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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最難忘的簽名

文|東永學

2017年走了, 青藏高原上, 它走在人們呼喚白雪的焦灼裡, 走在流感橫行的詛咒裡, 季節的2017年走的有些灰頭土臉。

回首我的2017, 似乎三百六十五天就在鍵盤的敲擊裡滴答走過, 完成領導佈置的文字工作, 或者書寫自己的文字, 用小說、散文、詩歌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 有時間也去下鄉, 做民俗調研、民間文學的搜集, 這一切都是我喜歡的。

說到2017年難忘的事也有幾件, 比如10月份參加瀘州老窖集團贊助的“國際詩酒大會”, 相會全國各地的幾百名詩人, 參加一系列詩歌活動, 有三天時間天天在品嘗十大名酒之一的瀘州老窖酒, 這也是值得記憶的一種有幸。

之外, 這一年還參加了五六次或大或小的采風、培訓、筆會等文學活動, 發表了30多篇作品, 有幾篇作品獲各類文學獎。 一定要說2017年最難忘的一件事, 那就是我的兒童題材的長篇小說《天邊的彩虹》在2017年4月份出版,

到了“六一”兒童節這一天, 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和大十字新華書店聯合組織, 在西寧市大十字新華書店舉辦了首發式及簽名售書活動。

《天邊的彩虹》是少兒長篇小說, 是青海六個世居民族作家寫的六卷本的叢書中的一部, 完成這部十多萬字的小說我用了一年的時間, 中文系畢業的女兒幫著校改了一遍, 之後我又修改兩遍。

我的小說主人公是一名土族小女孩, 她叫琪豔措, 小學六年級學生, 我借她的一雙聰慧的大眼睛看土族人新生活的變化, 借她一顆敏感的心發出對當下時代變化的一些困惑疑問, 更多的我借她最後一年的小學生活展現了土族人傳統的婚喪嫁娶的民俗生活, 土族人的宗教信仰和精神世界。

說到描寫土族人生活的長篇小說, 第一部應該是老作家王立道的《沙陀情暖》, 王立道先生曾在青海互助當過知青, 他在一個叫納家的土族村莊生活了五六年, 他每天記日記, 後來根據日記記載加工完成了第一部描寫土族人生活的長篇小說。

之後也有作家寫過描述土族人生活的小說, 還有散文詩歌, 我只是填補了土族文學裡沒有少兒長篇小說的空白, 以後有人想瞭解土族兒童生活就可以找《天邊的彩虹》這部書, 從裡面能看到很多傳統文化的縮影。 之所以用這樣的書名, 我們土族人喜愛彩虹, 土族婦女衣服上的七彩花袖就來源於彩虹, 傳說一位土族姑娘看到雨後的彩虹, 靈感突來做出了有七彩花袖的彩虹衣。 更主要的是, 我的小主人公琪豔措的人生中吉祥的彩虹時時出現, 隱喻著她往後的人生彩虹般絢爛, 故事的結尾, 她的人生也踏上了彩虹般的夢想之旅。

2017年“六一”兒童節一天, 早上八點我就來到了西寧市大十字新華書店, 進門時看到大廳裡有很多人,

原來書店很早前打出宣傳廣告, 人們知道今天有簽名售書活動, 很多人慕名而來。

走進大廳, 看到策劃和出版“青海世居民族少兒長篇小說叢書”的馬非老師, 省文化廳副廳長、土族女詩人阿霞等領導已經到場, 青海省著名的蒙古族老作家察森敖拉和另外幾位作家也到場。

首發式開始,阿霞副廳長致辭祝賀,馬非老師就出版策劃、出版過程等作了彙報性發言,青年作家曹誰代表六位作家作了發言。大家發言的主題回歸在一個地方:以前,青海沒有策劃出版過系列少兒長篇小說,這次組織出版青海世居民族少兒長篇小說,漢族、藏族、回族、蒙古族、土族、撒拉族六個世居民族的作品都有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成功的一次,以後還會有這樣的集體發聲,要創作出各民族更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

簽名售書儀式開始,六位作家的簽字桌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自己來的中小學生,也有家長帶著的小朋友,還有專門來給自己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買書的大人。

沒想到我的簽字桌前排隊的更多的是土族人,他們是我的同胞,簽字當中我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以前我們土族的娃娃們看不到寫自己民族的少兒書,這一下好了,娃娃們可以看這本書瞭解一下自己的民族。有一個人說:看長相,作家一定是真正的土族人,你看他高挺的鼻子和大耳朵。

是啊!一些人為的原因,很多人修改自己的民族,一個民族出現了真假之分,這是不是民族融合?肯定不是。我是土族,我媳婦是漢族,我的女兒是民族融合的結果,她身份證上是土族,她的五官也繼承了我的特徵,但她的身上有一半流淌著漢族血液。

話題扯遠了,簽字儀式進行到一半時,我遇到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他抱著五本《天邊的彩虹》,一個煙盒上寫著五個名字,他說他是大通的土族人,有一男一女兩個孫子,兩男一女三個外孫子,都是小學生,給每個人買一本簽名書,回去讓他們好好看看,因為大通土族已經丟失了自己的語言和傳統習俗,孫子輩的人不知道自己民族的民俗文化。

簽著字,聽著老人的訴說,心裡有些沉重。土族是人口較少民族之一,生活在區域較小的河湟谷地及周邊一些地區,大時代日新月異的變化,外來文化的侵蝕和瓦解,地域文化的相互滲透和消解,年輕人主動放棄自己的語言、服飾、習俗以及信仰,再過幾十年或者上百年,我們的民族身份只能保留在身份證、戶口本、工作檔案裡,我們的服飾、言行、信仰都不存在了,這多麼可怕!

