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農兵飯店》連載之17】
玩陰招兒的康主任‖百味中原
文‖邵衛
【上回說到瘸子勾從小混混變成了倒爺， 在喬衛星和柳小芽一起去小樹林接貨的空當，
一夜之間， 魏城的飯館多如牛毛， 粗算大大小小約有上百家。 有工礦的， 有農村的， 有軍界的， 有學校的， 有事業的， 有街道的， 有知青的……總之各個階層蜂擁餐飲行業， 匯成一股勢不可擋的洪流。 這對專業門店來說， 簡直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輪胎廠在老崔的蠱惑煽動下， 幾十號人不安心修補內外胎， 卻歇業改行開起了迎賓餐廳， 經營正宗豫菜。
老崔為了拉生意， 率先推出紅白事包桌一律享有雙雞雙魚的優惠， 他不守禮數， 打破常規讓招待員不僅微笑服務， 還要全方位放開陪酒、陪吸、陪吃。 客人呼啦呼啦地踏破了門檻。
康主任坐不住了， 每日一二樓來回跑， 人氣不旺，
幸虧， 大眾菜撒手得早， 自主經營， 掙多掙少， 怪不得領導。 他所擔心的是二樓， 面對市場無情的黑旋風。 秦師傅還冷眼抱著陳舊的觀念紋絲不動。
康主任讓秦師傅到迎賓餐廳取一下經， 秦不尿他的壺：“歪嘴和尚念的經——屁經！一桌酒席上兩條大魚，
“可是……秦師傅， 顧客不認菜精， 只認盤大、量足、份多。 ”
“坑蒙拐騙， 我姓秦的天生不會作， 凡經我手賣出的每道菜， 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人在做天在看。 ”
“我們要創新， 不能一條道走到黑。 比如紮肉， 換成老鄺發回來的牛肉罐頭， 變變花樣， 成天老一套。 ”
談到這兒， 氣惱的秦師傅把刀一扔：“姓康的， 你是真懂還是假懂，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沒有天然食材怎麼去創新？拿罐頭上桌， 這是商店營業員幹的， 我們廚子絕不會用買來的成品食物， 再轉手賣給顧客。 ”
康主任搖搖頭， 不歡而散。 我忙遞上秦師傅的茶缸， 讓老人家消消氣。
康主任不能容忍自己的權利被挑戰， 他要對二樓動真格的。 康主任即刻實行整樓層全包， 頒佈了目標責任書。 這招太陰， 這是逼秦師傅捲舖蓋滾蛋。
康主任在會上笑裡藏刀勸秦師傅：“您老德高望重， 我思來想去， 這二樓挑子還是由您擔為好。 你承包了，
秦預料到康會來這一手， 他從上衣口袋裡鄭重掏出了退休申請。 康假惺惺地擠了幾滴貓尿。
過了幾日， 康主任借了輛破解放， 委託我送光榮退休個人。
秦師傅胸帶大紅花， 樂手們吹吹打打， 汽車繞開一圈後， 秦師傅下車謝幕。就這樣，魏城一把刀離開了廚界。
秦一走，康托舉鄺的老婆中標當了二樓的管事。提拔女將，舊貌換新顏，生意不但沒有起色，反而更加蕭條。
老主顧嗅到了菜肴反常地變了味道，馬上投向其它門店，胡叔就是他們中間的一員。
小軟的脖子沒有丈夫那麼長，但她是地地道道的白脖。不懂烹飪，頤指氣使，還與康穿一條褲子。
康吧唧著嘴說：“僧多粥少。”她就盲目快刀斬亂麻，裁人。先削減麵點師，菜譜上的主食由月餅、梅豆角代替。
康旁敲側擊：“利潤偏低。”她就毫不留情面，瘋狗一樣咬廚子用油超標，要節約調料。
康內火攻心，嘴角起了燎泡，噓：“管理混亂。”她就雷厲風行讓職工死背條例，其中有一項是便後要洗手。
有位“刺頭兒”也許是故意念成便後要用手，大家免不了哄堂大笑。胖嬸續接道：“沒有紙用瓦塊呀。”
