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其志可嘉,
但是我看了總覺不耐煩:
祿興銜著旱煙管,
叉著腰站在門口。
雨才停,
屋頂上的濕茅草亮晶晶地在滴水。
地下高高低低的黃泥潭子,
汪著綠水。
水心疏疏幾根狗尾草,
隨著水渦,
輕輕搖著淺栗色的穗子。
迎面吹來的風,
仍然是冰涼地從鼻尖擦過,
不過似乎比冬天多了一點育草香。
祿興在板門上磕了磕煙灰,
緊了一緊束腰的帶子,
向牛欄走去。
在那邊,
在泥地上勻鋪著長方形的影和光。
兩隻瘦怯怯的小黃雞抖著沾濕的翅膀,
走來走去啄食吃。
牛欄裡面,
積滿灰塵的空水槽寂寞地躺著,
曬著幹萊。
角落裡,
乾草屑還存在。
柵欄有一面磨擦得發白,
那是從前牛吃飽了草頸項發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