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尚白 | 禁止轉載
1
正月二月二， 泗水城春雨如絲， 連綿不絕。
一條運河穿城而過， 將小城分割成南北兩塊。 河上有一座老拱橋叫明德橋，
下雨路滑， 本應行人稀少的明德橋上聚集了一群人， 圍著橋洞根下喧喧嚷嚷， 大概是淹死人了， 不久一輛警車“哇嗚”而至。
為首的員警年紀不大， 也就二十四五， 生得劍眉星目， 高大魁梧， 一身警服顯得英氣十足， 正是新提拔的刑警隊長雁西行。
“耗子， 你先帶人把現場圍起來。 ”雁西行說道。
“得了， 小吳跟我走。 ”一個個子小小長得尖嘴猴腮的人應道， 正是“耗子”張楚。
雁西行自己去找那個報警的， “是誰報的警， 誰是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
“是我，
“我們當然知道跟你沒關係， 我們只是想瞭解一些情況， 希望你配合一下。 待會能跟我去警局做個筆錄嗎？”雁西行解釋道。
中年男人點點頭， “這個倒是行， 我得先打個電話和家裡人說一聲。 ”
“不許拍照啊， 也不要瞎傳播， 交給我們警方處理， 在家等著看新聞就行……”警戒線已經拉好， 耗子開始驅散湊熱鬧的圍觀群眾。 除了一些聞風而至的媒體記者， 大部分人都選擇離開或離得遠遠地觀看。
雁西行走進警戒線內， 看到屍體終於明白為什麼耗子幾人都是一臉菜色。 死者有兩個， 一個完全泡在水裡， 一個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裡，
耗子皺著眉頭走過來：“雁哥， 這個臉上有胎記的人我有印象， 是個小公司老闆， 上次來找過局長。 ”
雁西行點點頭， 既然死者是個有錢人， 謀殺就不得不考慮一下。
談話間， 運屍車已經到了， 屍體被運走後， 又對現場進行了細密的勘察和保護， 雁西行帶著報警的中年男子回去做筆錄。
警車一走， 圍觀的群眾也都散了。
一個十來歲， 紮著羊角辮， 穿著五顏六色花褂子的小女孩說道：“李老頭，
在她前面一個穿著黑色唐裝的老頭默不作聲， 抬頭深深地看了看明德橋， 帶著小女孩走了。
他們身後， 石橋墩上那些栩栩如生的石獅子仿佛活了一般， 眼裡精光閃爍。 小女孩下意識地回頭望瞭望， 長橋臥波， 一切如常， 看不出半點異樣。
2
泗水城警察局， 雁西行皺著眉頭合上筆錄本， 根本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正想著這只是簡單的意外落水， 醫院送來的屍檢報告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兩人都不是溺水而死， 都是死於驚嚇過度導致的心臟驟停。 死亡的時間都約在昨晚九點到十點， 身上都沒有明顯傷痕， 但在身體內都發現了大量的化工廢水， 這裡還特地標注不僅是內臟裡有，
雁西行看完就覺得腦袋大， 這顯然不是簡單的意外落水了。 這時負責調查遇害人資訊的耗子也回來了。
“果然， 是宏騰紡織廠的老闆李宏騰， 另一個叫韓明， 是個抽糞工， 在河下游還發現一輛抽糞車和一輛汽車， 根據牌照是李巨集騰的， 我們已經通知了他們家屬。 ”耗子彙報道。
“車裡裝的是什麼？”雁西行問。
“抽糞車還能裝什麼東西， 那車我讓小吳開回來， 他死活不願意， 和他換一個夜班才答應， 現在就在外邊放著呢。 ”耗子一臉嫌棄道。
“出去看看。 ”雁西行覺得大晚上開個抽糞車去河邊有點不合常理。
車看不出什麼特殊之處， 常見的一個車頭帶個大罐子。 雁西行注意到抽糞的管子上有水草， 指著管子問耗子：“發現這車時，這管子通在水裡？”
“嗯。”耗子點點頭。
“把管子裡的液體送去化驗。”李宏騰是做化纖的，屍體內全是化學液體，大晚上去河邊的抽糞車，雁西行感覺這三者肯定有聯繫。
下午化驗報告就出來了，抽糞車裡也有屍體內含有的化工液體，都是李巨集騰自己公司使用過的化工廢水。
雁西行猜測，李宏騰大晚上是帶著韓明去泗水河邊，是用抽糞車偷排化工廢水，只是他們的死因，難道真的是失足落水，那體內那些化工廢水是哪來的，屍體身上也沒有注射的針孔。對此雁西行想破腦袋都想不通，這個問題一直持續到他下班。
