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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裡藏桃(民間故事)

過去, 大別 山裡有很多金礦, 住在這裡

的富人和大戶, 靠採礦發財。 礦工卻被他們盤剝得一窮二白。

有個劉寡婦的丈夫, 在大礦主黃金廣家做苦工, 去年礦井塌方, 寡婦的丈夫和十幾個礦工被埋。 黃金廣看了死人天大的面子, 給遇難者家屬送一鬥高粱, 算打發了。

劉寡婦家折了頂樑柱, 帶著十歲的兒子苦娃, 在山裡搭個草棚子, 開荒度日。 苦娃生得老實笨拙, 長一頭癩痢, 但生性忠厚善良, 跟娘住在深山, 常幫助進山來的人。

這年正月初一, 大雪封了山。 劉寡婦把唯一的一隻老母雞放出去尋食, 在屋裡熬著野菜小米粥,

叫苦娃到林子裡拾點枯枝柴火。 苦娃拾一大抱枯枝回家, 路上看見雪地裡躺著個人。 嚇得他丟了柴火, 跑回家去告訴母親。

劉寡婦跟苦娃到山路上, 那人已經凍僵了, 只胸口有熱氣。 劉寡婦和苦娃把他扶回家, 燒點火給他暖身子。

那人醒了過來, 劉寡婦盛一碗野菜粥, 給他吃下, 那人這才有點精神。

這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人, 衣著單薄, 身體瘦弱, 一頭白髮被北風吹得亂糟糟的, 臉上飽經風霜, 肩上背著一個大包裹, 裡面有一根細長的鐵簽、一根特制的小銅鍬。 一看就知道他是位飽經世事、經驗豐富的探礦技工。

這裡金礦多, 開礦的人也多, 探礦的技工應運而生。 古時探礦, 沒有現在這麼多精密儀器, 探工只帶一根鐵簽、一杆小銅鍬。

探測礦源, 一靠簽插鍬掏、二靠眼看嘴試, 三要有經驗, 才能找出地下埋藏的金子……

探礦多年的老探工, 在這兒特別吃香。 許多富人把他們請到家裡長期供養。 一般礦主, 一怕探工尋到礦不說, 二怕金礦藏開採有意料不到的危險, 所以對探工十分恭敬。

這個人名叫林和素, 是遠近聞名的探礦高人, 也是黃金廣供養的老探工。 黃家老礦快開採完了, 須找一座新礦。 林和素在黃家住了三年, 大半時間在山上探礦。 去年臘月三十, 才風塵僕僕回來。

黃金廣格外恭敬林和素, 吃年飯時, 把他請到首席。 飯後, 黃金廣捧一杯茶給林和素, 跟他拉起家常, 慢慢就扯到了探礦的事上。 黃金廣客套地問:“林先生在山上風餐露宿的,

可有收穫?”

林和素面帶愧色說:“唉, 這幾年耗費東家不少, 只怪我本事不濟, 還沒給東家找到金礦, 慚愧!”

黃金廣不快, 問林和素打算咋辦?

林和素說在黃家再住三年, 定探出一座金礦!

這話情在理中, 當時技術落後, 探礦不易。 供養探工的大戶, 篤信探礦一半靠人、一半靠天, 得失全在機緣。 探到金礦, 是主人的福份;沒探到礦, 只要探工盡力, 也不怪他們。 有人供養探工十年八載, 耗費大筆錢財, 最後一無所獲也無怨無悔。

黃金廣是個目光短淺、利慾薰心的暴發戶。 聽林和素說沒探到礦, 還要在他家住三年, 肺都氣炸了, 瞪眼大罵林和素廢物, 是個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 好酒好飯、大把銀子養你三年, 你一粒金砂子都沒找到, 還想在我家再混三年白飯吃?說完就叫家人把林和素趕出門。

那時正是大年三十夜, 北風怒號, 白雪紛紛。 衣裳單薄的林和素, 在雪地蹣跚獨行, 凍得瑟瑟發抖。 因年老體衰凍倒路上, 幸遇苦娃母子, 才保住一條老命。

聽老探工這番話, 劉寡婦眼睛都濕潤了。 苦娃想起他爹在黃家當牛作馬, 死得這麼悲慘, 黃金廣才給一鬥高粱。 心想那些富人的心咋這麼狠?脫口說:“我將來發達了, 要憑良心做好人, 為窮人做好事。 ”

他娘聽了苦笑說:“娃生得這麼笨、這麼醜, 攤上這個窮家, 哪輩子能發達?別說大話讓林先生見笑。 ”

林和素聽了苦娃的話, 覺得這個癩痢娃兒有點志氣, 對苦娃刮目相看。 看漫天風雪, 劉寡婦問林先生打算去哪兒?

