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是寂靜的。
小城， 雪花曼舞。 明早， 整個世界， 大概又會是白芒芒一片無止盡。
我和他， 冒著雪開車回兩個老家， 給父母們送鞋。
鞋， 是才買的。 買鞋的時候， 跑了幾家店， 對店鋪老闆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就是要防滑的， 保暖效果好的。
都是年過古稀的老人了， 這樣滴水成冰的大冷天， 怕他們路滑跌倒， 又怕鞋子薄， 欠暖和。
總算買到稱心如意的四雙鞋子了。 當然父親和母親還各自多了雙， 自己親自織的鞋， 公公的早送回， 婆婆有鄉鄰早給她織就的兩雙， 不肯再要。
我們先去的是我老家。 去前電話， 父親母親都在打麻將。 母親要我明天再回。 看天空已然大雪紛飛， 他說， 還是今天送去吧， 明天也許路更難行。
我們找到父親和母親打麻將的地方， 母親急衝衝跑到車邊試了一隻腳的鞋， 就慌慌的跑回牌桌去了。 父親回家試鞋， 倒是慢慢兒的給我拿雞蛋， 豬肉丸， 毛豆， 蘿蔔乾。 他自己鑽進塑膠大棚， 搬出十來棵十多斤重的白菜， 我們又挖了些蒜苗。 後備箱滿滿當當， 順便囑咐父親走路小心， 多喝白開水等幾句日常， 我們回轉婆家。
公公也去打麻將了。 婆婆明顯有些不滿。 但我和他都護著公公， 說打就打去吧， 這樣冷的天氣，
我勸慰婆婆：到了這個年紀， 身體又那樣的不好， 那麼他喜歡幹什麼， 就幹什麼去吧。 就那麼點樂趣， 如果非因為健康， 強行扼制他放棄， 那麼， 無聊苦悶枯燥的日復一日， 也許更不利於康復。
還好， 鞋子都是合腳的。
雪越下越大， 我們回自己的家。
客廳， 和小基， 我們仨， 一起看電視。
光陰， 越發的祥和。
有生之年， 只想盡自己心意， 對父母公婆多些好。 不為別的， 只為自己心安。
文/林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