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9日訊, 冬天是白洋澱收葦子的季節, 霜降前後, 依水而居的人們就陸續開始“開鐮打葦”, 眼下已是尾聲。 對於很多老一輩的村民來說, 打葦不再是養家糊口的生計, 更多是出於一份難以割捨的情結。 上世紀白洋澱葦席、葦編暢銷大江南北, 家家戶戶織席打箔的盛況不再, 白洋澱人的生活開始轉型, 開創新的營生。 白洋澱蘆葦正面臨面積縮減、退化的難題, 雄安新區的成立和《全國濕地保護“十三五”實施規劃》, 為白洋澱的生態保護帶來新契機。
臘月初九, 一場大雪過後, 冰封的水面白茫茫一片, 尚未收割的葦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給落滿雪的澱泊鑲上了金邊。 安新縣端村東頭, 雪地裡幾行長長的腳印通往葦原子, 韓大娘和老伴兒頂著寒風來這兒收葦。
兩米多長的蘆葦從“創子”(鐵制工具)裡穿過, 薄脆的葉片紛紛揚揚, 韓大娘腳下鋪滿鬆軟的葦葉屑。
這些葦子運回去, 村裡有人收, 可以織席打箔,或編成籃子等用品。
白洋澱自古以來就有“一澱蘆葦一澱金”的說法。 “每年蘆花飄飛葦葉黃的時候, 全澱的蘆葦收割, 垛起垛來, 在白洋澱周圍的廣場上, 就成了一條葦子的長城。 女人們, 在場裡院裡編著席。 編成了多少席?六月裡, 澱水漲滿, 有無數的船隻運輸銀白雪亮的席子出口, 不久, 各地的城市村莊, 就全有了花紋又密、又精緻的席子用了。 大家爭著買:“好席子, 白洋澱席!”這是孫犁筆下的《荷花澱》。 蘆葦編織產業一度是澱區人最主要的經濟來源。
62歲的邸大娘有一把好手藝。 她回憶說,
“葦席可以曬糧食、蓋垛遮雨, 麥收的時候做糧囤。 用葦箔鋪炕, 當門簾, 蓋房子房頂鋪了葦箔才能上土。 用處多著呢。 ”村裡的老人念叨起以前家家戶戶織席打箔的盛況, 不勝唏噓。 現在白洋澱人的生活開始轉型,
韓大娘身後的空地上, 處理好的蘆葦交錯著疊在一起, 漸漸堆成三四米高的小丘。 “一捆葦子200根, 價格是十塊。 雇人來打, 工錢是一捆六塊。 然後一根根清洗, 還要搬運回去。 ”韓大娘的侄女說, 打葦很辛苦, 其實小姑家挺寬裕的, 兩個兒子都賺錢。
打葦對於很多人來說不再是養家糊口的生計。 冬天蘆葦熟了, 村裡的老人來赴約, 更多是出於一份難以割捨的情結。
新區給蘆葦找“出路”
安新縣天陽葦製品合作社裡, 新來的一批葦箔卸下車, 張鐵來正在清點數量、指揮搬運。 倉庫後面是清洗晾曬的空地, 中間空地上有一排半人高的箔架子, 橫杆上一排間距均等的Y字小鐵架用來固定線團。 匠人放上一根蘆葦, 將麻繩穿過小鐵架, 打結抽緊。 如此交替反復, 一根根葦子放上去, 編好的部分順著箔架垂下來。
“機器織一部分, 有些特殊尺寸的手工織。”張鐵來說,今年合作社接到的葦箔訂單有20萬片,用作裝飾裝修,主要銷往日本。
雖然蘆葦製品總體銷量不如從前,但每年的外銷訂單也為部分村民提供了一筆收入。合作社的葦子是從各個村子收來的,“近幾年澱裡的蘆葦燒了,只有以前的一半。打葦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張鐵來說。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白洋澱蘆葦面積達12萬畝。據2014年衛星遙感統計,白洋澱現有蘆葦面積已縮減到7.6萬畝。
“原來各村的人每年都從澱裡挖出淤泥,填到蘆葦地裡,是很好的肥料,平時還打藥、除草。現在家家戶戶哪會自發去管護?”張鐵來擔心長此以往蘆葦的品質受到影響,蘆葦棄收也直接影響下一年新葦的生長。不僅如此,村民不再對蘆葦管護上泥,大量淤泥沉積在澱底,加之棄割的蘆葦腐爛,還會對白洋澱的水質造成影響。
據當地媒體報導,當地政府為此曾籌措資金,對重點區域的蘆葦進行保護性收割,但收效甚微。
雄安新區的成立和《全國濕地保護“十三五”實施規劃》出爐,為白洋澱的生態保護帶來新契機。
《全國濕地保護“十三五”實施規劃》中,白洋澱自然保護區被列入重大工程項目。為了在提升蘆葦經濟效益的同時,達到保護生態的目的,雄安新區管委會向社會各界徵集白洋澱蘆葦綜合利用解決方案,給蘆葦找“出路”。管委會有關負責人表示,管委會將堅持政府主導、財政適度補貼、市場運作的原則,最大限度地激發葦農管護、收割蘆葦的積極性,建立蘆葦收割、管護及資源化利用的長效機制。
蘆葦畫煥發新生機新區管委會廣發英雄帖之後,村民們也被當地政府部門召集起來開會。
“看著葦子沒人收被丟棄,心裡不是個滋味兒。有時候天氣太乾燥,還有火災隱患。”大夥兒平日裡也常說起這個話題,一起想辦法。他們說如今蘆葦製品裡,蘆葦畫倒是銷量、利潤都可以,但是用的葦子有限,一是蘆葦畫本身用料少,二是選材講究,澱裡的蘆葦十多個品種,做蘆葦畫,只有第一年和第二年生的粘葦芽子和白毛子才能用。
