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縣縣城, 有兩個光棍, 一個叫張逸, 一個叫李陶。 二性, 不思勞作, 每日在街上游來逛去, 不是偷雞摸狗, 順手牽羊, 就是插科打諢, 調戲婦女。
一日, 兩人正在街上閒逛, 忽見一男童從眼前走過。 但見這男約八九歲, 眉清目秀, 風姿俊雅。 張逸就對李陶說:“這男童長得真, 我要是有, 長大了一定和他成親。 ”李陶知道張逸根本就是在癡人說夢, 不過經張逸一說, 倒使他頓起邪念, 便對張逸道:“你只知道這男童長得漂亮, 你可知道他更是美貌無雙, 號稱河源縣第一?”
張逸一聽, 立刻雙目生光, 急忙問:“河源縣有此美人,
屋內的女主人是本縣縣民孫海之妻, 自小美貌超眾, 賢淑無比。 嫁給孫海為妻後, 每日裡只在家中相夫教子, 操持家務, 很少在外抛頭露面。 今日她算知外出將歸, 便未插大門, 獨自一人在家等候。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 兩條正近在咫尺, 圖謀不軌。
這邊窗外, 張逸、李陶見婦人果真美似天仙,
李陶定睛一看, 原來來人正是美婦的丈夫孫海。 二人美事未成, 又挨了孫海幾記重棍, 惱羞成怒,
第二天, 三人幾乎同時來到縣衙告狀, 孫海告張逸、李陶強姦其妻未遂, 張逸、李陶告孫海縱奸騙銀。 柳知縣受狀後, 當即將三人帶到堂上審訊。 柳知縣先問孫海, 孫海便將昨日的情形說了一遍, 又說張逸、李陶是河源縣出了名的光棍無賴, 平日裡偷摸嫖賭, 調戲婦女, 人們無不十分厭惡。 昨日若不是自己及時, 妻子必將會遭到姦污。 因此懇求除此二賊,
柳知縣又問二光棍。 張逸連忙跪下, 大呼冤枉, 說這事本是孫海縱妻賣娼在先。 柳知縣問, 如何縱妻賣娼?張逸道, 孫海之妻美貌無雙, 孫海不思好生呵護, 反而企圖利用其妻美色兜攬錢財, 因此縱妻賣娼。 張逸我素不嫖娼, 結果李陶被引誘上鉤。 以後孫海又唆使其妻誘我入坑, 詐去絲銀六十餘兩。 孫海見絲銀到手, 便出爾反爾, 非但不讓其妻賣身, 反誣我和李陶強姦, 蛇毒心腸, 可惡萬分。 老爺若不給我等作主, 這如何能洗刷得清。
孫海聽張逸在那裡巧舌如簧, 大潑污水, 直氣得青筋暴綻, 用手指著張逸, 卻哆嗦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陶見勢, 更是推波助瀾, 捏造有加:“老爺, 張逸說的句句屬實。 這事本來說是孫海妻與我有奸,
反正是強姦還是, 只需將孫海妻和鄰里叫來一問便知。 望老爺明察, 秉公決斷。 ”
柳知縣聽罷三人的申訴, 又問孫海:“你說張、李二人在大門與你廝打叫駡是真?”孫海點頭稱是。 於是柳知縣暗忖, 如果是強姦, 肯定不敢在大門外和主人廝打, 也不敢在街上叫駡。 張、李二人敢於如此有恃無恐, 看來確實是和孫海縱妻通姦有關。 而這二光棍貪色好淫,與人通姦,也著實可惡。柳知縣想到這裡,竟也不再提訊孫海妻及鄰里,當堂判處三人各打五十大板,關入監牢複審。又派遣差役去捉拿孫海妻,要將她賣為官奴。孫海妻聞訊後,悲憤交加,當即收拾衣物,離家外逃。
一年後,刑部給事中鄒元標巡察廣東地方。一日路過河源縣境內,忽聽轎前一陣騷動,還有女子喊冤的叫聲傳入耳中。鄒元標急令停轎,下轎一看,只見一衣衫襤褸女子正跪在轎前喊冤。鄒元標問:“大膽女子,你有何冤屈,竟敢私攔我的乘轎。”婦人見老爺下轎,頓時淚如泉湧,哭訴道:“民女本是河源縣人氏,一年前險遭二惡棍強暴,多虧丈夫及時解救。孰知那二惡棍反告我夫錢財,縱妻賣奸。本縣知縣也聽信那惡棍之言,竟將我夫關押入監,又要將我賣為官奴。民女萬般無奈,只得隻身外逃。今遇老爺巡察河源,民女伸冤心切,故斗膽攔轎,萬望老爺明鏡高懸,洗刷我夫與我的冤屈,除掉那兩條惡棍。”
