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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馴虎(散文)作者:劉國林

那年,省野生動物園傳來喜訊,三年前從俄羅斯引進的虎媽媽生下兩隻虎崽。 剛出生的虎崽只比貓略大一點兒,圓滾滾的身體上分佈著巧克力色細條紋,可愛極了。 侄女著魔般地愛上了這兩隻憨態可掬的虎崽,主動找野生動物園的負責人提出想親自馴養這兩隻虎崽的請求。

侄女給兩隻虎崽起了好聽的名字——“寶寶”和“貝貝”。 每天一大早,她準時趕到虎舍給它們吸過食後,便用籠舍推著它倆去“放風區”曬太陽。

在草地上,她將兩個小傢伙放出來,讓它們盡情玩耍。 每天回家之前,她都會像給自己孩子洗澡那樣給它們洗澡,邊洗邊用濺起的水花跟它們嬉笑逗樂。 臨分手時,她總是摸摸這只,抱抱那只,半天捨不得放手。 不久,“貝貝”換牙,侄女無意中拾到了它的一顆牙齒。 她捨不得扔掉,就叫一個金匠把虎牙用金扣上,然後用一根紅絲線穿上。 從此,侄女的脖子上便一直掛著這個“虎牙項鍊”。 在她的心目中,哪怕是最昂貴的鑽石項鍊都無法跟她的虎項鍊相比。

儘管侄女對這兩隻虎崽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感情,但是被她嬌寵慣了的這兩個小東西卻頑皮得很。 一次,侄女正聚精會神地給“寶寶”洗澡,它突然發起脾氣來,一巴掌打在侄女的臉上,她的臉頓時腫了起來,一個星期才恢復。

還有一次,侄女給“貝貝”餵食時,不小心用棍子碰了它一下,它以為侄女要跟它搶食,回頭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臂,侄女被送到醫院後縫了九針。 然而,侄女卻不希望兩隻虎崽一如既往地頑皮下去,她產生了要培養它倆“成才”的強烈願望:第一步就是要讓它倆學會聽自己的口令和看懂自己的手勢。 儘管她在餵食時訓練它倆服從手勢和口令,但它倆還是不太專心,光一個坐下的動作就學了很久。 但相比過去,顯然已經“文明”多了。 日子一長,侄女慢慢發現“寶寶”天生調皮活潑,喜歡跟人接觸,有強烈的表現欲,屬於“快樂型”。 而“貝貝”天性好靜,對人對“同伴”都不太“熱情”,屬於“孤僻型”那種。
針對“寶寶”和“貝貝”性格的不同,侄女決定對他倆“因材施教”。 因“寶寶”比“貝貝”高大,長相威武,且個性也活潑,侄女決定讓它在“武”上發展。 而“貝貝”不好動,總是一副文弱儒雅的的模兒樣,侄女便決定讓它在“文”上作文章。

“寶寶”首先被安排學習“虎穿火圈”技能。 面對烈火熊熊的火圈兒,勇敢大方的“寶寶”果然毫無懼意,在短短的幾天就能高品質地完成穿越動作了。 接著,它又學會了“虎踏美女”節目:幾位美女仰面橫躺在橋上,“寶寶”從橋上踏過,美女們卻毫髮無損。 再往後,“寶寶”還學會了跟美女共吻塊肉這一難度極大的“美女叼肉”神技。 三項技藝學得嫺熟之後,“寶寶”開始向觀眾展示技藝了。 它獻藝的場地呈圓形,露天,半封閉,類似一個劇院,場內能坐六千人。

第一次登場的“寶寶”一上臺就以其帥氣威猛的外形博得了觀眾齊聲喝彩。 那些觀眾都是從全國乃至全世界來哈爾濱觀光的遊客,大數都沒有見過真虎,因而全都瞪大了眼睛。 當它神通而賣力地一次次成功穿越火圈時,觀眾都快被它迷瘋了,因為它那動作既帥又酷,簡直像個專業明顯。

