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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一直望著你背影的人

那個一直望著你背影的人還在嗎?

雖然我是個女孩, 但我從小就是個“野”孩子。

小時候我特別喜歡去別人家串門或者在外面瘋跑就是不願意回家,

我爸讓我出門玩的時候, 老說:“別像脫韁了似的, 我一叫你, 就得趕快回來。 ”每次我都答應得好好的, 但最後都是被我爸揪著胳膊拽回去。

上中學時, 考了個離家很遠的學校, 每天上學要騎一個多小時的車, 所以每天都是天不亮就推車出門了。 我爸會開著門站在門口看我推車出門騎車離去, 從屋門射出的暖黃色的燈光鋪在地面上, 在淺淺的晨光中破出。

上大學時, 執著的選擇了外地的學校, 除了第一次爸爸把我送到了學校安頓好, 後來再離家, 他把我送到車站, 再後來就僅把我送出門而已。 那時候, 手機沒有普及, 不過每個寢室都有電話, 爸爸打電話時往往說不了幾句, 但是我爸很喜歡給我寫信,

每次收到都是厚厚的好多張紙, 所以我回信的時候總是在挖空腦袋想要寫什麼東西。 一到放假, 把行李扔回家, 我就呼朋喚友的跑出去了。 爸爸也不攔我, 只是問我:“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記得到了打電話。 ”於是在我爸的默許下, 我越跑越遠, 一有空就約著同學朋友去各地窮遊, 坐火車沒有臥鋪只能靠窗打瞌睡第二天依然精神百倍, 在旅遊景區找不到便宜的旅店厚著臉皮去找民居, 旅遊時錢不夠吃飯了就給餐館打打小時工, 就連碰到一些不懷好意的人也會應對處理了……走得地方多了, 回家時不時和爸爸炫耀, 他總是說:“等你工作了, 我和你媽也出去旅遊去。 ”

等我工作了, 爸媽又開始張羅給我介紹物件, 他們介紹的無非是家鄉周邊親朋的熟人,

可是和這些人相親聊天說得都是我熟悉的生活、熟悉的城市, 他們走過的地方甚至還沒有我多。 偶然機會, 認識了一個出差到我家鄉的男孩, 他來自上千公里外的另外一個城市, 他和我聊的都是我沒有見過的地方。 但是他家離我家那麼遠, 把他介紹給我爸媽前我確實很忐忑。 誰承想, 我爸只問我:“他身體健康嗎?”我點點頭, 爸爸揉了揉我的頭說:“其他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吧。 只要你喜歡, 我就喜歡。 ”最終, 我們準備結婚後去他的城市生活——那個離家上千公里外的大城市。 和老公手牽手出門的時候, 一回頭看見爸爸默默站在門口, 卻沒有再像過去送我出門的時候說“早點回來”, 只有媽媽在旁邊絮絮的說著“要照顧好自己,
經常打電話回來”。 我揮著手大聲喊著“爸爸媽媽再見”, 轉身興奮的向那個陌生的地方出發。

後來, 在另外一個城市生活工作, 也只能一兩年回老家一次, 每次都是爸爸提著包默默的送我出門, 媽媽不斷地叮囑, 我一回頭看見他們還站著遠遠地看著我, 於是再揮揮手慢慢走出他們的視野, 成了我每次回家後離家的固定模式。

再後來, 我有了自己的寶寶, 也經常跟著他們背後看著他們, 蹣跚學步的背影、和小朋友追逐打鬧的背影、背著書包上學的背影、獨自離家外出的背影……當年我爸爸是不是也這樣看著我的背影, 心裡滿滿的擔心和牽掛, 卻還是放手讓我一次次走了出去, 直到我成家立業,

最後走得離他越來越遠。

要是爸爸還在, 我多想, 多想在我每次離家, 能一回頭就能看見他, 那個一直望著我背影的人!

其實, 往往是我們在走得越來越遠以後, 才會想起來那個一直望著你背影的人;實際上, 很多時候當我們想起要回頭, 卻再找不到那個會一直望著你背影的人……如果遠離是成長的代價, 那麼我們可否更多放棄遊玩去陪伴父母, 是不是可以認真的和他們聊聊天, 甚至是在我們離開家時多回頭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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