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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陷阱(民間故事)

1、家裡成了黑賭場

周正下班回來, 沒進門就聽下雹子似的嘩嘩脆響, 屋裡又是煙霧繚繞中的四個女人一桌麻將。

“哇!和了!”琴琴一聲尖叫, 沖著周正“咯咯”大笑:“老公給我帶好運來了!”坐在對面的劉老婆子嘩地把牌推倒, 面孔紫漲的一聲不吭, 一個女人伸過頭去一看就叫起來:“哇!杠開門清一條龍, 晚和了一步呀!”另一個女人也吃了一驚, 摸摸自己的籌碼:“娘啊, 好大牌, 幸虧琴琴先和了。 ”話音沒落, 劉老婆子身子一軟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幾個女人一齊慌了手腳, 抓住劉老婆子往外拖, “別動!”周正喝住她們,

一頭鑽進桌子底下就掐人中, 掐了一下, 劉老婆子哼了一聲, 再重重的掐了一下, 劉老婆子半睜了眼, 喉嚨裡咯咯的響起來, 周正松了口氣:“快喊他們家老劉!”

一個女人跑去咚咚的敲對面的門:“老劉快來呀!大娘昏過去啦!”

屋裡硬邦邦的回了一句:“活該!死在誰家誰管埋!”

“這叫什麼話?”琴琴跳起來叫道:“我可沒去請她, 是她自己要玩的!”

“好了好了, ”周正推開琴琴, 敲著門說:“老劉快出來, 別拿這事兒嘔氣!”

老劉鐵青著臉出來說:“她命大著呐, 死不了!”

回頭再看, 劉老婆子果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老劉氣哼哼的把她攙回家裡,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周正的臉騰地燒起來, 瞪起眼怒視琴琴, 琴琴訕訕的嘟囔了一句, 轉身進了廚房。

周正打開電腦,

昏頭昏腦的敲出來一大片廣告, 腦子裡還想著剛才的事。

妻子琴琴自從下了崗, 女兒又到外地上了大學, 她便自尋消遣的組織了這麼個牌局, 起先搞點兒十元八元的小刺激, 後來越玩癮越大, 竟鬧起上百元的輸贏, 贏的自然興高采烈, 輸的便要找邪火, 吵得一塌糊塗, 誰家肯容她們搞得烏煙瘴氣, 最終就移到自己家, 周正上班一走, 家裡便成了賭場。

“男人四十一支花, 女人四十豆腐渣”, 周正在市文聯工作, 一邊當著主持工作的副秘書長, 一邊又寫東西掙稿酬, 每月總有三四千元的進項, 可謂春風得意, 自然也無須琴琴去再就業, 兩個人的飯, 百十平米的房, 一天能有多少家務?琴琴便閑得百無聊賴, 玩玩小牌原不過是消閒解悶,

如今竟發展到賭博, 不要說牌桌上出人命, 就是被員警抓了賭, 自己的臉也丟盡了。

總得給她找點正經事幹幹才好, 電腦嘟的一響, 周正就看到了螢幕上的廣告:健身舞廳招收會員、樂隊伴奏免費教舞。 周正樂了, 琴琴雖是徐娘半老, 那身段兒倒是風韻猶存, 該想法子動員她去當個會員。

吃飯的時候, 周正似是無意中提及, 琴琴一撇嘴:“我才不花了錢讓別人摟呢!”

“這……這是什麼話?”周正怒道:“那是健身!”琴琴兩手在桌上一胡嚕, 做了個洗牌的動作:“這也是健身。 ”一下子把個碗胡嚕到地下摔成了兩片兒。

周正發火也沒用, 牌友們前仆後繼, 劉老婆子換成了短脖子媳婦, 短脖子媳婦又勾來了兩個牌友, 六個人只好輪流坐莊,

眼見還有再擴一桌的趨勢。

周正吃過飯剛要上班, 牌友們已經紛紛趕到, 周正心裡冷笑一聲, 他知道病急用猛藥, 是該給她點兒厲害瞧瞧了。

2、舉報抓賭埋禍根

周正夾上皮包直奔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田所長認識周正, 聽他說完便笑起來:“哈!大義滅親, 到底是當領導的覺悟高。 ”周正臉紅起來:“別提領導不領導的, 我是給逼急了, 你們抓賭動靜小點兒, 多少給我留點兒面子。 ”田所長大包大攬:“放心放心, 一定給舉報人保密, 咱們都是教育為主, 管教她們改惡從善, 你等著來領人就是了。 ”

周正挺放心的走了, 就沒想到田所長只派了個年輕小員警帶了協勤去抓賭, 抓了也就抓了, 不想一抄賭資把短脖子媳婦抄急了, 爭搶中舞起雙手把小員警抓了個滿臉花,

行兇打人阻撓執行公務!小員警當時就把短脖子媳婦銬起來, 把幾個女人一起押進派出所關了起來。

周正接到田所長的電話, 匆匆趕到派出所, 聽田所長一介紹情況, 周正才感到事態嚴重, 光收繳賭資就是八千多元, 聚眾賭博還抓傷員警, 足夠立案了, 一立案起碼要拘留, 罰款更不用說了, 周正弄巧成拙, 陪了夫人又折錢, 這臉可就丟大了。

田所長這傢伙穩坐釣魚臺, 不動聲色的聽著周正語無倫次地求情, 看火候差不多了方才發了話:“按說嫂夫人提供賭博場所情節嚴重, 不過咱們不看僧面看佛面, 拘留就免了, 罰款嘛……”周正忙說:“我交我交。 ”田所長笑道:“舉報有獎, 這獎嘛, 我看你也別領了, 咱就抵了吧。 ”

周正千恩萬謝地領著琴琴回了家。

琴琴一進門就哭,原來員警把抽屜裡準備寄給女兒的兩千元學費也當賭資抄走了。可周正那還顧得心疼錢,被抓走的六個女人只回來琴琴一個,明眼人一看便知有鬼,你舉報賭博人家不好說什麼,若是設圈套誘人賭博再舉報得獎,傳開來豈不為千夫所指!再者短脖子媳婦的男人乃是當地有名的惡棍,一貫是沒佔便宜就是吃虧的主兒,如今豈肯善罷甘休?這個怨可就算結下了!

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最難念的莫過於不安分過日子,周正矯枉過正走了著兒臭棋,回來沒好意思發脾氣,琴琴自知理虧,又覺得愧對牌友,一連幾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那天琴琴買菜遇上了大雨,急忙跑到一個屋簷下,站定了才發現正是廣告上那個健身舞廳,她想反正也回不了家,不如進去考察考察。

買了兩元的票進去,裡面人頭攢動樂聲震耳,黑糊糊的也看不清路,試探著摸到個沙發就坐下來,閉上兩眼適應適應環境,此時正好一曲終了,燈光亮了起來,琴琴一睜眼,面前站了個小姐,微笑著對他說:“請交二十元茶水費。”

琴琴吃了一驚,再看面前的茶几上,不知何時已擺上了一套茶具和瓜子話梅,忙擺手說:“我沒要茶水呀?”小姐笑起來:“您是第一次來吧?這是貴賓席,誰坐下我們都要上茶水小吃的。”

周琴琴四處看看,果然別處都是硬板凳,只有圍著舞池才有一圈兒沙發,正要伸手掏錢,一個人擠過來說:“哈哈,原來是琴琴,免單免單!”小姐點點頭走了,琴琴才看出來人正是短脖子媳婦的男人老七,想起短脖子媳婦被罰款五千元拘留十五天,心裡又慌又愧。

老七卻笑嘻嘻的說:“難得嫂子光臨,也想來健健身?”琴琴本有些尷尬,看看老七並無記仇的意思,便也笑著說:“正趕上下雨,隨便進來看看。”老七掏出張卡片遞過來:“想來就來,我是這兒的老闆,自己人別客氣,憑卡免單。”沒等琴琴推辭,又招手喚過一個高個子男人來介紹道:“這是我們的花教練,想跳舞學舞只管說。”