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走完了，雁西行悲劇地發現自己車子熄火了，好在租住的地方離警局不遠，索性拿了把傘步行。步行要經過明德橋，要是一般人，對於這種剛死過人的地方肯定唯恐避之不及，而對於雁西行這樣的無神論刑警，他想的是晚上到那裡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白天看不到的線索，畢竟遇害人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
3
此時天已經黑了，如鉤弦月也已出來，冷光如潑，雨卻還在殘喘著，明德橋橋面歷經千年歲月形成的或大或小的凹窪處都積滿了水，滿地都是月亮。
雁西行特地跑到發現屍體的地方看看，一無所獲。下意識將目光放向河面，經冬的枯荷枝微微晃動，接著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跑到橋上，借著月光看去，竟然是個長髮女人，上半身竟未著任何衣物，下半身藏在水裡。渾身髒兮兮的，露出水面的皮膚紅一塊黑一塊，有的地方紅腫糜爛，長髮糾結在一起還掛著一些水草。
雁西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想告訴她這樣危險。燈光照過去，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她便如受驚的魚兒潛入水中不見了，水面平靜波瀾不起，仿佛融入水中。但他清楚看到燈光照過去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的眼睛，真的是一汪春水，清澈見底，單純無瑕，但臉上卻汙跡斑駁，傷痕交錯。
正當他準備跳下去救人時，腳底下的石橋竟然開始晃動，他一下摔到在地，傘也脫手而飛，頭重重磕在石板上，伸手一摸，出血了。
“橋要塌了？”雁西行捂著腦袋爬起來，看看四周，並無絲毫變化，明德橋依舊在泗水河上穩穩地立著，剛剛仿佛是他的幻覺，但頭上的疼痛感提醒著他這都是真的。
唯一不同就是橋東頭立著個人，不知是何時出現的，無聲無息。無瑕多想，那人已經不緊不慢地向他走過來了。
借著月光雁西行打量著來人，光溜溜的腦袋上有一點一點的戒疤，竟然是一個和尚，身穿月白色僧袍，月光下顯得很出塵。他走得不緊不慢，動作優雅自然，雙手合十，嘴裡打著佛號，念著“阿尼陀佛”。
和尚？泗水白雲山上有寺廟，有和尚不足為奇，但雁西行總覺得這個和尚怪怪的，他一時愣在原地，回過神來那個和尚已離他不足二十個臺階。
這是一個年輕的僧人，青頭白臉，面容柔和不是平常男兒那樣剛硬有力的線條，面上滿是祥和如同得道高僧。
雁西行終於發現這個和尚哪裡古怪了，他的僧袍竟然絲毫未濕，雨雖小，但沾衣欲濕杏花雨，自己的傘剛離手沒多久，自己的身上幾乎濕透，那和尚竟然纖塵不染，雨絲都從他身邊滑落。
如果是佛教弟子見到這個情景，肯定五體投地大呼聖跡顯靈。雁西行可沒有這樣的心思，他只想迅速離開，他雖然不相信這些亂離怪神，但想到這裡昨晚還死了人，心裡也不由發毛。
雁西行轉身就傻眼了，這座長度不過百米的橋此時長得沒有盡頭，橋兩邊的橋墩上的石獅子竟然眼裡都閃著青幽幽的冷光，橋外除了水還是水，看不到河岸，濃霧將燈光都遮蔽乾淨，他記得來時一點霧也沒有的。
“施主，你如此慌張作甚？”身後傳來這句話不亞於午夜凶鈴。不管了，雁西行咬緊牙，抬腿就跑。
“施主，你不用跑，你是走不掉的。”那聲音又響起，聲音還夾雜著戲謔的笑意，仿佛是與老友閒聊。雁西行不管他如何說，只是沒了命向前跑。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看，貧僧說你走不了吧！”他的肩膀被一隻手按住，肩頭仿佛壓了一座山，整個人動彈不得。（原題:《雨水》，作者：尚白。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指著管子問耗子：“發現這車時，這管子通在水裡？”“嗯。”耗子點點頭。
“把管子裡的液體送去化驗。”李宏騰是做化纖的，屍體內全是化學液體，大晚上去河邊的抽糞車，雁西行感覺這三者肯定有聯繫。
下午化驗報告就出來了，抽糞車裡也有屍體內含有的化工液體，都是李巨集騰自己公司使用過的化工廢水。
雁西行猜測，李宏騰大晚上是帶著韓明去泗水河邊，是用抽糞車偷排化工廢水，只是他們的死因，難道真的是失足落水，那體內那些化工廢水是哪來的，屍體身上也沒有注射的針孔。對此雁西行想破腦袋都想不通，這個問題一直持續到他下班。
