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生死事

說說生死事

胡宇彬

一直就想寫寫生死之事。 清明剛過， 也許大家還在節日的情緒中， 今天就來說說生死的事吧。

中國人對於生死都非常重視， 出生時必有大型宴會慶祝， 離世時會有更大型地宴會悼念， 一般少不了吹吹打打， 跳跳唱唱， 流水席擺幾天， 越熱鬧就代表家屬越慎重， 越隆重就是代表後人越有孝心。 然後就是每年的清明， 大家比著放鞭放煙火， 更有甚者修豪華墳墓。 與其說是紀念死者， 不如說是後人在做給旁觀者看， 在攀比， 在顯擺。

我見過不少的荒墳， 雜草叢生， 有些有墓碑， 大多已經倒了，

墓碑上的字也被風蝕得看不清了。 更多的沒有墓碑， 漸漸的坍塌為平地。 我有時在想， 我們現在的那些墓地， 無論做得多麼豪華氣派， 多年以後差不多也就是這般景象吧。 人， 生前無論多有名有錢， 隨著時間的推移， 最終都會化為塵埃散落地球各處， 也許歷史會留下少數人的印記， 而更多的人， 都會隨風逝去， 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這麼一想， 你還在意要不要身後留那麼一個墓地， 立那麼一個墓碑嗎？

我的曾祖父， 中國第一代共產黨員， 新中國的曙光都沒有看到就英勇犧牲， 只活了32歲。 現在他的革命事蹟記載于我們當地英烈傳第一頁， 我們當地烈士陵園也有他的衣冠塚。 而在我老家這座埋葬了他本人的墳墓， 幾年前因為修城際鐵路幾乎夷為平地。

因為是當年縣政府立的碑， 這座孤墳最後還是保留了下來。

他當初在武漢追隨董必武走上革命道路， 後回家鄉搞革命， 轟轟烈烈， 非常有名， 據稱書法還小有名氣。 而現在要去老家那個村灣， 除了少數老年人還記得本村出過這麼一個秀才革命家， 其他人恐怕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爺爺奶奶都已經去世， 每年只有父親清明回老家會轉到這座墳上燒紙上香， 而我們這代人若干年後， 恐怕連墳地在哪都記不得了。 對此我並沒有什麼惆悵， 這就是歲月的力量， 哪有什麼永垂不朽， 歷史長河漫漫， 大多都會被遺忘， 一切都會逝去。

近些年農村有個風氣， 大張旗鼓地搞族譜活動， 不同村子不同地方同姓氏根據族譜記載專門找到一起，

搞一些大型清譜活動。 我並沒有發現這樣做有多大意義， 無非就是陌生人因為同姓同譜坐在一起大吃大喝， 放鞭炮放煙火， 然後再互相把不同人家的家譜續到一起。 搞這樣的活動需要錢， 不是本族大老闆贊助就是每家每戶收取份子錢。 好多次看到拉著橫幅敲鑼打鼓的清族譜汽車隊招搖過市， 中國人在別的活動上很少有這樣齊心的。 搞這樣的活動大家都願意出錢， 而農村環境治理， 如修路修廁修溝渠， 都指望著國家拿錢， 個人都是不願意出錢的。

我家老人每年清明前後都會去參加這樣的活動， 實在沒有辦法理解他熱衷於這種清譜活動的心態， 只是覺得每年要人開車送他參加活動很煩。

幾年前抱回一本厚厚的族譜， 據說是把本村本姓所有人家都加了上去的族譜， 當然也包括自己家所有的人。 他很得意， 親自把子孫後代都寫了上去。 其實就一個兒子一個孫子， 包括我這個有高學歷高職稱的兒媳也榮幸的加入了此譜， 也許他覺得這是他家的光榮吧。

我對於把自己的名字弄到這樣一個本子上毫無興趣， 甚至覺得是無聊。 一個人來到了世界一遭， 應該以這種形式記錄下來嗎？這個記錄到底有何意義？讓我的姓名萬古存留？其實幾代之後， 還會有誰再去翻到那一頁， 說：“這是我家太奶奶， 她是研究生， 是教授哦。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想笑。 說白了， 我們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太想讓後人記住自己了。