林和素說想辦法熬到雪融時,

回老家種地。

劉寡婦說積雪要一個月才融化, 山裡偏僻荒涼, 先生不如在我家住下, 等積雪融化再走。

林和素見劉家母子這麼善良, 就答應在她家住下。 住了一個多月, 劉家母子始終把他當貴客。 母子自己吃糠菜粥、喝野菜湯, 卻煮高粱飯、做玉米粑給他吃, 讓林和素感動不已。

直到二月初, 山雪融化了, 林和素卻要走了。 他對劉家母子說:“你母子是好人, 我有一筆財富贈你們。 ”

原來, 林和素在一座形狀像“葉裡藏桃”的山上, 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金礦。 本想讓黃金廣開採, 但從黃家礦工那兒瞭解到, 黃金廣待人刻薄、貪吝狠毒。 這種人得到巨額財富會依仗錢勢, 做更多的壞事, 造更多的孽, 讓這一帶的老百姓更加遭殃!

因此, 林和素不大想讓黃金廣知道。 但想到這三年中,黃金廣對他恭敬有加、報酬很高,逢年過節還送他厚禮,生活也很豐盛。受人食祿、忠人之事,是職業道德。心裡矛盾的林和素,決定試探一下黃金廣。就到黃家說自己沒找到礦,還想在他家再住三年。如果黃金廣寬洪大量答應了,他馬上和盤托出金礦。

黃金廣見林和素沒探到礦,大年三十把他趕出大門,林和素對他徹底死了心。林和素頂風雪下山,想另找合適礦主開採金礦。因年老體衰、凍昏在山路,幸遇劉家母子相救。他見這母子如此忠厚善良,就用這座金礦報答。

聽說“葉裡藏桃”有金礦,劉家母子很高興。林和素卻告訴他們,此地將有大災,暫時不能開採,要母子倆經常去“葉裡藏桃”那兒觀察情況。看見山地裂開,地下發出怪聲、冒青煙,就去外鄉逃難。八年後再回來,自然開採得到這座金礦。另外,他還有個附加條件,劉家開了礦,就要供養他的後半生。

劉家母子一一答應,三人在草棚裡對天發誓。林和素交待完就走了。

從此,劉家母子常到“葉裡藏桃”觀察情況。有一天,他們發現:中間桃形大山和四周桃葉形的山之間,裂開一條大縫,縫裡“哼”聲如雷,還向外冒煙。劉家母子趕忙離開這兒,到外鄉去逃難。

第二年,這裡發大地震,出現山體滑坡。很多人都搬走了,往日熱鬧的礦區,變得一片荒蕪。

劉家母子在外要了八年飯,算算時間應該回來了。此時,家鄉人煙稀少、光景荒涼。母子倆找到“葉裡藏桃”山,見地下熔漿把“大桃心”衝開一個巨大的洞,洞裡有零碎的東西發光。

苦娃和母親壯膽進洞,這些發光的東西都是金塊,是火山噴發沖出來的。

母子撿了一個多月的金塊,把露出來的金子全撿出來了。拿到山外賣了很多錢。他們買了開礦工具,花錢請了許多礦工,到“葉裡藏桃”來開礦,並就地取名叫“葉裡藏桃”金礦。

不到兩年,苦娃母子就成了這一帶的首富,人稱他家財值半壁江山。

苦娃當了礦主、娶了老婆,買了幾百家僕。在家鄉辦了幾座大慈善堂,專門供養老人、殘疾人、孤兒。花錢雇人開墾荒山、修整田地,讓背井離鄉的鄉親們,回家安居樂業……他跟母親齊心協力,把事業做得轟轟烈烈。