“不不,下次再跳。”琴琴剛要起身告辭,花教練已伸出手來相邀,看人家實在是給足了面子,無奈只得相伴下了舞池。

琴琴只會些基本舞步,渾身僵硬地總踩不准節拍,久經舞場的花教練邊誇著琴琴的身段好,說說笑笑地帶著琴琴旋轉起來,琴琴身不由己的亦步亦趨,朦朧之中看到花教練高大英俊,身上散發著一股好聞的香水味兒,又被他誇讚得有些忘乎所以,不一會兒就覺得輕鬆自如,隨著他如魚得水地在人群中穿梭往來,一曲一曲的直跳到曲終人散。

出了舞廳,琴琴只覺得渾身輕鬆充滿活力,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健身的好處。

3、跳舞惹出飛來禍

回到家裡,琴琴興奮的把跳舞健身的感覺告訴了周正,當然沒提遇見老七的事,一肚子沒好氣的周正原懷疑琴琴又去找別人打牌了,聽她一說頓時消了氣,忙讓琴琴歇著,自己跑到廚房去做飯。

琴琴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就像她以往大談牌經一樣,邊吃邊對周正大談跳舞的感受,周正只在嘴裡嗚嗚的應付兩聲,匆匆的吃完飯就坐到電腦跟前去了。琴琴一肚子話沒處說,她記得周正說這叫沒有共同語言了,以前琴琴上班的時候兩個人還談談工作,現在倒好,吃了飯就把電腦當了老婆,不知道又去說什麼悄悄話了。

第二天琴琴就去買了條真絲長裙和高級化妝品,回來對鏡認真打扮起來,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鏡子裡的琴琴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在舞廳的燈光下根本就看不出她眼角細細的皺紋,再加上窈窕豐滿的身材,就說不到三十歲都不過份,真的風韻猶存啊,想起花教練昨天不住的讚美,琴琴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打扮完再到舞廳已經有些晚了,找不到座位的琴琴只好站在人群裡,舞曲響起,人們紛紛下了舞池,她正在東張西望,忽見一個高個子男人走來,慌忙迎上去叫道:“哎呀,你可來了!”那男人一愣,琴琴才看出是認錯了。

那男人笑道:“好運氣呀,我也正在找舞伴。”說著就伸手邀請,這人滿臉的粉刺疙瘩,長髮在腦後紮著馬尾巴,遠不及花教練英俊瀟灑,琴琴雖有些厭惡卻不好拒絕,只得跟他下了舞池。

挺年青的馬尾巴倒是個舞場老手,帶領著琴琴花樣百出,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得意之餘,琴琴感到他總似有意無意的碰觸自己的敏感部位,便想尋機退出,可連跳了兩曲還不見花教練的影子,心裡不免有些著急。

又一曲慢四響起,大廳突然燈光全熄,朦朧中看到許多舞伴緊緊摟在一起跳起了貼面舞,琴琴也被馬尾巴雙臂摟住了腰,她掙了兩下沒有掙脫,正要伸手來推,馬尾巴的臉突然貼上來,用力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一張臭嘴“啪”地吻在臉上。

琴琴猛地掙出來:“臭流氓!滾!”

馬尾巴怪笑起來:“裝起正經來啦,你不就是來找新鮮刺激嗎?老子哪點兒配不上你 ?”說著一伸手就抓住了琴琴的乳房,琴琴急了,用盡全力給了他個大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驚得近處的舞伴們都停下來,馬尾巴瞪起眼沒敢發作,摸摸臉悻悻罵道:“不識抬舉的臭娘們兒,咱他媽的走著瞧!”轉身鑽進人群不見了。

琴琴害怕了,再沒了跳舞的心情,整整衣服就往外走,低著頭剛走出大廳,迎面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琴琴一抬頭看見正是花教練,一肚子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淚呼地流了出來。

花教練吃了一驚,慌忙攬著琴琴進了休息室,待聽罷琴琴的哭訴倒笑起來:“舞廳裡總會有幾個小混混兒,往後別理他們就是了……嗨!也別怪他們眼饞,誰讓你長得那麼漂亮呢!”

琴琴心裡舒服了,嬌嗔地捶了花教練胸脯幾下,又隨著他進了舞池,再到了熄燈貼面舞的時候,琴琴就不由自主的偎進了花教練懷裡……

散了場已近半夜,花教練陪著琴琴出來,剛拐進一條燈光昏暗的小巷,忽聽身後“嗚”地一聲風響,花教練腦袋上“砰”地挨了一悶棍,未及吭聲就癱在了地下。

琴琴驚得呆了,張開嘴剛要叫喊就被一團臭哄哄的東西堵住了嘴,兩個人上來扭住便扒衣裳,琴琴如何抵的住兩條漢子,三兩下就被扒了個精光,緊接著“喀嚓”一聲,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兩條漢子抱起她的衣裳如飛而去。

琴琴腦子裡成了一片空白,綣著身子蹲在地下不敢喊也不敢動,直到倒在旁邊的花教練哼了一聲才緩過神兒來,慌忙湊過去搖搖他,花教練又哼了一聲,捂著腦袋坐起來,一眼看到琴琴的光身子,顧不上腦袋還在流血,忙脫下上衣給琴琴披上。

幸好這裡離花教練租住的房子很近,琴琴扶掖著搖搖晃晃的花教練回到屋裡,馬上拉開燈檢查傷勢,這一悶棍打得挺重,後腦勺鼓起一個雞蛋大的疙瘩,又青又紫的還在沁著血,琴琴催他去醫院,花教練不肯去,拿出些藥水紗布讓琴琴替他包紮起來,包好傷口,琴琴又去給他倒水,一邁步才想起沒穿褲子,“哎呦”一聲蹲在了地下。

躺在床上的花教練忙爬起來,找出一身運動服給她穿上,看著身上又肥又大的運動服琴琴發起愁來,天呐!這副模樣可怎麼敢回家?

花教練看出了琴琴的心思,沉吟了一會兒說:“按說我不該留你,可這事要是被你丈夫知道……我看你就說遇到個要好的姐妹,今天就住在她家裡了,行嗎?”

不行還能怎麼辦?琴琴只好給家裡打電話,周正大概還在網上,匆忙的說聲“知道了”就撂了電話。

花教練要琴琴睡床自己睡沙發,琴琴不肯,堅持睡在沙發上,剛剛睡著就做起了惡夢,一聲尖叫驚醒了花教練,花教練急忙過來把渾身發抖的琴琴摟在懷裡,兩個人就這樣摟抱著坐了一夜……

4、孽債難還墜深淵

第二天琴琴等周正上了班才敢回家,晚上也沒去跳舞,心不在焉的坐在客廳看電視,周正感到有些奇怪,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去上網了。

跳舞這東西上癮,琴琴又何嘗不是百爪撓心,正在難熬,電話突然響起來,搶過來一聽正是花教練,接完電話琴琴告訴周正是要好的姐妹邀她去玩,周正頭也沒抬地“唔”了一聲。

琴琴徑直到了花教練家,花教練顧不得請她坐下就遞過一隻信封,神色嚴肅的說:“你看看吧。”

琴琴從信封裡掏出張照片,一看就“哇”地驚叫起來,天啊!正是那晚自己被扒光衣服的裸體照!

照片顯然被處理過,黑色的背景上只有琴琴纖毫畢現的裸體,一隻大手正擋住了嘴裡塞的那團破布,像是在撫摩她的臉,反正隨你怎麼想都不過分,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琴琴發起抖來,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花教練:“怎麼辦?你說呀,怎麼辦?”

花教練摟住渾身發抖的琴琴:“這一準兒是馬尾巴幹的,還好沒送到你家去,看來只好花錢了事了。”

琴琴鎮定了些:“他們是怎麼說的?”

“不知是誰半夜從門縫塞進來的,裡面一個字也沒有,先準備錢吧,到時他會找咱們的。”

錢倒是有,三千五千的還好辦,可誰知馬尾巴這傢伙胃口有多大,就怕他獅子大張嘴,拿多了被周正發現怎麼解釋?

正在發愁,電話響起來,花教練拿起電話,一聽神色就嚴峻了,琴琴就猜到是馬尾巴,雖然聽不到電話裡說什麼,但肯定是開價太高,花教練直喊太多了,低聲下氣的一勁兒討價還價,最終那邊不耐煩的撂了電話。

花教練滿臉無奈的說:“他開價十萬,最後一定要八萬,不答應就把照片給你老公送去。”

琴琴哭起來:“媽呀!我家裡供著大學生呢,掏光家底兒也不過四五萬呀!”

