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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上校民工日記之123:六色安全帽下,那些抹不去的面孔和記憶

題記:請別誤會和曲解, 這只是一次鍛煉和體驗, 而不是自主人的無奈與淪落。 有人修煉在深山, 有人修煉在廟宇, 而我就修煉在工地。 謝謝大家關注本號從9月10日起連續推出的軍旅情感故事原創系列《退役上校的民工日記》, 謝謝大家的分享和轉發。

今天12月30日, 工地打工第121天。 今天仍然沒事, 大家歇著。 給師父和施總說了我明天就正式撤離之後, 我開始收拾東西。

到工地整整4個月來, 宿舍裡的生活和工作用品已經積累了不少, 有從家裡帶來的, 有在這裡購置的, 還有從工地上拾撿回來的, 除了今晚還要用的被褥和洗漱用具外, 其餘的我都分類收拾打包, 有的我將帶走, 有的給工友們留下。

收拾宿舍外屋時, 我撫摸著那6頂舊的安全帽, 心裡很捨不得。 這是在工地打工期間, 我陸陸續續從工地上拾撿回來, 洗乾淨後掛在這裡的。 6頂安全帽, 6種不同的顏色,

我搜集它們不是作為風景裝飾, 而是作為工地生活的懷念。

那兩頂淺黃色和深黃色的安全帽, 是工地那兩棟簡易宿舍樓拆卸後, 我在清理廢墟時撿到的。 當時, 那幾間宿舍還沒有完全拆卸完, 人去樓空的屋子裡, 還遺留著工友們扔棄的舊被褥和瓶瓶罐罐。 兩頂他們戴過的安全帽, 一頂躺在用範本做的床板上, 一頂臥在床下的角落裡。

來工地打工之前, 我路過一些建築工地時, 見到過很多戴著安全帽的工人, 只是當時沒有注意到他們佩戴安全帽的顏色, 也不知安全帽的顏色原來還有講究。 比如, 這兩頂深淺不一的黃色安全帽, 就是工地上一線工人佩戴的。

工地上, 絕大多數工友戴的就是這種安全帽, 比如來自四川西昌的彝族工友小馬和他的夥伴,

還有另一個來自石家莊也姓馬的架子工, 包括那個網名叫“一生只愛一個人”的邯鄲工友小趙。 當初我們在工地上相遇相識時, 他們就戴著這樣黃顏色的安全帽, 在工地上穿梭忙碌。

我撿到這兩頂安全帽的房間, 大概就在彝族工友小馬他們曾經住過的宿舍位置。 正如我在之前的日記裡寫到過, 民工返鄉, 總有帶不走的行囊, 小馬他們離開工地時, 因為回鄉路遠, 旅途趕車又不方便, 他們不得不把安全帽和很多用過的物品丟下。

我看到網上說, 在很多工地, 安全帽的品質和價格有所不同, 一線民工的安全帽與管理人員的安全帽相比, 品質就要次一些, 價格也相對比較低廉。 我撿到這兩頂黃色安全帽後,

與管理人員的紅色安全帽相比, 感覺帽子的光澤和手感以及厚實度, 確實要差一些。 看來, 在我們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三六九等的區別還真的是無處不在。

那頂藍色的安全帽, 是我在一個廢棄的庫房裡揀到的。 網上說, 戴藍色安全帽的是電工或監理人員, 不過, 這裡的監理人員戴的都是紅色的帽子。 在這裡打工4個月, 因為這個工地建設已近尾聲, 所以, 我只看到一個人戴這個顏色的安全帽, 他就是包工隊的電工老王。

到工地報到的第一天, 我正在收拾房間裡的垃圾時, 戴著藍色安全帽的老王就進來, 看了看房間裡懸吊著的那個空空如也的燈頭, 說了聲燈頭壞了, 明天我給你修。 第二天, 他果然帶著一個完好的燈頭過來幫我裝上,

讓這間空廢已久的宿舍重間了光明。 所以, 我一直很感激他。

再後來, 當我在黑暗的地下停車場裡挖泥排水時, 他還給我接上了一盞碘鎢燈, 讓我不再用牙咬著手電筒在黑暗裡穿行。 工地宿舍拆卸後, 我搬到北門外老翟的平房裡租住, 因為房間沒有暖氣, 而且潮濕陰冷, 老王還從工地上找到一長截舊電線, 打算幫我從包工隊接電, 讓我放心地使用電暖器。 只是, 20多天后, 我又從租住的平房搬到公司小院, 為我接專電的事才不了了之。

