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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然村,叫馬貝堡

蘇子香裡的村莊

文/熊偉

選稿:中鄉美駐桂林選稿基地主編 綠蔭

文圖編輯:丁錄年 柳絲青青

近鄉情更怯。 怯的是記不住回家的路了。

玉米秸穿著黃色的軍裝躺在田野裡。 一顆顆捆好的大白菜, 豎在那裡像繈褓中的嬰兒。 遠處一畦大蔥堅守著秋天的翠綠。

田埂旁, 用狗尾草捆的蘇子杆, 三五成群的堆著, 掐一段帶穗的秸稈, 還能聞到油膩的蘇籽香, 一老嫗說這是“白蘇子”, 沒想到今年打了一斤多蘇子籽, 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 讓我極為羡慕。

上午九點鐘, 是約定好的時間, 人們開始向人多的地方聚集,

人們議論的話題就是“動遷”, 今天大家不完全是為動遷而來, 今天是“量尺”, 是動遷的前奏。

這個自然村, 叫“馬貝堡”, 也有叫“馬背堡”的, 是古代女真族和大明王朝打仗的地方, 從這向南十多裡路就是挨金堡, 據說是努爾哈赤戰死的地方。 從“馬背”二字來看, 透著一股金戈鐵馬的歷史滄桑, 而今卻是“黯淡了刀光劍影, 遠去了鼓角爭鳴”, 就只剩下“滄桑”了。

俗語說:曹家孤村子, 馬貝破褲子。 “破褲子”是說馬貝原來偏僻荒涼, 經常鬧劫匪, 有“破褲子纏腿”之意。 而今, 因動遷, 村裡好多人都搬走了, 到處是些空落的院子, 茅草都有一人多高了。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穿著很時尚, 帶著一頂粉白色的絲絨帽, 她感慨說:“現在的小八嘎都不認識了!”

她說的“小八嘎”, 想必就是賀知章詩裡“笑問客從何處來”的兒童吧。

我打趣說, 不認識就對了, 我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

她看著我這五十來歲的“小八嘎”, 也沒聽出半點鄉音, 就繼續她的感慨。

有人羡慕她搬走了, 住上了樓房。 她說, 還得繳取暖費, 挺貴的, 說話間,

不自覺地流露出走出農村的優越感。 可是她嘴上卻不停地誇農村如何如何好, 什麼空氣、水啦……。 空氣、水都被污染了, 只能買礦泉水喝, 這裡有化工廠, 製藥廠, 白天檢查不排汙, 晚上就……, 一肚子苦水, 比污染還甚。

“那你們怎麼不投訴工廠?”

“投訴了!但作用不大。 但動遷卻有了眉目”。

我不禁想起了《禮記·檀弓下》裡那個婦人了, 她可不是歪打正著, 她是一針見血。

遠處幾個鄉村男人聚在一起, 有說有笑, 我發現這些人的衣服都是深色。

清華大學人文系教授彭林說:看衣服的色調就可以知道文化素養。

我的心不禁一沉, 此時我想的和教授大相徑庭, 我想的是“抗戰神劇”裡的老百姓。 看著鄉村破舊的房屋, 一時有些迷茫。

這時二嫂說:“這不是要動遷了嗎,

就不收拾了, 過一天, 算一天了!”她家三間磚瓦房, 有些低矮, 也許當年也算“大家閨秀”吧!庭院是水泥路面, 還有通向院外的排汙管道, 在後院, 為了動遷, 新蓋了房, 新舊房之間苫上了石棉瓦, 進去後, 就仿佛鑽進了一座古廟, 猛抬頭, 看見一塊一米左右的石棉瓦, 被移開了一尺左右, 屋裡滿是太陽光, 我暗自讚歎二哥的智慧。

快十點鐘了, 丈量房屋的工作人員風塵僕僕地來了。 一人核對房證資訊, 一人負責錄影, 一人手提衛星測量儀(我給起的名, 不知對否), 還有一大隊幹部模樣的人負責溝通, 偶爾也兼帶“丈量”一下。

量尺的不偏不倚, 村人也有“讓他三尺又何妨”的風範。 隔壁鄰居院牆歸屬雖有些棘手, 但工作人員說, 吃虧也就二三百塊錢, 一頓飯錢而已, 大家聽了都釋然, 因為是衛星定位, 誰也看不到具體數位, 大家就不再計較。

這時有人說, 這塊土地早晚是韓國的!

我一愣, 以為真的是韓國人買去了這塊地, 心裡不無遺憾。

沒想到, 那個年輕人又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端午節不都成了韓國的!

我有些似懂非懂。

一婦人抱起蘇子杆回家燒火,一陣蘇子香,隨風飄過……

作者簡介:熊偉,虛度五十春秋,一名中學語文教師,喜愛閱讀,喜愛文學,平時寫寫小文、小詩、小說自娛自樂,頗受周圍文化人喜愛,終不敢造次。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我有些似懂非懂。

一婦人抱起蘇子杆回家燒火,一陣蘇子香,隨風飄過……

作者簡介:熊偉,虛度五十春秋,一名中學語文教師,喜愛閱讀,喜愛文學,平時寫寫小文、小詩、小說自娛自樂,頗受周圍文化人喜愛,終不敢造次。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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