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的鄉村是那樣的清靜

已過小寒， 雪剛來過。 雪後初晴， 預報稱：最低氣溫達零下5-6℃， 屬我們這裡近年來的新低。 靜坐時， 寒意漸漸明顯， 稍一活動， 風就只算涼風。

看上去磣人的低溫， 對上去還不難承受。 當然， 這只是我和同事的感覺。 學生中感冒請假的就要多了， 幾乎每天都有。

傍晚回老家， 沿小路步行。 這小路分三個部分：山間小路、鄉間小路、田埂——這其實已不算正式的路了， 除了到田間勞作的， 就沒什麼人還去走它。

這一路上， 冬天分明在枯草或枯葉上， 更分明在已落盡葉片的灰黑嶙峋的枝丫上。 然而， 更多青綠嬌嫩的生命， 卻似乎在說：冬天只是冷點， 暗地裡仍然多情， 不僅有雪景有時迷人， 更有綠意每天醉人。

因此， 我放慢了腳步， 本來只需25分鐘走完的路程， 我用了50分鐘。 吸引我駐足的， 除了田裡的灰白稻樁下的那片青乎乎， 還有路邊的荊棘或藤蔓， 它們還綠著呢， 只是曾如星星一般璀璨的小花， 已然變成黃得發裂的小果子或小莢子；還有菜地裡的花兒， 我不清楚那算不算菜， 但看得出這花兒開得正好， 似乎並不怕冷；還有地邊的野菊花， 這會兒雖顯出一點陰鬱， 可還呈要開得更盛的姿態；還有公路邊的月桂， 竟然還有滿樹的小花；還有塘邊的那片枯黃蘆葦或荒草中，

不僅僅藏著幾塊綠， 還藏有水鳥的叫聲——顯然， 這裡已被這些小動物當成家了， 而作為家， 必然少不了食物， 包括可充當食物的水草， 實際上， 一旁的水溝裡， 就聚集了很熱鬧的水草家族……

抵近老家， 仔細看看，

發現老家也沒有大的變化， 還是被綠意所包裹， 這固然與落葉樹減少而常青樹增多有關， 也因為現在還仍有新綠正在滋生， 不說地面的野草野菜了， 就說夏秋時節被修剪的樟樹， 那傷口上， 往往就是一簇春天裡多見的淡紅色新葉。

顯然， 此刻的大自然， 青綠依然多過枯黃。 只是它們不像春夏之際的草木那麼招搖、張揚或放縱， 往往隱身荒草枯枝之中， 或者樂在無人涉足之地。

想來， 若說冬天無情， 只能相對於落葉樹或春夏的花草。 就是這冬天， 讓落葉樹少了偽裝， 露出了醜陋的真面目；讓曾經蔥蘢滋長的青綠， 變成一片茂密挺拔的枯黃。 而若不怕以真面目示人， 還能正視青蔥的時限， 那就能以客觀的目光來看冬天。 作為四季之一， 它跟其它季節並無本質的不同， 一樣善待生命， 一樣滋生情愫。 想那冬天的青綠， 雖得忍受寒冷， 卻沒了蚊蟲之類的干擾， 不是樂得清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