寫《天邊的彩虹》,我在書裡有意識寫進去很多土族的傳統習俗文化,其目的就是留下一份文字資料,以後讓那些丟失了自己的語言、服飾、習俗及信仰的土族後人們,能從我的文字中看看土族先民的真實生活,能有個緬懷先祖和詠唱鄉愁的依據。

一個多小時,簽名售書儀式結束。撫著有些發酸的手腕,我心中油然生出一份自豪,今天將近有二三百套書簽名售出去了,那麼有很多小朋友會去看我的書,從書中瞭解土族文化。

最後最想說的是:作為一名民族作家,能為自己的民族代言,能留下些微的精神食糧以供後人享用,這是少數民族作家們最大的一種收穫和成功。

走出新華書店大門,有兩個小孩堵住了我,他們手裡拿著《天邊的彩虹》,說想和我合影留念,感動再一次席捲我的全身。

作者簡介:東永學,土族,青海互助縣人;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青海省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十二屆作家高研班學員。500多篇小說、散文、詩歌等作品發表于《時代文學》、《芳草》、《華夏散文》、《西藏文學》、《青海湖》等各報刊上;出版少兒長篇小說《天邊的彩虹》等四部個人文集。

首發式開始,阿霞副廳長致辭祝賀,馬非老師就出版策劃、出版過程等作了彙報性發言,青年作家曹誰代表六位作家作了發言。大家發言的主題回歸在一個地方:以前,青海沒有策劃出版過系列少兒長篇小說,這次組織出版青海世居民族少兒長篇小說,漢族、藏族、回族、蒙古族、土族、撒拉族六個世居民族的作品都有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成功的一次,以後還會有這樣的集體發聲,要創作出各民族更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

簽名售書儀式開始,六位作家的簽字桌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自己來的中小學生,也有家長帶著的小朋友,還有專門來給自己的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買書的大人。

沒想到我的簽字桌前排隊的更多的是土族人,他們是我的同胞,簽字當中我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以前我們土族的娃娃們看不到寫自己民族的少兒書,這一下好了,娃娃們可以看這本書瞭解一下自己的民族。有一個人說:看長相,作家一定是真正的土族人,你看他高挺的鼻子和大耳朵。

是啊!一些人為的原因,很多人修改自己的民族,一個民族出現了真假之分,這是不是民族融合?肯定不是。我是土族,我媳婦是漢族,我的女兒是民族融合的結果,她身份證上是土族,她的五官也繼承了我的特徵,但她的身上有一半流淌著漢族血液。

話題扯遠了,簽字儀式進行到一半時,我遇到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他抱著五本《天邊的彩虹》,一個煙盒上寫著五個名字,他說他是大通的土族人,有一男一女兩個孫子,兩男一女三個外孫子,都是小學生,給每個人買一本簽名書,回去讓他們好好看看,因為大通土族已經丟失了自己的語言和傳統習俗,孫子輩的人不知道自己民族的民俗文化。

簽著字,聽著老人的訴說,心裡有些沉重。土族是人口較少民族之一,生活在區域較小的河湟谷地及周邊一些地區,大時代日新月異的變化,外來文化的侵蝕和瓦解,地域文化的相互滲透和消解,年輕人主動放棄自己的語言、服飾、習俗以及信仰,再過幾十年或者上百年,我們的民族身份只能保留在身份證、戶口本、工作檔案裡,我們的服飾、言行、信仰都不存在了,這多麼可怕!

寫《天邊的彩虹》,我在書裡有意識寫進去很多土族的傳統習俗文化,其目的就是留下一份文字資料,以後讓那些丟失了自己的語言、服飾、習俗及信仰的土族後人們,能從我的文字中看看土族先民的真實生活,能有個緬懷先祖和詠唱鄉愁的依據。

一個多小時,簽名售書儀式結束。撫著有些發酸的手腕,我心中油然生出一份自豪,今天將近有二三百套書簽名售出去了,那麼有很多小朋友會去看我的書,從書中瞭解土族文化。

最後最想說的是:作為一名民族作家,能為自己的民族代言,能留下些微的精神食糧以供後人享用,這是少數民族作家們最大的一種收穫和成功。

走出新華書店大門,有兩個小孩堵住了我,他們手裡拿著《天邊的彩虹》,說想和我合影留念,感動再一次席捲我的全身。

作者簡介:東永學,土族,青海互助縣人;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青海省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十二屆作家高研班學員。500多篇小說、散文、詩歌等作品發表于《時代文學》、《芳草》、《華夏散文》、《西藏文學》、《青海湖》等各報刊上;出版少兒長篇小說《天邊的彩虹》等四部個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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