花教練一跺腳站起來:“不行咱就報警!”

“別別!我給我給,借錢也給!”琴琴一把抓住花教練:“鬧出來我家就散了呀!”花教練問:“你有辦法借到錢?”

琴琴又哭起來,花教練歎了口氣說:“別哭了,不夠我給你添上,先把照片拿回來再說。”

琴琴感動得一頭撲進花教練懷裡……

接下來的事很順利,琴琴偷偷把錢取出來,花教練按馬尾巴的指示送上錢拿回了照片。

第一關過去了,可琴琴的心還是懸在半空裡,家裡的五萬元沒有了,誰知周正什麼時候會用到它呢?琴琴還知道花教練也是個給人打工的光棍漢,只怕這三萬元就是他的全部家底,人家毫不猶豫的拿出來救了自己,就算沒法兒報答,總不能裝傻充愣的有借無還吧?

琴琴已經離不開花教練了,他就是自己的主心骨,有話也只能跟他說,說什麼呢?就是要想辦法掙錢。

花教練為難的咂起嘴來,好半天才“唔”了一聲,接著又搖搖頭,琴琴急了,搖著他的胳膊催他快說。

花教練只好告訴她舞廳裡正缺伴舞小姐,琴琴雖然年齡大了些,憑她的容貌身段也還充得過,伴一場舞能掙五十元,如果每天能伴上兩三場,一年多就能把錢還上,不過這營生首先要會討舞客歡心,碰上難纏的也要會應付,臉皮薄的可幹不了。

琴琴病急亂投醫,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5、冤家路窄釀血案

有了花教練關照,第一天還算順利,第二天就碰上了馬尾巴。

馬尾巴喝醉了,抱著琴琴晃了好半天才認出她來,馬尾巴樂壞了,伸出嘴就在她臉上亂啃起來,琴琴不敢得罪,拼命偏過臉來躲開他的臭嘴,馬尾巴嗚嗚嚕嚕的說:“別、別躲呀,一會兒大爺就領你去睡覺,大爺有錢,再給你一百塊……二百塊,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你那兩萬老子還沒花完呐……”

兩萬?不是八萬嗎!琴琴一愣,馬上把臉緊貼上去,嬌聲嬌氣的說:“你撒謊,是八萬嘛!”馬尾巴也是一愣:“八—萬?這個王八蛋,老子那一悶棍就是打輕了,真他媽的食親財黑呀……”

酒後吐真言呐!琴琴心裡一冷,頓時徹骨冰涼,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拼命替花教練想理由解釋,可就是解釋不通,反正一時也搞不清楚,還是先想法兒把馬尾巴擺脫再說。

馬尾巴卻越想越氣,越罵聲音越大,琴琴靈機一動,撇著嘴“哼”了一聲:“罵管屁用,錢還不是讓人家吞了!”激得馬尾巴登時大怒,一把推開琴琴就走,琴琴看他上了樓,猜到這傢伙一定是去找花教練,自己跟上去一聽不就明白了嗎?

琴琴悄悄地隨後上了樓,還沒到花教練門外就聽裡面罵起來,花教練罵:“……誰說是八萬?放你媽的屁!” 馬尾巴吼道:“操你媽的少裝蒜!再給我拿兩萬來完事!”花教練冷笑:“兩萬?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那一悶棍差點兒把老子打死,雇只狗都比你強,還他媽的想要錢!”話音剛落,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像是花教練挨了個耳光,裡面立刻乒乒乓乓地大亂起來。

琴琴聽到他們狗咬狗的打了起來,正在幸災樂禍,裡面突然一聲嚎叫,“咣當”一響便沒了聲息。

琴琴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可樓下樂聲太響,怎麼也聽不清楚,又過了一會兒,琴琴再也忍不住了,輕輕把門一推竟“吱呀”開了,探頭一看,琴琴“媽呀”一聲癱在地下。

馬尾巴肚子上插著一把刀,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下,朝向大街的窗子大開著,花教練已經不見了。

出人命了!琴琴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眼下只有走為上計,要起來只覺兩腿發軟,這時樓下一黑,又是跳起了貼面舞,機不可失,琴琴扶著牆站起來,掙扎著逃出了舞廳。

琴琴搖搖晃晃的剛拐進巷子,突然被人從後面勒住脖子捂住了嘴,一拖拖進一個黑暗的門洞裡,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喝道:“別動!敢吱聲就宰了你!”正是花教練!

琴琴渾身發抖:“你、你還沒跑?”花教練冷笑:“往那兒跑?燈下黑知道嗎?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琴琴顫聲問:“你、你想幹嗎?”

花教練一瞪眼:“想讓你掩護我,老子不能出面了,你給我找個地方住,按時給我送吃的!”琴琴嚇壞了:“沒、沒地方……”

花教練冷笑一聲,掏出張照片一晃:“好啊,那我就把這張照片寄給公安局,說是你指使人殺了馬尾巴!”

照片?琴琴明白了,這個陰險毒辣的傢伙並沒有把照片全還給她,他要逼她做伴舞女,逼她還債,永遠把她控制在手裡,可現在明白已經晚了,自己已經落入魔掌,只得想個辦法先把他安頓下來。

琴琴想起家裡的地下室,周正是從不到那裡去的,鄰居們也是偶爾取東西才下去,整天黑咕隆咚的倒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琴琴領著花教練來到地下室,好在裡面有張舊沙發,家裡多餘的被褥也存在這裡,只是地下室沒有窗子,又潮濕又憋悶,花教練卻挺滿意,親切的拍拍琴琴的臉蛋兒說:“好好照顧我吧寶貝兒,躲過這陣風我就走,到時候一定把照片還你。”

6、步步緊逼入魔掌

就在他們躲進地下室的時候,馬尾巴的屍體被發現了,花教練當然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第二天,恰好周正在家寫稿子,員警根據線索來找琴琴調查,琴琴手忙腳亂強作鎮定,堅持說跟花教練只是一般的舞伴,員警沒問出什麼,留下聯繫電話就走了。

員警沒說什麼周正倒發了脾氣,問她在舞廳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怎麼和殺人犯攪在了一起?他見琴琴死活不認帳,氣得從書架上拿出本刑法摔在桌上說:“我看你那神色就不對!有事就趕緊坦白,小心別當了包庇犯!”

周正氣哼哼的又去打電腦了,琴琴心亂得睡不著,索性拿過刑法來翻翻,不想越看越心虛,嚇得一夜沒合眼。

別的事還好對付,送飯才是琴琴最頭疼的事,那鬼鬼祟祟的勁兒簡直就像做賊,送吃送喝還要為他倒大小便,出出進進便免不了會碰上鄰居,總要抱上點兒舊東西作掩護,偏偏花教練不愛吃超市的東西,一定要琴琴給他做熱飯菜,好不容易送了飯去,花教練又怪她忘了買酒,琴琴只好提心吊膽的再跑一趟。

琴琴心力交瘁,去地下室就像下地獄,三天下來人就瘦了一圈兒,周正本來就起了疑心,偏員警又來調查,這一次問得更細了,一個老警官不知為什麼還問起了上次抓賭的事,越問琴琴越慌,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最後就一邊喊著不知道一邊嗚嗚的哭起來。

兩個員警互相使了個眼色,老警官和氣的讓她好好再想一想,又做了一番工作才走。

員警一走周正就又發了脾氣,他發現琴琴這幾天魂不守舍常常獨自發呆,今天這表現更是反常,斷定她跟殺人案必有關聯,便拍著桌子開始逼問,不想他越拍桌子琴琴越不吭聲,周正一氣下了最後通牒,再不坦白就跟她離婚。

琴琴實在熬不住了,去找花教練商量個辦法,可花教練根本不聽,只要她陪著喝酒,琴琴怕周正聞出來不肯喝,花教練就摟著她強灌,摟著摟著就發了獸性,按倒就扒衣服,琴琴掙不脫又不敢喊叫,只得閉上眼由他死命的折騰了一番。

琴琴伏在沙發上哭起來,喘著粗氣的花教練不高興了:“老子平時哪樣兒的女人玩不到?現在受他媽的這個洋罪,你還不該安慰安慰我!”

