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一年的下鄉扶貧， 沒親眼見到盼望的地氣是最大遺憾， 但知道了地氣真的光臨了庵裡和長武， 還是莫大的安慰。 我想， 自己見不見地氣是小事， 鄉間裡能不能經常有地氣是大事。
一
地氣， 據說無色無味， 要見到並不容易， 除了用心外， 還要看你是否有份靈氣， 一份運氣。 臨來鄉間時， 有朋友說， 下去了也好， 可以接接地氣。 我說， 那有這麼容易的， 專家說：“地氣很神秘， 不易被發現”.
2017年， 根據組織安排， 我們要在長武縣洪家鎮庵裡村包抓產業扶貧一整年。 當時想， 到這裡住在土地上， 走在土地上， 見到地氣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 現在看來， 當時的想法有點簡單， 地氣至今沒有發現。 四月份過來， 春、夏、秋都過去了， 就剩這大半個冬天， 我對見到地氣變得沒有信心了。 冬天， 天寒地凍， 萬物休眠， 大約地氣會出來得更少。
這幾日， 天氣晴好， 原本十月就冷颼的高原天氣意外地陽光明媚，
與村裡幾位德高望重老者交流， 他們說， 地氣， 年輕時經常見， 這些年見得少了， 今年好像還沒有露面。 有一位還說， 前幾天果園摘果子時好像照見過， 還是原來白衣素面的樣子， 但也只是一晃而過， 沒看得很清楚。 後來飯桌上說于老婆， 他說我是做夢了， 也就是， 那天我還沒有摘果子哩！看來， 這村裡的人， 今年也都真沒有見到過地氣。 既然這樣， 我慌慌不安的心緒暫時有點安靜，
關於地氣什麼樣子， 是不是專家說的無色無味， 幾位老者紛紛搖頭， 一位說是粉白色， 一位說是淡紅色， 還有幾位說是土黃色。 雖然各自說得差異， 但對專家的無色無味說都不同意， 並覺得， 專家呆到城裡水泥地上， 能知道地氣什麼樣子， 不太靠譜。 他們還說， 過去見過的地氣， 一年跟一年都不完全相同， 不同地方的地氣也不一樣。
原來是這樣， 既然不是無色無味， 那這片黃土高原的地氣什麼顏色什麼味道！我對尋找地氣有了更多的興趣和勁頭， 找到的信心似乎也比前兩日多了些。
（2017年11月13日于長武庵裡）
二
關於地氣出現的時間， 幾位德高望重者的說法也不一， 有的說是早晨天不亮的時候， 有的說是和太陽一塊出來， 有的說是鳥兒鳴叫的時候。 雖說法不一， 但趨向一致， 即地氣出現的時間在一天的大清早， 而不是中午、下午或晚上的其他時段。
有了這個寶貴的資訊， 那我就可把發現地氣的努力集中於清晨。 一日之計在於晨，
聽說我要尋找地氣， 幾位老者都善意提醒， 雖然地氣出現於清晨， 但不是每個清晨都能看到， 並說碰到一次也是很不容易， 運氣特別好一年能看到十數八次， 一般一年見到三四次就算很不錯。 特別近些年， 隨著人們下地時間的推遲和手工勞動的減少， 看到地氣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尤其村裡不甚下地的年輕人， 有的從來還沒見過地氣， 跟他們說地氣， 一點也不懂。 幾位老者還說， 像今年到現在， 我們幾位也還沒有見到過一次地氣。