可是,侄女發現,無論“寶寶”在臺上穿火圈兒穿得多麼賣力,觀眾最感興趣的還是跟它合影留念,以跟它握手或站在它身邊合影為榮。 觀眾的異常反應讓侄女啞然失笑。 對呀,幹嘛那麼賣力地馴練寶寶”學“虎穿火圈”、“虎踏美女”這類的平常節目呢?這些節目可以由普通老虎去表演才是。 身份特殊的“寶寶”應該扮演更重要的角色,體現更大的價值。侄女決定對“寶寶”來一場“造星運動”:讓它像攝影明星那樣魅力四射,在一舉一動中迷倒各方客人。於是,侄女開始訓練“寶寶”如何友善地跟人接觸,如何抬爪邁步,保持自己的最佳風度,讓自己的形象更威武帥氣。侄女善於因勢利導,重點馴練“寶寶”如何根據觀眾的年齡、性別、性格擺姿勢,恰到好處地與觀眾合影,留下自己最得體也最適合觀眾的形象。侄女在園區裡專門為“寶寶”搭建了一個檯子,親自領著“寶寶”登上它的“寶座”。此時,只見它挺腰擺尾,目光如炬,邊雄糾糾氣昂昂地在臺上踱步,邊像跳探戈舞一樣時不時停頓一下,酷味十足地甩一下頭。從沒見過如此陣勢的遊客們尖叫著團聚過來,紛紛要求跟它合影。“寶寶”表現得相當好,任由遊客或坐或站地在它身邊合影。很多遊客用手摸著它拍照,它便十分配合地擺出姿勢,顯得很“專業”。每天一開園它都會帶著魅力四射的明星味出場,滿足遊客的任何要求,每天至少要被它的星迷們折騰大半天,但喜歡表現的它對這種受人矚目的生活樂此不疲。就這樣,“寶寶”成了野生動物世界的“模特”,每天都要接待成千上萬遊客。

而“貝貝”喜安靜,性斯文,侄女便投其所好,決定讓它學成一門絕技——用嘴咬著毛筆寫字。要讓老虎學書法真是太難了,單是讓“貝貝”學會用嘴咬住毛筆這個“基本功”侄女教了很久。第一次教時,侄女將筆尾一端遞向“貝貝”的嘴,親切的令:“貝貝咬住!”誰知“貝貝”竟一口將筆咬成兩截。侄女不敢再用毛筆來讓它練習,便把很多的木棍都削成毛筆的形狀,想以棍當筆讓“貝貝”練咬筆。但“貝貝”見了這木棍“筆”卻說什麼也不肯咬了,以至後來一見這“筆”就躲得遠遠的。侄女深知“貝貝”喜歡對它“拍馬屁”,便挖空心思地討它歡心。一個多月後,“貝貝”終於肯咬木棍“筆”了。但讓侄女哭笑不得的是它一口就將筆咬個“稀巴爛”,直到兩個多月後,它才能好好地咬住木棍“筆”,四個月後才能讓人放心地咬住真毛筆。

因老虎是百獸之王,侄女先教“貝貝”學會寫“王”字。為了讓它咬筆寫字方便,侄女特意將毛筆加工得寬些扁些,每次讓“貝貝”寫字時,她都先替它蘸好墨水。然而教“貝貝”寫字不知比咬毛筆難上多少倍,它根本不理會什麼筆劃,只知道不停地在紙上亂塗。侄女樂得手舞跳蹈,決定也讓“貝貝”出場和觀眾見面了。它第一次上場表演時,很多觀眾都不相信,頭搖得像貨郎鼓:“哪有虎能寫字的?”然而,侄女向觀眾宣佈“貝貝”將首先為大家書寫一個獸王的“王”字時,便將一張宣紙平鋪在一塊木板上,用夾子夾好,然後用雙手端著放在“貝貝”面前。此時,“貝貝”咬著蘸墨汁的毛筆搖頭晃腦地在空中運了運筆,然後在紙上疾書起來。只一會兒功夫,一個大大的頗為工整的“王”字便躍然紙上,呈現在觀眾面前。觀眾們都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拼命地歡呼鼓掌。侄女又向觀眾宣佈,在半年裡“貝貝”還要向大家獻上一個“羊”字。“羊”字可比“王”字難寫多了,所有的觀眾都屏住呼吸,翹首以待。“貝貝”一點兒都不慌亂,埋頭在紙上瀟灑走筆,一個漂亮的“羊”字又展現在觀眾面前。這下子,沒有一個觀眾不嘖嘖稀奇的,不得不服了“貝貝”的真功夫。此後,“貝貝”寫字的節目便在北大荒叫響了。它每天下午兩點半都要進行一次寫字表演,每次表演半個小時。每次它的表演都是觀眾如雲,大受歡迎,成了全世界唯一會寫字的老虎。很多外國觀眾都知道中國有一隻老虎很有文才,能用嘴寫毛筆字!