那頂白色的安全帽, 是師父送我的。 在工地上, 我看到只有師父和老周戴這種顏色的安全帽, 因為他倆負責工地的安全監督。 剛來時, 我每天撿垃圾、劈磚、搬磚, 一個人埋頭忙碌,當透過磚堆,看到遠處有一頂白色的安全帽慢慢移動過來,我就知道師父來了。那時,他總要找我就地坐一坐,聊一聊,當時我還心裡犯愁,這位老人家怎麼這麼愛聊天,多耽誤我手裡的活呀,後來才明白,他是看我幹活那麼賣命,不知道歇息,因此以找我聊天的形式,有意要讓我坐下來擦擦汗,喝喝水,歇一歇。

那頂橘紅色的安全帽,也是我在廢棄的庫房裡撿到的,那頂紅色的,則是我戴的。在工地上,這兩種顏色的安全帽是專案部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戴的,專案部的楊經理和其他同事都戴紅色安全帽,施總到工地時也戴這種。

本來,作為工地的小工,我也應該戴黃色那種,但我又是項目部的小工,不歸屬下面的包工隊,所以,當我報到的第一天,小張順手給我找來這頂紅色的安全帽。我一戴,大小還真合適,只是頭頂前方的位置,曾經是膠貼的公司標誌,因為使用已久,標誌脫落,殘留的膠帶怎麼也去除不了,遠遠看去黑乎乎的一小片,還以為我不愛清潔沒把安全帽擦洗乾淨。

於是,這4個月,我只要一上工,就戴著它,任由我這顆大腦袋躲在它裡面汗蒸如雨。因為我知道,在這個工地,唯它,才能給我最貼身的保護。那一次,樓頂掉落的一顆螺絲砰的一聲砸在頭頂,我安然無恙,還有那一次,當我埋頭走路,一不留神咣的一聲頭撞在路邊的貨車廂板上,我依然安然無恙。

在工地的這些日子,我把這6頂安全帽掛在我的宿舍,每天看著它們,就會想起每個安全帽對應的那些記憶,想起曾經朝夕相處的工友。明天我就要離開,這6頂安全帽中,我只能帶走我戴過的那一頂,其餘的,我把它拍下來,在我的記憶裡珍藏。

我知道,對這座工地來說,我終究要離開,打工的這段日子,只是我人生當中的一次短暫體驗,但這堂社會實踐課,讓我更深刻地瞭解了社會,走近了這些底層的人心,讓我在餘生的拼搏奮鬥中,明白了我該站立何處,做些什麼。(夢裡蒙山/文)

一個人埋頭忙碌,當透過磚堆,看到遠處有一頂白色的安全帽慢慢移動過來,我就知道師父來了。那時,他總要找我就地坐一坐,聊一聊,當時我還心裡犯愁,這位老人家怎麼這麼愛聊天,多耽誤我手裡的活呀,後來才明白,他是看我幹活那麼賣命,不知道歇息,因此以找我聊天的形式,有意要讓我坐下來擦擦汗,喝喝水,歇一歇。

那頂橘紅色的安全帽,也是我在廢棄的庫房裡撿到的,那頂紅色的,則是我戴的。在工地上,這兩種顏色的安全帽是專案部管理人員和技術人員戴的,專案部的楊經理和其他同事都戴紅色安全帽,施總到工地時也戴這種。

本來,作為工地的小工,我也應該戴黃色那種,但我又是項目部的小工,不歸屬下面的包工隊,所以,當我報到的第一天,小張順手給我找來這頂紅色的安全帽。我一戴,大小還真合適,只是頭頂前方的位置,曾經是膠貼的公司標誌,因為使用已久,標誌脫落,殘留的膠帶怎麼也去除不了,遠遠看去黑乎乎的一小片,還以為我不愛清潔沒把安全帽擦洗乾淨。

於是,這4個月,我只要一上工,就戴著它,任由我這顆大腦袋躲在它裡面汗蒸如雨。因為我知道,在這個工地,唯它,才能給我最貼身的保護。那一次,樓頂掉落的一顆螺絲砰的一聲砸在頭頂,我安然無恙,還有那一次,當我埋頭走路,一不留神咣的一聲頭撞在路邊的貨車廂板上,我依然安然無恙。

在工地的這些日子,我把這6頂安全帽掛在我的宿舍,每天看著它們,就會想起每個安全帽對應的那些記憶,想起曾經朝夕相處的工友。明天我就要離開,這6頂安全帽中,我只能帶走我戴過的那一頂,其餘的,我把它拍下來,在我的記憶裡珍藏。

我知道,對這座工地來說,我終究要離開,打工的這段日子,只是我人生當中的一次短暫體驗,但這堂社會實踐課,讓我更深刻地瞭解了社會,走近了這些底層的人心,讓我在餘生的拼搏奮鬥中,明白了我該站立何處,做些什麼。(夢裡蒙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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