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半禾
要過年了， 市郊賣年貨的攤子擺起了長龍。 村主任李九讓司機去買了10斤劣質年禮， 6元1斤。 自己去超市買了10斤高檔年禮。
先去了市里的李書記家。 李九提著4斤高檔年禮， 塑膠袋裡面還有銀行卡和現金。 李書記沒在家， 書記夫人接過年禮， 臉上笑開了花兒， “老李沒少誇你：工作踏實， 成績突出， 聽說準備提拔你到鄉黨委呢!”
李九討好地說：“都是李書記栽培得好。 ”書記夫人要留他吃飯， 李九忙告辭說：“我還有工作要做呢， 得走了。 ”
接著又去了市長家。 李九提著4斤年禮， 也送了不少現金。 市長的兒子一人在家。 “你爸來了， 替我問聲好。 ”李九放下年禮就走。
他馬不停蹄地趕到鄉黨委書記家裡。 剩下還有兩斤好年禮， 當然， 少不了的是現金。 書記推辭道：“你這是幹啥?你這不是在……”
李九將禮品放在桌上， “我們是好朋友， 這是民間禮尚往來。 我們私人關係的正常往來。
書記半推半就收下年禮， 要留他喝兩口。 李九推辭說：“我還要去貧困戶拜年。 改日再一醉方休。 ”
李九給每家貧困戶分了6元1斤的年禮， 老人們都感激涕零。 李九說了兩句暖人心的話， 之後坐車回家。
他的手一摸， 車上還有一包年禮， 是6塊錢1斤的。 扔了吧， 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帶回家吧， 如此貨色， 拿到他家比垃圾還垃圾。 正想著， 走到了父母的門前。
李九提年禮進了父母家， 大半年都沒來過了。 兩位老人很少去李九家， 去了也不肯進屋， 是不敢進， 怕兒媳河東獅吼。 兒子的家整得太乾淨了， 兒媳不讓二老來“糟蹋”。
母親看到兒子來了， 忙著要給兒子做飯吃。 李九將年禮放在桌子上， 隨口問：“爹呢?”
母親正在系圍裙， “你爹今年去市里賣了幾天年禮， 今天碰上了好生意， 最後10斤是一個小夥子買走了， 6塊錢一斤， 都沒還價錢。 你爹去超市又買了兩斤年禮， 20元一斤的， 去給你們家送了， 讓孫子嘗嘗鮮……
李九石頭一樣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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