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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放一個幸福的晚年,願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父親印象

文/梁生龍

選稿:中鄉美散文欄目主編 謝美遠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父親, 你賜予我骨血和姓氏, 讓我背上了一生的感恩之債, 從此, 我便坐在你寬闊的心上, 吸吮著自己的乳名, 生長。 你用樸實的身教默默牽動著我的靈魂, 前行, 你那平凡身影, 卻埋藏著深深的修行, 是我至今不能企及的奢求, 抬頭, 仰望夜空, 清寂如泓, 一輪明月古韻悠悠, 照著山裡人特有的誠實、善良、堅強與勤勞, 父親, 我在你身上索取的太多, 太多, 然而卻沒有什麼回贈你, 這是我一生難以忘卻的痛。

雨過小碑河, 留戀紫竹林。

我的家住在小碑河畔, 紫竹林旁, 父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 一臉清瘦, 平時少言寡語, 半眯著的雙眼, 深藏著讀不完的故事。

少年的父親, 那時正趕上五八九年, 為別人背豆子, 肚子餓得暈了過去, 也沒有向豆子伸過手, 因為他覺得那豆子不屬他, 不是他的東西, 他一顆不取。

父親讀完高小, 就再也沒錢讀書了, 只得回家務農, 和母親結婚後, 家裡只有兩間小屋, 一間是灶屋, 一間是歇房。 隨著我們兄妹四個出生, 全家人睡覺都擠在一間房裡, 為了讓全家人有一個比較像樣的窩鋪, 他愣是一個人背土, 修起了四間土坯房, 柱頭下麵那磉凳, 三百多斤重, 都是他一步三歇背回家的, 現在想起都是個謎, 瘦弱的身板怎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那時, 他每天早起, 晚睡, 從未叫過一聲累, 此後我家的土坯房造了又修, 修了又造, 每回都是他那瘦弱背上駝過的土壘起來的。 如今, 老屋已舊, 但牆上, 依稀可見他當年背土的身影。

童年, 不幸總是與我家密不可分的。 三弟得了嚴重肺炎, 卻被誤診為小兒麻疹,

結果就像活死人一樣在一家鄉下醫生的家裡躺了三個月, 看實在沒氣了, 他就和我三叔一起拿著涼席, 鋤頭, 準備掩埋的時侯, 三弟被風輕輕一吹, 好似在動, 也可能只有他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人還有一絲氣啊, 他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他扭頭走出那道山岩, 在旁人的一句提醒裡, 到大醫院去看看, 或許有救, 就這樣, 在區公所的醫院裡, 三弟一躺又是三月, 奇跡般地活過來了, 但屁股上卻永遠地留下了兩個青黴素注射用的深坑。 由於病情的延誤, 等痊癒出院時, 平時最聰明的三弟什麼人也不認得, 什麼事也不記得, 父親也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福不雙降, 禍不單行。 次年的三月, 爺爺不幸得了食道癌, 不能吃飯,

吃了就吐, 父親天天服侍在他老人家跟前, 默默地跟前跟後, 任爺爺發著窮人的脾氣。 那時我家已家徒四壁了, 爺爺就特想吃一個橘子罐頭, 其實什麼也吃不下, 只想聞聞那味, 當時的罐頭, 那可是緊俏物資, 有時走後門都買不到, 可憐的爺爺, 到死都沒吃到, 這也是父親的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在那個一切為了掙工分的年代, 可能其他事情都不是什麼大事, 為了要比別人多掙一分, 三九天的冬水田裡, 有他瘦小的身影, 雙腿凍得發紫, 也一聲不吭, 愣是將牙關咬得緊緊的, 為了能多掙一分, 他一人一天犁地累倒了兩頭牛。 搶種搶收, 除了伸手看不見五指的時侯, 你瞧不到他一絲影子, 即或這樣忙累, 但有件事一直從未間斷過,

那就是教我使用中國最古老的計算器---算盤, 三盤清、七盤清打碎了多少童年的清夢, 還有那家庭作業, 過不了他的關, 那怕到深夜, 你也不能睡覺, 直到全部弄懂過關為止, 當時, 我覺得他很荷刻, 很無情, 只盼望著快些長大, 但當時光的流沙飛逝, 你就會看見沙漏裡沉底的真像, 而今收穫的果實, 正是在那時侯萌芽的。 現在雖然算盤早已落伍了, 但我算盤的根底和學習基礎, 卻是在童年的時侯打下的。

老實人不吃虧,老天在看著呢。他個子小,還愛管閒事,那時侯的大集體,別人光欺負他,他總是那麼一句話,不怕人欺人,就怕天欺人。做一個老實人,是他教給我的,也是我教給我兒子的重要的財富。

糧收萬石,也要粗茶淡飯。在那個一切憑票供應的年月,勤儉節約是一種習慣,一塊餅,在餓了時,他總是吃一半,留一半;在累了時,一鍋煙,他一直是吃半截,留半截;一件衣服,穿了又穿,補了又補,洗了又洗,他時常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隨著歲月,伴著成長,他這種古板早已深深植根我心,影響了我一生。

