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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才大家黃公渚:因酷愛嶗山不願離開青島

原標題:全才大家島城第一人黃公渚因愛嶗山不願離開青島

他兩次在山東大學中文系教學, 在青島生活長達30多年, 學生遍佈天下,

而且成績卓然 ;他在詩 、書、畫、文、詞等國學領域的成就超越同時代學者, 他因酷愛嶗山而不願意離開青島, 並寫下數百首(篇)專詠嶗山的詩詞文賦, 前無古人, 獨樹一幟。

他的名字叫黃公渚(1900年—1966年), 原名黃孝紓, 號匑庵, 福建人。

今天的《發現青島》, 我們就來說說全才大家島城第一人——黃公渚。

藏書樓裡讀出大才子

在青島觀海二路, 有一座精緻的小樓, 建築年代已然久遠, 雖然經過今日主人現代化的刻意修飾, 仍能透露出濃濃的歷史文化氣息, 經久不息。 小巷曲幽, 稍有喧擾, 青石路上不時傳來往來路人匆匆的腳步回聲, 仿佛在追憶這裡曾經的主人——著名學者黃公渚。

黃公渚家學深厚, 在他少年時期, 擅長詩文的父親黃曾源不僅帶著全家老少來到青島湖南路51號,

同時還帶來了包括《四部叢刊》《四庫全書》等珍貴古籍在內的萬卷藏書。 當時這些藏書佔據一整層樓, 被命名為“潛志堂”, 與劉廷琛的“潛樓”、於式枚的“潛史樓”並稱青島“三潛”藏書樓。 據黃公渚的孫子黃毓璋回憶, 曾祖父去世後, 雖因家道中落搬到觀海二路3號甲居住, 但仍然有一整間的屋子放書, 他記憶中這些書都裝在箱子裡, 一摞一摞堆滿了屋裡的牆面, 只留下窗戶。 可惜這些藏書後來在“文革”中全部被燒毀, 據說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而正是這些藏書為黃公渚兄弟幼年學習提供了極好的條件, 黃公渚更是天姿聰穎, 好學博記, 書海浸潤不僅造就了他扎實的文學功底, 也奠定了他多才多藝的文化底蘊,

使得他在經學、書畫和詩詞等方面極早地就展示出過人的天賦, 享有“嶺南才子”之譽, 與兩個弟弟黃君坦、黃孝綽並稱“江夏三黃”。

1924年, 年輕的黃公渚獨自闖蕩上海灘, 被大藏書家劉承幹相中, 受聘主持著名的嘉業堂藏書樓10年之久。 嘉業堂藏書1.3萬種, 約60萬卷, 1924年至1934年間, 黃公渚沉潛在這些珍本古籍中, 終成一名飽學之士。

有詩書畫“三絕”之譽

1934年黃公渚到山東大學任教, 直至去世。 黃公渚曾與南北畫家潘天壽 、俞劍華、王雪濤、李苦禪等共同舉辦過畫展 , 受到好評, 在當年青島畫壇被尊為第一人。 解放後, 張伯駒、啟功等來青島時, 都到他的“枕菹軒”中潑墨交流, 詩詞酬唱, 那是令人回味不盡的雅聚。

黃公渚的父親黃曾源字石蓀,

清末進士, 曾任監察禦史, 因耿直敢諫, 受權貴排擠, 外放徽州知府, 後發山東, 歷任青州、濟南知府。 黃曾源學識淵博, 擅長詩文, 非常注意對子女的教育。 良好的家庭教育、豐富的藏書, 使少年黃公渚走進了古典文學的殿堂, 對古籍的整理、版本目錄、詩詞書畫都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 他在少年時代就寫出了妙語驚人的詩詞, 如他在《詠二詩將軍》中寫道“沙漠煙塵起, 敦煌尚早兵。 夫人宮裡幸, 外戚塞垣征。 胡騎猶充斥, 征人半死生。 破宛良馬得, 烽火玉門清。 ”黃公渚少年時代就特別喜歡書畫, 受前輩同鄉林琴南(著名文學家、翻譯家、書畫家、教育家)影響頗深, 後來又得到著名畫家黃賓虹的指導。 因此, 他畫的山水國畫栩栩如生,
少年就有“嶺南才子”之稱, 顯示出卓越的才華。

黃公渚在上世紀30年代就與黃賓虹、夏敬觀等組成“康橋畫社”, 舉辦畫展, 他們的畫很受好評。 他31歲所作的《 蘋渚秋汪圖》, 就是風格豪放、設色溫潤、典雅的力作。 他的書法筆力剛健、力透紙背、風格獨具, 尤其是與其國畫配在一起, 更是錦上添花。 這樣, 黃公渚的詩書畫“三絕”合在一起, 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顯示出其深厚的文學底蘊和強有力的藝術功力。

