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四十四歲的生日。 也是親爹結婚的大喜的日子。 (我剛生下的時候, 父母給認的乾親。 別的地方叫乾爹)這可是親爹的第一次婚禮。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在那裡呢。 這是後來聽爸爸說的。
那還是五十年代末。 爸爸和親爹是從小穿開檔褲一起長大的。 成年以後又同時到部隊當過兵。 爸爸復員以後在村裡當支書, 親爹由於多才多藝就被安排在當時的公社中學當老師。 兩個年輕人常常在一起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那一年國家不是有政策, 號召內地思想進步、有文化的青年支援邊疆建設?我們這裡聽說是去雲南。 爸爸同親爹一起報了名。
爸爸和媽媽的事情還好辦。 因為爸爸父母早逝, 自己的意見就是父母的意見。 他對媽媽本來就一見鍾情, 心裡還感激這次事情呢!心想如果沒有這次機會, 不知能不能同媽媽牽手?媽媽那邊, 外婆也早已去逝。 外公一個男人家聽大女兒這麼一說, 覺得還比較滿意, 就索性做個開明的人讓他們自己做主。 親爹這邊麻煩就來了。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村裡的老人說:那是一個黃道吉日。 太陽公公早早得露出了笑臉。 河邊的楊柳隨風飄舞, 鴨子在河裡唱著歡快的歌。 (我們的家就在小河邊, 是一條臨河的小街)親爹的爸、媽一早起來就趕緊張羅和未來親家見面的酒菜。 親爹也忙裡忙外的幫忙。 一會兒看看家裡準備得怎樣,
“爹, 來了。 ”隨著親爹歡快的叫聲, 親爹的爸、媽趕緊到大門口迎接。 “歡……”迎字還沒從親爹爸的口中說出, 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怎麼是你?”雙方的父親同時說。 “我們走”姑娘的父親拖著女兒就朝來路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家”親爹的爸也不由分說的把親爹拿回了家。 留下三個不知所措的女人。
從此, 姑娘的父親就把姑娘看管起來, 再也不准他們相見。 還放下狠話:“你們想結婚除非我死了。 ”也不講原因。 親爹這邊的情形也差不多。
爸爸同媽媽的婚事是水到渠成, 在1962年的時候瓜熟蒂落喜結良緣。 媽媽經常利用回娘家的時候為雙方帶信。 姑娘的父親看媽媽同女兒聯繫頻繁, 硬是拿出家裡所有的積蓄為女兒買了一台縫紉機還專門請了師傅, 師傅一走就把女兒的閨房鎖起來。 那時候農村還比較落後。 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輕人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就是前面說的去雲南, 也是在那種情急的時候。 況且是兩對人,還是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人生地不熟不受世俗的約束。 這一等又是一年。 1963年的秋天在他們四個的翹首盼望中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我一生下來就由爸、媽做主認他們一對做了親爹親娘。他們希望我的出生能給他們帶來好運。
我在大家的關愛中一天天長大。可親爹、親娘的婚事卻沒有一點鬆動的跡象。當又一次媽媽偷偷的帶我去看親娘的時候,親娘什麼也沒說,只是流著眼淚交給媽媽一封信。親爹也是淚流滿面滿面的看完那封信的。當親爹把信交給媽媽手裡的時候,媽媽看見的是一把青絲和信末尾的一句話:“找個好人結婚吧!看見我的頭髮就看見了我,爸爸再逼我我也要看見你結婚以後才能嫁人。衷心的祝你幸福!願來世有緣我們再做夫妻。”“我豈是無情無義的人”。親爹自言自語的把親娘的信放在懷裡。從此我就成了他們的信使。不算遙遠的10多公里的距離成了他們千山萬水的阻隔。冬去春來、月缺月園。兩個老人和兩個青年就這樣僵持著。