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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達:一身冷汗(反腐微小說)

雲龍市分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于風柱, 這段時間正在省委黨校學習, 由領導幹部到普通學員, 頓感輕鬆了不少。 這不, 星期天都快到開飯時間了,

他還躺在被窩裡, 似睡非睡地“做蔬菜”呢!

“嘀鈴鈴……”桌上的電話鈴急促地響了起來。

“喂!您是于書記嗎?”是一位男中年的聲音。

“你是誰呀?”多年的官場經驗, 在沒有核實清楚對方身份之前, 于書記是不會告訴自己是誰的。

“我是省委辦公廳的王廷華。 ”在確認了于副書記的身份後, 這位王廷華又說“哦, 是這樣, 今天上午10點, 請你到省委白樓賓館開會。 ”

于副書記還想問點什麼, 可對方把電話放了。 現在這些年輕人, 連老規矩丟的差不多了, 上午開會早起才告訴, 讓人連個準備都沒有。 于副書記一邊嘀咕, 一邊穿著衣服。 對了, 還得核實一下, 這個王廷華是辦公廳哪個部門的, 以前沒有打過交道, 不認識這個人。

于副書記抄起電話,

問了一下在省裡工作的老相識, 辦公廳確實有一位王廷華, 原來在法規處工作, 近段時間被抽調到一個什麼臨時組織裡幫忙去了。

又是臨時組織, 現在臨時小組太多, 往往是上級強調什麼, 下邊為體現重視就成立個臨時組織。 諸如掃黃打非辦、打拐辦、邪教轉化辦, 前段時間, 有個區還送來個報告, 要成立什麼打狗辦。 真是笑話!

於風柱草草吃了早飯, 便招呼司機將車子開過來。 坐在這被老百姓稱做“屁股下邊一座樓”的藍鳥轎車裡, 他雙眼微閉, 似乎還在想著心事。

“同志, 外地車輛一律不讓進院。 ”省委白樓賓館門口, 值勤的保安戴著雪白的手套把于副書記擋住了。

“以往是可以進的呀!”司機有點不滿地說。

“不行, 今天有大活動,

上邊通知有要求。 ”保安耐心解釋著。

沒辦法, 于副書記下車、出示證件。 保安看了一眼證件, 用手指了指車場:諾, 請在那裡候車。

于副書記不解:不是通知在賓館開會嗎?怎麼還要登車?正在迷惑中, 又過來兩個胸前戴著省委機關工作牌的人走過來,

嚴肅地對於副書記說:“對不起, 請將身上的尋呼機、手機摘下來, 由我們統一保管。 ”

“這是…為…為什麼?”于副書記頓時覺得後背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是要對我實行“雙規”?聽說剛剛抓起來的前省委書記的秘書賈哲在看守所裡揚言:“過去, 我讓誰上誰就能上, 現在我讓誰下誰就得下。 ”那年, 賈哲過30大壽, 自己也從數百公里外的雲龍市趕了過來, 還隨了一份對自己後來榮升起了決定作用的“大禮”, 莫非他……

是市里那個“豆腐渣工程”追究到我的責任了?那我也是沒辦法的事呀!當時市委李書記一手遮天, 明著招標, 暗著又指示我一定要讓“許黑”的包工隊中標, 我吃那點回扣, 恐怕還不如他李書記的零頭多呢!人家李書記這兩年官運亨通,

能拿我怎的?

是情人苑媛出了問題?我早就預料, 這個女人遲早要壞我的事。 記不得哪本書上說的了, 愛情容易串線, 但每次串線都是暫時的。 可對當權者來說, 串線引起感情的漣漪是暫時的, 但要斷掉關係卻也往往要付出莫大的代價, 要真是她, 我又該怎麼辦……

于副書記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手銬、腳鐐, 胡長清、成克傑一個個貪官受審的情景, 總在他的眼前晃蕩, 想著想著, 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于書記, 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工作人員看著於風柱有些發黃的臉, 關切地問。

“哦, 沒有, 這兩天休息的不太好。 ”于副書記支吾著登上了一輛空調麵包車, 故做鎮靜地用手攏了攏剛剛焗過油的頭髮。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 拐了多少道彎, 于副書記隨戴胸章的工作人員下了車,來到地處郊外的臥龍峙賓館。一進賓館會議廳,只見正中 央懸掛著巨幅標語:省公開選拔地廳級幹部答辯現場,十幾位來自各地市的副書記或組織 部長坐在評委席上。

于副書記終於出了一口長氣,從老遠就看見自己在評委席上的座牌。他又像往常一樣,頗有風度地挺胸昂頭,大步向評委席走去。

2001年8月寫於山西大同臥虎灣

2017年1月6日改於北京知行宅

于副書記隨戴胸章的工作人員下了車,來到地處郊外的臥龍峙賓館。一進賓館會議廳,只見正中 央懸掛著巨幅標語:省公開選拔地廳級幹部答辯現場,十幾位來自各地市的副書記或組織 部長坐在評委席上。

于副書記終於出了一口長氣,從老遠就看見自己在評委席上的座牌。他又像往常一樣,頗有風度地挺胸昂頭,大步向評委席走去。

2001年8月寫於山西大同臥虎灣

2017年1月6日改於北京知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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