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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連載:老家來人了(第一百零九章)

身為焦點的李根兒, 突然喘了口粗氣, 看了眼床上的肖雙, 面無表情地掉腚往外走, “走吧, 咱回吧。 ”這話, 是對楊枝說的, 也是對所有人說的。

說完, 人越過楊枝的輪椅, 緩慢又堅定地往前走著, 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楊枝看了看前頭的李根兒, 再看一眼床上的肖雙, 垂下眼:“花兒, 走吧。 ”劉小花狠狠地剜了一眼肖雙和程石頭, “哼”一聲, 推著楊枝就走。

就在所有人都出屋的那一瞬間, 程石頭狠了狠心, 將房門甩上。 隨著門聲轟響, 肖雙滿含著愛、愧疚和一絲不甘的視線也被阻斷, 肖雙閉上雙眼的那一刻, 隱忍了許久的淚水, 終於決了堤……

程石頭悄麼聲兒地(悄悄地)走到床前, 沒有舉手幫肖雙擦淚, 就這麼看著肖雙哭。 等到肖雙徹徹底底得哭完了, 重新調整好心情, 再掙開眼的時候, 程石頭這才拿手摸幹她眼角的水:“雙兒, 咱倆登記(結婚)去吧, 等著你一出院咱就去。

肖雙驚了瞪著眼瞅程石頭, 半晌, 說了一個字:“不!”

程石頭也不多說, 笑笑, 拿起暖壺(暖水瓶):“俺去弄壺熱水, 給你擦擦臉。 ”說著, 掉腚出了屋。

當程石頭再次回到屋裡的時候, 手裡提著暖壺, 後頭跟著倆員警, 肖雙扯了扯嘴角:“俺早就知道你們會來的, 可惜了, 俺沒能死的成, 癱了。

姜小苗是俺藥死的, 俺擱包子還有雜貨鹹煮(用各種剩菜及面疙瘩做的泡飯)裡頭都加了敵敵畏。 俺本來是想拿敵敵畏藥死俺自己的, 趕蘭子(可是)俺半道兒上(半路)遇著姜小苗了, 他跟俺耍流氓, 叫俺拿身子去掙錢給他花, 俺早些兒就是叫這個汙土(流氓)給糟蹋的, 所以俺就給他下藥了, 俺不活了, 俺也不能叫這個汙土還去禍禍別人……”

肖雙一口一氣說完了,

再不看他們, 專心瞅著頂棚(天花板)。 程石頭提著暖瓶, 恨不能現在就去停屍間把姜小苗分屍了, 他沒想到, 就自己出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 還能出這麼些事兒, 當下也不管不顧地, 將姜小苗對肖雙做的那些個破事兒, 一股腦兒全倒出來了。

程石頭說得義憤填膺, 肖雙面無表情, 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 也不阻止, 也不言語。 倆員警一聽, 得, 事兒大了, 尤其是在聽說肖雙可能會終生高位癱瘓後, 終於開始變臉了, 倆員警皺了老久的眉, 最後決定還是先回去跟派出所裡幾位通個氣兒再說。

正當倆員警掉腚要出門的功夫, 程石頭悶聲來了一句:“那個死的姜小苗, 他媽就是叫你們抓的那個瘋婆子, 才剛擱醫院外頭跟人打仗,

好像她還叫賊去偷人家家東西了, 還甩了屎據說是, 俺沒聽得詳細, 苦主也擱醫院呢, 你們要是想去問, 俺領著去。 ”

倆員警一聽, 得, 這個寸勁兒的, 合著這麼幾個苦主, 全逮著一個醫院裡折騰了。 楊枝那家報警說是家裡被扔大糞的事兒, 全派出所都傳遍了, 沒有不知道的, 當事人家裡出事兒, 沒能繼續查, 卻沒想到, 擱醫院裡碰頭了。 當下, 就跟著程石頭去了楊枝和李根兒那屋。

此刻, 劉小花去給兩人買吃的, 陳鋼鐵一個人蹲在門口看門。 楊枝和李根兒倆並排擱病床上躺著, 誰都沒有言語。

程石頭帶著倆員警進來, 做了個簡單的詢問, 李根兒這才知道自己出事兒的時候, 家裡也出事兒了, 不僅所有的錢被偷了, 衣裳、鞋子也丟了好多,

更甚至被潑糞糟蹋, 連急帶氣, 李根兒當時就昏了過去, 嚇得楊枝急忙叫陳鋼鐵喊大夫。

這一通亂啊, 好容易李根兒清醒了, 大夫氣得指著倆人就跐兒(cīr, 罵):“可叫你倆桑木著了(讓你們愁死了), 這都是得準備著弄麼?又是打仗又是鬧妖兒的, 再這麼滴, 都出院吧, 俺們醫院廟小, 擱不了你們這些大神……”

程石頭早就在員警進門後就回去陪肖雙了, 倆員警見問的也差不多了, 又見這亂成一團, 也簡單交代幾句後, 麻溜兒地撤了。

熱鬧的病房總算再次寧靜了下來, 楊枝抱著空蕩蕩的肚子, 感受清宮後的痛楚。 這裡曾經有一個小生命, 在悄麼聲兒滴孕育著, 而且在昨天, 她還有可能見到這個世界, 但是現在, 她沒有了。 就因為自己一時間的衝動, 老天爺不再可憐她了,收回了這個小可愛……楊枝越想心越痛,痛得喘不過氣來。

