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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為國淬“利刃”

3月31日, 陸軍裝甲兵學院校園裡春意盎然, 一位老人無暇欣賞春色, 匆匆走進辦公樓。

雖然正值週末, 但86歲高齡的中國工程院院士、該院教授臧克茂仍在只爭朝夕地工作。 “我必須與時間賽跑!”他說。

瞭解臧克茂的人都明白, 他所說的“賽跑”, 一方面是由於要解決的科研難題多, 與部隊對武器裝備的需求相比時間緊迫;另一方面因為身患癌症25年, 他要跟死神比速度、搶時間。

臧克茂告訴記者, 從1993年2月23日拿到那張膀胱癌診斷書起, 他就有了這種“賽跑”意識, 他給自己定下一條規矩:除了日常生活與必要運動外,

其餘時間全部用在工作上。 25年如一日, 他經常鉚在辦公室、實驗室, 往往一天工作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

正是憑藉這種拼勁, 臧克茂領銜攻克多項尖端科技難題, 使我軍主戰坦克瞄得更快、打得更准, 戰技指標達到國際先進水準;建立起全軍唯一的“陸戰平臺全電化技術重點實驗室”, 研製出我國第一台裝甲裝備電驅動樣車, 躋身世界前列……

行源於心, 力源於志。 上世紀80年代, 我軍主戰坦克炮控系統大大落後於世界主要國家。 如何進一步縮短火力反應時間、提高首發命中率和遠距離打擊能力, 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從事裝備教學的臧克茂, 決心攻克這一難題。

這是一個寫滿攻堅者敗績的風險領域, 炮塔的工作環境和條件與民用設備不大相同,

它不僅需要經受-43℃嚴酷環境的考驗, 更因為坦克內密集的電子設備, 需要更高的電磁相容性。 為了儘快解決這些問題, 臧克茂開始了長時間的超負荷工作。

眼看著科研攻關初見成效, 病魔卻突如其來。 “寧願死在崗位上, 也不願死在醫院裡。 ”面對死神, 臧克茂冷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 一定要抓緊抓緊再抓緊, 在病情無法控制之前把課題完成。

臧克茂每次去醫院檢查, 都獨自乘坐公車前往, 連他的學生馬曉軍都是5年後才知道導師罹患重病。

1995年, 臧克茂主持研究的“某炮塔電傳控制裝置”進入裝車試驗階段, 厄運卻再一次襲來——他被查出前列腺結節, 不排除癌症。 每隔一段時間, 臧克茂就要進一趟手術室,

進行穿刺活檢, 但他科研攻關的腳步沒有停歇。

1997年, 該裝置正式列裝, 一舉使我軍主戰坦克火炮瞄準時間顯著縮短, 射擊命中率大幅提高, 成果榮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軍隊科技進步一等獎。

“中國人完全有能力趕超世界先進水準!”信心大增的臧克茂帶領團隊一鼓作氣, 先後跨越坦克炮控系統直流到交流控制、液壓到全電控制、類比到數位控制、小功率到大功率控制等重重難關, 研製出我國第一台“交流全電式炮控系統”和“數位式大功率交流全電炮控系統”, 廣泛應用於我國第二、三代主戰坦克, 使我國坦克炮控系統性能躍升至世界前列。

2007年, 臧克茂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 許多人勸他該輕鬆一點了, 不能再這樣拼命,

他卻說:“我最擔心的是時間不夠用……”

在臧克茂的心裡, 始終有一個樸素的信仰:“是共產黨給民生凋敝的中國找到了出路, 是新中國給自己送來了光明。 我要把自己的一生獻給國家。 ”

堅定的信仰, 成為支撐他終生奮鬥的不竭動力。 1951年, 臧克茂考上浙江大學。 他說, 如果不是新中國的大學免費讀書還供應吃穿, 他根本無法完成學業。 在畢業分配志願書上, 他一連寫了3個“無條件服從組織分配”, 最終分配至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 第二年就如願入了黨、穿上軍裝。

很少人知道臧克茂兩次從軍的故事。 1966年, 在軍隊調整改革中, 臧克茂與戰友們集體轉業, 他被安排到地方院校工作。 1979年, 他從幾十名競爭者中脫穎而出, 成為原裝甲兵工程學院的一名教員,

再次穿上軍裝。

歷經滄桑, 知識報國是臧克茂畢生無悔的價值追求。 1997年, 65歲的臧克茂到了退休年齡, 被軍隊作為保留專家延遲退休。 從此, 他在科研前沿煥發“第二春”, 一個課題接著一個課題做, 一道難關連著一道難關闖, 又奮鬥了21年。

“我是科研戰線的一名老兵, 攀登科技高峰是我永恆的使命。 ”這些年, 臧克茂始終緊盯科技前沿。 他通過對外軍未來作戰系統的深入研究, 提出了發展全電戰鬥車輛的思路, 並成功研製出我國第一台裝甲裝備電驅動樣車。

採訪結束時, 記者提出想參觀一下院士的辦公室, 臧克茂欣然應允。 辦公室內的一排鐵皮櫃, 他一一打開介紹, 唯獨有意避開了第一個。 臧克茂的學生燕玉林悄聲告訴記者, 這個櫃子裡,裝的是院士的治療用藥,他常常需要在辦公室吃藥。

據瞭解,臧克茂榮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2項,軍隊科技進步一等獎2項、二等獎3項,獲得7項國防專利,兩次榮立一等功。

上圖:臧克茂查閱資料。

裴景儒攝

這個櫃子裡,裝的是院士的治療用藥,他常常需要在辦公室吃藥。

據瞭解,臧克茂榮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2項,軍隊科技進步一等獎2項、二等獎3項,獲得7項國防專利,兩次榮立一等功。

上圖:臧克茂查閱資料。

裴景儒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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