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退休老中醫周鶴祥, 這天, 他來到社區小公園晨練, 見一對小夫妻不知因為什麼, 大吵起來。 兩人越吵越凶, 男的罵女的是不下蛋的母雞, 女的罵男的是窮光蛋、命中註定要絕後……惡言惡語, 引得晨練的人們紛紛側目, 竊竊議論。
吵了五六分鐘後, 女的哭著跑了, 小夥子往花壇邊一坐, 擰著眉頭直歎氣。
周鶴祥踱到小夥子跟前, 坐下來, 關切地向他詢問是怎麼一回事, 小夥子認出周鶴祥也在本社區住, 有點頭之交, 他尋思了片刻, 信任了這位慈祥的老人, 便滔滔不絕地訴說起他的苦惱來。
小夥子叫王貴,
這幾年結婚、買房子, 加上給香香看病, 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 如今, 面對每月3000多元的藥錢, 真有些吃不消。 人窮, 火氣就大,
周鶴祥聽到這裡, 便問:“能給我瞧瞧劉院長給香香開的藥方嗎?”
“您懂醫?”
周鶴祥微微一笑:“略知一二。 ”
那張藥方王貴正巧隨身帶著, 他掏出來遞給了周鶴祥, 老人接過來掃了一眼, 濃眉緊鎖, 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 周鶴祥終於開口說道:“你一會兒帶你太太上我家來一趟, 我給你太太診治診治——我是個退休的中醫大夫。 ”接著, 他說了家裡的門牌號。
王貴有點喜出望外, 他感覺這個老頭不一般。 回到家後, 他先向香香賠不是, 哄她高興了, 然後講了周鶴祥老人的事, 香香一聽也很高興, 兩人便去了周家。
周鶴祥10年前、55歲的時候,
周鶴祥給香香足足號了五分鐘的脈, 又詢問了些情況, 然後筆走龍蛇, 在一張白紙上“刷刷”開出了一張處方, 共開了六味藥。 他把方子拿給王貴, 交代說:“你要是信任我, 就按這個方子, 給香香抓藥。 每服藥大概40塊錢, 每10天煎服一次, 3個月內包好。 ”
王貴高興壞了, 他問:“那劉院長開的藥, 還吃嗎?”
周鶴祥堅決地說:“不吃了!”
王貴和妻子站起身, 連連給周鶴祥鞠躬道謝, 還要把診療費塞給老人, 周鶴祥忙把錢推回去:“我不缺吃不缺喝的,
周鶴祥說:“謝就不必了, 倒是有兩點, 我希望你們能做到。 ”
王貴兩口子在門口站住了, 恭恭敬敬地說:“您說吧, 我們保證做到。 ”
老人說:“第一, 你倆決不能告訴任何人, 是我給香香看的病;第二, 決不能去尚德中醫院的藥房拿藥, 倒不是說它那藥是假的, 而是因為你拿著這藥方到了他們那裡, 他們一看方子, 就會猜出是我開的藥方。 ”
小倆口不解了:“這是為什麼?”
周鶴祥正要繼續說下去, 忽然門鈴響了, 他附到貓眼上一看, 嚇了一跳, 立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轉過身來豎起食指“噓”了一下, 悄聲說道:“你倆快去小臥室躲躲,
王貴和香香雖然仍未弄清周鶴祥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但見老人焦急的樣子, 不忍使他為難, 便躲進小臥室, 從裡面關上了門。
周鶴祥定了定神, 高聲說著“誰呀”, 打開了房門。
劉院長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個大小夥子, 劉院長介紹說, 那是他兒子, 大學放假, 剛回來。 這些日子, 孩子身體一直不舒服, 讓周鶴祥給調理調理。
周鶴祥半開玩笑地說:“院長大人啊, 10年前, 你搞優化組合, 逼我下崗, 又讓我提前退休, 每月除了退休金, 還付給我一筆豐厚的‘慰問金’, 對我提出的唯一要求, 就是不許給人看病。 今天, 你自己主動違約了……你自個兒怎麼不給他看?”
劉院長賠笑道:“我那兩把刷子我自個兒還不知道嗎?真要看好病,還得你周神醫啊!”
兩人說笑著坐了下來,接著,周鶴祥給孩子望聞問切,開了張藥方,又交代了些飲食起居的注意事項,之後,劉院長讓兒子先回家,和周鶴祥聊起天來。
聊了一會兒,劉院長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的信封,擱在茶几上,說:“呶,這是你這月的慰問金,又給你漲了200塊呢。”
周鶴祥笑著說:“真的?劉院長,你這是何苦呢?話說回來,我倒一直想知道,當年你為啥非要我下崗?”其實,周鶴祥是想讓小臥室裡的王貴兩口子聽聽,也省得待會自己再給他們解釋了。
劉院長說:“你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當年,那家醫院由我承包了。你開的藥既便宜,又管用,同樣一個病號,吃我20000塊錢的藥都不一定好,吃你200塊錢的藥就好了。我那時苦口婆心地求你周神醫高抬貴手,別那麼死心眼,可你倒好,醫術高,脾氣大,這樣的神醫,哪個醫院敢用?用了你,醫院還賺錢不?我不得已才讓你下了崗,不過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每月額外給你一大筆錢,只求你別給人看病,砸我們醫院的飯碗,也算對得起你了吧!”
