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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豪長篇小說《陰謀》第三十一章(三)

年底將至, 省行下達的五項指標必須完成, 首先是清理不良。 古懷史把曹尚飛找來, 簡單地問了下情況, 曹尚飛說:省行給我們的任務是三十億,

如今時間已過八個月, 資產剝離二十億, 距省行的任務還有一段距離, 速度必須加快。 古懷史指示:從其他科室抽調人手, 加緊對不良的剝離, 能起訴的起訴, 能核銷的核銷, 尤其是對抵押物, 抓緊讓子虛市拍賣行評估拍賣, 務必在年底前完成任務, 最差也得完成百分之八十, 為迎接子虛市銀行上市, 應不惜一切代價!

其次是安全保衛。 這是個硬指標, 它有一票否決權的作用, 所以決不能大意, 否則將前功盡棄。 他讓分管行長肖國安帶隊檢查, 凡是違規違紀者, 一律嚴肅處理, 決不姑息養奸。

第三是存款問題。 他要求各支行處, 堅決保住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時點數。 企業存款採取:開一個基本戶, 獎勵五百元;專戶、一般帳戶,

獎勵三百元, 如果有餘額按千分之三提取獎勵, 上不封頂。 個人儲蓄存款採取:每存一萬元, 定期一年以上的, 獎勵五百元;活期存款按餘額的千分之五獎勵, 上不封頂。 人事科把四季度職工工資全部拿出, 按存款多少獎勵, 多拉多得, 少拉少得, 不拉存款不得食。 獎, 要獎得人眼發紅;罰, 要罰得讓人心疼。

第四是收息計畫。 鑒於子虛市銀行呆帳多, 收息計畫完不成, 可採取貸款收息的老辦法, 對於大企業, 可讓他們想辦法先用別的資金墊付, 過年後再用貸款彌補。

第五是利潤計畫。 這是個硬指標, 古懷史親同聶燕尾商議, 年底將至, 時間太緊, 任務太重, 讓聶燕尾採取減少成本, 虛增利潤的辦法, 具體操作由聶燕尾想辦法。

古懷史說:這些任務必須完成, 我只要結果, 不要過程。 他要求職工要像美國巴頓將軍的士兵那樣, 只回答“是”與“不是”, 不要解釋, 不要理由。

五項指標安排完後, 古懷史又想到了他抽屜裡的卡片:A1、A2、A3, 他想到了“隔山打虎”這一招。

“與其在家裡坐等, 不如到北京闖一闖。 ”他自言自語地說, 忽然他想起了子虛市住京辦事處的單主任, 看他能否幫忙。 想到這裡, 他撥通了邰禮懷的電話。 幾分鐘後, 邰禮懷出現在他視線裡。

“咱們上海的紅蓮新型材料有限責任公司, 現在帳上有多少錢?”古懷史開門見山, 現在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小心謙虛了。

“大約有七八千萬, 都由紅蓮管著, 具體您可問她。 ”

“我想不必了, 咱們上次說那事, 不如趁年底咱們去北京一趟,

探探虛實。 ”

“找單主任?”

“對。 與其坐在家裡乾等, 不如到北京看一下, 究竟需要多少錢, 時間不等人哪。 我琢磨著, 咱們的錢應該積攢的差不多了。 ”

“我把紅蓮找來問一下?”

“行。 ”

不一會, 紅蓮來了, 一身時裝, 襯托得相當美麗。

“古行長, 您找我有事?”紅蓮的聲音非常清脆。

“我想看一下咱們公司有多少錢。 ”古懷史說。

“八千三百一十三萬九千五百八十元。 ”紅蓮張口而出, 回答的是那麼流利、準確。

“最近有業務, 我同你、邰禮懷要到北京去, 想從中支點錢, 你知道咱們行費用太緊了。 ”古懷史用商討的口氣說。

“行, 您怎麼說我怎麼辦, 只是……”紅蓮停了下來。

“只是什麼”古懷史有些疑惑地問。

“只是必須同關振東說。 ”紅蓮有些不高興。

“為什麼非要同他說?”古懷史繼續問。

“為什麼, 您忘了, 這公司是您交給他打理的, 印鑒章三枚, 公章和我的個人名章在我這裡, 但法人代表章在關振東哪兒, 他管理的非常嚴。 ”

“噢, 我明白了, 關振東做啥都認真。 ”古懷史想起來了, 在讓關振東到省城管理子虛市實業公司時, 由於他有經驗, 把子虛市紅蓮新型材料有限責任公司也交給了他。 這幾年, 紅蓮新型材料有限責任公司之所以有很大的發展, 與關振東的管理是分不開的。

