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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紹昆】辨別表證不容易

普通感冒, 應該是中醫臨床最基本的病症之一, 診治普通感冒應當是每個中醫師的基本功, 但說一句得罪人的大實話, 可以說, 現代中醫師中不能正確辨治普通感冒的人不少, 這的確令人難以接受, 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傷寒論中的表證就是太陽病, 仲景對它的論述極為仔細, 占總篇幅的一小半。 陸淵雷的解釋是, 太陽病最難, 所以要花大力氣去作, 例如剖竹子, 剛開始時非全力以赴不可, 待到刀子砍進去了, 就可以輕輕用力, 也能勢如破竹了。

歷代醫家也以表證的掌握與否來衡量醫者的臨床水準。

現代一個上海的名醫想把兒子培養成優秀的中醫師, 在兒子中學畢業後, 就送到自己一位同行好友處學習中醫, 一邊讀經典, 一邊侍診抄方。 兩年後又轉到另一個同行好友學習一年, 隨後送他去日本讀醫科大學。 五年後, 兒子畢業回國後, 就讓他在父親自己的診所裡抄方,

手把手地教他辨證施治, 一年後就讓他在父親診所裡另設一室獨立處方, 每逢疑難處可以隨時請教, 但規定高熱患者與風癆臌膈等病人一定要請父親會診, 並由父親主治, 以示對患者的負責。 這樣過了兩年, 兒子漸漸成熟起來了。

有一天下午, 父親遠地出診了, 浦東來了一個高熱半月的病人, 只好由他兒子來診治了, 他兒子認為是麻黃湯證, 就給病人開了四味藥, 立刻給病人煎好服下, 並留下觀察。 服藥後兩個小時, 病人微微汗出, 體溫稍退, 由寒熱併發轉變為往來寒熱, 再診視舌頭, 舌淡紅苔黃膩, 尚有口苦、嘔惡、涎臭、胸悶等症狀, 於是另給柴芩清膽湯二劑。 待他父親回來, 兒子講述了以上的診治經過,

父親聽後半天不說話, 好一會兒, 突然喜形於色, 手掌高高舉起, 把桌子大拍一下, 對兒子說, “你有飯吃了!”意思是說兒子能獨立行醫了。 並通知家人二天后在上海大酒店宴請兒子的二位老師及同行好友, 以祝賀兒子“有飯吃了。 ”當時他兒子有點兒想不通, 心裡想:“為什麼二次拜師沒有請客設宴, 日本留學畢業回來也沒有擺酒慶祝, 現在我只開出了一個麻黃湯, 父親反而會高興得這樣?麻黃湯不是十年前剛學醫時就瞭若指掌的嗎?”父親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 就對他說:“兒子, 你記住, 理論上知道了不等於懂了, 懂了不等於會了, 只有等到你真正地掌握了方證相對, 才算你入了門, 入了門才有飯吃。 這有飯吃, 是指真正地憑自己的本領立身處世。

他父親最後的幾句話是壓低聲音講的:“麻黃湯像一個中醫精靈, 你熱愛中醫的時候你就會得到它的青睞與關愛, 等到你對中醫失去了感情, 對中醫臨床的熱情減退的時候, 它就會悄悄地離開了你。 孩子, 父親祝願你一輩子永遠與中醫臨床相伴。 ”

這個故事不知道是否杜撰的, 但對我的影響很大。 使我時時擔心中醫的精靈會離我而去, 瞑瞑之中促使我經常翻翻《傷寒論》的有關著作, 從中尋覓著這精靈的蹤息。

感冒的治療, 是以《內經》“發表不遠熱, 攻裡不遠寒”為主要原則的。 辛溫解表是晉唐以前中醫治療外感表證的主要方法。 金元時代, 劉河間宣導辛涼甘寒解表, 為外感表證的診治開闢了新的門徑。