一天,有位老人找到他家,要他們實踐當年的諾言。

苦娃一看是林和素,就把他收留在家,當作恩人供養。林和素有時也到金礦裡去看看,東敲敲、西望望,耳朵貼著洞裡的濕土,朝下聽什麼,讓大家感到有點奇怪……

後來,林和素越來越不像話,脾氣暴戾、性格古怪。在劉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出門騎馬、進門坐轎。無論主人、僕人,都對他恭恭敬敬。他卻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沒事找事,雞蛋裡面挑骨頭,說劉家人對他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有事沒事,就找苦娃和劉寡婦發脾氣。至於家人、僕婦,他更不當一回事兒,打罵成了家常便飯。

好多人到主人那兒告狀,說姓林的太不像話了,這種人留在家裡終究是禍,不如給點銀子打發他走。

苦娃沒有答應,一如既往地把林和素當恩人相待。別人告狀,他就勸解:“林先生是我的大恩公,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現在他老了,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我要好好待他,不然良心過不去。”

林和素依然我行我素。在劉家胡鬧三年,成了人見人厭的老怪物。只有苦娃和母親不嫌棄他,對他百依百順、愈益恭敬。

一天,林和素突然寫了張契約,當眾要苦娃將金礦的產權分一半給他,立馬引起眾怒。家人、僕役、礦工們,都說這老東西太過分了,眾人勸苦娃母子把他趕走,對這老東西已經仁至義盡了。你把他當人,他不曉得做人,這種人還管他做什麼?

不管別人怎樣勸說,劉家母子始終不為所動,而且答應了林和素的無理要求,在契約上簽了字,將金礦的產權分一半給林和素。

有人問苦娃和劉寡婦:“為啥這麼傻?”他們還是那句老話:“做人不能忘本。”

林和素拿到契約後,對著劉家母子哈哈大笑,高聲說:“現在我放心了!”說完撕了契約。

苦娃驚奇地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林和素說:“這一大把年紀了,又無親人,要這一半產權何用?只不過是擔心你富後忘本。現在,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林和素這才告訴苦娃一個更加驚人的秘密:這個礦快挖到有毒的岩層了,金礦底下是一座活火山!當年,林和素憑著豐富的地質經驗,預測這座火山會爆發,並引起地震滑坡等災難。叫劉家母子出外躲避災難。

火山噴發後,地底淤積一層有毒物質,溶化成一大股毒氣。若是再往下開採,挖出毒氣來,附近十多裡的人畜,都會被毒死。

毒氣層下還藏著一座更大的金礦,要想開採,就得把附近的山溪水引過來,灌進礦井裡,分解毒氣……

林和素來劉家後,經常到金礦來探測,探出了底層的毒氣和大礦。他這麼長時間沒說,就是想看看劉家母子的德行,會不會持之以恆。如果他們像黃金廣那樣富而忘義,林和素也不客氣——讓毒氣毒死他們。

三年的試探、試出了真情。林和素這才說了真心話,“葉裡藏桃”裡金子太多,幾百年都采不完,但這金子應為百姓造福。礦主若心地不善或德行不長,反會禍害百姓!劉家母子善心不改,他才講出這個秘密。

但想到這三年中,黃金廣對他恭敬有加、報酬很高,逢年過節還送他厚禮,生活也很豐盛。受人食祿、忠人之事,是職業道德。心裡矛盾的林和素,決定試探一下黃金廣。就到黃家說自己沒找到礦,還想在他家再住三年。如果黃金廣寬洪大量答應了,他馬上和盤托出金礦。

黃金廣見林和素沒探到礦,大年三十把他趕出大門,林和素對他徹底死了心。林和素頂風雪下山,想另找合適礦主開採金礦。因年老體衰、凍昏在山路,幸遇劉家母子相救。他見這母子如此忠厚善良,就用這座金礦報答。

聽說“葉裡藏桃”有金礦,劉家母子很高興。林和素卻告訴他們,此地將有大災,暫時不能開採,要母子倆經常去“葉裡藏桃”那兒觀察情況。看見山地裂開,地下發出怪聲、冒青煙,就去外鄉逃難。八年後再回來,自然開採得到這座金礦。另外,他還有個附加條件,劉家開了礦,就要供養他的後半生。

劉家母子一一答應,三人在草棚裡對天發誓。林和素交待完就走了。

從此,劉家母子常到“葉裡藏桃”觀察情況。有一天,他們發現:中間桃形大山和四周桃葉形的山之間,裂開一條大縫,縫裡“哼”聲如雷,還向外冒煙。劉家母子趕忙離開這兒,到外鄉去逃難。