酷愛嶗山, 百詩專詠嶗山

黃公渚是典型的傳統文人, 治學範圍廣, 學術成就高, 畢生過的都是與世無爭、讀書為樂的半隱居生活, 因此不少人都以為他是一位遠離現實的象牙塔里的人物, 迂闊而不食人間煙火, 其實黃公渚是懂得生活, 熱愛自然的,這一點從他對嶗山的感情就可以看出來。黃公渚對嶗山的熱愛,當年亦在名士圈內傳為佳談。

黃公渚1934年來青島,執教于山東大學,抗戰時去北京 ,1946年又回青島,直到去世。據《黃公渚先生與嶗山》一文記載,在青居住期間,黃公渚對嶗山情有獨鍾,曾數度登臨,探幽訪古於這座著名的道教名山,流連山海泉石之間,心曠神怡。因嶗山曾名輔唐山,他自號輔唐山民。黃公渚不僅讀過前人的《嶗山志》等資料,更對嶗山各名勝景點吟哦贊詠,寫成詩篇,這些詩的結集,即名《嶗山集·嶗山百詠》。

黃公渚精詩詞,兼善書畫,他對嶗山的熱愛之情,除付諸吟詠,更形諸丹青。鄭逸梅《藝林散葉》第1345條載:“黃公渚愛慕青島嶗山勝跡,對景寫生,成三十餘幀 ,每幀附一詞,影印贈友。”

兩千年來,嶗山的晴嵐幽壑吸引了多少高人韻士,而像黃公渚那樣在高層次的文化藝術領域為它傾注了這麼博大的愛心的,為數並不多。

講課很有名士派頭

黃公渚非常喜歡環山面海的山東大學校園。據黃公渚的學生李昌玉回憶:“他是一位文弱書生,瘦瘦的身材,大概一米六幾的個子,五十幾歲就要拄拐棍,聽說他以前不會說白話,有點像孔乙己,開口不離之乎者也,而且全是文縐縐的文言,解放後才適應潮流開始慣用白話。從言談舉止看,他無不流露出風流儒雅的名士派頭,大家風範。他的國學功底,源自官宦世家,書香門第,家學淵源。他有很好的文言功底,擅長詩詞駢文和書法繪畫又精於文物鑒定。”

“黃先生給我們講課的時候,已經五十幾歲了,年輕時候的風流倜儻仍隱然飄逸在言談舉止之間。他寫的講義言簡意賅,文采斐然 ,提綱挈領,切中肯綮,頗有六朝文風。”

“上課講解作品,他好像是一位高明的導遊,帶領著我們遊覽山川勝境,叫我們品味語言文字的意蘊。遇到精彩的詩句,如謝靈運的‘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他摘下眼鏡,略略停頓一下,瞅著我們,嘖嘖叫‘好,好,好’,然後就叫我們‘圈,圈,圈’,引導我們品味古詩古文,感到津津有味,領略其神韻。他因為古代文學知識淵博,自己又有創作實踐,所以具有很高的審美能力,信手拈來,都可以把我們引入詩情畫意的勝境,感受名篇名句攝人心魄的魅力。”

一生業精於勤,求之于完美

悲劇,發生在“文革”期間。

黃公渚的孫子黃毓璋在9歲前曾跟爺爺相處。據他回憶:“我小時候,爺爺經常叫我念唐詩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因為他說我父母不在身邊,不容易。他很喜歡念詩作畫,經常有學生和同事過來,他就會把門關上,不讓我們進去。觀海二路3號甲的房子裡,進門右手是他辦公的地方,左手是書房,20多平方米,全是書。”

談到自己家的悲劇,黃毓璋回憶說,“文革”期間,觀海二路不少被抄家了,因為崔士傑(曾任接收膠濟鐵路委員長、濟南仁豐紗廠董事長)家代存在我們家的東西被發現,便懷疑我們家裡還藏有黃金,連房頂都翻了,讓第二天必須交出來。家裡三個婦女沒有文化,害怕,便相約喝敵敵畏自殺。那天下午三點多,我覺得肚子餓,回家準備找點吃的,進門聞到有股濃烈的氣味,感覺不對,發現兩位老人口吐白沫,我趕緊去叫鄰居,人們這才發現五姑奶奶在地下室裡,她喝得最多,瓶子都空了。人民醫院來了汽車將她們拉走,並通知了我大爺。其實她們都是家庭婦女,什麼都不知道。”