琴琴還是一勁兒的哭,花教練喝了口酒說:“其實我真沒想殺人,就是拿刀子嚇唬嚇唬他,沒想到火頭上不小心失了手……唉,我知道你恨透我了,可你就不想想,我跟你無怨無仇的為什麼要害你?”花教練又灌了口酒接著說:“現在告訴你也沒關係了,幕後的主謀就是老七!”

琴琴倏地坐起來,短脖子媳婦的男人老七?!一切都明白了,都是抓賭惹的禍!

看著目瞪口呆的琴琴,花教練得意地舉著酒杯說:“我是不怕老七的,他那些小辮子都抓在我手裡,你有本事就替我去找老七要一百萬,要來了我就走,要不來嘛,反正有照片在,我就是吃上你了,有吃有喝還有臨時老婆,嘻嘻,混一天算一天。”餓狼似地撲上來又把琴琴壓在身下……

琴琴昏頭昏腦的回到家裡,往事歷歷一齊湧上心頭,滿腔的冤屈都變成了憤怒,她知道自己是被魔鬼纏上了,這樣下去早早晚晚也免不了東窗事發,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乾脆就給他來個破釜沉舟!

7、殺人滅口困獸鬥

人要橫了心就什麼也不怕了,琴琴決定去找老七,見了面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再說老七這幾天也被員警追問得挺慌,他原打算讓花教練替他報復琴琴一下也就算了,沒想到竟為這點小事兒搞出了人命,心裡只盼著花教練遠走高飛永遠都不要回來,因為他的劣跡花教練都瞭若指掌,賣淫嫖娼坑蒙拐騙都不算大事,光是販毒賣搖頭丸這一項就夠槍斃的了,萬一花教練被抓供出他來,定會老賬新賬一起算,

舞廳出了人命,一連幾天冷冷清清,突然光臨的琴琴把老七嚇了一跳,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琴琴單刀直入:“花教練讓我來找你。”

老七慌了:“找、找我幹嗎?”琴琴說:“要錢。”

老七才覺出自己失了態,立刻鎮定下來:“我又不欠他工資,憑什麼找我要錢!”

琴琴說:“你自己明白,反正花教練說了,不拿一百萬來就告發你!”

老七不說話了,他知道再裝蒜也是沒用了,花教練這傢伙說得出做得到,不然怎麼叫狗急跳牆呢,可他老七也不是好惹的,別說自己手裡沒有一百萬,就是有也不會給他!

老七想了想歎了口氣說:“行,我給,他在哪兒?我給送去。”琴琴猶豫著不肯說,老七便嚇唬她:“他可是殺人犯!被員警抓住你也得蹲大獄,你那家不想要了?我給錢讓他滾蛋不就行了嗎!”

琴琴說:“他手裡有我的……照片。”老七一拍胸脯:“我給他錢不就換回來了嗎。”琴琴想了想才說:“你拿錢來我給他送去。”老七沉吟了一會兒也答應了。

琴琴的目的達到了,她就是想讓花教練快些滾蛋,然後隨他們兩個去狗咬狗。

老七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就可以趁機除去心病了,但殺人就得連琴琴一起滅口,他可不想按下葫蘆起來瓢。

老七告訴琴琴:“今天晚上你來拿錢,讓他馬上拿著滾蛋,否則我就派人宰了他!”

琴琴回來告訴了花教練,花教練不肯相信會這麼順利,可這一百萬的誘惑實在太大,便囑咐琴琴一路小心。

晚上琴琴果然順利的拿到了錢,老七拉開手提包,指著裡面一大捆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說:“我這是貼上了封條捆好的的,你回去讓他當面開封仔細數數好好驗驗,別以為老子騙他。”

琴琴回到地下室,花教練看到這一大捆錢不禁意外,他太瞭解老七了,怎麼也不相信他竟會這麼痛快地出血,這麼一想,那撕封條的手就停了下來,圍著那捆錢仔細觀察。

琴琴奇怪了:“你怎麼不打開看看?”

花教練沒理她,拿出刀子輕輕挑開那捆錢的一角,果然只有上面一張是真錢,裡面全是印刷拙劣的假鈔!花教練猜到老七決不會用這麼小兒科的手段,定然還有陰謀,他沿著封條細細看去,終於發現封條上連著一根細繩直通錢捆裡面,這就明白了,錢裡面一定是炸藥,幸虧他花教練腦子多拐了個彎兒,不然現在早已飛上天了!

花教練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呆了,老七既起了殺心,焉知琴琴身後沒跟上尾巴?花教練要跑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自己這麼多年跟他跑腿賣命,你不念舊情甩手不管也就罷了,怎麼竟喪心病狂的要殺人滅口!

花教練打發琴琴去買啤酒,自己在屋裡鼓搗起來。

花教練沒有猜錯,老七果然跟上了琴琴,他躲在路邊的樹籬後面,等著聽那一聲爆炸的悶響。

等了足有一頓飯的工夫也沒動靜,老七正在心焦的胡思亂想,卻見琴琴出來奔了路口的小賣部,老七悄悄的跟上去,待琴琴拿著幾罐啤酒回來的時候,老七一把把她拉到黑影裡。

琴琴嚇得張嘴要喊,老七忙捂住她的嘴“噓”了一聲:“別喊,我是老七!”琴琴點點頭不響了,老七鬆開手問:“錢送到了嗎?”琴琴又點點頭,老七又問:“他沒打開數一數?”琴琴搖搖頭,老七奇怪了,沉吟了一下說:“你催他快數清了把照片要回來呀,你告訴他,再不滾蛋我就宰了他!”

琴琴當然願意花教練快滾蛋,提著啤酒匆匆回到地下室。

8、法網恢恢重見天

琴琴進門就看到桌上的錢又回到了提包裡,花教練正望著它悠閒的抽煙,一點兒也沒有走的意思,琴琴問:“錢沒錯吧?”花教練“唔”了一聲,琴琴說:“把照片還我吧?”花教練拿出照片丟了過來,琴琴忙點燃打火機把它燒了。

花教練還是不慌不忙的打開啤酒喝起來,琴琴忍不住催他:“趁天黑快走吧!”花教練“唔”了一聲接著喝他的啤酒,琴琴急了:“老七說了,再不走就宰了你!”花教練立馬瞪大了眼:“老七在外面?”琴琴嚇唬他:“有好幾個人呢,你再不走他們就進來了!”

花教練反倒笑了:“一百萬換我走人,你以為老七這麼厚道?只要我一出去,連命帶錢一塊兒玩完!”琴琴嚇傻了:“那、那怎麼辦?”花教練歎口氣說:“還是保命要緊啊!這樣吧,你去把錢還給他,我馬上就走,請他放我一條生路。”

琴琴只好提著包出來找老七,走到樹籬邊時裡面噓了一聲,一隻手把她拉了進去。

老七看見提包吃了一驚:“怎麼又拿回來了?”琴琴把提包遞過去:“他說不要錢了,只求你放他一條生路。”

老七渾身一抖,立刻料到提包裡做了手腳,推開琴琴轉身便走,與此同時,幾個黑影“嘩啦”竄出來,閃電般的把他撲倒在地,一個人喝道:“員警,別動!”扭住老七扣上了手銬。

琴琴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直著兩隻眼睛發愣,一個員警去拿提包,嚇得老七倒退著大叫:“別動!裡面有炸藥!”員警們也都愣住了。

為首的員警命令:“快去叫排爆組來!”回身把坐在地下的琴琴扶起來:“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說吧,花教練藏在哪兒?”

琴琴抖抖梭梭的說:“在、在我家的地下室……”為首的員警命令:“帶我們去把門騙開!”

琴琴帶著員警們來到地下室,按老規矩用手指在門上撓了兩下,花教練在裡面問:“老七走了?”琴琴答應:“走了。”花教練停了一下又問:“他沒看看錢?”琴琴說:“沒有,他提著包就走了。”裡面沒聲音了,琴琴催道:“開門呀!”裡面還是沒聲音。

一個膀大腰圓的員警示意大家閃開,後退幾步猛地橫肩撞去,屋門“轟隆”倒下,正好把花教練砸在下面。

員警們銬起頭破血流的花教練剛要往外走,又一個員警拿著提包進來,指著它問花教練:“這包是你的?”說著就要拉開拉鍊,花教練“哇”地一聲趴在地下:“別拉呀!有炸藥!”那個員警像是沒聽見,“唰”地拉開拉鍊,花教練“嗷嗷”叫著抱住了腦袋。

那個員警笑起來:“這兩個傢伙爾虞我詐,一個把拉火線栓在捆錢的封條上,一個給栓在了提包的拉鍊上,”又指著琴琴說:“最險的是你呀,差點兒陪他們飛上天!”