其弟子張子和“傷寒宗仲景, 熱病從河間”, 辛熱辛涼並行不悖。 時至明清, 溫病學從傷寒學中分化出來, 自成獨立體系, 新感用辛涼, 伏邪以苦寒, 漸成共識。 晚清以降, 隨著溫病學說的普及, 偏愛辛涼而畏怕辛溫的見解漸漸成為社會時尚。 為了糾正時弊, 傷寒學派醫家矯枉過正地否定了溫病學說, 如陸九芝認為太陽病唯有表寒證, 所謂的“表熱證”其實就是陽明病。 陸淵雷繼承了陸九芝的觀點, 他在一篇《傷寒之外沒有溫熱》的論文中說:“僕自從師實習以來, 遇所謂溫病者, 未嘗一用銀翹桑菊, 亦未嘗一遇逆傳心包之症, 有之則銀翹桑菊之壞病耳。 是知逆傳心包, 正是辛涼輕劑所造成, 時師投辛涼輕劑時, 必預言其逆傳心包, 既而果然,則病家以為神,醫家亦自以為神。”雖然言之鑿鑿,但是言過其實有失偏頗。

感冒初起應治以辛溫解表法,不僅僅屬於傷寒學說。溫病學說經典之一的《溫病條辨》也是以辛溫解表的桂枝湯為開篇第一方的。其第四條日:“太陰風溫、溫熱、溫疫、冬溫,初起惡風寒者,桂枝湯主之,但熱不惡寒而渴者,辛涼平劑銀翹散主之。”對此吳鞠通進一步解釋道:“傷寒之惡寒,太陽屬寒水而主表,故惡風寒。溫病之惡寒,肺合皮毛而亦主表,故亦惡風寒也。”葉天士的《臨證指南醫案》中,也有大量使用辛溫解表法的醫案。這充分說明對外感病的認識,雖然可以有傷寒學說與溫病學說的不同角度,但是尊重臨床的客觀現實則是一致的。

對於感冒我們應該有一個全面、整體的認識。事實一再表明,無論是感受時邪中的哪一種邪氣,其初期的表現幾乎是一樣的,只要有惡風寒之表證,都應該使用辛溫解表之法治療。只有等其入裡化熱之後,才可以酌情選用辛涼解表法。所以日本各派漢方家,如大塚敬節、矢數道明、清水藤太郎、藤平健、龍野一雄等都認為葛根湯、桂枝湯是普通感冒初期的首選方,也是所有急性傳染性、急性感染性前驅期的首選方。甚至把葛根湯列為普通感冒初期的家庭用藥。

表寒證用辛溫藥一汗而解的不在少數,然而臨床上我們也常常看到汗解後體溫不但沒有恢復正常,有的反而有上升的情況,於是有些人就錯誤地認為辛溫藥用錯了,將病情的正常演變,錯認為是誤治 ,嚇得以後不敢使用辛溫的方藥了。

太陽病傳不傳入陽明,醫師預先無法預料,也可能因許多無法預料的因素而陷入三陰,所以醫師只能根據太陽病治療,不然的話,更加被動。太陽病辛溫解表時,醫師預先預料到可能導致體溫不降反而升高進入陽明病,病家就不會害怕,哪怕病人愚昧,對醫師預先預料的可能,還是會接受的,這不同于醫師事後的解釋。更重要的是醫師預先對此種病情的正常演變能夠胸有成竹,那就不會亂了方寸。

臨床上外感熱病太陽病階段表現複雜,如表寒證有用辛溫藥一汗而解的,有汗解後體溫稍有下降的,也有不但沒有恢復正常,反而有上升的,但是只要醫者接著隨證治之,就會順利治癒。

僅舉我的一個治療驗案加以說明:

