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資料生產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的前提和基礎, 而人類自身生產是社會為了滿足人自身世代延續的需要以及社會生產對主體的需要而進行的活動。 因此從某種角度來說, 社會與家庭是物質生產與人口再生產關係的集中反映。 婦女在兩種生產中, 既發揮著主體性, 又有其不可替代的獨特作用。
生產與生育體現女性主體性
從社會與家庭的發展來看, 女性在社會中的主體性作用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一方面, 女性作為主體參與社會生產, 是創造歷史、推動社會發展的動力。 從事農業生產的婦女一直沒有脫離物質生產勞動, 只是在不同時期與男性分工不同。 “在早期對偶社會中, 婦女勞動對於部落生存是至關重要的, 她們生產了絕大多數物品, 如衣物、家用物品及工具等”;在工業化時代, 隨著機器生產的逐步深入, 機械化、電動化在很大程度上打破了體力勞動的優勢,
另一方面, 女性作為繁衍人類的主體, 為社會發展提供勞動力, 保障人類社會生生不息。 在人類自身生產中, 男女兩性生理構造的差異決定了女性是孕育後代的主體, 其所發揮的作用和承擔的責任難以被替代, 可以說是人口再生產的主導者。 從這個角度來講, 婦女在社會中具備主體性作用也是毋庸置疑的。
家庭在社會發展中具有獨特作用
一定時期內, 家庭的基本功能是物質生產, 但一直以來家庭固有的獨特功能是人口再生產。
另一方面是家庭照顧的特有功能。 生殖與撫養為人的生理繁殖提供物質基礎, 但關於如何使孩童成長為社會勞動力, 則家庭的教育更加重要, 這也是家庭獨特作用的主要體現。 家庭照顧功能的特殊性主要有兩個方面。 一是以情感勞動投入為主。 因血緣和親情關係, 家庭照顧使得被照顧者對照顧者有著天然的信任感和依賴感,
女性兩類主體作用同等重要
從社會的縱向發展來看, 原始社會尤其是母系氏族時期, 女性無論在物質生產還是人類自身生產中都發揮著舉足輕重且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在家庭中的獨特作用與在社會生產中的主體作用是同等重要的,
人類自身再生產的基本單位雖然是家庭, 但所創造的社會價值的直接受益者是國家與社會。 因為人類自身再生產也是家庭為社會提供勞動力的過程, 不是家庭的私事, 而具有明顯的社會性和巨大的社會價值。 一方面, 生產的勞動力使用價值的實現;另一方面, 勞動力的培養本身具有社會價值, 保障勞動者基本生存發展的撫養教育蘊含著無差別的勞動, 體現於勞動力市場的勞動力平均價值, 有差別的撫養教育投入作為勞動力的附加價值, 體現在其高於勞動力市場平均水準的那部分價值。 在家庭發展的早期, 也就是母系氏族時期, 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女性作為人類自身生產的主要責任者,在家庭中不僅居於自由的地位,而且居於受到高度尊敬的地位,具有絕對的主導權。
隨著私有制和一夫一妻制家庭的出現,公私領域的分割以及男主外女主內社會分工模式的出現,使得家務勞動由公共勞動變為私領域勞動,且生育被認為是私人事務。女性在人口再生產中的主體性和獨特作用被擴展甚至演變為撫養教育甚至家庭照顧的主要責任者。剩餘價值的產生,使得男性有能力將女性限制於私領域,女性很長一段時期內被囿於家庭而喪失公領域的權力與機會。生育賦予女性的獨特性尤其是女性在家庭中的“獨特”作用成了她們在社會生產中發揮主體性作用的主要障礙。機器大工業時期,女性在社會中的角色也逐漸轉為全面參與社會生產和人口再生產相結合,主體性與獨特性作用共同發揮。女性不僅進入勞動力市場,還在家庭中發揮養家、持家、培育子女的作用。但是,時間和精力的有限,導致女性在以生育為主的家庭勞動與物質生產為主的市場勞動之間面臨矛盾與衝突,“如果她們仍然履行自己對家庭中私人事務的義務,那麼她們仍然會被排除於公共的生產之外,而不能有什麼收入了;如果她們願意參加公共的事業而有獨立的收入,那麼就不能履行家庭中的義務”。只要人口再生產的責任依然由個體家庭承擔,女性在人口再生產尤其是子女撫養教育等家務勞動中的“獨特”作用不變,而私領域勞動不被社會承認,婦女在家庭中的主體性就難以充分實現。
發揮婦女主體性與獨特作用
充分發揮婦女的主體性與獨特作用,保障婦女共用社會發展成果、在社會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需要承認人口再生產的社會價值,並為其提供足夠社會支持。