琴琴一陣後怕,順著脊樑直冒涼氣。

那個員警又問琴琴:“你不認得我了?”琴琴仔細一看才認出正是兩次找她調查的那個老警官,老警官說:“從那時起我們就監視了你和老七,就等著今天收網了!”說罷一揮手,一干人犯被押上警車呼嘯而去。

外面警車響,琴琴一夜未歸,周正一早就到派出所報案。

田所長跟他說了案情,告訴他琴琴以涉嫌包庇罪被拘留,周正聽罷又驚又怒,氣得要離婚,田所長一聽就火了:“虧你還是個領導!這事你就沒責任嗎?夫妻之間要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她賭博你幫助過嗎?她跳舞是誰讓去的?她在外邊幹什麼你關心過嗎?領導幹部首先要管好自己的妻子兒女,你認真管過嗎?這就是你放任自流的結果,我勸你還是好好反思反思吧!”

周正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田所長說得有理,便聽田所長建議請了律師,律師瞭解了案情告訴周正,老七和花教練勢同水火互相揭發,案情很快就搞清了,根據情況琴琴可能被判緩刑。

周正松了口氣又發起愁來:今後給琴琴找個什麼事兒幹幹呢?

案子很快有了結果,花教練和老七分別以故意殺人和販毒罪被判死刑,琴琴因有從寬情節,以包庇罪被判緩刑一年。

宣判完畢辦了手續,琴琴垂著頭隨周正回家,心裡又慌又怕,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兩口子一路上默默無語,到家推門一看,琴琴就吃了一驚:客廳的擺設全變了樣,原來放電視的地方並排擺著兩台電腦!

周正沒理會琴琴驚異的目光,自顧說:“我來給你辦個電腦學習班。”琴琴又吃了一驚:“我?我能學會嗎?”周正有些生氣了:“怎麼不能?打麻將跳舞你都……”忽然意識到自己性急了,忙放緩了語氣說:“好學好學,你沒見小學生都會用嗎?”

琴琴有了信心:“我學我學,學好了跟你一起玩。”周正笑了:“不是玩,是學知識,人有了知識生活才充實,才不會犯錯誤,”他拍拍電腦,“這裡面天地可大呢,它能裝下全世界!來,我們現在就上第一課!”

兩口子並排坐在了電腦跟前……

周正千恩萬謝地領著琴琴回了家。

琴琴一進門就哭,原來員警把抽屜裡準備寄給女兒的兩千元學費也當賭資抄走了。可周正那還顧得心疼錢,被抓走的六個女人只回來琴琴一個,明眼人一看便知有鬼,你舉報賭博人家不好說什麼,若是設圈套誘人賭博再舉報得獎,傳開來豈不為千夫所指!再者短脖子媳婦的男人乃是當地有名的惡棍,一貫是沒佔便宜就是吃虧的主兒,如今豈肯善罷甘休?這個怨可就算結下了!

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最難念的莫過於不安分過日子,周正矯枉過正走了著兒臭棋,回來沒好意思發脾氣,琴琴自知理虧,又覺得愧對牌友,一連幾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那天琴琴買菜遇上了大雨,急忙跑到一個屋簷下,站定了才發現正是廣告上那個健身舞廳,她想反正也回不了家,不如進去考察考察。

買了兩元的票進去,裡面人頭攢動樂聲震耳,黑糊糊的也看不清路,試探著摸到個沙發就坐下來,閉上兩眼適應適應環境,此時正好一曲終了,燈光亮了起來,琴琴一睜眼,面前站了個小姐,微笑著對他說:“請交二十元茶水費。”

琴琴吃了一驚,再看面前的茶几上,不知何時已擺上了一套茶具和瓜子話梅,忙擺手說:“我沒要茶水呀?”小姐笑起來:“您是第一次來吧?這是貴賓席,誰坐下我們都要上茶水小吃的。”

周琴琴四處看看,果然別處都是硬板凳,只有圍著舞池才有一圈兒沙發,正要伸手掏錢,一個人擠過來說:“哈哈,原來是琴琴,免單免單!”小姐點點頭走了,琴琴才看出來人正是短脖子媳婦的男人老七,想起短脖子媳婦被罰款五千元拘留十五天,心裡又慌又愧。

老七卻笑嘻嘻的說:“難得嫂子光臨,也想來健健身?”琴琴本有些尷尬,看看老七並無記仇的意思,便也笑著說:“正趕上下雨,隨便進來看看。”老七掏出張卡片遞過來:“想來就來,我是這兒的老闆,自己人別客氣,憑卡免單。”沒等琴琴推辭,又招手喚過一個高個子男人來介紹道:“這是我們的花教練,想跳舞學舞只管說。”

“不不,下次再跳。”琴琴剛要起身告辭,花教練已伸出手來相邀,看人家實在是給足了面子,無奈只得相伴下了舞池。

琴琴只會些基本舞步,渾身僵硬地總踩不准節拍,久經舞場的花教練邊誇著琴琴的身段好,說說笑笑地帶著琴琴旋轉起來,琴琴身不由己的亦步亦趨,朦朧之中看到花教練高大英俊,身上散發著一股好聞的香水味兒,又被他誇讚得有些忘乎所以,不一會兒就覺得輕鬆自如,隨著他如魚得水地在人群中穿梭往來,一曲一曲的直跳到曲終人散。

出了舞廳,琴琴只覺得渾身輕鬆充滿活力,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健身的好處。

3、跳舞惹出飛來禍

回到家裡,琴琴興奮的把跳舞健身的感覺告訴了周正,當然沒提遇見老七的事,一肚子沒好氣的周正原懷疑琴琴又去找別人打牌了,聽她一說頓時消了氣,忙讓琴琴歇著,自己跑到廚房去做飯。

琴琴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就像她以往大談牌經一樣,邊吃邊對周正大談跳舞的感受,周正只在嘴裡嗚嗚的應付兩聲,匆匆的吃完飯就坐到電腦跟前去了。琴琴一肚子話沒處說,她記得周正說這叫沒有共同語言了,以前琴琴上班的時候兩個人還談談工作,現在倒好,吃了飯就把電腦當了老婆,不知道又去說什麼悄悄話了。

第二天琴琴就去買了條真絲長裙和高級化妝品,回來對鏡認真打扮起來,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鏡子裡的琴琴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在舞廳的燈光下根本就看不出她眼角細細的皺紋,再加上窈窕豐滿的身材,就說不到三十歲都不過份,真的風韻猶存啊,想起花教練昨天不住的讚美,琴琴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打扮完再到舞廳已經有些晚了,找不到座位的琴琴只好站在人群裡,舞曲響起,人們紛紛下了舞池,她正在東張西望,忽見一個高個子男人走來,慌忙迎上去叫道:“哎呀,你可來了!”那男人一愣,琴琴才看出是認錯了。

那男人笑道:“好運氣呀,我也正在找舞伴。”說著就伸手邀請,這人滿臉的粉刺疙瘩,長髮在腦後紮著馬尾巴,遠不及花教練英俊瀟灑,琴琴雖有些厭惡卻不好拒絕,只得跟他下了舞池。

挺年青的馬尾巴倒是個舞場老手,帶領著琴琴花樣百出,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得意之餘,琴琴感到他總似有意無意的碰觸自己的敏感部位,便想尋機退出,可連跳了兩曲還不見花教練的影子,心裡不免有些著急。

又一曲慢四響起,大廳突然燈光全熄,朦朧中看到許多舞伴緊緊摟在一起跳起了貼面舞,琴琴也被馬尾巴雙臂摟住了腰,她掙了兩下沒有掙脫,正要伸手來推,馬尾巴的臉突然貼上來,用力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一張臭嘴“啪”地吻在臉上。

琴琴猛地掙出來:“臭流氓!滾!”