關於地氣的形象， 幾位老者描述的也不太一樣， 有的說像有眼睛的白雲， 有的說像微笑的紅霞， 有的說像飄舞的黃綢緞。 但他們都一致的覺得， 地氣漂亮優美，看到地氣的刹那，眼前會有神奇的光芒，不但身體愉悅，精神也清爽，勞動的疲勞感煙消雲散。說得這麼神奇，看來，不看到地氣，確實會成為人生不大不小的遺憾。
可是，我會有這樣的靈氣和幸運嗎！
地氣出現於早晨，估計也是早晨的某個特別的時刻，一閃而過的，要不幾位見到者，怎麼都描述得朦朧。但恰是這樣，愈發增強了我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來到這高原的鄉村，雖然看到過春雨濕潤麥田的清晨、陽光射進窗戶的清晨、霧靄彌漫果園的清晨，這樣的清晨也美好，但與幾位老者描述的地氣清晨相比，還是遜色而不能並論，畢竟，天地相通、身心愉悅的時刻，是人間難得的仙境。
昨夜難眠，早晨、地氣！“得抓緊這良好天氣的幾天，每日早起一些，爭取在土壤上凍或果園落葉清掃前看見到地氣。即使運氣不佳，或修行不到位，更熟悉點高原清晨也是收穫吧！”
地氣，這幾天你會出來嗎！
（2017年11月17日于長武庵裡）
三
這兩天接到的幾個電話，使我有了把《地氣》結束的境地，並結束一段時間的焦慮，於是昨晚一覺後，抓緊進行。
元月28日離開庵裡村的時候，有些莫名的遺憾，多日尋找和等待，也沒有看到渴望的地氣。我，真是一個與地氣無緣的人嗎？
根據地氣一般出現在太陽升起前後清晨的傳聞，我曾經鄭重其事地三次早起，到容易聚攏薄霧細風的果園裡、溝畔邊走走看看聽聽，但均無功而返。
第一早晨是去村邊的一個果園，一個二十六七年的老果園。果園老，果主老陳更老，77歲。老陳兩個兒子，一個在銅川煤礦，一個家裡和自己一起作務六畝蘋果園。老陳的果園像老陳一樣，老而精神，腐爛病很少，樹幹保持著光澤。
由於害怕錯過太陽升起的時分，我這次到老陳果園有點早，霧朦朦果樹下，地面小草看不清，但霧滴跌落樹葉上的聲音清脆響亮，此起彼伏地像童手拍打樂隊。待天亮看清樹上蘋果時，刹那體會到“水靈靈”的含義，一顆帶著露水株的蘋果，真是靈動好看。急忙掏出手機，拍一張庵裡“水珠紅”蘋果。真的好懸，剛拍照兩張，水珠就跌落下去。這時就想著，《西北園藝》曾經刊登過許多鮮豔水果照片，也許哪一張得來都不輕而易舉吧。
“也許這個蘋果園離村莊有點近吧！”，第二天早晨就走得遠一點。一個人沿一段上坡的田間土路，經過幾個熟悉的蘋果園，然後再繞過一棵粗大的老梨樹，下坡到一個溝崖邊的小塊平坦地。經過的幾個蘋果園，有一個夏季施肥時給幫忙開過溝，知道其主要問題是這兩年掛果性不太好。在一個果子繁盛的果園前駐足一會兒，那天園主一邊歸整上年修剪的樹枝，一邊自豪談著這片果園怎樣連年高產高效的情景歷歷在目。不知是否村上最高大最年長梨樹，果園邊這棵梨樹一個人不能抱住的樣子。由於老品種和自我野生，結的梨個頭青棗般大。但老梨樹依然茂盛，濃綠厚實的葉子。
溝岸邊這片小平地，應該人為開墾的，行寬苗稀地旺長些紫花苜蓿。穿行這片苜蓿地時，腳面涼涼地，一看，皮鞋水洗一般的濕。感覺這天早晨看到地氣的希望很大的，因為霧氣比前日更大，濕氣比前日更重，這曹公溝對面“長武印象”的上方，似乎升騰著股股特殊的氣息。但失望的是，待到太陽升起時，發現是農家樂燒飯的嫋嫋炊煙。