第二年,這裡發大地震,出現山體滑坡。很多人都搬走了,往日熱鬧的礦區,變得一片荒蕪。

劉家母子在外要了八年飯,算算時間應該回來了。此時,家鄉人煙稀少、光景荒涼。母子倆找到“葉裡藏桃”山,見地下熔漿把“大桃心”衝開一個巨大的洞,洞裡有零碎的東西發光。

苦娃和母親壯膽進洞,這些發光的東西都是金塊,是火山噴發沖出來的。

母子撿了一個多月的金塊,把露出來的金子全撿出來了。拿到山外賣了很多錢。他們買了開礦工具,花錢請了許多礦工,到“葉裡藏桃”來開礦,並就地取名叫“葉裡藏桃”金礦。

不到兩年,苦娃母子就成了這一帶的首富,人稱他家財值半壁江山。

苦娃當了礦主、娶了老婆,買了幾百家僕。在家鄉辦了幾座大慈善堂,專門供養老人、殘疾人、孤兒。花錢雇人開墾荒山、修整田地,讓背井離鄉的鄉親們,回家安居樂業……他跟母親齊心協力,把事業做得轟轟烈烈。

一天,有位老人找到他家,要他們實踐當年的諾言。

苦娃一看是林和素,就把他收留在家,當作恩人供養。林和素有時也到金礦裡去看看,東敲敲、西望望,耳朵貼著洞裡的濕土,朝下聽什麼,讓大家感到有點奇怪……

後來,林和素越來越不像話,脾氣暴戾、性格古怪。在劉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出門騎馬、進門坐轎。無論主人、僕人,都對他恭恭敬敬。他卻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沒事找事,雞蛋裡面挑骨頭,說劉家人對他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有事沒事,就找苦娃和劉寡婦發脾氣。至於家人、僕婦,他更不當一回事兒,打罵成了家常便飯。

好多人到主人那兒告狀,說姓林的太不像話了,這種人留在家裡終究是禍,不如給點銀子打發他走。

苦娃沒有答應,一如既往地把林和素當恩人相待。別人告狀,他就勸解:“林先生是我的大恩公,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現在他老了,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我要好好待他,不然良心過不去。”

林和素依然我行我素。在劉家胡鬧三年,成了人見人厭的老怪物。只有苦娃和母親不嫌棄他,對他百依百順、愈益恭敬。

一天,林和素突然寫了張契約,當眾要苦娃將金礦的產權分一半給他,立馬引起眾怒。家人、僕役、礦工們,都說這老東西太過分了,眾人勸苦娃母子把他趕走,對這老東西已經仁至義盡了。你把他當人,他不曉得做人,這種人還管他做什麼?

不管別人怎樣勸說,劉家母子始終不為所動,而且答應了林和素的無理要求,在契約上簽了字,將金礦的產權分一半給林和素。

有人問苦娃和劉寡婦:“為啥這麼傻?”他們還是那句老話:“做人不能忘本。”

林和素拿到契約後,對著劉家母子哈哈大笑,高聲說:“現在我放心了!”說完撕了契約。

苦娃驚奇地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林和素說:“這一大把年紀了,又無親人,要這一半產權何用?只不過是擔心你富後忘本。現在,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林和素這才告訴苦娃一個更加驚人的秘密:這個礦快挖到有毒的岩層了,金礦底下是一座活火山!當年,林和素憑著豐富的地質經驗,預測這座火山會爆發,並引起地震滑坡等災難。叫劉家母子出外躲避災難。

火山噴發後,地底淤積一層有毒物質,溶化成一大股毒氣。若是再往下開採,挖出毒氣來,附近十多裡的人畜,都會被毒死。

毒氣層下還藏著一座更大的金礦,要想開採,就得把附近的山溪水引過來,灌進礦井裡,分解毒氣……

林和素來劉家後,經常到金礦來探測,探出了底層的毒氣和大礦。他這麼長時間沒說,就是想看看劉家母子的德行,會不會持之以恆。如果他們像黃金廣那樣富而忘義,林和素也不客氣——讓毒氣毒死他們。

三年的試探、試出了真情。林和素這才說了真心話,“葉裡藏桃”裡金子太多,幾百年都采不完,但這金子應為百姓造福。礦主若心地不善或德行不長,反會禍害百姓!劉家母子善心不改,他才講出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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