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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女子圖鑒》裡的陳可,是物質女郎還是新時代女性?

我二十出頭時候, 一心一意地想去北京, 這可能是所有的小城有志青年的夢想。 但我還沒想好怎麼去, 就得到一個在准二線省會城市落腳的機會, 我想了一下, 還是先抓住這個吧, 畢竟北京太大, 房租很高, 打車很貴, 競爭很激烈, 就這麼赤手空拳地去了, 會不會灰頭土臉地回來?

不能說我的選擇是錯的, 只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從此對大城越發有敬畏感。 那個去了北京的綠妖寫:“拆毀有時, 被大城之煉丹爐銷骨毀形, 你摧毀之前封閉孤寂少年, 而融入更龐大幻覺之中;建造有時, 你從幻覺中尋回自己,

猶如岩石上開鑿羊道, 一刀一刀塑出自己最初輪廓”, 可見我這種感覺並非錯覺, 大城炙熱、深邃、冷酷, 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就能吞噬脆弱的小靈魂。

去了北京還留下來的外地姑娘, 一定有著極度強韌的靈魂, 就像有一類植物, 外表是不勝涼風的嬌弱, 內裡卻有著極為緻密柔韌的纖維, 電視劇《北京女子圖鑒》裡的陳可, 大抵屬於這一類, 我追這個劇, 也是想看看那些去了北京的外地姑娘都經歷了什麼。

成都姑娘陳可不能接受一眼望到頭的生涯, 不能接受在包廂裡抽煙還抖腿的相親對象, 生活在別處, 她的別處是北京, 於是拎著大大的箱子坐著火車出現在北京的天橋下, 四面八方都是高樓大廈, 她渺小無比。

她投奔“鐵瓷”的男發小, 卻差點被對方侵犯, 以為交到了可以談心的摯友, 卻發現人家不過拿自己當成“飯局姑娘”, 北京的夜晚很絢爛很好看, 但都與她無關, 最窘迫之際, 她流落街頭饑腸轆轆, 口袋裡只剩下一塊錢, 和小販好一通商量, 人家才同意賣她半截玉米。

但成長也是很快的, 她很快適應了這節奏, 主動出擊, 尋找機會, 為了搞定客戶主動灌自己酒, 赴宴之前想好會有聲淚俱下的戲碼而塗了“睫毛雨衣”, 這令她遭到詬病, 更何況, 她在月薪三千時, 電腦屏保就是一隻LV包包, 經適男男友無法理解, 他們最終因方向不同而分手。

聽上去是不是不太可愛, 上一個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從小城來北京的姑娘, 只怕還是《北京愛情故事》裡佟麗婭扮演的沈冰, 文靜, 羞澀, 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沒有任何侵略性。

但請注意, 沈冰和陳可的差別在於, 沈冰來北京, 是投奔男友的, 到了北京之後, 又有程鋒這樣一個愛慕者, 雖然說愛情給她添了很多麻煩, 她終究還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獲得許多愛和呵護的女人,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來的真愛啊, 更多的人千年也等不到一回, 沈冰這樣的女子, 與我等並非同類。

陳可的體驗更能代表大多數, 也更真實, 她無可依憑, 只能靠自己, 聽上去很心酸, 但是為什麼靠別人就很光榮靠自己就很心酸呢?難道不是應該顛倒過來嗎?靠自己的人,

應該有一種創世紀的光芒, 就像《飄》裡的斯嘉麗。

當然, 有人不覺得陳可靠自己, 並舉她一開始試圖借宿在男同學家中, 以及利用陳龍扮演的那位吳總的人脈為例, 可是, 在男同學的住處, 她主動要求分擔房租, 主動付水費,幫對方洗碗,就像她後來在女同學那裡做的那樣,女同學不就挺高興的嗎?你可以批評她涉世未深,但不能說她想佔便宜,況且,如果男同學覺得她住自己家裡自己會失控,首先應該謝絕,他裝作不會失控的樣子,卻突然襲擊,為什麼沒有人譴責他?

至於陳可想和吳總交朋友,並且使用了對方的人脈,換成她是男人你會不會覺得有問題?成龍無數次講述他剛出道時是如何討好大佬的,聽者只覺得勵志,怎麼放到女人身上,就成了“靠男人上位”了呢?陳可被認為是“飯局女孩”,難道不是說明,眼下依舊是個被男性主導的社會,即便你聰明誠懇,也難免會被某些男性物化,這不是陳可的錯,是那個群體的錯。

在劇中,陳可的能力和努力都有目共睹,但只要她不是完全的“玉潔冰清”,就會被認為有“人生污點”。

如今三從四德的話是不提了,但有多少對於女性的束縛,卻以追求美的名目出現,比如說,要求女人做沈冰那樣無欲求的淑女。但是,沈冰那樣的姑娘,奔赴的原本就不是北京而是愛情,她可以求仁得仁,反正在男性話語體系裡,為愛犧牲的姑娘很偉大,但更多的女孩,像陳可,來北京不是為了尋找愛情,而是想過更好的生活,這所謂的更好的生活,有時就會具象于一個LV包包之上。