第三早起時，對看到地氣的信心已顯得不足，所以就選擇去老郭的蘋果園去看看。庵裡行政村由兩個自然村組成，二坪組距離庵裡村，順大的司馬公路下去兩公里不止，沿田間小路就一公里多點。連村小路原來彎彎曲曲小土路，夏季走過幾次，今年八九月剛打成四米寬的水泥路，老郭的二畝果園就在這條村間新路的中途。由於第一次走這改道新路，感覺距離差不多了，怎麼也找不到老郭的果園。在徘徊遲疑瞭望時，聽到園子裡“嗦嗦”響動。
我問，“是不是老郭啊？”
果然老郭果園裡走出來。“褚老師，怎麼這麼早跑到這裡？”老郭驚奇地問。
我說：“醒來早，睡不著，順便看看這新路，就到你這這裡”。老郭雖然貧困戶，但高中畢業有文化，人也細發勤快，只是前幾年老婆生病去世，現在一個男人帶兩個上學女兒，所以日子就緊張。
我問：“上次說套袋數量多了，現在個頭怎麼樣？”
他說：“我看還是偏小，用過光碳肥的個頭還能大一些”。
我說：“明年要吸取這個教訓，把前期的疏花疏果做好，不要狗吃牛糞圖多哩，最後賣錢不如人”。由於跟老郭較熟悉，說話就比較隨便。我說：“你有文化人勤快是優點，不足是有時候認死理，安置房重新調整是扶貧政策要求，你跟村鎮幹部較什麼勁，最後不要弄得雞嫌狗不愛，再有困難看誰管”。
他說：“我知道你說得對，有時候就是轉彎慢”。
我說：“知道了就行！我常常也是被老婆罵一根筋”，老郭嘿嘿一笑。就在這嘿嘿笑聲中，轉身一看，太陽已升起東方，晨霧散去，一片片碩果累累的蘋果園把清晨的高原襯托得像個壯年漢子。知道離開庵裡村、離開長武的日子不遠了，三次早起而無見地氣蹤影的我，暗暗焦慮起來。包括回到西安的幾日裡，這種焦慮還時時湧上心頭。
記得那天正是立春日，下午陳文書突然電話過來興奮地說：“今天早晨看地氣來了”。並描述了地氣的樣子：“貼著地面浮動的一團紫黃色，大頭尾巴長長地。它對視了我一下，立馬眼前金光燦爛，白晝目眩，睜眼再看時，見黃劍一把飄飛雲端，瞬間頭頂一團烏雲四散逃離，天空朗晴”。
由於平日陳文書有胡吹浪諞狐仙鬼怪之事，對其電話語氣我將信將疑，就說：“你是跟我玩笑吧！”
他說：“這麼嚴肅的事，怎麼能騙你呢！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地氣。原來聽老人說地氣來了有炫目感，我不太相信，這次真的感受了什麼是神奇，不可思議的力量”。
我問：“那村裡還有誰看到了？”
他說：“再沒聽誰說過。那天早晨我四點醒來睡不著，心慌慌頭發熱，就天不亮到村口透透氣，突然這地氣就從東邊漫天著過來。由於神速，幾秒就升天了，我目瞪口呆地回不過神，也就不知開口喊人了。回去給老婆說，被窩裡的老婆說我神經病，感冒發燒了，說胡話。所以，關於今早地氣的靈異，到村上就不敢給人提說。我也懷疑是不是夜遊症”。雖然電話裡，陳文書激動得說了半天，但我心裡的懷疑仍然沒有消除。還是到第二天，也即2月5日上午連續又兩個報告地氣的電話，我才真的相信，地氣確實光臨了長武大地！
一個電話是長武巨家鎮的巨崇武老先生，說他早起後院解手時，感覺一股特殊的光芒頭頂上，抬頭就看到了地氣空中飄過，樣子也是紫黃色，頭大尾巴長長，所不同的是，他還說了有著像飛天女飄帶袖一樣的臂膀。老巨是長武縣黨史辦的退休幹部，為了服務鄉鄰，在街道開一綠色農資店。由於經營農資品質高信譽好，門店越開越大，這次到長武，我特意上門請教如何做好長武蘋果產業之事，並相互添加了微信。像老巨這樣德高望重者，能專門電話過來，應該不會玩笑。
