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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妖記2》雙評之:不怕低幼,怕沒有情感

導演許誠毅說, 胡巴的原型出自《山海經》裡的“帝江”, 沒有五官, 六隻腳四隻翅膀, 懂得歌舞。 魯迅極愛《山海經》這本怪力亂神的書, 阿長找來粗拙的本子, 他感歎道:確是人面的獸;九頭的蛇;一腳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沒有頭而“以乳為目, 以臍為口”, 還要“執干戚而舞”的刑天。

這些古老的神獸, 一點點在時間的河流裡漂洗泛白。 最後, 我們只剩下一本《西遊記》、一本《聊齋》。 師徒四人一次次在大螢幕上經歷劫難、接近愛情;《聊齋》裡的各類妖物, 都以美女模樣攝人魂魄。

我喜歡看動畫電影。 說話的汽車、健忘的魚、少了半截尾巴的噴火龍,

以及許導演奉上過的又醜又髒的史萊克, 接受起他們, 絲毫沒有障礙。 我愛動畫電影裡恣肆的想像、搞笑的情節、暖人的情感。

當國產電影的特效不再“五毛”之後, 駭人的天崩地裂、怪異的妖魔神獸, 便一點點霸佔螢幕。 《西遊伏妖篇》《奇門遁甲》之流, 最後都流於炫技。 我接受不了那些魔獸的憑空而來, 在頭腦中找不到與之契合的點。 他們戾氣十足, 更像外星怪物, 適合和奧特曼對打。

《捉妖記》重在表述人與妖的對立、妖與妖的相爭, 如韓松落所言, “是有隱喻的, 關於身份的認知, 關於身份的困境”。 在我看來, 第一部還是過於刻意和鬧騰。

《捉妖記2》, 由“群妖亂舞”沉澱為對個別妖、個別人的塑造, 竟然出人意料的暖心。 全程,

坐得滿滿當當的巨幕廳裡, 不斷爆出柔和的笑聲。

《捉2》的主題是“家人”。 小嵐與天蔭始終無法忘記胡巴。 在第一部裡, 他們用放棄來表達對胡巴的愛, 卻發現分離不能消弭牽掛。 見證小刺妖母子在牢籠裡的溫馨畫面, 小嵐意識到, 無論人間與妖界, 一家人應該在一起。

胡巴與小嵐、天蔭重逢時, 表情裡有驚喜、有委屈, 哇哇大哭的模樣牽動人心。 生而為妖, 他卻保有最多的人性。 所以, 胡巴才可改變屠四穀。

屠四谷由梁朝偉扮演, 這也是我看《捉2》的理由之一。 早已過知天命年紀的梁朝偉, 面頰可見松垮, 但是, 浪子氣息不改。 嗜賭貪財, 自私自利, 沒有人為屠四穀掉過一滴眼淚, 他也沒有為別人流過一滴眼淚。 胡巴純良嬌憨, 用吐口水的方式表達對屠四穀的喜歡, 為他的“死”痛哭, 為他的生雀躍。 在這樣的溫情面前, 屠四穀心中的堅冰慢慢融化。 最終, 他幫助小嵐和天蔭解救胡巴, 也與笨笨重歸於好。

家人, 不一定非得有血緣關係, 在相處中也會生出深厚情義。 胖妖笨笨為屠四谷駕車做飯,

一同逃命, 不停鬥嘴。 笨笨認為屠四穀薄情, 決意離開, 屠四穀堅硬地說:我離了誰都行。 他倆的關係, 更像香港電影中的“兄弟情”。 要臉面, 有矛盾, 但在關鍵時刻, 定會挺身而出。

李宇春飾演的朱真金, 對劇情推動作用不大, 她與大鵬扮演的“亭主”都負責提供笑點。 朱真金隆重的打扮跟濃重的川味臺詞, 對比鮮明, 讓人過目難忘。

從夢工廠回歸的許誠毅導演, 在電影裡提供了一組標準的中國元素”——剪紙小人。 它們穿戴上亭主的裝備後, 分明就是京劇舞臺上的武生。 傳統紙人在新奇妖王身上挑刺拼殺, 結合得竟然並不突兀。

故事最後, 眾人合力打敗妖王。 彩雲之上, 胡巴一家三口, 發誓永不分離。 彩蛋處, 屠四穀告訴笨笨, 其實一直叫他“奔奔”。

親情友誼得以妥善安放;故事情節簡單易懂;溫馨、搞笑、緊張、刺激, 各種元素劑量適中;觀眾起身面帶笑容。 賀歲檔,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有人說這電影淪為低幼的狂歡, 其實, 認認真真拍一部老少皆宜的影片, 也算善莫大焉。

胡巴雖說出自《山海經》, 但它與我一直以來認知的妖魔形象有出入。看第一部時,我還有些不適感。看《捉2》,覺得許誠毅導演確實將胡巴立了起來。他擁有古怪嬌憨的外形,嬰兒般的體態語跟表情,只會說“胡巴胡巴”,卻可以清楚表達意思。那分明就是粉團兒般的娃娃,會流淚會撒嬌。

胡巴這個非主流形象,之所以可以打動人心,不只在於特效的高超,更在於他被賦予的生命力與飽滿情感。

《山海經》裡留下了各種妖魔神怪,讓晚到魯迅這般的讀者都為之癡迷。我們身處的時代,更應該創造出值得被記憶的虛構形象。生活不應該只有柴米油鹽的真實,還要有對現實的掙脫。而所有的虛構想像,要立足於我們對某種情感的認同,愛情,親情,或是對正義與偉大的嚮往……這樣才能讓孩子大人們為之笑、為之哭,為之念念不忘。

本文由上海文藝評論專項基金特約刊登

組稿、編輯:伍斌

欄目主編:伍斌 文字編輯:伍斌 題圖來源:豆瓣電影 圖片編輯:雍凱 但它與我一直以來認知的妖魔形象有出入。看第一部時,我還有些不適感。看《捉2》,覺得許誠毅導演確實將胡巴立了起來。他擁有古怪嬌憨的外形,嬰兒般的體態語跟表情,只會說“胡巴胡巴”,卻可以清楚表達意思。那分明就是粉團兒般的娃娃,會流淚會撒嬌。

胡巴這個非主流形象,之所以可以打動人心,不只在於特效的高超,更在於他被賦予的生命力與飽滿情感。

《山海經》裡留下了各種妖魔神怪,讓晚到魯迅這般的讀者都為之癡迷。我們身處的時代,更應該創造出值得被記憶的虛構形象。生活不應該只有柴米油鹽的真實,還要有對現實的掙脫。而所有的虛構想像,要立足於我們對某種情感的認同,愛情,親情,或是對正義與偉大的嚮往……這樣才能讓孩子大人們為之笑、為之哭,為之念念不忘。

本文由上海文藝評論專項基金特約刊登

組稿、編輯:伍斌

欄目主編:伍斌 文字編輯:伍斌 題圖來源:豆瓣電影 圖片編輯:雍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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