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 千樹萬樹梨花開”, 離家求學、工作已有五個年頭, 今年早早回來了, 卻慶倖趕上了家鄉的一場雪。
路口那片挖土機隆起的黃土上,
村裡正在拆遷新建, 原本家家戶戶相鄰, 現在是樓上樓下安置房, 大門一關, 和城裡單元房沒什麼兩樣。
樓下有一塊空地, 常常聚著一些老頭老太,
圖源網路
往年, 我們總是三世同堂, 放過鞭炮, 吃完年夜飯, 男人們出外家家問好, 老人女人小孩圍著火爐, 看春晚, 枯燥的歌舞之後, 趙本山的小品, 是充滿著年味的記憶了。 木炭紅彤彤的, 散發的光熱, 溫暖了每個人。
大雪堆滿了門前主道, 厚厚的, 竹林被積雪壓倒, 甚至擋住了行人的路。 村裡只有老人和小孩, 也就沒有人鏟雪了。 中壯年的勞力都進大城市了, 在外奔泊忙碌, 只有年末年初回來;莘莘學子也去大城市尋求發展, 然後在那裡紮根。
我想堆個雪人, 兒時的玩伴都已經各自成家, 天各一方。 諾大的村子裡, 在這年關將近, 大雪紛飛的日子裡, 顯得格外冷清, 偶爾有那覓食的寒鴉, 從空中掠過, 啾啾的幾聲啼叫, 索然我也沒了興致。
那村, 那人, 都還在, 有些東西卻不在了。 在遠方歸皖的遊子和謀生的人們, 人生只有冬夏, 再無春秋。 心心念念的, 大概也是寒冬時, 記憶裡圍在火爐旁的身影, 支撐著走過在外的日子。
小時候, 總想著出去。
長大後, 總盼著回來。
明年我想留在家鄉, 看故鄉的夭夭桃花, 想聽蟬鳴空桑林的盛夏, 田野裡稻穗壓彎了腰的金秋, 尋回遺失的信仰和光。
風雪皖歸人, 已知春信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