漸漸的青年的青絲也染上了白霜。親娘的父親在彌留之際拿著親娘的手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還得從解放前說起。那時候大家都窮。我和他爸都在門前這條河裡討生活,本來還算好朋友。大家都是放木排的把式,各為其主。那天發大水,我們同時為當家的放一批木排去湖北,在湘江河相遇。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雙方的木排相撞,我的木排散了,樹木隨水漂流。當時年輕氣盛。就與他爸發生了激列的爭吵。吵著吵著竟各自撂下了狠話:老死不相往來。這幾十年過來,也有後悔的時候,可怎麼也放不下這張老臉。可苦了你,孩子。來世、來世爸爸一定做牛做馬還你。”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親娘又能說什麼呢?只有淚往心裡流。
也許是失去了對手。兩位老人在半年之中相繼去世。一年以後。在我和爸、媽的努力下,親爹和親娘的婚事又提上了議事日程。可能是好事多磨。正當婚期將近的時候,親娘卻病倒了。畢竟是60多歲的人了,一生又經過了太多的磨難。短時間內又經歷了大悲大喜,這一病就是幾個月,且再也沒有從輪椅上站起來。這樣,將近70的親爹再也不願多等,確實放心不下輪椅上的親娘。就一槌定音,婚禮在我的生日舉行。
現在,每天的早晨和黃昏,家鄉的小河傍、垂柳下,總有兩個老人推著輪椅在散步。那必定是我的親爹和親娘。那已成為家鄉一道獨特的風景。
1963年的秋天在他們四個的翹首盼望中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我一生下來就由爸、媽做主認他們一對做了親爹親娘。他們希望我的出生能給他們帶來好運。我在大家的關愛中一天天長大。可親爹、親娘的婚事卻沒有一點鬆動的跡象。當又一次媽媽偷偷的帶我去看親娘的時候,親娘什麼也沒說,只是流著眼淚交給媽媽一封信。親爹也是淚流滿面滿面的看完那封信的。當親爹把信交給媽媽手裡的時候,媽媽看見的是一把青絲和信末尾的一句話:“找個好人結婚吧!看見我的頭髮就看見了我,爸爸再逼我我也要看見你結婚以後才能嫁人。衷心的祝你幸福!願來世有緣我們再做夫妻。”“我豈是無情無義的人”。親爹自言自語的把親娘的信放在懷裡。從此我就成了他們的信使。不算遙遠的10多公里的距離成了他們千山萬水的阻隔。冬去春來、月缺月園。兩個老人和兩個青年就這樣僵持著。漸漸的青年的青絲也染上了白霜。親娘的父親在彌留之際拿著親娘的手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還得從解放前說起。那時候大家都窮。我和他爸都在門前這條河裡討生活,本來還算好朋友。大家都是放木排的把式,各為其主。那天發大水,我們同時為當家的放一批木排去湖北,在湘江河相遇。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雙方的木排相撞,我的木排散了,樹木隨水漂流。當時年輕氣盛。就與他爸發生了激列的爭吵。吵著吵著竟各自撂下了狠話:老死不相往來。這幾十年過來,也有後悔的時候,可怎麼也放不下這張老臉。可苦了你,孩子。來世、來世爸爸一定做牛做馬還你。”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親娘又能說什麼呢?只有淚往心裡流。
也許是失去了對手。兩位老人在半年之中相繼去世。一年以後。在我和爸、媽的努力下,親爹和親娘的婚事又提上了議事日程。可能是好事多磨。正當婚期將近的時候,親娘卻病倒了。畢竟是60多歲的人了,一生又經過了太多的磨難。短時間內又經歷了大悲大喜,這一病就是幾個月,且再也沒有從輪椅上站起來。這樣,將近70的親爹再也不願多等,確實放心不下輪椅上的親娘。就一槌定音,婚禮在我的生日舉行。
現在,每天的早晨和黃昏,家鄉的小河傍、垂柳下,總有兩個老人推著輪椅在散步。那必定是我的親爹和親娘。那已成為家鄉一道獨特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