馬尾巴怪笑起來:“裝起正經來啦,你不就是來找新鮮刺激嗎?老子哪點兒配不上你 ?”說著一伸手就抓住了琴琴的乳房,琴琴急了,用盡全力給了他個大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驚得近處的舞伴們都停下來,馬尾巴瞪起眼沒敢發作,摸摸臉悻悻罵道:“不識抬舉的臭娘們兒,咱他媽的走著瞧!”轉身鑽進人群不見了。

琴琴害怕了,再沒了跳舞的心情,整整衣服就往外走,低著頭剛走出大廳,迎面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琴琴一抬頭看見正是花教練,一肚子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淚呼地流了出來。

花教練吃了一驚,慌忙攬著琴琴進了休息室,待聽罷琴琴的哭訴倒笑起來:“舞廳裡總會有幾個小混混兒,往後別理他們就是了……嗨!也別怪他們眼饞,誰讓你長得那麼漂亮呢!”

琴琴心裡舒服了,嬌嗔地捶了花教練胸脯幾下,又隨著他進了舞池,再到了熄燈貼面舞的時候,琴琴就不由自主的偎進了花教練懷裡……

散了場已近半夜,花教練陪著琴琴出來,剛拐進一條燈光昏暗的小巷,忽聽身後“嗚”地一聲風響,花教練腦袋上“砰”地挨了一悶棍,未及吭聲就癱在了地下。

琴琴驚得呆了,張開嘴剛要叫喊就被一團臭哄哄的東西堵住了嘴,兩個人上來扭住便扒衣裳,琴琴如何抵的住兩條漢子,三兩下就被扒了個精光,緊接著“喀嚓”一聲,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兩條漢子抱起她的衣裳如飛而去。

琴琴腦子裡成了一片空白,綣著身子蹲在地下不敢喊也不敢動,直到倒在旁邊的花教練哼了一聲才緩過神兒來,慌忙湊過去搖搖他,花教練又哼了一聲,捂著腦袋坐起來,一眼看到琴琴的光身子,顧不上腦袋還在流血,忙脫下上衣給琴琴披上。

幸好這裡離花教練租住的房子很近,琴琴扶掖著搖搖晃晃的花教練回到屋裡,馬上拉開燈檢查傷勢,這一悶棍打得挺重,後腦勺鼓起一個雞蛋大的疙瘩,又青又紫的還在沁著血,琴琴催他去醫院,花教練不肯去,拿出些藥水紗布讓琴琴替他包紮起來,包好傷口,琴琴又去給他倒水,一邁步才想起沒穿褲子,“哎呦”一聲蹲在了地下。

躺在床上的花教練忙爬起來,找出一身運動服給她穿上,看著身上又肥又大的運動服琴琴發起愁來,天呐!這副模樣可怎麼敢回家?

花教練看出了琴琴的心思,沉吟了一會兒說:“按說我不該留你,可這事要是被你丈夫知道……我看你就說遇到個要好的姐妹,今天就住在她家裡了,行嗎?”

不行還能怎麼辦?琴琴只好給家裡打電話,周正大概還在網上,匆忙的說聲“知道了”就撂了電話。

花教練要琴琴睡床自己睡沙發,琴琴不肯,堅持睡在沙發上,剛剛睡著就做起了惡夢,一聲尖叫驚醒了花教練,花教練急忙過來把渾身發抖的琴琴摟在懷裡,兩個人就這樣摟抱著坐了一夜……

4、孽債難還墜深淵

第二天琴琴等周正上了班才敢回家,晚上也沒去跳舞,心不在焉的坐在客廳看電視,周正感到有些奇怪,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去上網了。

跳舞這東西上癮,琴琴又何嘗不是百爪撓心,正在難熬,電話突然響起來,搶過來一聽正是花教練,接完電話琴琴告訴周正是要好的姐妹邀她去玩,周正頭也沒抬地“唔”了一聲。

琴琴徑直到了花教練家,花教練顧不得請她坐下就遞過一隻信封,神色嚴肅的說:“你看看吧。”

琴琴從信封裡掏出張照片,一看就“哇”地驚叫起來,天啊!正是那晚自己被扒光衣服的裸體照!

照片顯然被處理過,黑色的背景上只有琴琴纖毫畢現的裸體,一隻大手正擋住了嘴裡塞的那團破布,像是在撫摩她的臉,反正隨你怎麼想都不過分,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琴琴發起抖來,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花教練:“怎麼辦?你說呀,怎麼辦?”

花教練摟住渾身發抖的琴琴:“這一準兒是馬尾巴幹的,還好沒送到你家去,看來只好花錢了事了。”

琴琴鎮定了些:“他們是怎麼說的?”

“不知是誰半夜從門縫塞進來的,裡面一個字也沒有,先準備錢吧,到時他會找咱們的。”

錢倒是有,三千五千的還好辦,可誰知馬尾巴這傢伙胃口有多大,就怕他獅子大張嘴,拿多了被周正發現怎麼解釋?

正在發愁,電話響起來,花教練拿起電話,一聽神色就嚴峻了,琴琴就猜到是馬尾巴,雖然聽不到電話裡說什麼,但肯定是開價太高,花教練直喊太多了,低聲下氣的一勁兒討價還價,最終那邊不耐煩的撂了電話。

花教練滿臉無奈的說:“他開價十萬,最後一定要八萬,不答應就把照片給你老公送去。”

琴琴哭起來:“媽呀!我家裡供著大學生呢,掏光家底兒也不過四五萬呀!”

花教練一跺腳站起來:“不行咱就報警!”

“別別!我給我給,借錢也給!”琴琴一把抓住花教練:“鬧出來我家就散了呀!”花教練問:“你有辦法借到錢?”

琴琴又哭起來,花教練歎了口氣說:“別哭了,不夠我給你添上,先把照片拿回來再說。”

琴琴感動得一頭撲進花教練懷裡……

接下來的事很順利,琴琴偷偷把錢取出來,花教練按馬尾巴的指示送上錢拿回了照片。

第一關過去了,可琴琴的心還是懸在半空裡,家裡的五萬元沒有了,誰知周正什麼時候會用到它呢?琴琴還知道花教練也是個給人打工的光棍漢,只怕這三萬元就是他的全部家底,人家毫不猶豫的拿出來救了自己,就算沒法兒報答,總不能裝傻充愣的有借無還吧?

琴琴已經離不開花教練了,他就是自己的主心骨,有話也只能跟他說,說什麼呢?就是要想辦法掙錢。

花教練為難的咂起嘴來,好半天才“唔”了一聲,接著又搖搖頭,琴琴急了,搖著他的胳膊催他快說。

花教練只好告訴她舞廳裡正缺伴舞小姐,琴琴雖然年齡大了些,憑她的容貌身段也還充得過,伴一場舞能掙五十元,如果每天能伴上兩三場,一年多就能把錢還上,不過這營生首先要會討舞客歡心,碰上難纏的也要會應付,臉皮薄的可幹不了。

琴琴病急亂投醫,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5、冤家路窄釀血案

有了花教練關照,第一天還算順利,第二天就碰上了馬尾巴。

馬尾巴喝醉了,抱著琴琴晃了好半天才認出她來,馬尾巴樂壞了,伸出嘴就在她臉上亂啃起來,琴琴不敢得罪,拼命偏過臉來躲開他的臭嘴,馬尾巴嗚嗚嚕嚕的說:“別、別躲呀,一會兒大爺就領你去睡覺,大爺有錢,再給你一百塊……二百塊,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你那兩萬老子還沒花完呐……”

兩萬?不是八萬嗎!琴琴一愣,馬上把臉緊貼上去,嬌聲嬌氣的說:“你撒謊,是八萬嘛!”馬尾巴也是一愣:“八—萬?這個王八蛋,老子那一悶棍就是打輕了,真他媽的食親財黑呀……”

酒後吐真言呐!琴琴心裡一冷,頓時徹骨冰涼,她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拼命替花教練想理由解釋,可就是解釋不通,反正一時也搞不清楚,還是先想法兒把馬尾巴擺脫再說。

馬尾巴卻越想越氣,越罵聲音越大,琴琴靈機一動,撇著嘴“哼”了一聲:“罵管屁用,錢還不是讓人家吞了!”激得馬尾巴登時大怒,一把推開琴琴就走,琴琴看他上了樓,猜到這傢伙一定是去找花教練,自己跟上去一聽不就明白了嗎?