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走完了，雁西行悲劇地發現自己車子熄火了，好在租住的地方離警局不遠，索性拿了把傘步行。步行要經過明德橋，要是一般人，對於這種剛死過人的地方肯定唯恐避之不及，而對於雁西行這樣的無神論刑警，他想的是晚上到那裡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白天看不到的線索，畢竟遇害人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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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已經黑了，如鉤弦月也已出來，冷光如潑，雨卻還在殘喘著，明德橋橋面歷經千年歲月形成的或大或小的凹窪處都積滿了水，滿地都是月亮。
雁西行特地跑到發現屍體的地方看看，一無所獲。下意識將目光放向河面，經冬的枯荷枝微微晃動，接著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跑到橋上，借著月光看去，竟然是個長髮女人，上半身竟未著任何衣物，下半身藏在水裡。渾身髒兮兮的，露出水面的皮膚紅一塊黑一塊，有的地方紅腫糜爛，長髮糾結在一起還掛著一些水草。
雁西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想告訴她這樣危險。燈光照過去，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她便如受驚的魚兒潛入水中不見了，水面平靜波瀾不起，仿佛融入水中。但他清楚看到燈光照過去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的眼睛，真的是一汪春水，清澈見底，單純無瑕，但臉上卻汙跡斑駁，傷痕交錯。
正當他準備跳下去救人時，腳底下的石橋竟然開始晃動，他一下摔到在地，傘也脫手而飛，頭重重磕在石板上，伸手一摸，出血了。
“橋要塌了？”雁西行捂著腦袋爬起來，看看四周，並無絲毫變化，明德橋依舊在泗水河上穩穩地立著，剛剛仿佛是他的幻覺，但頭上的疼痛感提醒著他這都是真的。
唯一不同就是橋東頭立著個人，不知是何時出現的，無聲無息。無瑕多想，那人已經不緊不慢地向他走過來了。
借著月光雁西行打量著來人，光溜溜的腦袋上有一點一點的戒疤，竟然是一個和尚，身穿月白色僧袍，月光下顯得很出塵。他走得不緊不慢，動作優雅自然，雙手合十，嘴裡打著佛號，念著“阿尼陀佛”。
和尚？泗水白雲山上有寺廟，有和尚不足為奇，但雁西行總覺得這個和尚怪怪的，他一時愣在原地，回過神來那個和尚已離他不足二十個臺階。
這是一個年輕的僧人，青頭白臉，面容柔和不是平常男兒那樣剛硬有力的線條，面上滿是祥和如同得道高僧。
雁西行終於發現這個和尚哪裡古怪了，他的僧袍竟然絲毫未濕，雨雖小，但沾衣欲濕杏花雨，自己的傘剛離手沒多久，自己的身上幾乎濕透，那和尚竟然纖塵不染，雨絲都從他身邊滑落。
如果是佛教弟子見到這個情景，肯定五體投地大呼聖跡顯靈。雁西行可沒有這樣的心思，他只想迅速離開，他雖然不相信這些亂離怪神，但想到這裡昨晚還死了人，心裡也不由發毛。
雁西行轉身就傻眼了，這座長度不過百米的橋此時長得沒有盡頭，橋兩邊的橋墩上的石獅子竟然眼裡都閃著青幽幽的冷光，橋外除了水還是水，看不到河岸，濃霧將燈光都遮蔽乾淨，他記得來時一點霧也沒有的。
“施主，你如此慌張作甚？”身後傳來這句話不亞於午夜凶鈴。不管了，雁西行咬緊牙，抬腿就跑。
“施主，你不用跑，你是走不掉的。”那聲音又響起，聲音還夾雜著戲謔的笑意，仿佛是與老友閒聊。雁西行不管他如何說，只是沒了命向前跑。
“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看，貧僧說你走不了吧！”他的肩膀被一隻手按住，肩頭仿佛壓了一座山，整個人動彈不得。（原題:《雨水》，作者：尚白。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