另一個電話是長武亭口的池付林池總，由於對我扶貧日誌中地氣篇的關注，特意從亭口趕到庵裡，專門就如何進一步振興長武蘋果進行了面對面交流。由於談話投機，到“日夜飯店”吃長武酥肉時，兩個人喝了近一瓶金醇古。一個能把西安高薪工資辭退而返回家鄉投資建設千畝雙矮蘋果示範園的人，電話報告的消息也絕對是可靠的。就像上次談話他的觀點，對地氣的關注和尋找，絕對是一件高大而應認真而為的大事。詢問地氣的樣子，池總的描述也跟陳文書、巨老先生的幾乎一樣。臨結束電話，他還特別地感歎：“看來重回長武故鄉發展的決策是對的，相信這千畝蘋果園，有金色地氣的開光，一定會結出金蛋蛋正果”。
最後歸納清晰一下三位元長武朋友來電話的訊息，即我在庵裡期盼而沒有看到的地氣，在僅僅離開八天之後就光臨了長武，看來我還真是與地氣無緣。但地氣確實光臨了長武，而且在冰雪消融的立春之日，確是紅色高原一件吉祥的事。有這樣的祥瑞之氣，至於我在不在場，看不看得到，都不是重要的事。
感謝您對《地氣》的特別關注，祝福庵裡和長武，希望這神奇春風，能使2018的高原人家產業興人兒爽。
(2018年2月9日于西安習武園)
作者近照
作 者 簡 介
鐵民，褚會民，陝西蒲城人，農業經濟工作者，社會文化學者，業餘文學作者，現供職于西安某雜誌社，副總編。在相關文學平臺發表詩歌散文八十餘篇，大型情感散文《後院敘事》獲得廣泛讚譽，長篇敘事詩《泉水叮咚》被海峽文學推出系列誦讀版。詩歌平民視角，基調平和，並以歌唱勞動和土地為榮，擅長表達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時代氣息濃郁。
地氣漂亮優美，看到地氣的刹那，眼前會有神奇的光芒，不但身體愉悅，精神也清爽，勞動的疲勞感煙消雲散。說得這麼神奇，看來，不看到地氣，確實會成為人生不大不小的遺憾。可是，我會有這樣的靈氣和幸運嗎！
地氣出現於早晨，估計也是早晨的某個特別的時刻，一閃而過的，要不幾位見到者，怎麼都描述得朦朧。但恰是這樣，愈發增強了我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來到這高原的鄉村，雖然看到過春雨濕潤麥田的清晨、陽光射進窗戶的清晨、霧靄彌漫果園的清晨，這樣的清晨也美好，但與幾位老者描述的地氣清晨相比，還是遜色而不能並論，畢竟，天地相通、身心愉悅的時刻，是人間難得的仙境。
昨夜難眠，早晨、地氣！“得抓緊這良好天氣的幾天，每日早起一些，爭取在土壤上凍或果園落葉清掃前看見到地氣。即使運氣不佳，或修行不到位，更熟悉點高原清晨也是收穫吧！”
地氣，這幾天你會出來嗎！
（2017年11月17日于長武庵裡）
三
這兩天接到的幾個電話，使我有了把《地氣》結束的境地，並結束一段時間的焦慮，於是昨晚一覺後，抓緊進行。
元月28日離開庵裡村的時候，有些莫名的遺憾，多日尋找和等待，也沒有看到渴望的地氣。我，真是一個與地氣無緣的人嗎？
根據地氣一般出現在太陽升起前後清晨的傳聞，我曾經鄭重其事地三次早起，到容易聚攏薄霧細風的果園裡、溝畔邊走走看看聽聽，但均無功而返。
第一早晨是去村邊的一個果園，一個二十六七年的老果園。果園老，果主老陳更老，77歲。老陳兩個兒子，一個在銅川煤礦，一個家裡和自己一起作務六畝蘋果園。老陳的果園像老陳一樣，老而精神，腐爛病很少，樹幹保持著光澤。