一是男女兩性平等參與社會勞動,提高女性勞動參與率和人力資本收益率。貝克爾提出,在生命的不同階段,個人的時間價值會發生變化,30—55歲的個人時間價值相對較高,而這個年齡段恰好是個人家庭照顧負擔較重的時期,如果該年齡段女性尤其高人力資本含量的女性大部分時間從事沒有社會價值的家務勞動甚至退出勞動力市場,則造成人力資源的極大浪費,需要為她們創造條件做到人盡其才。
二是男女兩性在人口再生產中各負其責、各顯神通。基於生理差異的生殖行為是女性獨特性的集中表現,但是在撫養教育中,兩性的權利和責任是平等的,國家制度、社會政策以及文化環境都要為其提供充分的條件,使其履行為人父母的職責。
三是幫助女性平衡工作—家庭。制定平衡有酬工作和家庭照顧責任的政策,包括為兒童照顧提供公共服務支援和現金補貼,以減輕家庭照顧負擔和育兒成本,比如日本推進幼稚教育無償化的政策,法國為有3歲以下孩子家庭增加育兒補貼以及對雇傭他人照顧子女的家庭提供補助等;制定針對雙親的親子假而不是針對婦女的產假和育兒假,讓男性更加均衡地分擔家庭照顧責任,減輕女性的照顧負擔;以及相對靈活的辦公方式和辦公時間,化解單位時間內家庭照顧與工作投入的矛盾與衝突。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專項課題“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婦女發展道路研究”(18VSJ105)階段性成果)
原標題:兼顧女性在社會與家庭中的作用
作者:黃桂霞
聲明:本文圖片來源於“東方IC”
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女性作為人類自身生產的主要責任者,在家庭中不僅居於自由的地位,而且居於受到高度尊敬的地位,具有絕對的主導權。隨著私有制和一夫一妻制家庭的出現,公私領域的分割以及男主外女主內社會分工模式的出現,使得家務勞動由公共勞動變為私領域勞動,且生育被認為是私人事務。女性在人口再生產中的主體性和獨特作用被擴展甚至演變為撫養教育甚至家庭照顧的主要責任者。剩餘價值的產生,使得男性有能力將女性限制於私領域,女性很長一段時期內被囿於家庭而喪失公領域的權力與機會。生育賦予女性的獨特性尤其是女性在家庭中的“獨特”作用成了她們在社會生產中發揮主體性作用的主要障礙。機器大工業時期,女性在社會中的角色也逐漸轉為全面參與社會生產和人口再生產相結合,主體性與獨特性作用共同發揮。女性不僅進入勞動力市場,還在家庭中發揮養家、持家、培育子女的作用。但是,時間和精力的有限,導致女性在以生育為主的家庭勞動與物質生產為主的市場勞動之間面臨矛盾與衝突,“如果她們仍然履行自己對家庭中私人事務的義務,那麼她們仍然會被排除於公共的生產之外,而不能有什麼收入了;如果她們願意參加公共的事業而有獨立的收入,那麼就不能履行家庭中的義務”。只要人口再生產的責任依然由個體家庭承擔,女性在人口再生產尤其是子女撫養教育等家務勞動中的“獨特”作用不變,而私領域勞動不被社會承認,婦女在家庭中的主體性就難以充分實現。
發揮婦女主體性與獨特作用
充分發揮婦女的主體性與獨特作用,保障婦女共用社會發展成果、在社會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需要承認人口再生產的社會價值,並為其提供足夠社會支持。
一是男女兩性平等參與社會勞動,提高女性勞動參與率和人力資本收益率。貝克爾提出,在生命的不同階段,個人的時間價值會發生變化,30—55歲的個人時間價值相對較高,而這個年齡段恰好是個人家庭照顧負擔較重的時期,如果該年齡段女性尤其高人力資本含量的女性大部分時間從事沒有社會價值的家務勞動甚至退出勞動力市場,則造成人力資源的極大浪費,需要為她們創造條件做到人盡其才。
二是男女兩性在人口再生產中各負其責、各顯神通。基於生理差異的生殖行為是女性獨特性的集中表現,但是在撫養教育中,兩性的權利和責任是平等的,國家制度、社會政策以及文化環境都要為其提供充分的條件,使其履行為人父母的職責。
三是幫助女性平衡工作—家庭。制定平衡有酬工作和家庭照顧責任的政策,包括為兒童照顧提供公共服務支援和現金補貼,以減輕家庭照顧負擔和育兒成本,比如日本推進幼稚教育無償化的政策,法國為有3歲以下孩子家庭增加育兒補貼以及對雇傭他人照顧子女的家庭提供補助等;制定針對雙親的親子假而不是針對婦女的產假和育兒假,讓男性更加均衡地分擔家庭照顧責任,減輕女性的照顧負擔;以及相對靈活的辦公方式和辦公時間,化解單位時間內家庭照顧與工作投入的矛盾與衝突。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專項課題“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婦女發展道路研究”(18VSJ105)階段性成果)
原標題:兼顧女性在社會與家庭中的作用
作者:黃桂霞
聲明:本文圖片來源於“東方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