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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鮮血刺穿心臟的那一刻,我聽到他的那句話 妹喜只要你歡喜

外面的世界不過只是頭頂樹隙間的雲卷雲舒, 偶然才有三兩路人經過, 飄來零星半點談話。

那是個春天, 一個過路的孩子正給妹妹講故事。 “總之, 妹喜是個壞女人、狐狸精, 因為她夏朝才滅亡的。 ” “可是哥哥, 人怎麼會喜歡狐狸?”

陽光落在身上, 我仿佛又看見夏末的烽煙四起, 聽見他說:“妹喜, 只要你歡喜。 ”

我看見人群中一道燦若寒星的目光, 騎著棗紅駿馬, 斗篷在風中翻飛。 看見我, 他立刻搭上弓箭, 策馬跟在我身後。 下一刻他已縱馬到我面前, 馬受驚地揚起前蹄。 他在廟中燃起篝火, 林中漸漸起了瘴氣, 可他只在嘴邊噙個笑容,

同我說話。

由著他的手指蜿蜒而上, 讓細細的呼吸吐呐在耳邊:“羊脂白玉, 是為如此。 ” 我看著他魅惑笑容與有力手指。 這場雨下了五天, 五天之中, 我已迷上這笑。 他的手指總停留在我頸項之間, 看我躲閃微笑, 一聲聲喚我名字:妹喜、妹喜、妹喜。

第六天, 廟外傳來熙攘人聲, 一個聲音惶恐地說:“殿下失蹤多日, 朝野上下皆憂心忡忡。 ”我看著廟外放晴的天色, 不防他握住我手, 用身體擋住眾人目光:“我是夏國的王子桀, 妹喜, 你等我回來接你。 ”

那個人是夏國的王子, 他的名字叫做夏桀, 他對我說:“妹喜, 等我來接你。 ” 新君登位是兩年前的事, 從民間征選秀女是一年前的事, 桀離開, 已整整三年。

而我常想到那張魅惑臉孔:“妹喜,

等我來接你。 ”一如惡夢纏繞。 又一次征選秀女的榜文昭告天下時, 我決定入宮。 甄選如此順利, 我能是最美的女子, 但內侍們說大王突然重病。

直到數日之後, 長長的宮廊之上, 我迎上他目光:“你是妹喜?”他微笑:“他們說你是最美的。 ” 我的手在袖內瑟瑟發抖---他已經不記得我麼?我看著他溫柔眼睛, 聽他說:“妹喜, 我是夏國的大王, 我的名字叫做桀。 ”

從這日起, 後宮中所有的女子仿佛都失去了顏色, 桀用無窮的熱情在寵溺我, 可我的心已如槁木死灰。 我不再想笑, 只會常常想到和春一起自由奔逐的時光。

桀在宮裡修建了充盈美酒的深塘, 把成匹的絲絹在我面前撕裂, 換來我短暫笑容。 他把我放在他腿上, 仿佛我是一張柔軟的弓。

“妹喜, 只要你歡喜。 ”他總這樣說。

這一天, 我穿回月白衣裳, 梳著倭墮矮髻。 皎皎月光下, 我必要尋回我的答案。 看見我, 桀的目光倏然一亮、表情更迭, 我突然聽見他歎息:“妹喜, 原來你沒有死。 ”

原來三年前, 他的父王和朝臣擔心他耽於女色, 欺騙他我已不在人世。 再遇見, 他不敢相信我還是昔日的妹喜, 卻用了加倍的愛來對待似曾相識的我。

“我記得那場雨。 ”三年前那個男子仿佛重又出現, 記憶婉轉綿長, 我的臉上落滿淚水。 夏宮的飲宴夜夜如舊, 它們遮蔽了我的雙眼, 讓我看不見天下騷亂, 聽不到大臣進議, 更不曾發現桀的臉色一日比一日憔悴。

直到那天, 大殿上的激憤聲音落入我耳中:“長此以往, 妖妃必將禍國殃民。 ”

接著便聽掀翻案踞,

桀的聲音迴響:“妹喜之事, 不許再提。 ” 我慢慢知道, 食肆茶鋪, 甚至孩子們都在唱著童謠。 字字入耳, 他們說夏朝江山, 終會毀在這個為討妃子一笑而荒廢朝政的昏庸君王手上。

可我身邊的桀, 卻仍是那平和模樣。

我總會想到他昔日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而那身為皇室血脈的野心和驕傲, 變成今天簡單的一句話:“我要補償你, 妹喜, 只要你歡喜。 ”

漸漸, 大臣們不再上書, 對抗商湯的軍隊節節敗退, 桀也乾脆不再早朝, 宮人們總是三三兩兩地聚合在一起慌亂地談論著什麼, 傍晚的花園, 甚至有了肅殺的寒氣。

那是一個清晨, 我在夢中被慌亂嘈雜的腳步聲驚醒, 有內侍在門外顫抖地報告, 都城被攻破了。 張惶失措的宮人們在大殿上奔逃哭泣,

遠處的火把已經照耀了半個天。

身後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我回頭, 看見經歷三朝的老丞相, 顫巍巍地手提長劍, 直刺向我。 還未等我閃身, 桀已格開長劍, 可額際還是被鋒利的劍鋒劃開口子。 內侍們拖開丞相, 我聽見他絕望的呢喃:“百年基業, 就這樣毀在一個女子手裡。 ”

再轉頭看桀, 鮮血在他臉上蜿蜒, 而他的目光卻平靜地出奇:“妹喜, 只要你歡喜。 ” 他用鮮血刺穿心臟的那一刻, 我聽到他的那句話。 妹喜, 只要你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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