見小樓的方向,一片煙塵滾滾,不僅僅那棟小樓,包括旁邊的兩棟小樓,全都塌了下來,盡數化為一片廢墟,或者說,正在化為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不時地傳出來一聲聲的哀嚎之聲。
葉修的眼眶通紅,雙手緊緊地握緊著拳頭,並不長的指甲深深的掐在了自己的手心肉上,幾乎將手心掐出血來,但是他終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並沒有沖上前去。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能衝動的,他如果衝動地沖上去的話,除了害死自己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在剛才那樣的炸藥的威力之下,老頭子存活的機會,已經是幾乎沒有的,而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些害死老頭子的人,可能還潛藏在四周,等候著他的出現!
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任何時候,都要以自己的存活為第一要義,千萬不要做蠢事!
因為只有活著,只有活下去,才有機會,這是老頭子對葉修的教導!
可是此刻的葉修,卻只覺得比死還要更加的難受,眼睜睜地看著最親近的人,在自己的身前,炸得灰飛煙滅,他卻只能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連上去看看都不能!
多少年都不曾經流過淚的眼眶之中,淚水,仿佛雨水般的滑落下來。
模糊的視線之中,他仿佛又聽到了老頭子嚴厲的責駡,仿佛又看到了老頭子醉眼朦朧的樣子……
他終於知道,老頭子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都那麼古怪,選擇住址一直喜歡陰暗的角落,原來他一直都在躲藏某個強大的敵人……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除了醫技之外,老頭子總要逼他練習那些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必要,也沒有什麼興趣的格鬥的技巧之類的東西,而且時不時地和他說一些在他看來神神叨叨,令他無法理解的話語……
一切,只是因為這幕後的敵人!
只是,老頭子,你以前究竟做過什麼,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會有如此恐怖的敵人呢?
老頭子,你放心,不管是誰做的,不管對方有多麼的強大,幕後的勢力有多麼的恐怖,我都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良久,葉修看著漸漸塵埃落定的廢墟,看著越來越多的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群,聽著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的警笛的呼嘯聲,葉修毅然地轉身,離開了現場,走向巷子的另一端……
他沒有選擇去看老頭子的遺體,沒有選擇去那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給他留下過溫馨的回憶的小樓的廢墟看一眼,因為他知道,眼下的他,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活下來,變強大!
連老頭子都沒有辦法對抗的敵人,絕對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付得了的!
……
紐約,曼哈頓區。
一間超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之中。
“大家好,這裡是哈萊姆社區,就在三十分鐘之前,就在這個社區之中,發生了一起人神共憤的巨大的爆炸案,這是一起堪比911的無比惡劣的事件,到目前為止,傷亡人數已經達到了31人……!”
大廳的牆上,超大的液晶螢幕上,身形曼妙的美女記者站在一片剛剛被炸為一片廢墟的哈萊姆社區的前面,握著話筒,語氣激動,無比義憤地播報著剛剛發生的那起惡劣事件。
在螢幕當中,那片廢墟前,一群員警正在那裡不停的忙碌著,不時地還有一些各種膚色的人在哭泣,哀嚎著……
大廳那張價值百萬的沙發上,一個面白無須,面容俊朗的男子優雅地搖晃著手裡的鮮紅的酒杯,目光注視著前面的超大螢幕的電視,看著電視上那一堆廢墟,看著一臉憤慨,義正辭嚴地譴責這次爆炸行為的女記者,看著一臉正義地表示要堅定堅決地抓出這次行兇的恐怖份子的M國員警,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神色。
“篤篤。”
門口傳來一個輕緩的敲門聲。
“進。”
男子的聲音和他的俊朗的外表一樣,充滿了磁性,只是他的話語,卻非常的簡潔。
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推開門,走進了大廳,老人雖然滿頭銀髮,面容看起來已經相當蒼老,但是眼神卻非常的銳利,而且身形筆挺,西裝革履,滿頭的銀髮梳得一絲不苟,腳上的皮鞋也是漆黑發亮,一塵不染。
進入大廳之中,老人不徐不緩走到英俊男子的身前,優雅地彎了一腰,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儀。
“身份確定了嗎?”
英俊男子眉毛微挑。
“已經完全確定,那人是一號無疑。”
老人恭敬地回答,提到一號的時候,他的眼眸之中,閃爍過了一絲異樣的寒芒。
“線索呢。”
英俊男子的眼裡,同樣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老人搖了搖頭,眼底之中閃過了一絲羞慚而又有些惱怒的神色,“1號似乎已經提前感知到我們的出現,已經提前將家中所有的可能的線索,全部都抹殺了,我們已經調查過,所有的硬碟和磁片之類的,都經過了特殊手段的粉碎,沒有任何的還原可能。”
“該死!”
英俊男子眼裡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來,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神色,握著紅酒杯的手,恨恨地在桌上一摔。
“查,給我查,查他這些年來所有呆過的地方,查他所有的一切,我就不信,他能夠真的完全不留下任何的痕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痕跡,是可以完全抹滅的!而且,我不相信,他捨得不留下痕跡!”
英俊男子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是!”
老人神情一凜,恭敬地應了一聲。
……
“小子,他們找上我了,躲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沒有躲過,不過我很開心,在這些年中,遇到了你,我的一身所學,也算是有了傳承,我這一生,已經無憾了。小子,不要替我報仇,也不要去追究‘他們’是誰,‘他們’的實力,非常的強大,不是你能夠對抗的,甚至不是你能夠想像的。收到資訊之後,不要回來,不要看我,立即回華夏國,找一個醫院,繼續做你喜歡做的醫生,治病救人,平平安安活到老,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如果,你真的非要替我報仇的話,那麼,請記得,一定要將長生訣修煉到第四重的境界之後再去追查‘他們’,在修煉到第四重之前,一定要儘量的保持低調,雖然我已經盡可能的抹除掉了所有關於我和你的關係的痕跡,但我還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查到你的身上,所以,你一定要儘量小心!另外,這麼多年,你賺的那些錢,我都給你存起來了,卡片放在瑞士銀行,你去取就行了,小子,再見了!”
坐在飛往華夏國的飛機上,葉修的腦海裡,不停地迴響著這一段話。
這是老頭子給葉修留下的最後的一段遺言。
遺言是在昨天那一場爆炸發生前的三十分鐘前發出的,因為昨天手術關機之後,葉修就一直沒有開機,所以並沒有看到,直到後來離開哈萊姆社區之後,彷徨無助,不知所措的葉修打開手機,才看到這段遺言。
在看到這段遺言的一刻,葉修再一次淚流滿面。
直到臨死前,老頭子都還在想著他,還在為他考慮!
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他應該早一點明白老頭子的苦心的,他應該更加刻苦,花更多一些心機去練習老頭子教他的那些本事的!
或許,他更加努力的話,他就會更加有本事,在昨天晚上,面對那樣的情形,他就不會那麼無力了!
不過,葉修也知道,懊悔是沒有意義的,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聽老頭子的話,先回去華夏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低調的躲藏起來,然後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只有將實力提升上去了,將來才能夠替老頭子報仇!
老頭子,你放心,無論如何,不論如何艱辛,這個仇,我是一定會替你報的!
良久,葉修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內心雜亂的思緒,心中默默地道。
“啊!”
忽然,就在葉修平復思緒,將目光從窗外的藍天白雲收回來的時候 ,機艙之中響起了一聲劇烈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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