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三線小城市悠哉過暑假時候， 遠房親戚家的孩子正結束北漂生活， 回到老家租了商鋪結了婚。
大人們拿這事當茶餘飯後話題， 用看透生活看透自己的語氣教育小孩子， 看你那個哥哥就知道了， 大城市可真不是那麼好混的。
這成了我對北京的全部印象， 以至於還放狠話說， 自己絕對不會來北京。
然而現在， 我已經在這了， 並且做好決定給我媽打電話時， 她邊歎氣邊質疑我， “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
是啊， 從前的我們， 都不記得說過多少狠話。 大概以兩年為週期， 曾經咬死不變的想法， 早都不知道被戳破多少回。
長大後才發現， 打臉真是一種進步， 是生命以退為進的手段。 年輕時候的狠話， 動不動就是一輩子的級別。
這輩子都不會愛上粉色， 這輩子都不會跟他分開， 這輩子都不會再結交那樣的朋友， 也許都等不到活一輩子的時候， 哪天不痛快了，
結果後來的日子出現了意外， 才讓我們發現， 刻板的活， 真的沒法快樂。
最近在追的某部劇裡， 女主是公司的跑腿機器， 領導的陪酒道具， 是下屬的頂鍋上司。
她認同大環境的職場規則， 把相安無事當作人生準則， 就像現實中的老油條， 懂很多門道， 逼自己去適應垃圾。
直到經歷男友劈腿， 遭遇真實的感情， 她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
毫不猶豫拒絕領導， “去不去ktv是我業務之外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 攔下準備去給領導烤肉的女同事， “你不用學我做這些事情， 坐下安心吃飯吧”。
慫人不是天生的， 你不必永遠這樣。 要說世上也沒有絕對自由， 在既定限制內做出突破， 才有更大的愉悅感， 大概講的就是打臉的快樂。
北野武認同自由在框架下才能成立， 他還舉了個很簡單的例子。
想想踢足球這事兒， 要說世上可沒有比足球更不自由的運動， 不能用手規矩還多， 可全人類都為它瘋狂， 甚至跟可以用手抱球， 到處跑的橄欖球比， 足球簡直是束縛的災難。
不可否認的， 在球被踢進框架的瞬間， 隔著螢幕的刺激感都會加倍。 改變過去一點點的想法， 同樣能取得這樣的效果。
上週末部門團建， 選在了歡樂穀， 我想起幾年前在哈爾濱遊樂場， 坐完七遍旋轉木馬出來， 咬著後槽牙對自己說， 看清自己吧， 你就是和別人的快樂因數不一樣，
等周日夜裡， 我再次哆嗦著扣上安全帶， 才發覺人是會變的， 順便想在心里加蓋一枚勳章。 過去的狠話不值一提， 我試過， 並且感到很快樂。
鋼鐵硬漢巨石強森， 整天躲在動物園裡， 被猩猩的冷笑話逗樂， 看起來過得自在， 可細琢磨也許並沒那麼快樂。 缺少信任感的活， 是他給自己的初始設置。
老話說磨難使人強大，
使人改變，
使人不同以往。
長大是告別過去，
是沉重冗餘的部分不斷下沉。
你知道自己過得不太快樂， 或許正是給自己的限制太多， 退路太少。
圖 / 阿仁Aaren
文 / 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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