小臥室裡,王貴和香香氣得直哆嗦。
三個月後,吃了周鶴祥開的藥,花了不到400元錢,香香就懷上了寶寶。一年後,順利產下了一個女嬰。這天,兩口子抱著孩子在街上逛,邂逅了劉院長。
劉院長一瞅香香懷裡的娃娃,有點吃驚,說:“這麼快就治好了?有娃娃了!”
王貴帶著嘲諷的口氣說道:“吃了你劉大院長的仙藥,咋會治不好?不成笑話了嘛!”
劉院長並未聽出王貴的弦外之音,還以為香香真的這麼快就好了,他眼珠一轉,說:“那—那你們怎麼不給我送面錦旗呢?哈哈哈……”
香香佯裝出笑臉,說:“喲,您不講我們還真忘了,這幾天就送。”
“我是說著玩的,別當真,別當真,哈哈……”劉院長就這麼“哈哈”笑著走了。
次日下午,劉院長正在主持科室長會議,休息間隙,快遞公司給他送來了一個包裹,他一看是王貴和香香寄的,知道是錦旗,就打算顯擺顯擺,吩咐秘書把包裝紙撕開,當著大傢伙把錦旗展示展示。秘書答應著,撕開牛皮包裝紙,取出錦旗,轉動著木軸,旗身緩緩垂下……
科室長們知道是患者給院長送錦旗,早討好地圍攏上來,奉承的奉承,討口彩的討口彩,可是突然間,整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靜得掉下根針都能聽見。
鮮紅的錦旗上,繡著四個白色的大字:“白衣魔鬼”。
再看劉院長的臉,就像七彩變色燈泡,一會兒紅,一會兒綠,一會兒藍,一會兒紫……
劉院長賠笑道:“我那兩把刷子我自個兒還不知道嗎?真要看好病,還得你周神醫啊!”
兩人說笑著坐了下來,接著,周鶴祥給孩子望聞問切,開了張藥方,又交代了些飲食起居的注意事項,之後,劉院長讓兒子先回家,和周鶴祥聊起天來。
聊了一會兒,劉院長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的信封,擱在茶几上,說:“呶,這是你這月的慰問金,又給你漲了200塊呢。”
周鶴祥笑著說:“真的?劉院長,你這是何苦呢?話說回來,我倒一直想知道,當年你為啥非要我下崗?”其實,周鶴祥是想讓小臥室裡的王貴兩口子聽聽,也省得待會自己再給他們解釋了。
劉院長說:“你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當年,那家醫院由我承包了。你開的藥既便宜,又管用,同樣一個病號,吃我20000塊錢的藥都不一定好,吃你200塊錢的藥就好了。我那時苦口婆心地求你周神醫高抬貴手,別那麼死心眼,可你倒好,醫術高,脾氣大,這樣的神醫,哪個醫院敢用?用了你,醫院還賺錢不?我不得已才讓你下了崗,不過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每月額外給你一大筆錢,只求你別給人看病,砸我們醫院的飯碗,也算對得起你了吧!”
小臥室裡,王貴和香香氣得直哆嗦。
三個月後,吃了周鶴祥開的藥,花了不到400元錢,香香就懷上了寶寶。一年後,順利產下了一個女嬰。這天,兩口子抱著孩子在街上逛,邂逅了劉院長。
劉院長一瞅香香懷裡的娃娃,有點吃驚,說:“這麼快就治好了?有娃娃了!”
王貴帶著嘲諷的口氣說道:“吃了你劉大院長的仙藥,咋會治不好?不成笑話了嘛!”
劉院長並未聽出王貴的弦外之音,還以為香香真的這麼快就好了,他眼珠一轉,說:“那—那你們怎麼不給我送面錦旗呢?哈哈哈……”
香香佯裝出笑臉,說:“喲,您不講我們還真忘了,這幾天就送。”
“我是說著玩的,別當真,別當真,哈哈……”劉院長就這麼“哈哈”笑著走了。
次日下午,劉院長正在主持科室長會議,休息間隙,快遞公司給他送來了一個包裹,他一看是王貴和香香寄的,知道是錦旗,就打算顯擺顯擺,吩咐秘書把包裝紙撕開,當著大傢伙把錦旗展示展示。秘書答應著,撕開牛皮包裝紙,取出錦旗,轉動著木軸,旗身緩緩垂下……
科室長們知道是患者給院長送錦旗,早討好地圍攏上來,奉承的奉承,討口彩的討口彩,可是突然間,整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靜得掉下根針都能聽見。
鮮紅的錦旗上,繡著四個白色的大字:“白衣魔鬼”。
再看劉院長的臉,就像七彩變色燈泡,一會兒紅,一會兒綠,一會兒藍,一會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