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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閱讀連載《回憶長樂邨——在公公豐子愷身邊的日子》第十五集

15.以樂觀態度處世

我們搬來長樂邨後,無法再去茂名南路第一小學上學,按地段劃分我們得去陝西南路弄堂裡的民辦瑞北小學,那時的民辦小學並不是現在人們所說的私校,

民辦小學比公辦小學品質要差好多。 我們都很想去茂名南路第一小學,因此頗為失望。 公公安慰我們說,勿要緊的,瑞北小學比起茂名南路第一小學來離家近多了,來去方便也好。 我們聽了覺得有道理,便高高興興地去瑞北小學了,分頭上四年級和二年級。

我們作為公公的後代,在學校裡免不了受其他孩子的欺辱, 幸運之處是,從陝西南路弄堂裡的瑞北小學,到巨鹿路上的力進中學, 大多數的老師們都對我們很好,盡力保護我們, 還有不少小朋友們對我們大力支持。 我們每當回想起來都非常的感激,公公有機會遇到我們的同學也熱誠相待。 當年學校小小班(課外學習小組)常在我們家開,南穎的同學們至今還記得小時候在我們家開小小班時的歡樂時刻。 有時做完功課之後, 公公和他們聊學校的學習請況,和他們逗樂歡笑,時隔幾十年了, 南穎的同學念念不忘當時的情景。

當年我們在茂名南路第一小學、瑞北小學和力進中學結識的老師和同學們散佈在長樂邨、淮海路、長樂路、巨鹿路、進賢路等地, 有許多老鄰居和老朋友, 有些是莫逆之交,也有忘年之交。 如今有些人還住在那一帶, 有些搬遷了, 但舊時的記憶是永遠抹不去的, 童年時結下的友誼很多至今還保持著。

我們從小在書香門第的環境裡成長, 對社會的多樣化瞭解不多,樓下的幾家鄰居們倒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那是沒有電視機的年代, 他們晚上吃完飯就去睡覺, 節約電費,從不看書看報, 地板每天至少用水拖好幾次, 房間裡非常乾淨, 陳設簡單,除了床、桌、凳子以及幾件日用品之外,見不到一張紙片,

不像我們家裡到處是書紙和各種公公在《半篇莫干山遊記》裡稱為“太嚕蘇”的東西, 只是可惜原先樓下打蠟過的地板很快就失去了光澤。

公公在運動中深受迫害,卻總是從容如常, 淡然入定, 我們都非常擔憂他精神上受不了,偶爾見他回到家來神情恍惚,我們更是憂心忡忡,可公公總說沒事的,他到家了可以好好喝幾盅了。幾杯酒下肚之後,他果然又談笑風生,仿佛什麼不高興的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於是我們便不斷替他去對面的酒店裡買他愛喝的特加飯酒來給他喝,也陪著他說話散心。

在美國我們常用“positive thinking”(正面思考)這個詞,有一本非常流行的經典著作叫“Power of Positive Thinking”(《正面思考的力量》),提倡正面思想,以樂觀態度處世, 找到精神安慰幫助自己渡過難關。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跡象公公曾看過這本書,但他也許是個天生的“positive thinker”(正面思考者)吧。

公公常常引用“矯枉過正”這個成語,每當我們對運動中各種蠻不講理、啼笑皆非的事情表示憤憤不平,他便安慰我們說這是“矯枉過正”。他特地向我們孩子們解釋這個成語的意思,說現在在糾正一些錯誤,不可避免地有些時候糾正過了頭,以後會變好的。公公平時愛吟誦“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認為人生沒有絕對的絕望,難關都是暫時的,“又一村”一定會出現的,鼓勵我們不要放棄對生活的追求。我們和公公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極少看到他發脾氣或是抱怨當時他所經受的種種迫害,無論處境如何困難,他始終保持著樂觀的態度。

公公還經常對我們提起“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知非禍”。記得他曾經為我們畫了一組小畫專講塞翁的故事。他對我們說,凡事不能光看表面,要用一分為二的觀點,好事和壞事是可以轉變的。公公自己總是設法在逆境中找到好的方面。公公每日上班,是步行去的,一九六七年公公在寫給新加坡的廣洽法師的信中風趣地說:“路上大都步行(十七八分鐘可到)。每日定時運動,身體倒比以前健康。”“我因為天天上班而身體健康了。近來只覺得煙,酒,飯,都美味,此即健康之證。”公公有著堅韌的毅力,他相信他的身體因運動而會更健康,也相信明天的生活會比今天更美好。

未完待續 我們都非常擔憂他精神上受不了,偶爾見他回到家來神情恍惚,我們更是憂心忡忡,可公公總說沒事的,他到家了可以好好喝幾盅了。幾杯酒下肚之後,他果然又談笑風生,仿佛什麼不高興的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於是我們便不斷替他去對面的酒店裡買他愛喝的特加飯酒來給他喝,也陪著他說話散心。

在美國我們常用“positive thinking”(正面思考)這個詞,有一本非常流行的經典著作叫“Power of Positive Thinking”(《正面思考的力量》),提倡正面思想,以樂觀態度處世, 找到精神安慰幫助自己渡過難關。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跡象公公曾看過這本書,但他也許是個天生的“positive thinker”(正面思考者)吧。

公公常常引用“矯枉過正”這個成語,每當我們對運動中各種蠻不講理、啼笑皆非的事情表示憤憤不平,他便安慰我們說這是“矯枉過正”。他特地向我們孩子們解釋這個成語的意思,說現在在糾正一些錯誤,不可避免地有些時候糾正過了頭,以後會變好的。公公平時愛吟誦“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認為人生沒有絕對的絕望,難關都是暫時的,“又一村”一定會出現的,鼓勵我們不要放棄對生活的追求。我們和公公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極少看到他發脾氣或是抱怨當時他所經受的種種迫害,無論處境如何困難,他始終保持著樂觀的態度。

公公還經常對我們提起“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焉知非禍”。記得他曾經為我們畫了一組小畫專講塞翁的故事。他對我們說,凡事不能光看表面,要用一分為二的觀點,好事和壞事是可以轉變的。公公自己總是設法在逆境中找到好的方面。公公每日上班,是步行去的,一九六七年公公在寫給新加坡的廣洽法師的信中風趣地說:“路上大都步行(十七八分鐘可到)。每日定時運動,身體倒比以前健康。”“我因為天天上班而身體健康了。近來只覺得煙,酒,飯,都美味,此即健康之證。”公公有著堅韌的毅力,他相信他的身體因運動而會更健康,也相信明天的生活會比今天更美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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