馮娟是端村有名氣的蘆葦畫藝人。“我父親是手藝人,吹塑畫、貼布畫、蘆葦畫之類都做過,逢年過節或是村子裡誰家辦喜事,都要從我家買畫兒。” 十多歲時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她喜歡上了手工藝品,尤其是蘆葦畫。癡迷到什麼程度?為了畫貓,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苦練,直到剪出自己滿意的蘆葦絲兒,一片1.2釐米寬的葦葉分成了數百根。1995年,家裡起了鼎新工藝品廠,是安新縣蘆葦畫最早的廠家之一。馮娟幫父親打理,還帶起了徒弟。蘆葦畫的製作包括製圖、分解圖案、燙色、粘貼、裝裱等多個工序,村裡的女子願意學的,馮娟手把手地教。“後來縣裡開了幾家蘆葦畫的廠,再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效益不怎麼好。堅持到今天很不容易。”現在,蘆葦畫工廠由馮娟經營。雄安新區的成立,讓白洋澱聚集無數目光,媒體也紛紛將鏡頭對準這裡,新區成立之初、夏日的荷塘景色、冬季冰上打葦,一撥又一撥記者來採訪,白洋澱蘆葦畫贏得越來越多的關注。如今,馮娟的畫賣到全國各地,還出口多個國家。馮娟說,近期規劃是成立公司。她剛在村裡置了一塊地,緊挨著現在的自家院子,“我兒子18歲了,現在在新疆。過幾年就打算讓他回來。我想把廠子再擴一擴,做得更好一些。”
有些特殊尺寸的手工織。”張鐵來說,今年合作社接到的葦箔訂單有20萬片,用作裝飾裝修,主要銷往日本。雖然蘆葦製品總體銷量不如從前,但每年的外銷訂單也為部分村民提供了一筆收入。合作社的葦子是從各個村子收來的,“近幾年澱裡的蘆葦燒了,只有以前的一半。打葦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張鐵來說。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白洋澱蘆葦面積達12萬畝。據2014年衛星遙感統計,白洋澱現有蘆葦面積已縮減到7.6萬畝。
“原來各村的人每年都從澱裡挖出淤泥,填到蘆葦地裡,是很好的肥料,平時還打藥、除草。現在家家戶戶哪會自發去管護?”張鐵來擔心長此以往蘆葦的品質受到影響,蘆葦棄收也直接影響下一年新葦的生長。不僅如此,村民不再對蘆葦管護上泥,大量淤泥沉積在澱底,加之棄割的蘆葦腐爛,還會對白洋澱的水質造成影響。
據當地媒體報導,當地政府為此曾籌措資金,對重點區域的蘆葦進行保護性收割,但收效甚微。
雄安新區的成立和《全國濕地保護“十三五”實施規劃》出爐,為白洋澱的生態保護帶來新契機。
《全國濕地保護“十三五”實施規劃》中,白洋澱自然保護區被列入重大工程項目。為了在提升蘆葦經濟效益的同時,達到保護生態的目的,雄安新區管委會向社會各界徵集白洋澱蘆葦綜合利用解決方案,給蘆葦找“出路”。管委會有關負責人表示,管委會將堅持政府主導、財政適度補貼、市場運作的原則,最大限度地激發葦農管護、收割蘆葦的積極性,建立蘆葦收割、管護及資源化利用的長效機制。
蘆葦畫煥發新生機新區管委會廣發英雄帖之後,村民們也被當地政府部門召集起來開會。
“看著葦子沒人收被丟棄,心裡不是個滋味兒。有時候天氣太乾燥,還有火災隱患。”大夥兒平日裡也常說起這個話題,一起想辦法。他們說如今蘆葦製品裡,蘆葦畫倒是銷量、利潤都可以,但是用的葦子有限,一是蘆葦畫本身用料少,二是選材講究,澱裡的蘆葦十多個品種,做蘆葦畫,只有第一年和第二年生的粘葦芽子和白毛子才能用。
馮娟是端村有名氣的蘆葦畫藝人。“我父親是手藝人,吹塑畫、貼布畫、蘆葦畫之類都做過,逢年過節或是村子裡誰家辦喜事,都要從我家買畫兒。” 十多歲時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她喜歡上了手工藝品,尤其是蘆葦畫。癡迷到什麼程度?為了畫貓,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苦練,直到剪出自己滿意的蘆葦絲兒,一片1.2釐米寬的葦葉分成了數百根。1995年,家裡起了鼎新工藝品廠,是安新縣蘆葦畫最早的廠家之一。馮娟幫父親打理,還帶起了徒弟。蘆葦畫的製作包括製圖、分解圖案、燙色、粘貼、裝裱等多個工序,村裡的女子願意學的,馮娟手把手地教。“後來縣裡開了幾家蘆葦畫的廠,再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效益不怎麼好。堅持到今天很不容易。”現在,蘆葦畫工廠由馮娟經營。雄安新區的成立,讓白洋澱聚集無數目光,媒體也紛紛將鏡頭對準這裡,新區成立之初、夏日的荷塘景色、冬季冰上打葦,一撥又一撥記者來採訪,白洋澱蘆葦畫贏得越來越多的關注。如今,馮娟的畫賣到全國各地,還出口多個國家。馮娟說,近期規劃是成立公司。她剛在村裡置了一塊地,緊挨著現在的自家院子,“我兒子18歲了,現在在新疆。過幾年就打算讓他回來。我想把廠子再擴一擴,做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