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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在北大荒趣事:演“楊白勞”被喜兒猛捶胸口

知青在北大荒趣事:演“楊白勞”被喜兒猛捶胸口

左側為本文主人公演楊白勞的扮相

去年冬天, 北京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 走在路上,

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 我不由得哼起了舞劇《白毛女》中的一段旋律:“北風那個吹, 雪花那個飄……”那一瞬間, 我仿佛又回到了在北大荒的青春歲月……

1970年12月, 我所在的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四師37團成立了文藝宣傳隊, 有點兒音樂底子的我被調到宣傳隊擔任作曲。 當時, 各團都在排演樣板戲, 《紅燈記》《沙家浜》《智取威虎山》幾乎被演遍了。 由於領導想拿出點兒“絕活”來, 就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排演無人敢問津的舞劇《白毛女》片段!

誰都知道, 這齣舞劇要跳芭蕾, 這腳尖上的功夫可不是誰都能照量得了的。 但當時我們都有股子熱情, 覺得沒啥不能完成的, 便接下了這艱巨的任務。

我以為自己也就能抄抄樂譜, 沒承想, 擔任導演的老范卻要我演楊白勞。

“我?我能行嗎?” 我以前只跳過群舞, 從沒想過自己頂個角兒。

老範看出我的猶豫, 鼓勵道:“楊白勞是個正面人物, 需要高大的形象。 你的舞蹈基礎不錯, 我看你行。 ”

見老範對我如此信任, 我只好答應了。

雖說楊白勞的戲份不多, 但也挺累的。 一看到“喜兒”和跳群舞的幾個女同志穿著芭蕾舞鞋跳得腳指頭都磨出了血, 我就想, 咱一個爺們兒還有啥不能吃的苦呢, 既然接下了任務, 就得把楊白勞演好。

真是“激情創造奇跡”, 我們克服了種種困難, 竟在三天半的時間裡把這出劇的片段排練完了。

彙報演出的前一天晚上, 我緊張得睡不著覺。 第二天早上, 化好妝在後臺候場時, 我迷迷糊糊地幾乎睡著了。 忽然, 老範推了我一下,

說:“咋還不動呢?該你上場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 趕緊踮起腳尖準備上臺。 匆忙中, 原本熟練的動作突然僵硬起來, 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在地, 給喜兒紮的紅頭繩也滑出手, 掉在舞臺邊上。

沒辦法, 我只好自己“圓場”了——本應該轉兩圈半出場, 我硬是轉了四圈轉到台邊, 用腳把紅頭繩勾了起來。 看著我雜技般的表演, 場下竟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笑聲。 我舒了口氣, 總算化險為夷了!

等到黃世仁出場時, 我忍不住要笑出來——化妝師給他的臉塗上了厚厚一層白粉, 兩腮還化了鮮豔的腮紅, 活脫脫像個新媳婦。 我想笑又不敢笑, 身上一哆嗦, 竟在“痛打”他的時候因用力過猛, 整個人撲在他的身上, 一下將他推到了台口的斜坡上。

黃世仁在斜坡上翻了半截又骨碌回來了, 我想幫他站起來, 就用扁擔順勢撥了他一下, 沒想到, 卻把他撥到台下去了。 觀眾都在下麵喊:“打得好, 打倒這個壞地主!”幸好演黃世仁的團友舞臺經驗豐富, 佯裝憤怒地跳上臺, 表情也更加窮凶極惡了。

接下來, 該演到楊白勞被黃世仁暗算的情節了。 黃世仁一扁擔打在我的頭上, 我躺在臺上“死了”。 當“霎時間天昏地又暗”的淒慘歌聲響起時, “喜兒”跪在我的面前痛哭, 因為她太投入了, 雙手竟重重地捶在我的胸口上, 疼得我“啊”一聲大喊了出來。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哄聲, 有人喊:“這楊白勞, 怎麼死去活來的?”

我自知犯了大錯, 下場之後沒等老範批評, 馬上跟隊友們鞠躬道歉。 老範拍拍我的肩旁,

安慰道:“革命戰士知錯就改, 以後端正思想、認真排練!”我向老範鄭重地敬了個禮, 決心日後排練一定精益求精, 不再出現類似情況。

後來, 全體演員在排練中更加刻苦認真, 對每個動作都進行反復推敲。 在第二年春季的全師匯演中, 我們團表演的這幕劇成了師裡的代表作, 經常到各地巡演, 我們的觀眾也遍佈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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