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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心底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冷冷的冰雨胡亂地拍打

接連有半個多月了吧, 每天早晨一打開微信, 就會被全國各地一場比一場更猛烈、更洶湧、更美妙的雪景刷屏。 白茫茫的大地真乾淨,

眩暈了我北望故鄉的眼睛。 三秦大地的文友月華, 在今冬第一場雪剛剛鋪滿長安城, 就迫不及待地讓雪景照片鋪滿了她的朋友圈。 我忍不住滿懷妒意寫下評論:“羡慕嫉妒我恨你!”不一會兒工夫, 一張在汽車發動機蓋厚厚的積雪上寫下我名字照片, 飄然而至, 只是那麼幾秒鐘的時間, 我口中說的聲聲恨, 朋友回我以深深的疼愛。

一直覺得初雪就像初戀, 那是最單純的情感, 最乾淨的靈魂, 最無邪的祈盼, 讓人怦然心動, 寂靜歡喜, 卻又會有些不知所措。 蕭伯納說:初戀就是一點點笨拙外加許許多多好奇。 初戀迷人, 初雪可貴。 其中的況味, 正是因為彼時的我們懵懵懂懂, 卻又無限期許。

其實我已經是很幸運的人。 南下廣東12年, 遠的不表, 就說近幾年偶然北上吧。 2012年11月底去北京出差落地的當晚, 和幾位同事從熱鬧火鍋店出來, 我驚喜地發現夜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那一刻, 身上暖暖的, 心裡熱熱的, 無語凝噎。 另外一次是2015年11月中旬, 我需要在北京工作一年多的時間。 那次機緣巧合,

也是落地北京的當天, 我在房間剛整理好行李, 忽然看到朋友圈裡好幾位北京朋友在驚呼“下雪啦!”我毫不猶豫抓起風衣就沖到樓下。 西單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都在放慢腳步, 都在驚喜中感慨“今年的第一場大雪來得真早!”衣著單薄的我仰起臉, 任雪花片片盞盞地落到我的發間, 臉上, 口中。

涼絲絲, 麻酥酥, 甜蜜蜜。 就那樣在雪地裡微笑著仰著臉, 天氣很冷, 卻沒有一絲絲風, 我一動也不動, 感覺周遭的空氣已經被香雪凝凍, 周遭的景物和行人在漸次定格……那一場雪之所以印象深刻, 還有個重要原因。 當天傍晚, 一位也是客居北京工作的同事, 得知我從溫暖的南國來到初雪的京城, 馬上去商場買了一條厚厚的潔白圍巾給我送過來,

那份細緻入微的關愛, 溫暖了我接下來在北方凜冽而漫長的冬季。

當然, 還有2015年11月25日, 我此生第一次踏上中國歷史文化發祥地的中原大地, 當晚遇到鄭州那個冬天的第一場雪;第二天一大早趕去洛陽, 又巧遇洛陽的第一場雪……中原地區絕對是四季分明的,

春夏秋冬, 日月分配, 恰到好處。 它的冬日不同於北國的萬里冰封, 終冬不化, 不同于南粵的一年半夏、無冬多雨、不見雪影。 中原地區的冬日是冷酷而儒雅的, 冷冽中含著溫和, 雖雪飄而有度, 雖冰封而有融。

也正是在那個冬天的中原大地初雪的夜晚, 我有幸聆聽到一位青年才俊為大家用純正的陝北方言背誦《平凡的世界》那段開場獨白:“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 細濛濛的雨絲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 正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灑著。 時令已快到驚蟄, 雪當然再不會存留, 往往還沒等落地, 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 黃土高原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看來就要過去, 但那真正溫暖的春天還遠遠地沒有到來……”彼時窗外飄著雪, 我們十幾人圍坐在溫暖的屋內,情景交融,入腦入心,至今歷歷在目。

我所在的南粵地區史上無雪,即使在這深冬季節,氣溫依然在十幾度到二十度之間徘徊,然而這種“十幾度”和北方的十幾度感覺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潮濕陰冷的體驗,那是一種室內比戶外更讓人心寒的體驗,那是一種歌手說的“冷冷的冰雨胡亂地拍打”的痛楚和絕望。更讓人絕望的是,無論你如何拼命往前趕,每年的年關依舊會有一大堆怎麼忙也忙不完的活兒,那個句號拼勁全力也會覺得畫得不夠圓滿,浮躁著奔波的腳步,懷著“畫眉深淺入時無”的忐忑不安,那份該上交的成績單,總是做不到“成績斐然”。然而太陽依然早出晚歸地履行著責任,月亮也心安理得地扮著屬於自己的夜晚,只有自己內心依然是焦慮而懦弱的。每天清晨拉開窗簾,多麼希望能夠像童年時候在家鄉的冬天那樣,驚喜地看到白茫茫一場大雪,畢竟四季鬱鬱蔥蔥的年關不配叫做冬天。