隨著“寶寶”和“貝貝”的名氣越來越大,侄女發現它倆越來越傲氣了。除了對她還算“客氣”對其他觀眾的態度越來越粗暴了。為此,侄女有些擔心了:它倆個頭跟三年前相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已長到二百多公斤;食量也大增,每頓得五公斤牛羊肉!這麼大的老虎若難以馴服,後果不堪設想!侄女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一天,她給“貝貝”洗澡時不小心使洗髮水流進它的嘴裡。它一氣之下兩個月不理侄女,見了她就橫眉怒目。而“寶寶”的脾氣則更是大得厲害,別人馴虎一般都是用棍子挑著餵食,而侄女則一直是用自己的手托著肉喂“寶寶”和“貝貝”。她認為這樣更有利於跟虎建立感情。然而有一次,當侄女用手托著肉給“寶寶”餵食時,它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肉和侄女的手一塊兒吞進嘴裡了。這種情況以前可從來沒有發生過,侄女緊張得腿都發軟了,眼睛驚恐地注視著“寶寶”的眼睛,嘴裡不停地發著口令,讓它快鬆口。她知道,此時它肯定是餓急了,只要它一用力,自己的手就會被咬斷,和著那塊肉被吃下去。但是侄女知道此刻不能強來,不能有任何動作,只能用溫柔的聲音和深情的注視喚起它的“良知”。就這樣,虎和人四目相對,對峙了整整三分鐘,“寶寶”終於把嘴鬆開了。侄女明白,“寶寶”做到這一點相當不容易,一隻餓急了的虎,食物就在嘴裡,就因為裡面有主人的手它三分鐘沒有動一下牙齒,最後還是艱難地鬆開了口。這說明它骨子裡對她是有感情的。事後侄女膽戰心驚地分析,一定是“寶定”的凶性,野性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開始發作了。

這些情況的出現,讓侄女在她的“寶寶”和“貝貝”面前開始小心翼翼起來。但是她知道,自己跟它倆關係的疏遠無疑對和它倆的長久相處不利的。不行,必須變被動為主動。一天,侄女突然發現“寶寶”食欲不振,眼睛總是眯著看物。請動物醫生一檢查,結論使她大吃一驚:“寶寶”的左眼患了白內障!侄女心疼得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一方面小心翼翼地安慰和愛撫“寶寶”,對它照顧得更加體貼細緻;一方面想方設法為“寶寶”尋求治療的途徑。要拯救“寶寶”,它左眼的白內障必須摘除,另植入人工晶體,但這樣的手術難度極大。一天,省醫大眼科專家被請到了野生動物世界的醫院為“寶寶”實施手術。兩個小時後手術成功了,這是世界上首例老虎白內障摘除手術。看到手術成功了,侄女高興得禁不住掉下淚來。那此日子,在“寶寶”康復的過程中,侄女連家都顧不得回,日夜守護著它,使它很快擺脫了痛苦,重新恢復了王者之氣。通過這件事,“寶寶”對侄女的感情增進了,真正把侄女當成了家長,再也沒有對她同任何傷害性的舉動。更令侄女欣慰的是,她對“寶寶”的愛竟然感動了“貝貝”。原來,當同伴“寶寶”因患眼疾痛苦不已時,“貝貝”也是心煩意亂,為“寶寶”悲傷擔憂,不肯吃東西也不肯表演節目。當它看到主人盡心的照顧“寶寶”,終於使“寶寶”擺脫了痛苦時,它也對主人有了新的認識,變得更乖更溫順了,一下子學會了寫難度極大的“虎”字。為此,侄女落淚了,感慨萬千:虎心也是肉長的啊!

前此日子,“貝貝”不禁學會了寫更為複雜的字,而且行、揩、草書都能寫了。它所寫的“虎”字剛勁有力,不知贏得了多少掌聲和歡呼聲。“貝貝”再接再厲,更具“大家”之風了。它懂得在自己的作品上“蓋印”了,每當寫完一個字,侄女便讓它抬起左掌蘸上印油,然後它就會啪地一下子把爪印蓋在紙上。觀眾看到這獨特的一幕時,無不忍俊不禁,開懷大笑。因為人們認為虎的爪印吉利,所以它這些蓋了爪印的“書法作品”深受歡迎。很多人都出錢買回去收藏,一幅帶虎爪印的字最高曾賣到五千元。

今年春節前,“貝貝”正在加緊練習書寫“雞”字。而“寶寶”也正在練習走一種難度更大的“臺步”,準備在春節聯歡晚會上亮相。侄女相信,她的“寶寶”和“貝貝”在新的一年一定會有更出色的表現,奪得世人喝彩的。