他們正說著話, 關振東邁步進了行長室。

“喲!說曹操, 曹操到。 我們正說你哪。 ”沒等別人開口, 紅蓮先開了腔。

“懷史, 你們要找我?”關振東看著他們, 有些察覺地說。

“先別問我們有沒有找你, 你來有什麼事?”古懷史說。

“我找你, 想同你說一下紅蓮新型材料有限責任公司的事。 ”關振東直截了當。

“說吧,什麼事?”古懷史說。

“是關於紅蓮公司的事。”關振東坐下,紅蓮幫他倒杯水。“我經營紅蓮公司十年多了,現在即沒人查帳,也沒人問津。紅蓮公司發展很快,帳上已有近億元的現款,資產也有三千多萬,我查了公司註冊資金來源,是子虛市銀行。目前各金融機構都在清理資產,我想咱們公司該清理了吧,要不早晚會出事的。”

“是該清理了,乾脆把銀行的帳還上,以後公司同銀行不再有任何瓜葛。”邰禮懷發自內心地說。

“這事怪我,我沒跟你說清。其實紅蓮公司就是咱們幾個人的,紅蓮,不就是芮紅蓮嗎?法人代表以前是紅蓮,現在是你關振東呀,當初讓你打理公司,就是因為你是我們的大哥,咱們是自己人。我知道你很正直,但正直人也是人,也要吃飯穿衣;我還知道你家裡很困難,兄弟姐妹多,而且都下了崗,父母都沒工資,全靠你一人在外拼殺,前幾年嫂子死了,你欠了不少債。你與嫂子情深義重,所以至今未娶,有什麼困難儘管說,過會我讓紅蓮先支給你五十萬,暫且補貼家用。”古懷史很慷慨地說。

關振東聽了既感激又害怕,他做夢都沒想到古懷史、邰禮懷、芮紅蓮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大一個公司,說是自己就是自己的了,最後他從牙縫裡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天哪!你們幾個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拿公款做私事,這叫挪用公款你們知道不知道?如果出了事是要坐牢的。”

“關大哥,我們預先都作了周密安排,決不會出事。如今到了該算帳的時候了,原先借咱們行的五百萬,現在該歸還了,以後公司就是咱們的了。現在到了為自己幹活的時候了,關大哥,好好幹吧!”古懷史看著關振東,眼裡流出喜悅的亮光。

關振東有些懵了,他看看古懷史,又看看邰禮懷,最後看看芮紅蓮,半晌才說:“承蒙幾位兄弟看得起,我願意繼續經營,不過我不會多花一分錢的,我的工資除外,因為我非常喜歡這個公司,它就像一個孩子,是我看著它一天天成長起來的,我伴隨著它經過風風雨雨,嘗過酸甜苦辣,所以我離不開它。更重要的是,我也非常需要錢,正如懷史所說。”

“關大哥見外了不是,這公司本來就有你一份,你有困難為何不取?”古懷史攤開兩手說。

“我關振東為人有三條原則:一是不義之財不取;二是不欺婦女、兒童、老人;三是不求人施捨。兄弟歸兄弟,情意歸情意。你們的公司我不好評論,但錢財來路還是正當的,所以我願意繼續經營。至於給我的股份,我實在不敢當,因為我沒有投資入股,所以我只願當個打工仔。”關振東很固執地說。

芮紅蓮聽了有些吃驚,她想不到世上還有像關振東這樣憨的人,給錢不要,股東不做,非要當個打工仔。古懷史並不吃驚,他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結果,思考了幾分鐘說:

“好吧,就依關大哥,以後就當是為我們打工吧,不過有件事要同你商量。”古懷史圍著桌子轉了一圈說,“我同禮懷有點事,要到北京去,想從公司帳上支點錢。”

“從紅蓮公司支?公事還是私事?”關振東又犯了混勁。

“公事私事都有,現在咱們行費用太緊了,你看行嗎?。”古懷史仍以商量的口氣說。

“行,反正我是個打工仔,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需要多少?”關振東看著古懷史說。

“嗯......”古懷史略加思索,兩眼看著天花板說,“大約一百萬吧。我們是辦大事的,少了也不行。”

“行,紅蓮開支票。”關振東拿出章子,交給芮紅蓮說,“這章子歸還給你了,以後開支票就不要找我了。”

關振東說完,轉身走了,剛到門口,轉身對三人說:“不管你們煩與不煩,我都要說,勸你們要收斂些,膽子不要太大,因為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做任何事都得付出。”