鄒元標見該女子面容憔悴,形狀悲慘,又聽其言詞情真,心中已生出惻隱之心,就將她帶入衙門,細細問姓名年齡、姓名及房中床榻被褥等物。婦人一一答來,鄒元標一一記在心裡,問畢就令人將她安置在後堂。接著鄒元標往河源縣衙發出公文,要求送來卷宗和案犯,重審此案。柳知縣見刑部給事中過問此案,不敢怠慢,急忙差人將孫海等三人押往鄒公處。
三人在獄中已關押一年,今日聽說刑部來的大人要審此案,便各懷心事,揣測不已。
孫海想,此案柳知縣已定我縱妻賣奸罪,一年來妻子也杳無音信,生死未蔔,縱是刑部大人來審,怕也難以翻案了。可恨這兩條惡棍,我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饒過你們!另一邊,張逸和李陶則是喜不自禁,以為刑部大人今日來河源要定此案,治孫海之罪。謝天謝地,這漫長的牢獄之苦總算到頭了,今後又能和從前一樣,隨心所欲地過日子了。
三人來到堂上,卻見已有一女子跪在那裡,正不知是何人,只見那女子回轉頭來。
三人見後大吃一驚,原來她正是已經一年的孫海之妻。孫海和妻子四目相對,悲喜交集,不知此次相見是福還是禍。張逸和李陶一見孫妻,剛才的歡喜瞬間煙消雲散,心中不由地慌張起來,不知今日是凶多吉少還是吉多凶少。
正想著,只聽鄒公發問道:“張逸、張陶,你二人狀告孫海縱妻賣娼,詐騙絲銀,可是實話?”二人聽鄒公如此問,已知他對此案有所懷疑,但又不肯就此招供,忙發誓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願遭天打五雷轟。”鄒公聽後也不露聲色,又問:“既然孫海妻和你等通姦有日,你等可知其姓甚名誰,年齡幾何,父母是誰?”二人一聽,頓時面面相覷,張口結舌,知大事不妙,頭上立即冒出豆大的汗珠。鄒公又緊逼一句:“其房中床榻被褥等用物,你等若能一一說出,便可證明你等所言屬實,否則將嚴懲不貸!”二人那裡說得出來,可又覺得這是最後的一線希望,便胡謅一通,說床榻如何,被褥怎樣……,話音未落,只聽鄒公大喝一聲:“大膽惡棍,明明是你二人光天化日之下企圖強姦良家婦女,為何反誣他人縱奸詐銀?若再敢狡辯,看本官斷你等罪上加罪!”二人知事情徹底敗露,只得將實情一一招出。孫海見鄒公審出真相,真是喜出望外。柳知縣在一旁則冷汗不斷,知道自己錯判此案,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果然,鄒公當堂宣判:張逸、李陶企圖強姦孫妻,未遂又誣賴孫海詐銀縱奸,各加打二十,依律判處死刑。孫海無罪開釋。孫妻守貞志堅,拒不從奸,其志可嘉,賞白綢一匹以表彰其潔白。柳知縣身為河源縣父母官,審案卻偏聽偏信,欲賣貞婦為官奴,實屬不能明斷,罰其俸祿三月,以示懲戒。宣判完畢,張逸、李陶當時癱軟如泥,孫海夫婦則連連叩頭謝恩,感激鄒公明辨冤情,使雙雙雪冤團圓。柳知縣則低頭無語,懊惱萬分。