由於害怕錯過太陽升起的時分，我這次到老陳果園有點早，霧朦朦果樹下，地面小草看不清，但霧滴跌落樹葉上的聲音清脆響亮，此起彼伏地像童手拍打樂隊。待天亮看清樹上蘋果時，刹那體會到“水靈靈”的含義，一顆帶著露水株的蘋果，真是靈動好看。急忙掏出手機，拍一張庵裡“水珠紅”蘋果。真的好懸，剛拍照兩張，水珠就跌落下去。這時就想著，《西北園藝》曾經刊登過許多鮮豔水果照片，也許哪一張得來都不輕而易舉吧。
“也許這個蘋果園離村莊有點近吧！”，第二天早晨就走得遠一點。一個人沿一段上坡的田間土路，經過幾個熟悉的蘋果園，然後再繞過一棵粗大的老梨樹，下坡到一個溝崖邊的小塊平坦地。經過的幾個蘋果園，有一個夏季施肥時給幫忙開過溝，知道其主要問題是這兩年掛果性不太好。在一個果子繁盛的果園前駐足一會兒，那天園主一邊歸整上年修剪的樹枝，一邊自豪談著這片果園怎樣連年高產高效的情景歷歷在目。不知是否村上最高大最年長梨樹，果園邊這棵梨樹一個人不能抱住的樣子。由於老品種和自我野生，結的梨個頭青棗般大。但老梨樹依然茂盛，濃綠厚實的葉子。
溝岸邊這片小平地，應該人為開墾的，行寬苗稀地旺長些紫花苜蓿。穿行這片苜蓿地時，腳面涼涼地，一看，皮鞋水洗一般的濕。感覺這天早晨看到地氣的希望很大的，因為霧氣比前日更大，濕氣比前日更重，這曹公溝對面“長武印象”的上方，似乎升騰著股股特殊的氣息。但失望的是，待到太陽升起時，發現是農家樂燒飯的嫋嫋炊煙。
第三早起時，對看到地氣的信心已顯得不足，所以就選擇去老郭的蘋果園去看看。庵裡行政村由兩個自然村組成，二坪組距離庵裡村，順大的司馬公路下去兩公里不止，沿田間小路就一公里多點。連村小路原來彎彎曲曲小土路，夏季走過幾次，今年八九月剛打成四米寬的水泥路，老郭的二畝果園就在這條村間新路的中途。由於第一次走這改道新路，感覺距離差不多了，怎麼也找不到老郭的果園。在徘徊遲疑瞭望時，聽到園子裡“嗦嗦”響動。
我問，“是不是老郭啊？”
果然老郭果園裡走出來。“褚老師，怎麼這麼早跑到這裡？”老郭驚奇地問。
我說：“醒來早，睡不著，順便看看這新路，就到你這這裡”。老郭雖然貧困戶，但高中畢業有文化，人也細發勤快，只是前幾年老婆生病去世，現在一個男人帶兩個上學女兒，所以日子就緊張。
我問：“上次說套袋數量多了，現在個頭怎麼樣？”
他說：“我看還是偏小，用過光碳肥的個頭還能大一些”。
我說：“明年要吸取這個教訓，把前期的疏花疏果做好，不要狗吃牛糞圖多哩，最後賣錢不如人”。由於跟老郭較熟悉，說話就比較隨便。我說：“你有文化人勤快是優點，不足是有時候認死理，安置房重新調整是扶貧政策要求，你跟村鎮幹部較什麼勁，最後不要弄得雞嫌狗不愛，再有困難看誰管”。
他說：“我知道你說得對，有時候就是轉彎慢”。
我說：“知道了就行！我常常也是被老婆罵一根筋”，老郭嘿嘿一笑。就在這嘿嘿笑聲中，轉身一看，太陽已升起東方，晨霧散去，一片片碩果累累的蘋果園把清晨的高原襯托得像個壯年漢子。知道離開庵裡村、離開長武的日子不遠了，三次早起而無見地氣蹤影的我，暗暗焦慮起來。包括回到西安的幾日裡，這種焦慮還時時湧上心頭。
記得那天正是立春日，下午陳文書突然電話過來興奮地說：“今天早晨看地氣來了”。並描述了地氣的樣子：“貼著地面浮動的一團紫黃色，大頭尾巴長長地。它對視了我一下，立馬眼前金光燦爛，白晝目眩，睜眼再看時，見黃劍一把飄飛雲端，瞬間頭頂一團烏雲四散逃離，天空朗晴”。
