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裡的我, 在北風裡瑟瑟地顫抖著, 不是因為寒冷, 是籠前來來去去的人笑的時候, 那白森森的牙齒恐懼了我的心。 一個同伴的屍體躺在籠子外, 身體還未僵硬, 眼睛裡的絕望還在, 血浸泡著她的頭顱。 我是親眼看到她被人類中的某一個, 裝在網兜裡, 另一個舉起粗粗的棍棒, 結束了她的生命。 我想離開, 我感到自己的命運終究會和她一樣, 我會成為人類餐桌上的佳餚, 會成為饑餓的祭品。
我的祖先是大漠的狼, 後來遷徙到了大草原上。 那裡食物豐盛, 我的祖先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藐視著草原的一切。
籠子隔開了我和世界的距離, 苟延殘喘的呼吸化成白霧, 輕輕嫋嫋地漫無目的地穿過每一根鋼鐵。 等待離開這個世界是我唯一的宿命, 我想咆哮, 我想張牙舞爪, 我想奮力地一躍, 想和人類比較牙齒的鋒利, 我知道這一切只是徒勞, 我只能在恐懼、忐忑、掙扎、絕望、無奈中, 等待最後一天的到來。
即便我放棄所有的追逐, 回到大漠, 回歸祖先的習性,
我的悲劇之處在於, 不會麻木, 不能逃離, 不可抗爭, 在一個失去自由的環境裡, 卻有一顆渴望自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