李根兒也痛,手痛不及心痛。自己這輩子安分守己的,沒幹麼壞事兒,可倒了,錢沒了,孩子沒了,手沒了,工作沒了,眼瞅著老婆也快沒了,妻離子散不過如此了吧,自己活著還有麼意思……

李根兒紅著眼珠子,要是能選,他恨不能現在就沖出去,把李陶活活打死,也恨不得把自己打死,一了百了。想到這,李根兒突然張嘴:“俺同意,等出院了,咱倆去辦手續吧。”

這話沒頭沒腦的,可楊枝聽懂了,雖說是聽懂了,但楊枝沒言語,也沒看李根兒,只一心一意地抱著肚子。說這話的時候,李根兒也沒看楊枝,眼盯著自己的斷手。等了許久,沒聽見楊枝的回音兒,李根兒也再不言語,倆人就這麼悄麼聲兒的各想各的。

倆員警回了派出所,將事兒這麼一說,整個派出所都蒙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得了,別的先撂下,先審那個瘋婆子吧,反正人就擱派出所呢,方便。

自打和楊枝掐了一架,被弄到派出所,李陶就有點兒神神叨叨的了。就像現在,倆員警正看著李陶一個人表演:自己解褲帶,掏褲衩的內兜,拿上兜裡的二十三塊五,數上一遍,然後再放進去,系好褲腰帶,沒一會兒功夫,就又再來一次。

倆員警被李陶弄得哭笑不得,問她叫麼?她不言語。問她家住哪?李陶還是不言語。問她昨天人擱哪裡?都跟麼人接觸過?李陶更是愛答不理。直直整得派出所沒辦法,只好找了個女片兒警看著她別鬧事。

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德行,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有腦子靈光的就建議乾脆放出去,看看她準備幹麼再說。左右李陶也就是個公共場合打架導致別人流產的事兒,當事人這會兒還擱醫院躺著呢,要出院來做筆錄也得些日子。

那個偷東西的事兒,暫時還沒證據,關也關不了多久。眼下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命案子還等著呢,不如放了,派人盯著,說不定還能有點兒線索。

大傢伙兒一合計,得,明著放了,暗地裡跟著吧。於是員警們兵分幾路,一路再次去醫院找肖雙瞭解具體的情況,一路則去幾個當事人的廠子找各種人證物證,還有一路則暗地裡跟著李陶,開始了滿場(到處)亂竄的旅程……

未完待續

老天爺不再可憐她了,收回了這個小可愛……楊枝越想心越痛,痛得喘不過氣來。

李根兒也痛,手痛不及心痛。自己這輩子安分守己的,沒幹麼壞事兒,可倒了,錢沒了,孩子沒了,手沒了,工作沒了,眼瞅著老婆也快沒了,妻離子散不過如此了吧,自己活著還有麼意思……

李根兒紅著眼珠子,要是能選,他恨不能現在就沖出去,把李陶活活打死,也恨不得把自己打死,一了百了。想到這,李根兒突然張嘴:“俺同意,等出院了,咱倆去辦手續吧。”

這話沒頭沒腦的,可楊枝聽懂了,雖說是聽懂了,但楊枝沒言語,也沒看李根兒,只一心一意地抱著肚子。說這話的時候,李根兒也沒看楊枝,眼盯著自己的斷手。等了許久,沒聽見楊枝的回音兒,李根兒也再不言語,倆人就這麼悄麼聲兒的各想各的。

倆員警回了派出所,將事兒這麼一說,整個派出所都蒙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得了,別的先撂下,先審那個瘋婆子吧,反正人就擱派出所呢,方便。

自打和楊枝掐了一架,被弄到派出所,李陶就有點兒神神叨叨的了。就像現在,倆員警正看著李陶一個人表演:自己解褲帶,掏褲衩的內兜,拿上兜裡的二十三塊五,數上一遍,然後再放進去,系好褲腰帶,沒一會兒功夫,就又再來一次。

倆員警被李陶弄得哭笑不得,問她叫麼?她不言語。問她家住哪?李陶還是不言語。問她昨天人擱哪裡?都跟麼人接觸過?李陶更是愛答不理。直直整得派出所沒辦法,只好找了個女片兒警看著她別鬧事。

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德行,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有腦子靈光的就建議乾脆放出去,看看她準備幹麼再說。左右李陶也就是個公共場合打架導致別人流產的事兒,當事人這會兒還擱醫院躺著呢,要出院來做筆錄也得些日子。

那個偷東西的事兒,暫時還沒證據,關也關不了多久。眼下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命案子還等著呢,不如放了,派人盯著,說不定還能有點兒線索。

大傢伙兒一合計,得,明著放了,暗地裡跟著吧。於是員警們兵分幾路,一路再次去醫院找肖雙瞭解具體的情況,一路則去幾個當事人的廠子找各種人證物證,還有一路則暗地裡跟著李陶,開始了滿場(到處)亂竄的旅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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