而這二光棍貪色好淫,與人通姦,也著實可惡。柳知縣想到這裡,竟也不再提訊孫海妻及鄰里,當堂判處三人各打五十大板,關入監牢複審。又派遣差役去捉拿孫海妻,要將她賣為官奴。孫海妻聞訊後,悲憤交加,當即收拾衣物,離家外逃。一年後,刑部給事中鄒元標巡察廣東地方。一日路過河源縣境內,忽聽轎前一陣騷動,還有女子喊冤的叫聲傳入耳中。鄒元標急令停轎,下轎一看,只見一衣衫襤褸女子正跪在轎前喊冤。鄒元標問:“大膽女子,你有何冤屈,竟敢私攔我的乘轎。”婦人見老爺下轎,頓時淚如泉湧,哭訴道:“民女本是河源縣人氏,一年前險遭二惡棍強暴,多虧丈夫及時解救。孰知那二惡棍反告我夫錢財,縱妻賣奸。本縣知縣也聽信那惡棍之言,竟將我夫關押入監,又要將我賣為官奴。民女萬般無奈,只得隻身外逃。今遇老爺巡察河源,民女伸冤心切,故斗膽攔轎,萬望老爺明鏡高懸,洗刷我夫與我的冤屈,除掉那兩條惡棍。”
鄒元標見該女子面容憔悴,形狀悲慘,又聽其言詞情真,心中已生出惻隱之心,就將她帶入衙門,細細問姓名年齡、姓名及房中床榻被褥等物。婦人一一答來,鄒元標一一記在心裡,問畢就令人將她安置在後堂。接著鄒元標往河源縣衙發出公文,要求送來卷宗和案犯,重審此案。柳知縣見刑部給事中過問此案,不敢怠慢,急忙差人將孫海等三人押往鄒公處。
三人在獄中已關押一年,今日聽說刑部來的大人要審此案,便各懷心事,揣測不已。
孫海想,此案柳知縣已定我縱妻賣奸罪,一年來妻子也杳無音信,生死未蔔,縱是刑部大人來審,怕也難以翻案了。可恨這兩條惡棍,我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饒過你們!另一邊,張逸和李陶則是喜不自禁,以為刑部大人今日來河源要定此案,治孫海之罪。謝天謝地,這漫長的牢獄之苦總算到頭了,今後又能和從前一樣,隨心所欲地過日子了。
三人來到堂上,卻見已有一女子跪在那裡,正不知是何人,只見那女子回轉頭來。
三人見後大吃一驚,原來她正是已經一年的孫海之妻。孫海和妻子四目相對,悲喜交集,不知此次相見是福還是禍。張逸和李陶一見孫妻,剛才的歡喜瞬間煙消雲散,心中不由地慌張起來,不知今日是凶多吉少還是吉多凶少。
正想著,只聽鄒公發問道:“張逸、張陶,你二人狀告孫海縱妻賣娼,詐騙絲銀,可是實話?”二人聽鄒公如此問,已知他對此案有所懷疑,但又不肯就此招供,忙發誓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願遭天打五雷轟。”鄒公聽後也不露聲色,又問:“既然孫海妻和你等通姦有日,你等可知其姓甚名誰,年齡幾何,父母是誰?”二人一聽,頓時面面相覷,張口結舌,知大事不妙,頭上立即冒出豆大的汗珠。鄒公又緊逼一句:“其房中床榻被褥等用物,你等若能一一說出,便可證明你等所言屬實,否則將嚴懲不貸!”二人那裡說得出來,可又覺得這是最後的一線希望,便胡謅一通,說床榻如何,被褥怎樣……,話音未落,只聽鄒公大喝一聲:“大膽惡棍,明明是你二人光天化日之下企圖強姦良家婦女,為何反誣他人縱奸詐銀?若再敢狡辯,看本官斷你等罪上加罪!”二人知事情徹底敗露,只得將實情一一招出。孫海見鄒公審出真相,真是喜出望外。柳知縣在一旁則冷汗不斷,知道自己錯判此案,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果然,鄒公當堂宣判:張逸、李陶企圖強姦孫妻,未遂又誣賴孫海詐銀縱奸,各加打二十,依律判處死刑。孫海無罪開釋。孫妻守貞志堅,拒不從奸,其志可嘉,賞白綢一匹以表彰其潔白。柳知縣身為河源縣父母官,審案卻偏聽偏信,欲賣貞婦為官奴,實屬不能明斷,罰其俸祿三月,以示懲戒。宣判完畢,張逸、李陶當時癱軟如泥,孫海夫婦則連連叩頭謝恩,感激鄒公明辨冤情,使雙雙雪冤團圓。柳知縣則低頭無語,懊惱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