身份特殊的“寶寶”應該扮演更重要的角色,體現更大的價值。侄女決定對“寶寶”來一場“造星運動”:讓它像攝影明星那樣魅力四射,在一舉一動中迷倒各方客人。於是,侄女開始訓練“寶寶”如何友善地跟人接觸,如何抬爪邁步,保持自己的最佳風度,讓自己的形象更威武帥氣。侄女善於因勢利導,重點馴練“寶寶”如何根據觀眾的年齡、性別、性格擺姿勢,恰到好處地與觀眾合影,留下自己最得體也最適合觀眾的形象。侄女在園區裡專門為“寶寶”搭建了一個檯子,親自領著“寶寶”登上它的“寶座”。此時,只見它挺腰擺尾,目光如炬,邊雄糾糾氣昂昂地在臺上踱步,邊像跳探戈舞一樣時不時停頓一下,酷味十足地甩一下頭。從沒見過如此陣勢的遊客們尖叫著團聚過來,紛紛要求跟它合影。“寶寶”表現得相當好,任由遊客或坐或站地在它身邊合影。很多遊客用手摸著它拍照,它便十分配合地擺出姿勢,顯得很“專業”。每天一開園它都會帶著魅力四射的明星味出場,滿足遊客的任何要求,每天至少要被它的星迷們折騰大半天,但喜歡表現的它對這種受人矚目的生活樂此不疲。就這樣,“寶寶”成了野生動物世界的“模特”,每天都要接待成千上萬遊客。

而“貝貝”喜安靜,性斯文,侄女便投其所好,決定讓它學成一門絕技——用嘴咬著毛筆寫字。要讓老虎學書法真是太難了,單是讓“貝貝”學會用嘴咬住毛筆這個“基本功”侄女教了很久。第一次教時,侄女將筆尾一端遞向“貝貝”的嘴,親切的令:“貝貝咬住!”誰知“貝貝”竟一口將筆咬成兩截。侄女不敢再用毛筆來讓它練習,便把很多的木棍都削成毛筆的形狀,想以棍當筆讓“貝貝”練咬筆。但“貝貝”見了這木棍“筆”卻說什麼也不肯咬了,以至後來一見這“筆”就躲得遠遠的。侄女深知“貝貝”喜歡對它“拍馬屁”,便挖空心思地討它歡心。一個多月後,“貝貝”終於肯咬木棍“筆”了。但讓侄女哭笑不得的是它一口就將筆咬個“稀巴爛”,直到兩個多月後,它才能好好地咬住木棍“筆”,四個月後才能讓人放心地咬住真毛筆。

因老虎是百獸之王,侄女先教“貝貝”學會寫“王”字。為了讓它咬筆寫字方便,侄女特意將毛筆加工得寬些扁些,每次讓“貝貝”寫字時,她都先替它蘸好墨水。然而教“貝貝”寫字不知比咬毛筆難上多少倍,它根本不理會什麼筆劃,只知道不停地在紙上亂塗。侄女樂得手舞跳蹈,決定也讓“貝貝”出場和觀眾見面了。它第一次上場表演時,很多觀眾都不相信,頭搖得像貨郎鼓:“哪有虎能寫字的?”然而,侄女向觀眾宣佈“貝貝”將首先為大家書寫一個獸王的“王”字時,便將一張宣紙平鋪在一塊木板上,用夾子夾好,然後用雙手端著放在“貝貝”面前。此時,“貝貝”咬著蘸墨汁的毛筆搖頭晃腦地在空中運了運筆,然後在紙上疾書起來。只一會兒功夫,一個大大的頗為工整的“王”字便躍然紙上,呈現在觀眾面前。觀眾們都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拼命地歡呼鼓掌。侄女又向觀眾宣佈,在半年裡“貝貝”還要向大家獻上一個“羊”字。“羊”字可比“王”字難寫多了,所有的觀眾都屏住呼吸,翹首以待。“貝貝”一點兒都不慌亂,埋頭在紙上瀟灑走筆,一個漂亮的“羊”字又展現在觀眾面前。這下子,沒有一個觀眾不嘖嘖稀奇的,不得不服了“貝貝”的真功夫。此後,“貝貝”寫字的節目便在北大荒叫響了。它每天下午兩點半都要進行一次寫字表演,每次表演半個小時。每次它的表演都是觀眾如雲,大受歡迎,成了全世界唯一會寫字的老虎。很多外國觀眾都知道中國有一隻老虎很有文才,能用嘴寫毛筆字!

