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兩個月沒有寫什麼, 再動筆時, 幾乎由雁字回時, 待到了燕子歸時。
燕子歸時, 春意已濃。
春天裡的杏花, 櫻花, 桃花, 梨花, 次第盛開, 村子一下子綠蔥蔥的, 生機盎然。 每天天亮得格外早, 暗得也格外晚。 夜幕降下不久, 陣陣蛙聲, 從田間傳送到房間, 出院子去看, 一隻小青蛙也看不見。 春天來了, 大人小孩都不用再像冬天那樣, 穿一身太厚的衣服了。
孩子笑嘻嘻的跑來跑去, 告訴爺爺奶奶, 爺爺, 春天來了, 奶奶, 春天來了。 模樣可愛。
在家中, 在農村, 有時會感覺時間是靜止的, 世界是靜止的。 沒有鎮上的喧鬧, 沒有市區的熙熙攘攘,
歲月, 靜好, 還是殘酷, 實難回答, 一段一段吧。 哪有那麼多好走的路, 哪有那麼多難過的坎。 當然, 實際上, 有時候的路, 確實平順, 有時候的坎, 確實很高。 路不好走的時候, 顛簸的時候, 或多或少會影響到一個人的狀態, 不過, 儘量不要過度糾纏於負面的情緒與情境裡, 任何事, 總有平息的時候, 儘快爬起來, 走出去。 事自然是要處理的, 處理的是事, 磨煉的, 是心。
紛繁的世事, 歸根到底, 來自各有特點與觀點的人, 來自紛繁的人心。
知足常樂, 是許多人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 人們常常輕易的把它說出來, 又常常輕易的把它打破、遺棄。
知足, 真的是一種無比享受的精神狀態。 實際生活中, 難免會被世俗的觀點牽著走幾步, 以至於要稍微懷疑一下, 這到底是知足, 是安貧樂道, 還是不思進取。
無論怎樣, 多一點真知足, 多一點真樂觀, 少一點虛假和虛假的知足樂觀。 真則不變, 真則不假, 何況, 虛假的人情物, 往後看一定不耐考驗。
前段時間, 一位哥哥來家中做客, 席間聊起他們家族中人, 不管過得好過得不怎麼好, 從沒有一個出遠門打工的。 在他們的觀念中, 出遠門, 一來可能一家老小沒辦法照顧好, 二來出遠門就一定能夠功成名就?不一定。
剛從學校畢業的時候, 我是一心想要出遠門的, 仿佛只有到大城市才能見大世面, 才能更好更快的提升自我。 經過幾年畢業後的時光的打磨, 靜心想一想, 發覺自己變老實安分了很多, 同時, 也變理性了很多。
在上海的兩個多月, 參加過幾次上海作協的活動。 前輩們談到當代文壇大家們的狀況, 發現確有不少重量級人物遷到了一線城市, 而更多的大家, 是留在小城市小地方的。 留在小地方, 其實沒什麼, 也不影響什麼, 你要去哪裡, 你的命要去哪裡, 抽空想清楚了, 就好取捨了。 果斷的取捨。
澗南園的孟浩然也好, 鹿門山的孟浩然也罷, 總歸是無數平凡的襄陽百姓中的一員, 無論置身于長安,
偶爾穿行於匆匆的人潮中, 我貿然猜測, 說不準, 這萬千路人中的某一個, 某幾個, 就是孟襄陽, 就是李太白, 就是蘇東坡呢。 不管他們貧窮富有, 得志不得志, 不管他們是千金散盡, 還是千金散盡還複來, 至少都是有底氣有骨氣的士子。 他們淡然平和也好, 心潮澎湃也罷, 老夫聊發少年狂也好, 與爾同銷萬古愁也罷, 都比較用心的過著這一日一夜再平常不過的日子, 負責任的面對了各自的榮辱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