憑心而論，小軟就是有王母娘娘的回天之術，也玩不轉這公有制飯店，她生不逢時，錯登了舞臺，沒有找准自己的定位。瞎指揮，遭殃地是養家糊口的工人。
虧損每況愈下，像滾雪球越滾越大，工資與效益掛鉤，員工失望透頂罵粗：×康他娘的屁股，×軟她爹的狗蛋。更別提樓下的一盤散沙了，環節出了問題，互相較勁，使絆、拆臺，已經完全失控。
鄺的副業也是三分錢的豆芽——一撮。草帽王發往新疆建設兵團一車皮粉條，人家開包檢驗，查出粉條摻了沙子。貨到地頭死，乙方撕破臉皮按合同要求索賠，扣留了貨和人。傳言對方動了手，還掐著鄺的長脖子吼：“萬金油唬字牌”。
四面楚歌，康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沒有人願意和康同舟共濟。小軟哭得一噎一噎的，對康說：“你專挑軟柿子吃，我要毀約。”
【未完待續，明日刊出《工農兵飯店》連載之18，敬請關注。】
（文圖無關。文中圖片來自網路，版權歸原攝影者或原製作者所有，在此表示誠摯的感謝。）
【作者簡介】邵衛，男，55歲，許昌市人，廚師，目前仍在烹飪行業一線掌勺。
“百味中原”版權作品，轉載或投稿請發郵件至hnxc126@126.com 。
品中原百味，看“百味中原”。 百味中原，向您展示一個千姿百味的中原！
本文為頭條號作者原創。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秦師傅下車謝幕。就這樣，魏城一把刀離開了廚界。秦一走，康托舉鄺的老婆中標當了二樓的管事。提拔女將，舊貌換新顏，生意不但沒有起色，反而更加蕭條。
老主顧嗅到了菜肴反常地變了味道，馬上投向其它門店，胡叔就是他們中間的一員。
小軟的脖子沒有丈夫那麼長，但她是地地道道的白脖。不懂烹飪，頤指氣使，還與康穿一條褲子。
康吧唧著嘴說：“僧多粥少。”她就盲目快刀斬亂麻，裁人。先削減麵點師，菜譜上的主食由月餅、梅豆角代替。
康旁敲側擊：“利潤偏低。”她就毫不留情面，瘋狗一樣咬廚子用油超標，要節約調料。
康內火攻心，嘴角起了燎泡，噓：“管理混亂。”她就雷厲風行讓職工死背條例，其中有一項是便後要洗手。
有位“刺頭兒”也許是故意念成便後要用手，大家免不了哄堂大笑。胖嬸續接道：“沒有紙用瓦塊呀。”
憑心而論，小軟就是有王母娘娘的回天之術，也玩不轉這公有制飯店，她生不逢時，錯登了舞臺，沒有找准自己的定位。瞎指揮，遭殃地是養家糊口的工人。
虧損每況愈下，像滾雪球越滾越大，工資與效益掛鉤，員工失望透頂罵粗：×康他娘的屁股，×軟她爹的狗蛋。更別提樓下的一盤散沙了，環節出了問題，互相較勁，使絆、拆臺，已經完全失控。
鄺的副業也是三分錢的豆芽——一撮。草帽王發往新疆建設兵團一車皮粉條，人家開包檢驗，查出粉條摻了沙子。貨到地頭死，乙方撕破臉皮按合同要求索賠，扣留了貨和人。傳言對方動了手，還掐著鄺的長脖子吼：“萬金油唬字牌”。
四面楚歌，康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沒有人願意和康同舟共濟。小軟哭得一噎一噎的，對康說：“你專挑軟柿子吃，我要毀約。”
【未完待續，明日刊出《工農兵飯店》連載之18，敬請關注。】
（文圖無關。文中圖片來自網路，版權歸原攝影者或原製作者所有，在此表示誠摯的感謝。）
【作者簡介】邵衛，男，55歲，許昌市人，廚師，目前仍在烹飪行業一線掌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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