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長得不是很漂亮,
但她的身材很迷人。
現在,
她正在醫院的一個病房裡忙碌著。
病床上躺著一個腿上和胳膊上都綁著紗布的小夥子,
小夥子名叫李雷。
玉茹不停地在李雷的病床前轉來轉去。
玉茹倒了一杯開水,
然後用嘴不停地吹,
吹的不涼不熱,
這才小心翼翼地端到李雷的臉前。
李雷把頭扭向一旁,
看也不看玉茹一眼。
玉茹好像是個性格很溫柔的姑娘,
一點也不嫌煩。
她又起身去病床一側的小櫥裡拿出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
她用小刀削蘋果的時候,
非常的專心。
一絲不苟的表情,
像是在做一件生死蓧關的重要事情。
蘋果削好後,
她先是用熱水把毛巾泡一下,
然後再用熱毛巾輕輕把李雷的雙手擦拭乾淨。
“吃吧。
吃點水果對傷口癒合有好處的。
”玉茹像是在哄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但李雷一點也不領她的情。
他只是仍然冷漠地搖搖頭,
並不伸手去接她遞給他的蘋果。
李雷自始至終不肯同她說一句話。
同病房的人都在用憐憫的目光看著玉茹。
趁李雷睡著的時候,
同室的一位陪床的阿姨把玉茹叫出來,
問她:“你是小夥子家的親人嗎?”
玉茹搖搖頭。
那位阿姨又問:“你們是夫妻?”
她仍搖搖頭。
阿姨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們是戀人?”
玉茹長長歎口氣。
玉茹的臉頰上有淚在悄悄流淌。
她對那位熱心的阿姨說:“我們曾經是一對戀人。
但現在是快要分手的戀人。
”
阿姨有些不明白:“那你為什麼還對他這麼好?”
玉茹想了好一會兒,
然後對阿姨說:“是啊。
開始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好。
他和我剛認識的時候,
我們天天去公園散步。
還在一起吃飯看歌舞演出。
我在一家小服裝店給人打工。
他在一家電腦維修部打工。
我們一日不見,
如隔三秋。
”
阿姨說:“都好成這樣,
那為什麼要分手啊?”
玉茹說:“後來他在銀行工作的父親退休,
他就去銀行工作。
有了正式工作後,
他家嫌我是從鄉下來的女孩子,
又沒有體面的工作,
再加上總有人給他介紹物件,
他就不再喜歡我了。
”
阿姨問:“他的胳膊和腿是咋回事?”
她說:“是他和人打架打的。
”
阿姨問:“他和你提出過分手的事?”
玉茹說:“是的。
不只提了一次了。
他不讓我再來找他。
不讓我再給他打電話。
可我是從心裡真心喜歡他的。
我好怕。
真怕失去他。
”
阿姨問:“唉。
強擰的瓜不甜。
你沒看他現在對你不冷不熱的。
我看你還是和他分手算了。
”
玉茹眼裡的淚又在嘩嘩地淌個不停。
她就不再和阿姨說什麼了。
她回到了病房時,
剛好李雷也睡醒了。
醫生也來告訴李雷,
說他需要輸血。
玉茹忙對護士說:“我的血型和他一樣。
輸我的吧。
”於是,
玉茹挽起袖子,
不管李雷是否同意,
就為李雷輸血。
輸完,
她又忙著給李雷去買飯。
她買飯回來的時候,
因為剛打來的豆漿太燙,
結果,
往飯盒裡倒豆漿的時候,
一不小心,
她的手被燙起了好幾個大水泡。
李雷在醫院躺了快十幾天。
玉茹也就在醫院伺候了十幾天。
她從未睡過一次囫圇覺。
吃過一次囫圇飯。
有時剛吃了一口饅頭,
李雷就想翻身。
有時剛想在床沿兒上趴下睡一會兒,
李雷又想喝水。
就這麼,
玉茹衣不解帶地服伺李雷。
她希望李雷早日傷好出院。
但李雷還是最後沒能撐過來。
當醫生開出死亡通知單時,
玉茹一時愣在那裡,
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沒來得及參加處理李雷的後事,
就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原來,
玉茹當初為了能留住她和李雷岌岌可危的愛情,
冥思苦想好些日子後,
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她把平日打工積攢下來的錢全拿出來,
然後雇人把李雷痛打一頓。
她的本意是想把李雷打傷後,
然後她在醫院裡用愛心來打動李雷回心轉意。
她沒想到的是事與願違。
被雇的人一時失手,
李雷被當場打死。
現在,
等待玉茹的將是無窮無盡難熬的鐵窗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