愛牛成癡,這是父親的偏好。在農村,他對牛比誰都親,誰動了他的牛,他都會冒火,甚至跟他拼命,再遠,再黑,吹風下雨,都想著他的牛喝水沒有,添草沒有,他時常說,牛是農民的命根啊。我時常想,稅收事業,你就是我在心上放牧的老牛,是我的命根。

如今,父親年事已高,但仍做著農活,從未停過,他住不慣城裡的房子,撇不下和他朝夕相處的老牛,捨不得那濃濃的鄉音和鄉情。在閒暇的時光裡,他總是拿著我給他買的老年手機,給他的兒子兒孫打電話,一談就是個把小時,從生活說到工作,他總還像小時侯一樣,囑咐著我們,在他心中,我們永遠是小孩,從未長大過,我想,等我老了,可能也和他一樣。

父親那雙粗糙的手,捧起的是我們兄弟姐妹的幸福,換來的是我們兄妹四個的健康成長,更換來了父親的滿頭花發,父親心中那輪明月,淡淡的,照著我和我月下被拉長的影子,我在不經意間,被月色雕塑。

遠處,夕陽裡,那棵蒼桑的老樹下,父親點燃一鍋長長的旱煙,吞吐著一個年輕而又古老的故事,旁邊,靜臥著那頭與他朝夕相處的老牛,嘴裡,正不停反芻著經年的往事。

這一生,父親耕耘著土地,歲月耕耘著父親,他耕出一片生機,流下濃濃的汗味。

我不是一個孝順的人,今天晚上,我想趁著夜色買一張回鄉的船票,劃著思念的小船,在明早天亮之前,定會抵達故鄉的沿岸,走入一雙盼歸的眼睛。

掬一捧淇河之水,洗去父親滿臉的時光皺紋,心上的疲倦,安放一個幸福的晚年,願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簡介:如龍逐日(網名)。本名:梁生龍。作品散見於《詩歌週刊》、《西南商報》、《中國稅務報》、《海河文學》、《天府地稅》、《劍門關》等,作品《黨旗的力量》入選星星詩刊喜迎黨的十九大勝利召開全國詩歌徵文作品選,《紅色豐碑》獲中國散文網第三屆“中華情”詩歌金獎。《稅務藍 寸寸築起生命的高度》獲第五屆孔子詩歌徵稿銀獎。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老實人不吃虧,老天在看著呢。他個子小,還愛管閒事,那時侯的大集體,別人光欺負他,他總是那麼一句話,不怕人欺人,就怕天欺人。做一個老實人,是他教給我的,也是我教給我兒子的重要的財富。

糧收萬石,也要粗茶淡飯。在那個一切憑票供應的年月,勤儉節約是一種習慣,一塊餅,在餓了時,他總是吃一半,留一半;在累了時,一鍋煙,他一直是吃半截,留半截;一件衣服,穿了又穿,補了又補,洗了又洗,他時常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隨著歲月,伴著成長,他這種古板早已深深植根我心,影響了我一生。

愛牛成癡,這是父親的偏好。在農村,他對牛比誰都親,誰動了他的牛,他都會冒火,甚至跟他拼命,再遠,再黑,吹風下雨,都想著他的牛喝水沒有,添草沒有,他時常說,牛是農民的命根啊。我時常想,稅收事業,你就是我在心上放牧的老牛,是我的命根。

如今,父親年事已高,但仍做著農活,從未停過,他住不慣城裡的房子,撇不下和他朝夕相處的老牛,捨不得那濃濃的鄉音和鄉情。在閒暇的時光裡,他總是拿著我給他買的老年手機,給他的兒子兒孫打電話,一談就是個把小時,從生活說到工作,他總還像小時侯一樣,囑咐著我們,在他心中,我們永遠是小孩,從未長大過,我想,等我老了,可能也和他一樣。

父親那雙粗糙的手,捧起的是我們兄弟姐妹的幸福,換來的是我們兄妹四個的健康成長,更換來了父親的滿頭花發,父親心中那輪明月,淡淡的,照著我和我月下被拉長的影子,我在不經意間,被月色雕塑。

遠處,夕陽裡,那棵蒼桑的老樹下,父親點燃一鍋長長的旱煙,吞吐著一個年輕而又古老的故事,旁邊,靜臥著那頭與他朝夕相處的老牛,嘴裡,正不停反芻著經年的往事。

這一生,父親耕耘著土地,歲月耕耘著父親,他耕出一片生機,流下濃濃的汗味。

我不是一個孝順的人,今天晚上,我想趁著夜色買一張回鄉的船票,劃著思念的小船,在明早天亮之前,定會抵達故鄉的沿岸,走入一雙盼歸的眼睛。

掬一捧淇河之水,洗去父親滿臉的時光皺紋,心上的疲倦,安放一個幸福的晚年,願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簡介:如龍逐日(網名)。本名:梁生龍。作品散見於《詩歌週刊》、《西南商報》、《中國稅務報》、《海河文學》、《天府地稅》、《劍門關》等,作品《黨旗的力量》入選星星詩刊喜迎黨的十九大勝利召開全國詩歌徵文作品選,《紅色豐碑》獲中國散文網第三屆“中華情”詩歌金獎。《稅務藍 寸寸築起生命的高度》獲第五屆孔子詩歌徵稿銀獎。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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