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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雪!江南也下雪了?!

江南的雪

作者:辛禾

江南也下雪了。

這是我來江南遇到的第一場雪, 往年的冬日只是偶爾下了點雪星子, 被江南濕潤的暖流化為雨了,

所以冬日也變成了漫長濕冷的雨季了。 今年可不同, 說是有大暴雪, 很多學校都停課了, 我半信半疑, 剛才上午還豔陽高照, 午後太陽也躲起來了, 一霎那, 天陰沉沉的, 垂著臉, 頗有幾分煞氣, 讓人頓感惶恐起來。 不一會, 開始下了點雪星兒, 傍晚果真飄起了漫天的大雪花, 片片的絮狀落下, 像鵝毛般飛揚, 體態輕盈而雍容, 更像兒時彈棉花的飛絮。 風是靜止的, 雪花的飛絮飛到哪裡就停在哪裡, 不經意的, 落在枯枝細藤上, 黑白分明, 簡潔而美麗, 像兒時的記憶。 江南的雪像詩, 潤潤的, 欣欣然, 或左或右, 或疾或緩, 飛累了, 落在臉頰上, 沒等到觸摸, 就融化了, 都說南方的雪像纖弱的少女, 紅顏薄命, 沒來得及欣賞就不見了。 江南的雪也像夢,
一會工夫編織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讓一切美醜、善惡都被掩蓋了, 清純而明淨, 朦朦朧朧, 美侖美奐, 只能感悟⋯

當然, 江南的雪是滋潤的, 豔麗的。 一想到魯迅筆下的《雪》可是滋潤美豔之至, 隱藏著青春的消息, 是極壯健處子的皮膚⋯⋯能看到冬花開在雪野中,

還有曠野雪下面冷綠的雜草。 我記不清完整的段落, 只記得江南的雪蘊藏著精靈和生機, 是雨的昇華, 那晶瑩的花瓣, 讓人沉醉在花一般的海洋, 仿佛魯迅先生也跟我一樣眺望窗外的飛雪, 那飛雪恰似拂袖的仙女輕歌曼舞, 像天女散花, 嫵媚極了, 我倒沒看到飛雪下的雪野山茶花的開放, 和沁入心脾的臘梅花的濃郁, 也不見蜜蜂和蝴蝶與飛雪同舞。 望湖樓下的古運河畔停泊了一些烏蓬扁舟, 大有"窗寒西冷千秋雪, 門泊東吳萬里船"的意境, 登樓遠眺小橋流水披著素裝, 宛如一條白色的蛟龍蜿蜒, 夜晚大紅燈籠閃爍著, 整個蛟龍像活著似的, 煜煜生輝, 街燈在飛雪的映襯下也萌了起來, 雪下的更大了,
路上的行人也漸少了起來, 只見一些鏟雪的工人仍在不停的忙碌著, 偶見幾隻紅傘綠衣的行人在極白的世界裡特別晃眼, 院落的綠色植物也被厚重的積雪壓彎了腰, 有的青枝不堪負重也折了, 留下稀疏的深淺不一的腳印, 不一會卻又被飛來的積雪重新撫平, 卻扇一顧, 傾城無色, 江南的雪, 妖嬈極了……

雪仍沒停歇, 我倒惆悵起來, 仿佛回到童年的幽趣, "千山鳥飛絕 , 萬徑人蹤滅"的曠野山村, 日暮後的山村像一幅䑃朧的素描山浮水印在我的腦海裡, 只有那一縷嫋嫋的炊煙和那門前的草垛的積雪是我兒時江南雪景最深的記憶。 記得有一次和家人去看望多年不見的遠房親戚, 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大雪封門, 這是江南少見的積雪,

足足有半米深, 後門抽著冷風, 讓人不禁想起"日暮蒼山遠, 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 風雪夜歸人"的冷寂, 電線杆上幾隻孤獨的麻雀四處張望, 漫無目的飛來飛去, 大有"獨釣寒江雪"的淒然, 只有這草垛子是它們過冬的最後的糧倉, 只記得雪後第二天融化的雪在屋簷下結著長長的冰掉掉, 倒是一道風景, 在陽光下迷離閃爍, 那是死去的雪留下最淒美的景致。 雪地裡一群爛漫的孩童也顧不及臉蛋和小手凍得通紅, 正玩著壘雪人、打雪仗的遊戲, 大人們團團圍坐, 架起一堆柴薪烘火聊起家常, 我卻無聊之至, 在院落裡玩起捕捉麻雀的遊戲, 一根竹竿支起一個大的竹篩, 竹篩下灑一些穀物, 幾個小夥伴們躲在廚房的角落, 牽著竹竿的細繩,一會兒聚集了一群餓極了覓食的麻雀,猛收繩索,幾口麻雀即被扣在竹篩下,這是我兒時對江南的雪景最美好的記憶……

北方的雪卻與南方迥然不同,記得在東北十一過後即開始降雪了,先是西北利亞的寒流來襲,接著氣溫驟降,呼嘯而來的野風咆哮著,發出嗖嗖帶哨的聲響,大有風瀟瀟兮易水寒的慨歎,北方的雪來時兇猛,宇宙混沌,分不出天和地來,倒有幾分悚然,大雪在野風的鼓臊像潑出去的麵粉,細細、密密的,像過篩的細面一般,齊刷刷的散落,層層地覆蓋著,太陽一照更像沙漠裡亮晶晶沙礫,清早鏟車像掃面似的,清掃過後的路基仍很乾燥的,有一首巜北風吹》,"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風打著門兒門自開⋯",更有毛主席"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山舞銀蛇,原馳臘象"的豪邁,北方的雪更像一尊鐵骨錚錚的漢子,豪爽而堅韌,而南方的雪更像溫媼的江南女子,讓人捉摸不透,曇花一現,更讓人著迷和遐想……

江南的雪終於停了,我倒可憐一角亭榭的臘梅花是否開了?這是江南最孤獨的花了,不,她是江南報春的使者…..…

2018,1,28

牽著竹竿的細繩,一會兒聚集了一群餓極了覓食的麻雀,猛收繩索,幾口麻雀即被扣在竹篩下,這是我兒時對江南的雪景最美好的記憶……

北方的雪卻與南方迥然不同,記得在東北十一過後即開始降雪了,先是西北利亞的寒流來襲,接著氣溫驟降,呼嘯而來的野風咆哮著,發出嗖嗖帶哨的聲響,大有風瀟瀟兮易水寒的慨歎,北方的雪來時兇猛,宇宙混沌,分不出天和地來,倒有幾分悚然,大雪在野風的鼓臊像潑出去的麵粉,細細、密密的,像過篩的細面一般,齊刷刷的散落,層層地覆蓋著,太陽一照更像沙漠裡亮晶晶沙礫,清早鏟車像掃面似的,清掃過後的路基仍很乾燥的,有一首巜北風吹》,"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風打著門兒門自開⋯",更有毛主席"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山舞銀蛇,原馳臘象"的豪邁,北方的雪更像一尊鐵骨錚錚的漢子,豪爽而堅韌,而南方的雪更像溫媼的江南女子,讓人捉摸不透,曇花一現,更讓人著迷和遐想……

江南的雪終於停了,我倒可憐一角亭榭的臘梅花是否開了?這是江南最孤獨的花了,不,她是江南報春的使者…..…

2018,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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