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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的“寂寞生存”:第34次南極科考紀實

原標題:通訊:南極的“寂寞生存”

新華社“雪龍”號1月11日電 幾天前, “雪龍”船從陸緣冰中緩緩離開中山站時, 一個長髮披肩戴墨鏡的男子兩手插褲兜, 迎風立在船頭。 第34次南極科考隊領隊楊惠根把這一幕看在眼裡, 說道, “一看就是越冬隊員, 身上帶一股南極氣場”。

在很多人眼中, 能去南極、看一眼冰山和企鵝是令人興奮的事。 可若在這裡生活一年, 忍受與世隔絕、漫長黑夜、極寒和物資匱乏, 絕不像聽上去那麼簡單。 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南極的“寂寞生存”是一場必須忍受無聲煎熬的“孤獨戰爭”。

許多越冬隊員用留發蓄須的方式來紀念他們經歷的這場“戰爭”。

他們說, 一年的時間很慢, 又很快, 有點恍惚。

和今年1月卸貨情景很像, 去年“雪龍”船到中山站, 也有許多人忙忙碌碌、熱熱鬧鬧。 即便船離開了, 越冬隊員也沒覺得異常, 畢竟還有幾十名度夏隊員在做伴呢。 直到1月末度夏隊員陸續回國時, 中山站僅剩的十幾名越冬隊員才第一次嗅到孤獨的氣息, “未來400多天留在冰天雪地的, 只有我們十幾人”。

在越冬隊醫生唐銘駿的記憶中, 一進入極夜, 首先出現的問題是失眠, 不少人生物鐘紊亂、作息失控。 接著會出現便秘、厭食等消化系統問題。

除了生理不適, 心理不適也很常見。 一名越冬隊員說, 極地越冬某種程度上與太空人的經歷相似,

只不過可以有多一點的空間走動。 這種封閉環境下待久了, 有人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心理異常, 比如總懷疑別人傷害自己、情緒暴躁易怒等等。

“室外伸手不見五指, 我還不如閉著眼睛走路。 ”科考隊員的感官被黑夜嚴重削弱, 這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很折磨人。 “平時我們感到厭煩時做出的反應——不論是離開、關門, 還是出去尋找其他人, 在這裡都行不通。 ”一位研究過南極越冬者的心理學家這樣總結與世隔絕的狀態。

幾年前, 也曾有人越冬期間心理波動很大, 常常吃過飯就收齊行李, 背著包爬上站區最北邊的山坡, 向著大海默默眺望北方。

在南極漫長而空洞的時間中煎熬, 科考隊員試遍了各種抵抗孤獨的方案:他們組織各類比賽活動,

和附近俄羅斯、印度科考站互訪聚餐;有時幾個人圍坐一起回顧各自的人生, “年輕隊員有點吃虧, 沒幾天就回顧完了”;有的隊員想念家人朋友, 帶著他們的照片登上站區附近的山峰, 深藏在石堆下;極夜天氣好時, 爬上山坡看極光;實在睡不著的, 只能找醫生拿藥助眠。

當然, “孤獨戰爭”中最有效的“武器”還是網路。 實際上, 自從中山站通了網路後, 越冬隊員也能隨時和家人互發照片, 視頻語音聊天, 情況好了很多。

極夜過去了, 極晝再次到來。 當科考隊領隊楊惠根率隊來接中山站越冬隊員回船時, 他們激動地把鑼鼓敲得震天響, 鼓槌都快掄斷了。

1月4日“雪龍”船駛離中山站那天, 楊惠根看到的那名帶有“南極氣場”的男子,

正是唐銘駿。 他立在船頭, 看著船在冰面切出一道筆直的水槽。 冰山尚未遠去, 唐銘駿掏出手機給一頭長髮的自己來了個自拍, “400多天, 南極我走了”。

(責編:張萌、張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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