琴琴悄悄地隨後上了樓,還沒到花教練門外就聽裡面罵起來,花教練罵:“……誰說是八萬?放你媽的屁!” 馬尾巴吼道:“操你媽的少裝蒜!再給我拿兩萬來完事!”花教練冷笑:“兩萬?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那一悶棍差點兒把老子打死,雇只狗都比你強,還他媽的想要錢!”話音剛落,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像是花教練挨了個耳光,裡面立刻乒乒乓乓地大亂起來。

琴琴聽到他們狗咬狗的打了起來,正在幸災樂禍,裡面突然一聲嚎叫,“咣當”一響便沒了聲息。

琴琴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可樓下樂聲太響,怎麼也聽不清楚,又過了一會兒,琴琴再也忍不住了,輕輕把門一推竟“吱呀”開了,探頭一看,琴琴“媽呀”一聲癱在地下。

馬尾巴肚子上插著一把刀,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下,朝向大街的窗子大開著,花教練已經不見了。

出人命了!琴琴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眼下只有走為上計,要起來只覺兩腿發軟,這時樓下一黑,又是跳起了貼面舞,機不可失,琴琴扶著牆站起來,掙扎著逃出了舞廳。

琴琴搖搖晃晃的剛拐進巷子,突然被人從後面勒住脖子捂住了嘴,一拖拖進一個黑暗的門洞裡,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喝道:“別動!敢吱聲就宰了你!”正是花教練!

琴琴渾身發抖:“你、你還沒跑?”花教練冷笑:“往那兒跑?燈下黑知道嗎?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琴琴顫聲問:“你、你想幹嗎?”

花教練一瞪眼:“想讓你掩護我,老子不能出面了,你給我找個地方住,按時給我送吃的!”琴琴嚇壞了:“沒、沒地方……”

花教練冷笑一聲,掏出張照片一晃:“好啊,那我就把這張照片寄給公安局,說是你指使人殺了馬尾巴!”

照片?琴琴明白了,這個陰險毒辣的傢伙並沒有把照片全還給她,他要逼她做伴舞女,逼她還債,永遠把她控制在手裡,可現在明白已經晚了,自己已經落入魔掌,只得想個辦法先把他安頓下來。

琴琴想起家裡的地下室,周正是從不到那裡去的,鄰居們也是偶爾取東西才下去,整天黑咕隆咚的倒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琴琴領著花教練來到地下室,好在裡面有張舊沙發,家裡多餘的被褥也存在這裡,只是地下室沒有窗子,又潮濕又憋悶,花教練卻挺滿意,親切的拍拍琴琴的臉蛋兒說:“好好照顧我吧寶貝兒,躲過這陣風我就走,到時候一定把照片還你。”

6、步步緊逼入魔掌

就在他們躲進地下室的時候,馬尾巴的屍體被發現了,花教練當然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第二天,恰好周正在家寫稿子,員警根據線索來找琴琴調查,琴琴手忙腳亂強作鎮定,堅持說跟花教練只是一般的舞伴,員警沒問出什麼,留下聯繫電話就走了。

員警沒說什麼周正倒發了脾氣,問她在舞廳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怎麼和殺人犯攪在了一起?他見琴琴死活不認帳,氣得從書架上拿出本刑法摔在桌上說:“我看你那神色就不對!有事就趕緊坦白,小心別當了包庇犯!”

周正氣哼哼的又去打電腦了,琴琴心亂得睡不著,索性拿過刑法來翻翻,不想越看越心虛,嚇得一夜沒合眼。

別的事還好對付,送飯才是琴琴最頭疼的事,那鬼鬼祟祟的勁兒簡直就像做賊,送吃送喝還要為他倒大小便,出出進進便免不了會碰上鄰居,總要抱上點兒舊東西作掩護,偏偏花教練不愛吃超市的東西,一定要琴琴給他做熱飯菜,好不容易送了飯去,花教練又怪她忘了買酒,琴琴只好提心吊膽的再跑一趟。

琴琴心力交瘁,去地下室就像下地獄,三天下來人就瘦了一圈兒,周正本來就起了疑心,偏員警又來調查,這一次問得更細了,一個老警官不知為什麼還問起了上次抓賭的事,越問琴琴越慌,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最後就一邊喊著不知道一邊嗚嗚的哭起來。

兩個員警互相使了個眼色,老警官和氣的讓她好好再想一想,又做了一番工作才走。

員警一走周正就又發了脾氣,他發現琴琴這幾天魂不守舍常常獨自發呆,今天這表現更是反常,斷定她跟殺人案必有關聯,便拍著桌子開始逼問,不想他越拍桌子琴琴越不吭聲,周正一氣下了最後通牒,再不坦白就跟她離婚。

琴琴實在熬不住了,去找花教練商量個辦法,可花教練根本不聽,只要她陪著喝酒,琴琴怕周正聞出來不肯喝,花教練就摟著她強灌,摟著摟著就發了獸性,按倒就扒衣服,琴琴掙不脫又不敢喊叫,只得閉上眼由他死命的折騰了一番。

琴琴伏在沙發上哭起來,喘著粗氣的花教練不高興了:“老子平時哪樣兒的女人玩不到?現在受他媽的這個洋罪,你還不該安慰安慰我!”

琴琴還是一勁兒的哭,花教練喝了口酒說:“其實我真沒想殺人,就是拿刀子嚇唬嚇唬他,沒想到火頭上不小心失了手……唉,我知道你恨透我了,可你就不想想,我跟你無怨無仇的為什麼要害你?”花教練又灌了口酒接著說:“現在告訴你也沒關係了,幕後的主謀就是老七!”

琴琴倏地坐起來,短脖子媳婦的男人老七?!一切都明白了,都是抓賭惹的禍!

看著目瞪口呆的琴琴,花教練得意地舉著酒杯說:“我是不怕老七的,他那些小辮子都抓在我手裡,你有本事就替我去找老七要一百萬,要來了我就走,要不來嘛,反正有照片在,我就是吃上你了,有吃有喝還有臨時老婆,嘻嘻,混一天算一天。”餓狼似地撲上來又把琴琴壓在身下……

琴琴昏頭昏腦的回到家裡,往事歷歷一齊湧上心頭,滿腔的冤屈都變成了憤怒,她知道自己是被魔鬼纏上了,這樣下去早早晚晚也免不了東窗事發,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乾脆就給他來個破釜沉舟!

7、殺人滅口困獸鬥

人要橫了心就什麼也不怕了,琴琴決定去找老七,見了面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再說老七這幾天也被員警追問得挺慌,他原打算讓花教練替他報復琴琴一下也就算了,沒想到竟為這點小事兒搞出了人命,心裡只盼著花教練遠走高飛永遠都不要回來,因為他的劣跡花教練都瞭若指掌,賣淫嫖娼坑蒙拐騙都不算大事,光是販毒賣搖頭丸這一項就夠槍斃的了,萬一花教練被抓供出他來,定會老賬新賬一起算,

舞廳出了人命,一連幾天冷冷清清,突然光臨的琴琴把老七嚇了一跳,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琴琴單刀直入:“花教練讓我來找你。”

老七慌了:“找、找我幹嗎?”琴琴說:“要錢。”

老七才覺出自己失了態,立刻鎮定下來:“我又不欠他工資,憑什麼找我要錢!”

琴琴說:“你自己明白,反正花教練說了,不拿一百萬來就告發你!”

老七不說話了,他知道再裝蒜也是沒用了,花教練這傢伙說得出做得到,不然怎麼叫狗急跳牆呢,可他老七也不是好惹的,別說自己手裡沒有一百萬,就是有也不會給他!

老七想了想歎了口氣說:“行,我給,他在哪兒?我給送去。”琴琴猶豫著不肯說,老七便嚇唬她:“他可是殺人犯!被員警抓住你也得蹲大獄,你那家不想要了?我給錢讓他滾蛋不就行了嗎!”