然而沒有雪,冬天依舊要如約而至。那就隨遇而安吧,就像謙下之德的“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道家境界,感恩於世間萬物,常懷一若雪素心。水有三態,水的形態是由外界的溫度決定的,人的狀態是自己心靈的溫度決定的。無論經歷怎樣的過程,無形之水、冷若冰霜,或者像雲朵一樣任由飛翔,重要的是千帆過盡,見水還是水。

內心依然期待著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是的,我想念家鄉了,或者準確地說,是想念我生活了20多年的第二故鄉,那個北方港城小島。畢竟我真正的故鄉是在江南姑蘇,然而姑蘇城也是有雪的,“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韓寒曾說,可能中國人是不配有鄉愁的,為活得更好離開故鄉,仿佛只有離開故鄉才能活得更好,沒成功便永遠漂泊,成功了就在別處紮根,有雅致的故鄉都沒了,沒雅致的不願回故鄉。然而我心底依然有個執念,我覺得自己可以有鄉愁,對,就是那樣一個有雪的傍晚,無論第一故鄉還是第二故鄉——街燈漸次亮起,洋洋灑灑的雪花飄舞,憑誰問著“能飲一杯無”?穿上厚厚的大衣和及膝棉靴,在厚厚的積雪中咯吱咯吱踏雪而行。任憑天空中一架架航班在頻繁起降,聲聲催促著旅人的腳步;而地面上的積雪寧靜而深情,無言地殷殷挽留。就像蘇軾那首詩的前幾句:“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複計東西”。

北國那個城市一隅,巷陌深處的小館氤氳著橘色的燈光。經過長長的等待和跋涉,溫暖和幸福就是在這樣寒冷和凜冽中開始,和三五知己一起圍坐在小火爐旁,從懷裡取出溫熱的綠蟻新醅酒,暖意溫情,霎時在小小的空間升騰。

——end

作者:沈曉紅(圖片來源於網路,侵刪)

支援原創!平凡人依然可以做公益。

我們十幾人圍坐在溫暖的屋內,情景交融,入腦入心,至今歷歷在目。

我所在的南粵地區史上無雪,即使在這深冬季節,氣溫依然在十幾度到二十度之間徘徊,然而這種“十幾度”和北方的十幾度感覺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潮濕陰冷的體驗,那是一種室內比戶外更讓人心寒的體驗,那是一種歌手說的“冷冷的冰雨胡亂地拍打”的痛楚和絕望。更讓人絕望的是,無論你如何拼命往前趕,每年的年關依舊會有一大堆怎麼忙也忙不完的活兒,那個句號拼勁全力也會覺得畫得不夠圓滿,浮躁著奔波的腳步,懷著“畫眉深淺入時無”的忐忑不安,那份該上交的成績單,總是做不到“成績斐然”。然而太陽依然早出晚歸地履行著責任,月亮也心安理得地扮著屬於自己的夜晚,只有自己內心依然是焦慮而懦弱的。每天清晨拉開窗簾,多麼希望能夠像童年時候在家鄉的冬天那樣,驚喜地看到白茫茫一場大雪,畢竟四季鬱鬱蔥蔥的年關不配叫做冬天。

然而沒有雪,冬天依舊要如約而至。那就隨遇而安吧,就像謙下之德的“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道家境界,感恩於世間萬物,常懷一若雪素心。水有三態,水的形態是由外界的溫度決定的,人的狀態是自己心靈的溫度決定的。無論經歷怎樣的過程,無形之水、冷若冰霜,或者像雲朵一樣任由飛翔,重要的是千帆過盡,見水還是水。

內心依然期待著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是的,我想念家鄉了,或者準確地說,是想念我生活了20多年的第二故鄉,那個北方港城小島。畢竟我真正的故鄉是在江南姑蘇,然而姑蘇城也是有雪的,“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韓寒曾說,可能中國人是不配有鄉愁的,為活得更好離開故鄉,仿佛只有離開故鄉才能活得更好,沒成功便永遠漂泊,成功了就在別處紮根,有雅致的故鄉都沒了,沒雅致的不願回故鄉。然而我心底依然有個執念,我覺得自己可以有鄉愁,對,就是那樣一個有雪的傍晚,無論第一故鄉還是第二故鄉——街燈漸次亮起,洋洋灑灑的雪花飄舞,憑誰問著“能飲一杯無”?穿上厚厚的大衣和及膝棉靴,在厚厚的積雪中咯吱咯吱踏雪而行。任憑天空中一架架航班在頻繁起降,聲聲催促著旅人的腳步;而地面上的積雪寧靜而深情,無言地殷殷挽留。就像蘇軾那首詩的前幾句:“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複計東西”。

北國那個城市一隅,巷陌深處的小館氤氳著橘色的燈光。經過長長的等待和跋涉,溫暖和幸福就是在這樣寒冷和凜冽中開始,和三五知己一起圍坐在小火爐旁,從懷裡取出溫熱的綠蟻新醅酒,暖意溫情,霎時在小小的空間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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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曉紅(圖片來源於網路,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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