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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維也納遇盜

商子雍

盜竊是盜, 強盜也是盜。 辭書詮釋, 前者是“用不合法的手段秘密取得”錢財或其他什麼東西, 可謂小偷;後者則是“用暴力搶奪別人財物”, 是為大盜。 前不久, 鄙人的老伴兒在維也納遇盜, 這當然不是好事,但遭遇的是小偷而不是大盜, 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在向諸位介紹這件“有趣”的囧事之前, 先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點感受。

1998年5月, 我第一次去歐洲。 在奧地利的維也納和薩爾茨堡, 由於有當地官方接待, 旅程十分輕鬆, 沒人提醒我們要注意什麼,但等到在奧地利的訪問結束, 由一家旅行社負責我們接下來在另外幾個國家的文化考察時,

從德國慕尼克乘車趕到薩爾茨堡的那位女導遊(是來自四川的中國留學生), 甫一見面便嚴正警告說:“各位務必保管好自己的錢包、護照, 歐洲的小偷很厲害。 ”聞聽此言, 我心中未免升騰起一種振奮之情——不是說“饑寒起盜心, 飽暖生淫欲”嗎?怎麼就連發達、富裕的歐洲也有小偷?

所幸的是, 那一次20多天的歐洲之行我們運氣好, 不曾和當地“很厲害”的小偷短兵相接, 一路平安, 但我並不因此對女導遊警告的真實性產生懷疑;她沒有任何理由捏造事實欺騙我們, 只是旅行結束以後, 有一種印象十分深刻, 這就是無論是德、法、比、荷, 還是大城、小鎮, 那種在咱們中國大陸觸目可及的防盜門窗,

則是一律沒有見到。 這裡的老百姓, 居然敢在不設防的家裡吃喝拉撒睡, 顯然是由於當地的入戶盜竊案件極少發生。 看來, 歐洲小偷的作案地點, 是街頭而非民宅, 這挺好;當然, 還不是“天下無賊”那種境界的最好!咱們這兒的情況又是怎樣的呢?倘若不把門窗整治得像監獄一樣, 恐怕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吧!兩相比較, 作為一名1997年出訪韓國期間, 寒舍曾遭蟊賊入戶盜竊的中國老百姓, 對生活在歐洲的人, 還真的產生了那麼一點點兒的羡慕。

20年過去了, 在中國大陸, 防盜門窗的市場需求非但不見衰減, 而且產品還在不斷升級換代。 作為一個產業, 生產此類玩意兒的大大小小工廠, 繼續為中國的GDP作出貢獻。 而再次來到歐洲,

也依舊是極少見到防盜門窗的蹤影, 但導遊也仍然要耳提面命:提防小偷, 看好錢包, 看來, 大家的變化都不是很大。 不同的是, 這一次我們的運氣不是太好, 居然被小偷光顧, 只是作案的小偷“職業道德”尚可, 才使得這次經歷有驚無險。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的上午, 我們在維也納一處舊時皇宮門前的小廣場上溜達。 如今的奧地利是共和國, 但在歷史上的很長時間裡, 它曾經是聲威顯赫的帝國, 所以, 從首都維也納到小鎮因斯布魯克, 大大小小的皇家建築真是不少。 奧地利的皇家宮殿, 好像全都變成了直接服務大眾的公共建築。 我們那一天面對的舊時皇宮, 如今是大家都可以進入的國家圖書館。

事情發生在我和老伴兒短暫分開的那一小段時間,

分開的原因, 是由於“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 一位30多歲的金髮女性主動上前搭話, 她漢語說得不錯, 是當地教會的義工, 通過網路在中國傳教, 挺有意思的職業, 於是, 我停下腳步和這位德國女性攀談, 而老伴兒, 則去不遠處的洗手間方便。 十幾分鐘過後。 我和這位德國朋友談得正熱鬧, 一位同來歐洲的驢友從旁邊走過, 對我說:劉老師的錢包讓人偷了, 你還不趕快過去看看!聞聽此言, 我大吃一驚, 立馬結束交談, 一路小跑過去看個究竟, 卻見老伴兒氣定神閑, 並無半點兒沮喪, 更不要說驚恐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

老伴兒告訴我, 剛才她從一個小門走進國家圖書館尋找洗手間, 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

回頭一看, 一位十七八歲的白人少女, 手裡舉著一個皮夾子, 還沒等到她回過神來, 少女已經笑眯眯地把皮夾子塞到她的手裡轉身離去。 老伴兒仔細一看, 這不是自己的皮夾子嗎?趕快去摸挎包, 果然, 原來放在那裡的皮夾子已經不翼而飛。 面對著這件從來不曾遇到過的詭異事兒, 老伴兒思來想去, 總算理出了點兒頭緒。 這個十七八歲的白人少女她有印象, 她們一夥三個人, 都是靚麗而清純, 十分搶眼, 就在國家圖書館那個小門口站著, 和她們擦肩而過的時間, 也就是幾秒鐘吧,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能夠偷竊得手, 讓人不可思議!只是老伴兒的皮夾子裡, 僅僅放著幾百元人民幣, 還有兩張護照影本, 而白人少女所需要的,顯然是歐元現鈔。說來有趣,就在前一天晚上,老伴兒才把由她保管的那一部分歐元,轉移到了我的腰包裡,理由是“還是我那兒更安全”。哎呀呀,老伴兒的判斷和決策,真是已經接近英明、偉大這樣的水準了!

事後老伴兒還對我說,那個皮夾子是放在挎包的最底層,上面還有一把折疊傘、一條小毛巾,就是自己去拿,也得費點兒事。由此可知,那幾個用高超手法迅捷作案成功的歐洲少女小偷,絕非初出茅廬,在她們那個行當裡的“職稱”,應該是“副高”以上。但這一次,她們卻面臨著如下問題:怎樣處置對她們而言沒什麼用處的皮夾子。難得啊,她們做出了正確抉擇:讓皮夾子完璧歸趙。於是,在盜竊這個骯髒的領域裡,我們居然發現了一絲人性的光輝。

回到西安好長時間,老伴兒還會說起那幾個歐洲少女,言談之中惋惜多於厭惡: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要幹這種雞鳴狗盜的勾當呢?

而白人少女所需要的,顯然是歐元現鈔。說來有趣,就在前一天晚上,老伴兒才把由她保管的那一部分歐元,轉移到了我的腰包裡,理由是“還是我那兒更安全”。哎呀呀,老伴兒的判斷和決策,真是已經接近英明、偉大這樣的水準了!

事後老伴兒還對我說,那個皮夾子是放在挎包的最底層,上面還有一把折疊傘、一條小毛巾,就是自己去拿,也得費點兒事。由此可知,那幾個用高超手法迅捷作案成功的歐洲少女小偷,絕非初出茅廬,在她們那個行當裡的“職稱”,應該是“副高”以上。但這一次,她們卻面臨著如下問題:怎樣處置對她們而言沒什麼用處的皮夾子。難得啊,她們做出了正確抉擇:讓皮夾子完璧歸趙。於是,在盜竊這個骯髒的領域裡,我們居然發現了一絲人性的光輝。

回到西安好長時間,老伴兒還會說起那幾個歐洲少女,言談之中惋惜多於厭惡: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為什麼要幹這種雞鳴狗盜的勾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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