由於平日陳文書有胡吹浪諞狐仙鬼怪之事，對其電話語氣我將信將疑，就說：“你是跟我玩笑吧！”
他說：“這麼嚴肅的事，怎麼能騙你呢！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地氣。原來聽老人說地氣來了有炫目感，我不太相信，這次真的感受了什麼是神奇，不可思議的力量”。
我問：“那村裡還有誰看到了？”
他說：“再沒聽誰說過。那天早晨我四點醒來睡不著，心慌慌頭發熱，就天不亮到村口透透氣，突然這地氣就從東邊漫天著過來。由於神速，幾秒就升天了，我目瞪口呆地回不過神，也就不知開口喊人了。回去給老婆說，被窩裡的老婆說我神經病，感冒發燒了，說胡話。所以，關於今早地氣的靈異，到村上就不敢給人提說。我也懷疑是不是夜遊症”。雖然電話裡，陳文書激動得說了半天，但我心裡的懷疑仍然沒有消除。還是到第二天，也即2月5日上午連續又兩個報告地氣的電話，我才真的相信，地氣確實光臨了長武大地！
一個電話是長武巨家鎮的巨崇武老先生，說他早起後院解手時，感覺一股特殊的光芒頭頂上，抬頭就看到了地氣空中飄過，樣子也是紫黃色，頭大尾巴長長，所不同的是，他還說了有著像飛天女飄帶袖一樣的臂膀。老巨是長武縣黨史辦的退休幹部，為了服務鄉鄰，在街道開一綠色農資店。由於經營農資品質高信譽好，門店越開越大，這次到長武，我特意上門請教如何做好長武蘋果產業之事，並相互添加了微信。像老巨這樣德高望重者，能專門電話過來，應該不會玩笑。
另一個電話是長武亭口的池付林池總，由於對我扶貧日誌中地氣篇的關注，特意從亭口趕到庵裡，專門就如何進一步振興長武蘋果進行了面對面交流。由於談話投機，到“日夜飯店”吃長武酥肉時，兩個人喝了近一瓶金醇古。一個能把西安高薪工資辭退而返回家鄉投資建設千畝雙矮蘋果示範園的人，電話報告的消息也絕對是可靠的。就像上次談話他的觀點，對地氣的關注和尋找，絕對是一件高大而應認真而為的大事。詢問地氣的樣子，池總的描述也跟陳文書、巨老先生的幾乎一樣。臨結束電話，他還特別地感歎：“看來重回長武故鄉發展的決策是對的，相信這千畝蘋果園，有金色地氣的開光，一定會結出金蛋蛋正果”。
最後歸納清晰一下三位元長武朋友來電話的訊息，即我在庵裡期盼而沒有看到的地氣，在僅僅離開八天之後就光臨了長武，看來我還真是與地氣無緣。但地氣確實光臨了長武，而且在冰雪消融的立春之日，確是紅色高原一件吉祥的事。有這樣的祥瑞之氣，至於我在不在場，看不看得到，都不是重要的事。
感謝您對《地氣》的特別關注，祝福庵裡和長武，希望這神奇春風，能使2018的高原人家產業興人兒爽。
(2018年2月9日于西安習武園)
作者近照
作 者 簡 介
鐵民，褚會民，陝西蒲城人，農業經濟工作者，社會文化學者，業餘文學作者，現供職于西安某雜誌社，副總編。在相關文學平臺發表詩歌散文八十餘篇，大型情感散文《後院敘事》獲得廣泛讚譽，長篇敘事詩《泉水叮咚》被海峽文學推出系列誦讀版。詩歌平民視角，基調平和，並以歌唱勞動和土地為榮，擅長表達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時代氣息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