關振東說完,轉身邁出行長室的紫色大門,隨著腳步的漸遠,消失在樓道裡。

三人都沒說話,邰禮懷驚愕地半張著嘴,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紅蓮像是不在意,兩眼看著自己的腳尖,在地上慢慢地畫著。古懷史望著他的身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在想:關振東已經不是我的兄弟,以後要多注意他。

”關振東直截了當。

“說吧,什麼事?”古懷史說。

“是關於紅蓮公司的事。”關振東坐下,紅蓮幫他倒杯水。“我經營紅蓮公司十年多了,現在即沒人查帳,也沒人問津。紅蓮公司發展很快,帳上已有近億元的現款,資產也有三千多萬,我查了公司註冊資金來源,是子虛市銀行。目前各金融機構都在清理資產,我想咱們公司該清理了吧,要不早晚會出事的。”

“是該清理了,乾脆把銀行的帳還上,以後公司同銀行不再有任何瓜葛。”邰禮懷發自內心地說。

“這事怪我,我沒跟你說清。其實紅蓮公司就是咱們幾個人的,紅蓮,不就是芮紅蓮嗎?法人代表以前是紅蓮,現在是你關振東呀,當初讓你打理公司,就是因為你是我們的大哥,咱們是自己人。我知道你很正直,但正直人也是人,也要吃飯穿衣;我還知道你家裡很困難,兄弟姐妹多,而且都下了崗,父母都沒工資,全靠你一人在外拼殺,前幾年嫂子死了,你欠了不少債。你與嫂子情深義重,所以至今未娶,有什麼困難儘管說,過會我讓紅蓮先支給你五十萬,暫且補貼家用。”古懷史很慷慨地說。

關振東聽了既感激又害怕,他做夢都沒想到古懷史、邰禮懷、芮紅蓮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大一個公司,說是自己就是自己的了,最後他從牙縫裡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天哪!你們幾個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拿公款做私事,這叫挪用公款你們知道不知道?如果出了事是要坐牢的。”

“關大哥,我們預先都作了周密安排,決不會出事。如今到了該算帳的時候了,原先借咱們行的五百萬,現在該歸還了,以後公司就是咱們的了。現在到了為自己幹活的時候了,關大哥,好好幹吧!”古懷史看著關振東,眼裡流出喜悅的亮光。

關振東有些懵了,他看看古懷史,又看看邰禮懷,最後看看芮紅蓮,半晌才說:“承蒙幾位兄弟看得起,我願意繼續經營,不過我不會多花一分錢的,我的工資除外,因為我非常喜歡這個公司,它就像一個孩子,是我看著它一天天成長起來的,我伴隨著它經過風風雨雨,嘗過酸甜苦辣,所以我離不開它。更重要的是,我也非常需要錢,正如懷史所說。”

“關大哥見外了不是,這公司本來就有你一份,你有困難為何不取?”古懷史攤開兩手說。

“我關振東為人有三條原則:一是不義之財不取;二是不欺婦女、兒童、老人;三是不求人施捨。兄弟歸兄弟,情意歸情意。你們的公司我不好評論,但錢財來路還是正當的,所以我願意繼續經營。至於給我的股份,我實在不敢當,因為我沒有投資入股,所以我只願當個打工仔。”關振東很固執地說。

芮紅蓮聽了有些吃驚,她想不到世上還有像關振東這樣憨的人,給錢不要,股東不做,非要當個打工仔。古懷史並不吃驚,他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結果,思考了幾分鐘說:

“好吧,就依關大哥,以後就當是為我們打工吧,不過有件事要同你商量。”古懷史圍著桌子轉了一圈說,“我同禮懷有點事,要到北京去,想從公司帳上支點錢。”

“從紅蓮公司支?公事還是私事?”關振東又犯了混勁。

“公事私事都有,現在咱們行費用太緊了,你看行嗎?。”古懷史仍以商量的口氣說。

“行,反正我是個打工仔,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需要多少?”關振東看著古懷史說。

“嗯......”古懷史略加思索,兩眼看著天花板說,“大約一百萬吧。我們是辦大事的,少了也不行。”

“行,紅蓮開支票。”關振東拿出章子,交給芮紅蓮說,“這章子歸還給你了,以後開支票就不要找我了。”

關振東說完,轉身走了,剛到門口,轉身對三人說:“不管你們煩與不煩,我都要說,勸你們要收斂些,膽子不要太大,因為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做任何事都得付出。”

關振東說完,轉身邁出行長室的紫色大門,隨著腳步的漸遠,消失在樓道裡。

三人都沒說話,邰禮懷驚愕地半張著嘴,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紅蓮像是不在意,兩眼看著自己的腳尖,在地上慢慢地畫著。古懷史望著他的身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在想:關振東已經不是我的兄弟,以後要多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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