朋友之女,五周歲,外感發熱,體溫39℃,頭痛、惡寒、無汗,葛根湯證,傍晚時分服用葛根湯第一煎汁,到了第二天上午朋友又抱孩子來診,說孩子服用中藥以後,稍有汗出,但是淩晨四點鐘左右突然啼哭不已,面紅唇焦,口渴飲冷,煩躁無汗,體溫39。5℃,因此就不敢煎煮葛根湯的第二汁。我認為病情從太陽傳入陽明,太陽陽明合病大青龍湯證,就處方一味生石膏七錢,叫朋友把它與葛根湯第一煎後的藥渣一起煎煮後取汁服下,隨時觀察病情變化。晚飯後,朋友來告訴我,藥後大概一個小時,孩子汗出燒退,中午吃了一碗稀飯後就跑到外面玩了。

既而果然,則病家以為神,醫家亦自以為神。”雖然言之鑿鑿,但是言過其實有失偏頗。

感冒初起應治以辛溫解表法,不僅僅屬於傷寒學說。溫病學說經典之一的《溫病條辨》也是以辛溫解表的桂枝湯為開篇第一方的。其第四條日:“太陰風溫、溫熱、溫疫、冬溫,初起惡風寒者,桂枝湯主之,但熱不惡寒而渴者,辛涼平劑銀翹散主之。”對此吳鞠通進一步解釋道:“傷寒之惡寒,太陽屬寒水而主表,故惡風寒。溫病之惡寒,肺合皮毛而亦主表,故亦惡風寒也。”葉天士的《臨證指南醫案》中,也有大量使用辛溫解表法的醫案。這充分說明對外感病的認識,雖然可以有傷寒學說與溫病學說的不同角度,但是尊重臨床的客觀現實則是一致的。

對於感冒我們應該有一個全面、整體的認識。事實一再表明,無論是感受時邪中的哪一種邪氣,其初期的表現幾乎是一樣的,只要有惡風寒之表證,都應該使用辛溫解表之法治療。只有等其入裡化熱之後,才可以酌情選用辛涼解表法。所以日本各派漢方家,如大塚敬節、矢數道明、清水藤太郎、藤平健、龍野一雄等都認為葛根湯、桂枝湯是普通感冒初期的首選方,也是所有急性傳染性、急性感染性前驅期的首選方。甚至把葛根湯列為普通感冒初期的家庭用藥。

表寒證用辛溫藥一汗而解的不在少數,然而臨床上我們也常常看到汗解後體溫不但沒有恢復正常,有的反而有上升的情況,於是有些人就錯誤地認為辛溫藥用錯了,將病情的正常演變,錯認為是誤治 ,嚇得以後不敢使用辛溫的方藥了。

太陽病傳不傳入陽明,醫師預先無法預料,也可能因許多無法預料的因素而陷入三陰,所以醫師只能根據太陽病治療,不然的話,更加被動。太陽病辛溫解表時,醫師預先預料到可能導致體溫不降反而升高進入陽明病,病家就不會害怕,哪怕病人愚昧,對醫師預先預料的可能,還是會接受的,這不同于醫師事後的解釋。更重要的是醫師預先對此種病情的正常演變能夠胸有成竹,那就不會亂了方寸。

臨床上外感熱病太陽病階段表現複雜,如表寒證有用辛溫藥一汗而解的,有汗解後體溫稍有下降的,也有不但沒有恢復正常,反而有上升的,但是只要醫者接著隨證治之,就會順利治癒。

僅舉我的一個治療驗案加以說明:

朋友之女,五周歲,外感發熱,體溫39℃,頭痛、惡寒、無汗,葛根湯證,傍晚時分服用葛根湯第一煎汁,到了第二天上午朋友又抱孩子來診,說孩子服用中藥以後,稍有汗出,但是淩晨四點鐘左右突然啼哭不已,面紅唇焦,口渴飲冷,煩躁無汗,體溫39。5℃,因此就不敢煎煮葛根湯的第二汁。我認為病情從太陽傳入陽明,太陽陽明合病大青龍湯證,就處方一味生石膏七錢,叫朋友把它與葛根湯第一煎後的藥渣一起煎煮後取汁服下,隨時觀察病情變化。晚飯後,朋友來告訴我,藥後大概一個小時,孩子汗出燒退,中午吃了一碗稀飯後就跑到外面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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