這樣不可以嗎?有人認為是不可以的,我們有那麼多美麗的詩歌和傳奇,講述女人的癡情,認定女人的天性更加依賴愛情,現在一個女人說,她沒工夫理會愛情,要自己去掙LV包包了,難免會有很多人覺得,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坍塌了。

這不是在男人與LV包包之間的取捨,而是,女人開始堅持自己的欲望,堅持滿足自己的欲望,這種分庭抗禮太不沈冰了,它意味著女人想要獲得存在感的話,不需要通過男人這座橋了,您老就別在那兒奇貨自居了。

這話是不好聽,但是,一個外地姑娘,想要在那大城裡活下去,活得更好,就得有這樣一種強悍吧,它能夠讓女人活得更加專注,目標也更加堅定,還要有一種強烈的欲望,強者往往對弱者說,欲望是一種很糟糕的東西,他們自己卻很清楚,欲望就是生產力,欲望令人生機勃勃。

那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古典主義愛情不能說過時了,起碼已不適應大多數,它分分鐘會被城市的洪流吞沒。在不損人利己的前提下,首先為自己而活,並親力親為地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這已經是這個時代裡廣大女性內心的slogan。

原本是代入感很強地打開這個劇的,幾集看下來,不再覺得陳可在實踐被我放棄的一種可能,事實上,她所經歷的,是無數在北京和不在北京的女子都在經歷的。

試著踏出一條新路,重新評估價值,尊重自己的感覺,活出自己的新形象,這樣一個過程,必然是浩浩湯湯泥沙俱下,不復有舊式的“純潔”,但所有的革命,都有著動盪的過程,因此在我看來,更值得信任可以參照的新時代女性形象,一定是陳可,而不是沈冰。

主動付水費,幫對方洗碗,就像她後來在女同學那裡做的那樣,女同學不就挺高興的嗎?你可以批評她涉世未深,但不能說她想佔便宜,況且,如果男同學覺得她住自己家裡自己會失控,首先應該謝絕,他裝作不會失控的樣子,卻突然襲擊,為什麼沒有人譴責他?

至於陳可想和吳總交朋友,並且使用了對方的人脈,換成她是男人你會不會覺得有問題?成龍無數次講述他剛出道時是如何討好大佬的,聽者只覺得勵志,怎麼放到女人身上,就成了“靠男人上位”了呢?陳可被認為是“飯局女孩”,難道不是說明,眼下依舊是個被男性主導的社會,即便你聰明誠懇,也難免會被某些男性物化,這不是陳可的錯,是那個群體的錯。

在劇中,陳可的能力和努力都有目共睹,但只要她不是完全的“玉潔冰清”,就會被認為有“人生污點”。

如今三從四德的話是不提了,但有多少對於女性的束縛,卻以追求美的名目出現,比如說,要求女人做沈冰那樣無欲求的淑女。但是,沈冰那樣的姑娘,奔赴的原本就不是北京而是愛情,她可以求仁得仁,反正在男性話語體系裡,為愛犧牲的姑娘很偉大,但更多的女孩,像陳可,來北京不是為了尋找愛情,而是想過更好的生活,這所謂的更好的生活,有時就會具象于一個LV包包之上。

這樣不可以嗎?有人認為是不可以的,我們有那麼多美麗的詩歌和傳奇,講述女人的癡情,認定女人的天性更加依賴愛情,現在一個女人說,她沒工夫理會愛情,要自己去掙LV包包了,難免會有很多人覺得,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坍塌了。

這不是在男人與LV包包之間的取捨,而是,女人開始堅持自己的欲望,堅持滿足自己的欲望,這種分庭抗禮太不沈冰了,它意味著女人想要獲得存在感的話,不需要通過男人這座橋了,您老就別在那兒奇貨自居了。

這話是不好聽,但是,一個外地姑娘,想要在那大城裡活下去,活得更好,就得有這樣一種強悍吧,它能夠讓女人活得更加專注,目標也更加堅定,還要有一種強烈的欲望,強者往往對弱者說,欲望是一種很糟糕的東西,他們自己卻很清楚,欲望就是生產力,欲望令人生機勃勃。

那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古典主義愛情不能說過時了,起碼已不適應大多數,它分分鐘會被城市的洪流吞沒。在不損人利己的前提下,首先為自己而活,並親力親為地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這已經是這個時代裡廣大女性內心的slogan。

原本是代入感很強地打開這個劇的,幾集看下來,不再覺得陳可在實踐被我放棄的一種可能,事實上,她所經歷的,是無數在北京和不在北京的女子都在經歷的。

試著踏出一條新路,重新評估價值,尊重自己的感覺,活出自己的新形象,這樣一個過程,必然是浩浩湯湯泥沙俱下,不復有舊式的“純潔”,但所有的革命,都有著動盪的過程,因此在我看來,更值得信任可以參照的新時代女性形象,一定是陳可,而不是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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