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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最蜜的閨蜜,也是我最敵的敵人

1. 最好的朋友與最大的敵人

老葉的存在, 仿佛就為了說明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這樣一個古老的職業。 老葉是一名更夫, 從年輕到現在, 他幹這項工作的年頭比他的年齡少不了多少。 他個頭矮, 不到一米六, 背還有些駝, 臉上永遠都是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這大概是與他的職業有些許的關係, 晝伏夜出的生活方式, 使他與大眾隔離開來。 灰白的頭髮, 看不清眼睛的顏色, 偶爾會感覺到他也許在看你, 因為有一絲白色的反光從他的眼睛處露出來, 皮膚是黯淡的黃色, 微微透著黑, 有一點病態的樣子, 嘴唇的顏色很黃,

和皮膚的顏色似乎並沒有多大區別。 全身的各個器官都顯得很麻木地半夢半醒著, 又似乎苦大仇深地抱怨著什麼。

老葉的女人是老葉做更夫撿來的, 所以也可以作為他幹這一行的一項成果。 女人來的時候肚子是大著的, 據說正在為弄大了她肚子的某個男人尋死覓活。 老葉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攔住了她, 說好死不如孬活著, 有我老葉一口, 保准有你娘倆的兩張嘴。 女人就感動了, 感動了就留下了, 做了老葉的女人。

後來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卻到底是沒有保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人的一驚一乍讓腹中的胎兒受了驚嚇, 還是老葉私底下使了什麼手腳。 也有傳說說是因為老葉打光棍打了半輩子, 總算有了一個女人,

一下子用的太狠, 女人的肚子到底是受不住, 那個被承諾要養活的小生命到底是夭折了。 又或許這也是老天順了老葉的心意了。 自那以後, 女人的肚子竟然一連鼓起來三回, 老葉家有後了。 兩男一女。

認識老葉的時候, 我剛好十四歲。 處於人生中最為叛逆的年紀, 老葉的女兒葉花是我在那幾年裡唯一的朋友。 老葉的三個孩子都取了最簡單的名字, 分別叫牛, 犢, 花。 我不懷好意地想, 這些名字哪裡能叫名字, 簡直就是一堆沒文化的標籤。 我的名字是我爺爺取的, 爺爺的爺爺據說是清朝的翰林, 家學飽滿, 於是我的名字就很麻煩地來自於詩經。 「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 我的名字對我來說, 既是驕傲, 也是負擔, 因為在我生活的小城市裡,

並沒有幾個人能明白我的名字的出處。

我的父親是 60 年代的知青, 因為我母親的緣故, 他沒有選擇回城。 算得上是上個世紀那個年代比較有良心的男人之一。 但也正因為此, 造成他一直都游離于周圍的世界, 生活在自己的夢境之中。 這一點, 對我母親來說, 也未必不是悲劇。 但是這樣的悲劇, 也何嘗不是成就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之所以在 40 歲就破格提拔為青城縣的副縣長, 我總覺得是因為她在家庭中的母性已經消失殆盡的緣故。

正因為我母親的地位, 我在學校裡是老師們爭相寵愛的對象。 雖然我並不想這樣。 我在學校發的表格中母親一欄的地方總是很躊躇, 既不敢寫她的名字, 也不願寫她的職務。

但是這還是避免不了, 我的班主任老師在下課時悄悄地將我喊到辦公室, 說麻煩你和你媽媽說一聲, 我今天晚上來拜訪一下她。 這樣的事情令我很頹然。 班主任的兒媳婦從職高的後勤部門下崗, 他想為她找一個新工作。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 老師臉上還掛著昨天去我家時的誠惶誠恐, 他既不想正面看我, 又想巴結我的樣子, 讓我在心裡好笑得很。 老師在讀一段課文的時候, 猶豫了一下, 點我起來回答問題, 我故意給他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答案, 我瞥見他臉上的不悅, 卻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轉而是滿臉堆笑地說, 嗯, 這個回答很有新意, 值得同學們思考。

葉花坐在我的座位斜對角的地方, 我看見她回過頭剜了我一眼。

這一剜, 使我意識到我們的朋友關係, 猶如在刀尖上跳舞。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說, 葉花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內心裡明白, 她其實也是我最大的敵人。

葉花的爸爸, 也就是老葉頭, 一直到去年身體都還硬朗著, 他還在堅持打更, 隨著時間的遷移, 我們這個小城, 已經由過去的縣改成了市, 我的母親也由副縣長成了現在的人大常委主任, 一個位高但權小的閒職。 老葉這樣的更夫, 作為一個職業來說, 早就遭到市民的非議, 過去一直習慣了他沙啞的喉嚨喊破夜空的那一代已經基本上都退下了歷史的舞臺, 而年輕的一代則抱怨說我們城市的落後就是由於有一幫守舊分子在掌權, 這其中一個代表就是居然還要靠打更來掌握時間, 不能不說是穿著長袍馬褂,留著歷史的長辮子。

我一直在試圖離開葉花的視線,但是我卻一直與她糾纏不清。我清楚我不喜歡她,我想她也和我一樣。但是我們卻始終是好朋友,可以稱得上是彼此唯一的朋友。這著實是一件非常令人奇怪的事情。按理來說,我的性情還算淡漠,也不是很不好交際的人,再加上我母親的關係,我不應該是一個缺少朋友的人。而葉花,不說別的,她的家庭就很令人頭痛。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我都不應該將自己與她交織在一起。

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我的父親曾經對我說這句話。說的時候,我卻理解為他對自己人生的檢討。

但是,至少,老葉家不應該這樣頻繁地與我的生活重疊起來。從這一點來說,父親他是對的。我三十五歲,離異,單身,有一個酷似葉花的哥哥葉犢的兒子。所有這些,都是我的父親不能原諒我的地方。我的人生是怎樣的一團糟?我討厭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討厭我自己。我將我的一切不幸都歸結于這個叫做葉花的女人。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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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之花

蔡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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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最蜜的閨蜜,也是我最敵的敵人。

這是兩個女人相愛相殺的故事。

「我無法判斷她。我永遠也無法走進她的內心。她像一只有殼的動物,內裡柔軟,但是你卻永遠也觸摸不到。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生物叫共生體。我和她就是。互相依附,互為寄託,也互相爭奪,互相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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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說是穿著長袍馬褂,留著歷史的長辮子。

我一直在試圖離開葉花的視線,但是我卻一直與她糾纏不清。我清楚我不喜歡她,我想她也和我一樣。但是我們卻始終是好朋友,可以稱得上是彼此唯一的朋友。這著實是一件非常令人奇怪的事情。按理來說,我的性情還算淡漠,也不是很不好交際的人,再加上我母親的關係,我不應該是一個缺少朋友的人。而葉花,不說別的,她的家庭就很令人頭痛。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我都不應該將自己與她交織在一起。

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我的父親曾經對我說這句話。說的時候,我卻理解為他對自己人生的檢討。

但是,至少,老葉家不應該這樣頻繁地與我的生活重疊起來。從這一點來說,父親他是對的。我三十五歲,離異,單身,有一個酷似葉花的哥哥葉犢的兒子。所有這些,都是我的父親不能原諒我的地方。我的人生是怎樣的一團糟?我討厭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討厭我自己。我將我的一切不幸都歸結于這個叫做葉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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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最蜜的閨蜜,也是我最敵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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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判斷她。我永遠也無法走進她的內心。她像一只有殼的動物,內裡柔軟,但是你卻永遠也觸摸不到。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生物叫共生體。我和她就是。互相依附,互為寄託,也互相爭奪,互相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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