黃公渚一生業精於勤 ,求之于完美,雖淡泊政治,但最終還是在“文革”中遭到衝擊 。不甘受辱的他於一次批判大會後在濟南自縊身亡,終年64歲。

城市信報記者 李敏

[編輯:光影]

熱愛自然的,這一點從他對嶗山的感情就可以看出來。黃公渚對嶗山的熱愛,當年亦在名士圈內傳為佳談。

黃公渚1934年來青島,執教于山東大學,抗戰時去北京 ,1946年又回青島,直到去世。據《黃公渚先生與嶗山》一文記載,在青居住期間,黃公渚對嶗山情有獨鍾,曾數度登臨,探幽訪古於這座著名的道教名山,流連山海泉石之間,心曠神怡。因嶗山曾名輔唐山,他自號輔唐山民。黃公渚不僅讀過前人的《嶗山志》等資料,更對嶗山各名勝景點吟哦贊詠,寫成詩篇,這些詩的結集,即名《嶗山集·嶗山百詠》。

黃公渚精詩詞,兼善書畫,他對嶗山的熱愛之情,除付諸吟詠,更形諸丹青。鄭逸梅《藝林散葉》第1345條載:“黃公渚愛慕青島嶗山勝跡,對景寫生,成三十餘幀 ,每幀附一詞,影印贈友。”

兩千年來,嶗山的晴嵐幽壑吸引了多少高人韻士,而像黃公渚那樣在高層次的文化藝術領域為它傾注了這麼博大的愛心的,為數並不多。

講課很有名士派頭

黃公渚非常喜歡環山面海的山東大學校園。據黃公渚的學生李昌玉回憶:“他是一位文弱書生,瘦瘦的身材,大概一米六幾的個子,五十幾歲就要拄拐棍,聽說他以前不會說白話,有點像孔乙己,開口不離之乎者也,而且全是文縐縐的文言,解放後才適應潮流開始慣用白話。從言談舉止看,他無不流露出風流儒雅的名士派頭,大家風範。他的國學功底,源自官宦世家,書香門第,家學淵源。他有很好的文言功底,擅長詩詞駢文和書法繪畫又精於文物鑒定。”

“黃先生給我們講課的時候,已經五十幾歲了,年輕時候的風流倜儻仍隱然飄逸在言談舉止之間。他寫的講義言簡意賅,文采斐然 ,提綱挈領,切中肯綮,頗有六朝文風。”

“上課講解作品,他好像是一位高明的導遊,帶領著我們遊覽山川勝境,叫我們品味語言文字的意蘊。遇到精彩的詩句,如謝靈運的‘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他摘下眼鏡,略略停頓一下,瞅著我們,嘖嘖叫‘好,好,好’,然後就叫我們‘圈,圈,圈’,引導我們品味古詩古文,感到津津有味,領略其神韻。他因為古代文學知識淵博,自己又有創作實踐,所以具有很高的審美能力,信手拈來,都可以把我們引入詩情畫意的勝境,感受名篇名句攝人心魄的魅力。”

一生業精於勤,求之于完美

悲劇,發生在“文革”期間。

黃公渚的孫子黃毓璋在9歲前曾跟爺爺相處。據他回憶:“我小時候,爺爺經常叫我念唐詩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因為他說我父母不在身邊,不容易。他很喜歡念詩作畫,經常有學生和同事過來,他就會把門關上,不讓我們進去。觀海二路3號甲的房子裡,進門右手是他辦公的地方,左手是書房,20多平方米,全是書。”

談到自己家的悲劇,黃毓璋回憶說,“文革”期間,觀海二路不少被抄家了,因為崔士傑(曾任接收膠濟鐵路委員長、濟南仁豐紗廠董事長)家代存在我們家的東西被發現,便懷疑我們家裡還藏有黃金,連房頂都翻了,讓第二天必須交出來。家裡三個婦女沒有文化,害怕,便相約喝敵敵畏自殺。那天下午三點多,我覺得肚子餓,回家準備找點吃的,進門聞到有股濃烈的氣味,感覺不對,發現兩位老人口吐白沫,我趕緊去叫鄰居,人們這才發現五姑奶奶在地下室裡,她喝得最多,瓶子都空了。人民醫院來了汽車將她們拉走,並通知了我大爺。其實她們都是家庭婦女,什麼都不知道。”

黃公渚一生業精於勤 ,求之于完美,雖淡泊政治,但最終還是在“文革”中遭到衝擊 。不甘受辱的他於一次批判大會後在濟南自縊身亡,終年64歲。

城市信報記者 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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