其實最多三代， 我們就會被時間湮沒， 再也不會有誰提起， 哪怕你的名字記在最顯眼的位置， 也不會再有人記起你了。

我總覺得一個家族傳世的應該是精神和文化， 而且優秀的精神和文化就應該在所有人中流傳。 小家族意識說白了就是封建保守意識， 排外意識， 根本就不利於優秀文化的互相融合。 官場上以同宗族或者同鄉來拉幫結派， 這就是一種落後的封建文化。 我從來就不以同姓為親近的理由， 我願意結交所有優秀和品格高尚的人。

中國人忌諱說死， 好像也沒有不怕死的人。 我就是一個怕死的人， 我還有個毛病就是不敢看死人， 中國式葬禮會有個瞻仰遺容的儀式， 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 不僅如此， 我儘量不參加葬禮。 但我不怕談死後之事。我以前跟家裡人說，我死後身上有用的器官就捐了，可以説明需要的人。火化後就把骨灰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撒了吧，以後也免得後人過清明還要專程去跑一趟。

昨天在本地報紙上看了一則新聞，說20年來，近4萬武漢人選擇了生態葬。沒有墓碑，沒有墓誌銘，身體融入蒼松翠柏、花壇草地，回歸自然。這是我最欣賞的一種埋葬模式，若干年後我估計也會選擇這種模式。

我一點都不會在意我的後人會不會記得我，更不願意在我身後他們專程在清明跑去放一通污染空氣的鞭炮或者裝模作樣的燃上幾柱清香燭火。化作塵埃，慢慢被遺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要什麼流芳百世呢？只需要活著的時候少行或不行惡事，多做有利於社會發展的事就好了。那些死後多年，他（她）的文字、行為或者思想還能被人記得、被人流傳下去的人，那一定是為推動社會文明進步做了很大貢獻的人。誰都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時候能為社會創造多大價值而能在死後讓人記得，所以把活著的時光過得有價值比死去讓人記得更有意義。

還有種讓人記得就是遺臭萬年。一般的為非作歹也就是死後落個惡名，慢慢也會被人忘記。遺臭萬年的人一定是做了逆歷史潮流，反人類文明進步的壞事，像希特勒那樣的人，像袁世凱那樣的人。這種讓人記住那還不如讓人忘記，應該沒有人想做遺臭萬年的人吧。

但我不怕談死後之事。我以前跟家裡人說，我死後身上有用的器官就捐了，可以説明需要的人。火化後就把骨灰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撒了吧，以後也免得後人過清明還要專程去跑一趟。

昨天在本地報紙上看了一則新聞，說20年來，近4萬武漢人選擇了生態葬。沒有墓碑，沒有墓誌銘，身體融入蒼松翠柏、花壇草地，回歸自然。這是我最欣賞的一種埋葬模式，若干年後我估計也會選擇這種模式。

我一點都不會在意我的後人會不會記得我，更不願意在我身後他們專程在清明跑去放一通污染空氣的鞭炮或者裝模作樣的燃上幾柱清香燭火。化作塵埃，慢慢被遺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要什麼流芳百世呢？只需要活著的時候少行或不行惡事，多做有利於社會發展的事就好了。那些死後多年，他（她）的文字、行為或者思想還能被人記得、被人流傳下去的人，那一定是為推動社會文明進步做了很大貢獻的人。誰都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時候能為社會創造多大價值而能在死後讓人記得，所以把活著的時光過得有價值比死去讓人記得更有意義。

還有種讓人記得就是遺臭萬年。一般的為非作歹也就是死後落個惡名，慢慢也會被人忘記。遺臭萬年的人一定是做了逆歷史潮流，反人類文明進步的壞事，像希特勒那樣的人，像袁世凱那樣的人。這種讓人記住那還不如讓人忘記，應該沒有人想做遺臭萬年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