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三題
賈彥彧/文
一
早晨， 烏鴉落在樹枝上， 黑得純正而閃爍。 它是穿越黑夜飛臨的， 它有黑夜的顏色。
“哇……"， 它給我打了聲招呼，
這是一種非常固執的鳥， 它固守著自己的顏色從生到死， 甚至它的顏色比它的生命還頑強， 它的顏色沒有因為環境的改變而改變， 沒有因為人們的好惡而改變。
我用一種敬慕的語言問候它， 而它卻被這種語言驚飛了。
它飛行的姿勢是鷹的姿勢！
二
在一棵金黃的杏樹下麵， 有一隻鹿在吃草。 四周一片安靜， 只有秋風在它的耳邊輕輕吹過， 因此， 它吃得很放心。
“嗵……"一聲槍響， 子彈與它脊背的錦毛一擦， 閃出一道亮光。
它緊張地抬頭四望， 周圍一切如常， 哪來的響聲呢？它實在是一種好奇的動物， 在未弄清原因之前是不會採取行動的。
“嗵……"， 又是一聲槍響。
在它未弄清原因的時候， 這原因己奪取了它年輕的生命， 它永遠也不會採取任何行動了。
三
森林在我的視野裡散步。 不是森林包裹了我， 而是我包裹了森林。
突然， 我一下子縮小了， 孤零零地站在一條小溪旁。 我本想去打撈兒時的記憶， 卻被對面那一堆華麗的色彩所吸引， 我還以為是一位美麗少女脫下的外衣， 少女那裡去了呢？
可是， 我錯了， 那是一隻橫臥的金錢豹。 它抬起頭來， 手指粗的犬牙交錯著， 唇髭像一簇銀針在陽光下閃爍。
糟了， 悲劇就要開演。 我環顧四周， 腳下橫著一段樹枝。 我想， 選擇逃跑就是選擇死亡， 它一旦撲過來， 這就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們對視著。 在對視中我獲得了勝利， 它不慌不忙地繞走了。 它因謹慎而失去了一頓美餐， 我因勇敢而獲得了再生。 謹慎和勇敢都是一種生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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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賈彥彧
作者簡介：
賈彥彧， 甘肅慶陽人， 曾任慶陽市政府法制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