琴琴說:“他手裡有我的……照片。”老七一拍胸脯:“我給他錢不就換回來了嗎。”琴琴想了想才說:“你拿錢來我給他送去。”老七沉吟了一會兒也答應了。

琴琴的目的達到了,她就是想讓花教練快些滾蛋,然後隨他們兩個去狗咬狗。

老七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就可以趁機除去心病了,但殺人就得連琴琴一起滅口,他可不想按下葫蘆起來瓢。

老七告訴琴琴:“今天晚上你來拿錢,讓他馬上拿著滾蛋,否則我就派人宰了他!”

琴琴回來告訴了花教練,花教練不肯相信會這麼順利,可這一百萬的誘惑實在太大,便囑咐琴琴一路小心。

晚上琴琴果然順利的拿到了錢,老七拉開手提包,指著裡面一大捆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說:“我這是貼上了封條捆好的的,你回去讓他當面開封仔細數數好好驗驗,別以為老子騙他。”

琴琴回到地下室,花教練看到這一大捆錢不禁意外,他太瞭解老七了,怎麼也不相信他竟會這麼痛快地出血,這麼一想,那撕封條的手就停了下來,圍著那捆錢仔細觀察。

琴琴奇怪了:“你怎麼不打開看看?”

花教練沒理她,拿出刀子輕輕挑開那捆錢的一角,果然只有上面一張是真錢,裡面全是印刷拙劣的假鈔!花教練猜到老七決不會用這麼小兒科的手段,定然還有陰謀,他沿著封條細細看去,終於發現封條上連著一根細繩直通錢捆裡面,這就明白了,錢裡面一定是炸藥,幸虧他花教練腦子多拐了個彎兒,不然現在早已飛上天了!

花教練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呆了,老七既起了殺心,焉知琴琴身後沒跟上尾巴?花教練要跑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自己這麼多年跟他跑腿賣命,你不念舊情甩手不管也就罷了,怎麼竟喪心病狂的要殺人滅口!

花教練打發琴琴去買啤酒,自己在屋裡鼓搗起來。

花教練沒有猜錯,老七果然跟上了琴琴,他躲在路邊的樹籬後面,等著聽那一聲爆炸的悶響。

等了足有一頓飯的工夫也沒動靜,老七正在心焦的胡思亂想,卻見琴琴出來奔了路口的小賣部,老七悄悄的跟上去,待琴琴拿著幾罐啤酒回來的時候,老七一把把她拉到黑影裡。

琴琴嚇得張嘴要喊,老七忙捂住她的嘴“噓”了一聲:“別喊,我是老七!”琴琴點點頭不響了,老七鬆開手問:“錢送到了嗎?”琴琴又點點頭,老七又問:“他沒打開數一數?”琴琴搖搖頭,老七奇怪了,沉吟了一下說:“你催他快數清了把照片要回來呀,你告訴他,再不滾蛋我就宰了他!”

琴琴當然願意花教練快滾蛋,提著啤酒匆匆回到地下室。

8、法網恢恢重見天

琴琴進門就看到桌上的錢又回到了提包裡,花教練正望著它悠閒的抽煙,一點兒也沒有走的意思,琴琴問:“錢沒錯吧?”花教練“唔”了一聲,琴琴說:“把照片還我吧?”花教練拿出照片丟了過來,琴琴忙點燃打火機把它燒了。

花教練還是不慌不忙的打開啤酒喝起來,琴琴忍不住催他:“趁天黑快走吧!”花教練“唔”了一聲接著喝他的啤酒,琴琴急了:“老七說了,再不走就宰了你!”花教練立馬瞪大了眼:“老七在外面?”琴琴嚇唬他:“有好幾個人呢,你再不走他們就進來了!”

花教練反倒笑了:“一百萬換我走人,你以為老七這麼厚道?只要我一出去,連命帶錢一塊兒玩完!”琴琴嚇傻了:“那、那怎麼辦?”花教練歎口氣說:“還是保命要緊啊!這樣吧,你去把錢還給他,我馬上就走,請他放我一條生路。”

琴琴只好提著包出來找老七,走到樹籬邊時裡面噓了一聲,一隻手把她拉了進去。

老七看見提包吃了一驚:“怎麼又拿回來了?”琴琴把提包遞過去:“他說不要錢了,只求你放他一條生路。”

老七渾身一抖,立刻料到提包裡做了手腳,推開琴琴轉身便走,與此同時,幾個黑影“嘩啦”竄出來,閃電般的把他撲倒在地,一個人喝道:“員警,別動!”扭住老七扣上了手銬。

琴琴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直著兩隻眼睛發愣,一個員警去拿提包,嚇得老七倒退著大叫:“別動!裡面有炸藥!”員警們也都愣住了。

為首的員警命令:“快去叫排爆組來!”回身把坐在地下的琴琴扶起來:“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說吧,花教練藏在哪兒?”

琴琴抖抖梭梭的說:“在、在我家的地下室……”為首的員警命令:“帶我們去把門騙開!”

琴琴帶著員警們來到地下室,按老規矩用手指在門上撓了兩下,花教練在裡面問:“老七走了?”琴琴答應:“走了。”花教練停了一下又問:“他沒看看錢?”琴琴說:“沒有,他提著包就走了。”裡面沒聲音了,琴琴催道:“開門呀!”裡面還是沒聲音。

一個膀大腰圓的員警示意大家閃開,後退幾步猛地橫肩撞去,屋門“轟隆”倒下,正好把花教練砸在下面。

員警們銬起頭破血流的花教練剛要往外走,又一個員警拿著提包進來,指著它問花教練:“這包是你的?”說著就要拉開拉鍊,花教練“哇”地一聲趴在地下:“別拉呀!有炸藥!”那個員警像是沒聽見,“唰”地拉開拉鍊,花教練“嗷嗷”叫著抱住了腦袋。

那個員警笑起來:“這兩個傢伙爾虞我詐,一個把拉火線栓在捆錢的封條上,一個給栓在了提包的拉鍊上,”又指著琴琴說:“最險的是你呀,差點兒陪他們飛上天!”

琴琴一陣後怕,順著脊樑直冒涼氣。

那個員警又問琴琴:“你不認得我了?”琴琴仔細一看才認出正是兩次找她調查的那個老警官,老警官說:“從那時起我們就監視了你和老七,就等著今天收網了!”說罷一揮手,一干人犯被押上警車呼嘯而去。

外面警車響,琴琴一夜未歸,周正一早就到派出所報案。

田所長跟他說了案情,告訴他琴琴以涉嫌包庇罪被拘留,周正聽罷又驚又怒,氣得要離婚,田所長一聽就火了:“虧你還是個領導!這事你就沒責任嗎?夫妻之間要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她賭博你幫助過嗎?她跳舞是誰讓去的?她在外邊幹什麼你關心過嗎?領導幹部首先要管好自己的妻子兒女,你認真管過嗎?這就是你放任自流的結果,我勸你還是好好反思反思吧!”

周正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田所長說得有理,便聽田所長建議請了律師,律師瞭解了案情告訴周正,老七和花教練勢同水火互相揭發,案情很快就搞清了,根據情況琴琴可能被判緩刑。

周正松了口氣又發起愁來:今後給琴琴找個什麼事兒幹幹呢?

案子很快有了結果,花教練和老七分別以故意殺人和販毒罪被判死刑,琴琴因有從寬情節,以包庇罪被判緩刑一年。

宣判完畢辦了手續,琴琴垂著頭隨周正回家,心裡又慌又怕,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兩口子一路上默默無語,到家推門一看,琴琴就吃了一驚:客廳的擺設全變了樣,原來放電視的地方並排擺著兩台電腦!

周正沒理會琴琴驚異的目光,自顧說:“我來給你辦個電腦學習班。”琴琴又吃了一驚:“我?我能學會嗎?”周正有些生氣了:“怎麼不能?打麻將跳舞你都……”忽然意識到自己性急了,忙放緩了語氣說:“好學好學,你沒見小學生都會用嗎?”

琴琴有了信心:“我學我學,學好了跟你一起玩。”周正笑了:“不是玩,是學知識,人有了知識生活才充實,才不會犯錯誤,”他拍拍電腦,“這裡面天地可大呢,它能裝下全世界!來,我們現在就上第一課!”

兩口子並排坐在了電腦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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