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7年決定221廠退役, 到1993年全部驗收, 前後用了6年多的時間。 3萬多人員撤離的徹底與否是驗收能否通過的關鍵, 於是一場大遷徙在金銀灘草原低調、緊張、服從、有序地展開。
大遷移改變著3萬多人的命運, 他們告別封閉了30年的草原, 把核實驗期間穿過的工作服, 蓋過的鋪蓋, 用過的所有日常用品, 和其他一些試驗品丟棄, 埋入“亞洲第一坑”, 然後永久性層層鉛封。
他們被安排在了綿陽九院, 北京四院, 西寧等地, 從此過上了不再為親朋隱瞞工作單位、隱瞞工作性質的正常人的生活。 221廠也結束了他的歷史使命, 這3萬多人從此與那遙遠的地方告別。
H。 1992年到221廠當兵的時候, 正是驗收的最關鍵時期, 雖說人員大多數已經撤離, 但各種重型設備和一些機密檔卻成為h和他的戰友們看守的重點。
“仿佛在一夜之間, 這些研究核武器的人員就在一道無聲的命令後快速離開,
其實H來221廠的時候, 大撤離已經接近尾聲, 最後留守的人也只是一些雜役人員, 但H總能從他們的嘴裡聽到大遷徙最緊急時候的一些故事:“桌上放著剛剛吸了半截的香煙,
H對遷徙過程中這種帶有核輻射神秘色彩的、又沒有得到證實的離奇故事總是充滿了好奇和津津樂道, 這也成為他4年當兵期間最愛去打聽的事情。
H到221廠除了守衛大型設備和機密檔外, 他還在地下室的一些辦公桌上看到過很多高檔相機, 和其他一些高端民用器材, 這些東西淩亂地散放著, 大家像看到瘟神一樣回避著它們。 H說, 這些東西後來被人拿走賣掉發了財。
1996年, H服滿兵役, 被安排到當年被稱為乙區(原221廠生活區, 現海北州海晏縣)工作, 走的時候, H的所有的東西也全部埋入永久坑裡。
幾十年過去了, 永久坑上芳草萋萋, 牛羊肥壯, 但H對這繁榮的表相並不樂觀:這裡的羊長到兩三歲, 牙齒就會斷掉, 當地人是不吃這些羊的。
H甚至認定當年把海北州州府西海鎮搬遷過來是一種錯誤的決斷:“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洩露點雖然也被永久鉛封,
H只是偶爾領著朋友到這裡來轉轉,但對於回遷戶嘎朵,這裡卻是她生存的家園,靠著為221廠2分廠遺址看門,嘎朵謀得一份差事。2分廠遺址鮮有人涉足,嘎朵隨時都用一把小鎖把老鐵門鎖上,只有偶爾有遊客前來參觀,在門口敲敲鐵欄杆,嘎朵才會慢慢地過來開門。
嘎朵是個藏族牧民,總是用頭巾把頭包得嚴嚴實實,給她說任何一句話,她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回避著你的眼神。她關心的是她養在二分廠院裡的幾頭奶牛,這裡處在金銀灘草原的深處,水草豐美。每天嘎朵都會擠兩大桶奶,然後做成優酪乳,賣給在景區邊做生意的小販,然後小販們再以“犛牛優酪乳”的名義賣給遊客。而這些乳製品當地人是不會吃的。
張師傅是景區裡8號車的專職司機,雖說從小在這附近長大,但在他成長的過程中能與221廠有所交集的事,只限於小時候隔著草原看到過一回營區,還有後來221廠人員大撤離時,在軍管不嚴的時候,跑到營區廠房躲過幾回貓貓。真正讓他和221廠有更多交集的事則是日後在他當上景區司機後。
剛剛下過一場雨,金銀灘草原就已經有了很深的涼意,遊客穿上了羽絨服,H又要回去工作,嘎朵做優酪乳的數量越來越少,老張一天出不了幾趟車了,他可以在車裡打盹甚至睡上一覺,只有當年221廠留下的遺址還在草原上立著,當年運送第一顆原子彈出去的火車車廂裡已經爬上了長藤。
H只是偶爾領著朋友到這裡來轉轉,但對於回遷戶嘎朵,這裡卻是她生存的家園,靠著為221廠2分廠遺址看門,嘎朵謀得一份差事。2分廠遺址鮮有人涉足,嘎朵隨時都用一把小鎖把老鐵門鎖上,只有偶爾有遊客前來參觀,在門口敲敲鐵欄杆,嘎朵才會慢慢地過來開門。
嘎朵是個藏族牧民,總是用頭巾把頭包得嚴嚴實實,給她說任何一句話,她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回避著你的眼神。她關心的是她養在二分廠院裡的幾頭奶牛,這裡處在金銀灘草原的深處,水草豐美。每天嘎朵都會擠兩大桶奶,然後做成優酪乳,賣給在景區邊做生意的小販,然後小販們再以“犛牛優酪乳”的名義賣給遊客。而這些乳製品當地人是不會吃的。
張師傅是景區裡8號車的專職司機,雖說從小在這附近長大,但在他成長的過程中能與221廠有所交集的事,只限於小時候隔著草原看到過一回營區,還有後來221廠人員大撤離時,在軍管不嚴的時候,跑到營區廠房躲過幾回貓貓。真正讓他和221廠有更多交集的事則是日後在他當上景區司機後。
剛剛下過一場雨,金銀灘草原就已經有了很深的涼意,遊客穿上了羽絨服,H又要回去工作,嘎朵做優酪乳的數量越來越少,老張一天出不了幾趟車了,他可以在車裡打盹甚至睡上一覺,只有當年221廠留下的遺址還在草原上立著,當年運送第一顆原子彈出去的火車車廂裡已經爬上了長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