隨著“寶寶”和“貝貝”的名氣越來越大,侄女發現它倆越來越傲氣了。除了對她還算“客氣”對其他觀眾的態度越來越粗暴了。為此,侄女有些擔心了:它倆個頭跟三年前相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已長到二百多公斤;食量也大增,每頓得五公斤牛羊肉!這麼大的老虎若難以馴服,後果不堪設想!侄女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一天,她給“貝貝”洗澡時不小心使洗髮水流進它的嘴裡。它一氣之下兩個月不理侄女,見了她就橫眉怒目。而“寶寶”的脾氣則更是大得厲害,別人馴虎一般都是用棍子挑著餵食,而侄女則一直是用自己的手托著肉喂“寶寶”和“貝貝”。她認為這樣更有利於跟虎建立感情。然而有一次,當侄女用手托著肉給“寶寶”餵食時,它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肉和侄女的手一塊兒吞進嘴裡了。這種情況以前可從來沒有發生過,侄女緊張得腿都發軟了,眼睛驚恐地注視著“寶寶”的眼睛,嘴裡不停地發著口令,讓它快鬆口。她知道,此時它肯定是餓急了,只要它一用力,自己的手就會被咬斷,和著那塊肉被吃下去。但是侄女知道此刻不能強來,不能有任何動作,只能用溫柔的聲音和深情的注視喚起它的“良知”。就這樣,虎和人四目相對,對峙了整整三分鐘,“寶寶”終於把嘴鬆開了。侄女明白,“寶寶”做到這一點相當不容易,一隻餓急了的虎,食物就在嘴裡,就因為裡面有主人的手它三分鐘沒有動一下牙齒,最後還是艱難地鬆開了口。這說明它骨子裡對她是有感情的。事後侄女膽戰心驚地分析,一定是“寶定”的凶性,野性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開始發作了。

這些情況的出現,讓侄女在她的“寶寶”和“貝貝”面前開始小心翼翼起來。但是她知道,自己跟它倆關係的疏遠無疑對和它倆的長久相處不利的。不行,必須變被動為主動。一天,侄女突然發現“寶寶”食欲不振,眼睛總是眯著看物。請動物醫生一檢查,結論使她大吃一驚:“寶寶”的左眼患了白內障!侄女心疼得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一方面小心翼翼地安慰和愛撫“寶寶”,對它照顧得更加體貼細緻;一方面想方設法為“寶寶”尋求治療的途徑。要拯救“寶寶”,它左眼的白內障必須摘除,另植入人工晶體,但這樣的手術難度極大。一天,省醫大眼科專家被請到了野生動物世界的醫院為“寶寶”實施手術。兩個小時後手術成功了,這是世界上首例老虎白內障摘除手術。看到手術成功了,侄女高興得禁不住掉下淚來。那此日子,在“寶寶”康復的過程中,侄女連家都顧不得回,日夜守護著它,使它很快擺脫了痛苦,重新恢復了王者之氣。通過這件事,“寶寶”對侄女的感情增進了,真正把侄女當成了家長,再也沒有對她同任何傷害性的舉動。更令侄女欣慰的是,她對“寶寶”的愛竟然感動了“貝貝”。原來,當同伴“寶寶”因患眼疾痛苦不已時,“貝貝”也是心煩意亂,為“寶寶”悲傷擔憂,不肯吃東西也不肯表演節目。當它看到主人盡心的照顧“寶寶”,終於使“寶寶”擺脫了痛苦時,它也對主人有了新的認識,變得更乖更溫順了,一下子學會了寫難度極大的“虎”字。為此,侄女落淚了,感慨萬千:虎心也是肉長的啊!

前此日子,“貝貝”不禁學會了寫更為複雜的字,而且行、揩、草書都能寫了。它所寫的“虎”字剛勁有力,不知贏得了多少掌聲和歡呼聲。“貝貝”再接再厲,更具“大家”之風了。它懂得在自己的作品上“蓋印”了,每當寫完一個字,侄女便讓它抬起左掌蘸上印油,然後它就會啪地一下子把爪印蓋在紙上。觀眾看到這獨特的一幕時,無不忍俊不禁,開懷大笑。因為人們認為虎的爪印吉利,所以它這些蓋了爪印的“書法作品”深受歡迎。很多人都出錢買回去收藏,一幅帶虎爪印的字最高曾賣到五千元。

今年春節前,“貝貝”正在加緊練習書寫“雞”字。而“寶寶”也正在練習走一種難度更大的“臺步”,準備在春節聯歡晚會上亮相。侄女相信,她的“寶寶”和“貝貝”在新的一年一定會有更出色的表現,奪得世人喝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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